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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心魔笑着问,随后又反悔了,“算了,不用说,你们这些在这个世界里耀武扬威的知名高手,在我眼里只是杂碎,是谁又怎样?”
源飞舞刷的一下长出两双黑色翅膀,引起四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魔族许多高手知道源飞舞其实是四翼堕落天使,但人族和兽族都不知道。特别是人族,曾经和源飞舞打过交道的那些人,在他们眼中源飞舞只是一个翩翩有礼的家伙,从来不喜欢使用暴力的家伙……得知他是堕落天使已经够让他们吃惊了,现在更是暴露自己是四翼堕落天使,那些人全都把嘴巴张开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魔族这头竟然冒出了四位四翼堕落天使,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啊!
“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林贝克和其他几位剑圣飞了上来,但被源飞舞挥手示意不要过来。
“我是谁确实不重要,但你只需要知道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即可。”
源飞舞收回自己挥动的手,轻轻一弹,林贝克等人才发现源飞舞和心魔身旁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那些能量制成的丝线因为源飞舞小小的弹动,一条接一条震动起来,看起来好像在空中撒了一个巨大的渔网。
“等我?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这些小手段对我没有用!”
心魔冷笑一声,正准备拍出几道灰色的能量,突然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点都不受他的威压影响,说明有相当实力!
心魔想着,却也没当一回事。
“没用也没办法,只想稍微阻拦一下你那缥缈无形的本体,谁知道你等会又飘去谁的身上?跟我来吧,我在这里打架凡界的灵气会被抽空的,不用等混沌主宰过来就先毁灭了。”
源飞舞从容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心魔的脖子。
和心魔那比蒙王的身躯相比,源飞舞的身子更显单薄,那只手看起来就和柳叶一般细嫩,掐在比蒙王的脖子上只能像个项链装饰品。
心魔愣了一愣,刚才那一瞬他竟扑捉不到这个面具家伙的身影!
身法诡异?那又如何,只用诡异的身法是杀不了自己的!
心魔狂笑着反手抓住源飞舞,往自己身上拉过去,而身上的肉刺突然猛地膨胀变大,朝源飞舞刺去!
坚韧无比的肉刺刺在了源飞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让心魔十分惊讶,竟然没有意料中的皮开肉绽!肉刺好像刺到了什么硬物无法再进一步,在巨大的冲力下,那些刺到源飞舞身上的肉刺,竟然全数折断!
“这……”心魔心里又惊又喜,“你的躯体太棒了!把它交给我吧!”
“能拿去,你就拿去吧。”
源飞舞的身体能坚不可摧,但脸上的面具不能。几根肉刺把面具刺碎,碎裂的黑水晶飞洒在斯顿利德大深渊上空,阳光令它们反射出点点光彩,好像银河中的一股支流走错了地方。
面具下的男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身体发力,带着心魔朝上空飞去。
就在心魔上头不远,源飞舞已经划破了空间,空间裂缝的撕裂声咆哮在心魔耳边。
下一秒,两人一同消失在斯顿利德大深渊上空。
“不!”魔族大陆和星罗大陆上,路西亚、奥菲莉亚和塔蕾娜面对这样的情况纷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想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拦住。
“源飞舞大人!源飞舞大人!”赫德森从地上爬起来,但又摔回地上,凯雷这时已经飞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
他眼睁睁看着裂缝重新复原,无能为力。
不远处,路凯撒和路利凯也被路霄凌搀扶着,看到赫德森只剩半条命还在那折腾,摇摇头呵斥:“你不要命了?那小子居然有划破虚空的实力,我们还是小看他了。”
“源飞舞大人呐!愿所有神明保佑您的安危!是属下无能,我们的无能,无法为您分忧啊!”赫德森甩开凯雷往前跑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上。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那么能干,你怎么不去和心魔同归于尽!”路利凯现在最讨厌听到“无能”这个词!
他很敬佩最后源飞舞划破空间和心魔同归于尽的伟大和勇气,但现在“无能”这两个字实在太贴切他们的现状了,贴切得让他恼怒!
“你们俩还没看出来?哈哈哈,亏你们还是堕落天使!”赫德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道,“源飞舞大人是路西亚大人的子嗣,此番从魔界上来凡界正是为了拯救我们!他一直促成对抗混沌主宰为的是什么?他为魔族的发展做出那么多贡献为什么?他为了救我们将心魔带离又是为了什么?对他有任何好处吗!都是为了路西法大人的最忠实的,遗落在凡界的子民啊!对于我们来说,就算不敌强敌而付出生命,也不该让源飞舞大人出手!你们这些罪臣,我看当你们有生之年划破虚空拜见路西法大人的那一刻,有什么面目向他交代!”
赫德森为了解开其他人的神识震慑,迟了一步飞离升空法阵,导致升空法阵爆炸时受到最重的伤。此时怒急攻心终于撑不下去了,又吐了一口淤血晕眩过去。
路凯撒和路利凯被赫德森的话吓了一跳,不顾身上的伤痛冲过去扶起赫德森,但赫德森伤得太重没有办法恢复意识了。
他们四目相对,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为什么源飞舞小小年纪,却深藏不露?为什么他一个不出生于任何一个魔族皇族,却能练就那么纯净的暗元魔能?为什么他还懂得早已失传的摄魂之术?为什么赫德森会放弃自己的野心并全部公开给他们以示清白,死心塌地追随源飞舞?
