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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摸索着，滑过他的眉峰、鼻梁，最后，她的手指开始发颤，无力地锤了下去，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咽起来。
是他，的确是他。
是她脑海中一直浮现的那个身影。
可是现在，他人就在她的面前，她却看不到他的样子。
身上刺骨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究竟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从悬崖摔下去，巨大的冲击使得她瞬间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身体多处受到撞击，最后还撞在了尖利的大石头上，直到现在，她仍记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她想起来了——
之前，是她的脑袋撞到了石头上，眼睛刺进了好多碎石子，可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上已经受了太多伤了，根本分不清疼痛究竟来自哪个伤口。
在河水里漂流了那么久，伤口都被泡的浮肿，更是吓人。
林依依紧紧地抓住肖墨的衣服，仿佛抓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泪水肆意地滴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肩头。
你说，她是不是蠢啊？
为什么要答应做替身？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事先不检查好威亚？
真是……蠢爆了啊……
泪水融合着心中的伤悲，肆意地流淌了出来。
她真是个笨蛋，从小到大都是。
从来都不会考虑后果，总是头脑一热就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到头来吃了亏也不知道该怪谁，也怪不得别人，是她蠢。
蠢爆了。
“哭吧。”肖墨伸手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很轻，像是怕碰伤了她的伤口。
事实上，现在林依依说是全身都是伤也不为过。
她的身上全部都是绷带，几乎要将她包裹成木乃伊，肩膀、后背、腰部、大腿……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即使做了处理，还在向外流血。
而最严重的并不是她身上的伤口，而是她的眼睛。
眼球本就是很脆弱的，林依依的情况发现的太晚，虽然身上的皮外伤终有一天会好起来，可是她的眼睛却再也回不来了。
“呜呜……呜啊啊……”
起初，只是压抑的小声哭泣，到最后，慢慢地演变成了放声大哭，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将她变成了一个小花猫。
肖墨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先前接到余杭的电话，得知了林依依的方位，经过多方寻找才在河的下游找到了遍体鳞伤的林依依，她身旁的河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将林依依带了回来，第一时间送到医院就诊，身上的伤口或深或浅，都是造成她失血过多昏迷的原因。
她手臂上、肩膀上的两处枪伤也开始发炎，手忙脚乱的好一瞬，才将她的命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饶是这样，还是没能治好她的眼睛。
林依依醒过来时，望着四周围那种迷茫的神色，脸上瞬间出现的惊慌失措，都让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千言万语，此时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