如果真如赫德森所说,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凯雷!你父亲说的是不是事实?”路凯撒朝旁边的凯雷怒吼。
“他们最早知道。”凯雷哪敢对这种事情多说什么,只好朝双胞胎那边示意了一下,随后把赫德森背回驻地去疗伤。
双胞胎在路西亚附近着急地徘徊着,路凯撒和路利凯冲过去找他们。
“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源飞舞先生原来是路西法大人的子嗣啊!这么说来当真有可能,路西法大人也一头深色头发……”“别乱说话,你和路西法大人的誓约呢!”“不说不说……但我们怎么办,源飞舞先生生死未卜我们也算是失责了啊!!!”“源飞舞先生啊……”
“草!”双胞胎的话实在太容易套了,路凯撒捂着自己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咆哮,“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我们都是堕落天使之耻,都是罪人啊!”
原本他们看到源飞舞牺牲自己把心魔带去别的空间,心底升起一阵敬重之意。但现在源飞舞对于路凯撒他们来说意义不一样了,源飞舞才应该是他们舍命保护之人,而不是源飞舞舍命保护他们!
魔族的代表们崩溃……
兽族的代表们也崩溃了……他们的王亲手杀了两个皇子,并且差点要把他们全部人杀光……虽然那个人的主观意识已经不是他们的兽皇,但对他们的打击还是巨大的。
人族的代表们没有崩溃也接近崩溃了,士气低落。
那个曾经让他们愧疚的人,被他们恩将仇报的人,又再一次拯救了他们。
“喂,这玩意不是计划里头的安排!”南宫风冲到了斯顿利德大深渊边上,神情激动,“飞舞呢!那家伙哪去了!”
“冷静点!”雪月把有点发狂的南宫风摔倒,把他死死摁在地上,“飞舞自有办法解决,你冷静!”
“我TM怎么冷静!”南宫风的吼声传进星罗大陆兽族大陆魔族大陆所有人耳中。
对,每个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想法都一样,要怎么冷静?心魔的实力明显已经超越了他们能承受的水平,或许只有天界的神能与之匹敌……但为什么神没有出现?天使们为什么没有下来庇佑凡界?
在某些人心里,源飞舞能否活着回来更重要。
“你们就是用垂头丧气来回应源飞舞做的一切吗?我不知道源飞舞怎么想,如果是我,一定很不甘心。”一个慈祥又威严的声音在南宫风身后响起。
那个金发的庄严的人族公主,飞到了空中。
“雅典娜……”雅弄景看着空中飞翔的妹妹,听着她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心中那阵空虚和绝望很快地就抹掉了。
源飞舞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给他们创造出这个契机来吗?三族合力自救的契机!
“没错,这个时候怎么能垂头丧气!对手太强,所以放弃挣扎?抱歉,我做不到!星罗大陆的子民听着,我要抗争到底,你们是否愿意站起来,与我一并抗争?”雅弄景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阵阵作痛的胸口,大声吼道。
“愿意!”人族大军早已万分敬仰这位恩威并重的人族之皇了,绝对以他马首是瞻。
雅典娜微微一笑,降下来把她的哥哥带起,飞到了已经没有了升空法阵的斯顿利德大深渊上空。
“会议继续!魔族,兽族,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我们人族也会抗争到底!”雅弄景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还有眼角的泪痕。
不管为了源飞舞的苦心,还是为了凡界的未来,他都不能绝望!从他决定为了对抗灭世当上人族之皇那天起,就已经下定了这份决心!
“父皇,只凭我们的力量太微不足道,我们要联合人族和兽族!”路西亚擦干眼泪,朝她父亲恳切道。
路凯撒重重地点了点头。
路凯撒和路利凯在路霄凌和路西亚的搀扶下,也飞到了空中,右手握拳抵住左胸,行使堕落天使誓约时的动作。
“我们魔族,不死不休!我们本就是该死之人,不能一再辜负源飞舞大人的苦心!”
“父皇,皇叔,飞舞本意是让我们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不是为了他,否则他何必如此隐藏身份?”路西亚纠正路凯撒和路利凯的说法。
路西亚最明白那个人如果没有告知大家他对魔族十分尊贵的身份,必定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就是他们的自主意识。源飞舞想让他们拥有选择他们的自我的权利,无论是去抗争命运的自我还是自甘堕落的自我。
而不是臣服。
她既想为了仇恨与混沌主宰抗争,也想保存住源飞舞的这份苦心!她现在想的,只有珍惜源飞舞留下来的一切!
“好,那我们就为了自己的意愿,和混沌主宰不死不休!”
路凯撒很随意地改了一下表达方式,意思还是那个样。但路西亚不再多说了,他们堕落天使就是这样一群人,为了他们信念中最尊敬的那位大人,生命和尊严都可以放弃!
“我们……可能要请求暂时推迟会议。”
摩西站了出来,他无奈地苦笑,他身后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迷惘,在下一任兽族之皇选出来之前,他们兽族谁都无法做的了主。
“不能推辞!弑父杀兄之仇,怎么能推!”萝卜丝伤势过重,躺在鲁道夫怀中起不了身,但她的怒火很清晰地传达给所有人知道,“比蒙皇族只剩我萝卜丝一位,兽族的子民愿不愿意随我为兽族之皇报仇雪恨?我们兽族不能就这样无视混沌主宰对我们犯下的血海深仇!”
老实说,萝卜丝本来实力就不怎样,而且遮掩在哥哥的光环之下,在比蒙族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威望,在兽族大陆上的威望就更低了,她的呼喊声只换来大家的面面相觑。
“我愿意追随萝卜丝公主,还有鲁道夫驸马!”巴鲁鲁一脸严肃,回头朝兽族大军吼道。
加上鲁道夫,那就不一样了,萝卜丝作为兽族的领导者不够资格,但鲁道夫还是挺合适的。巴鲁鲁说的这话有点脑子,摩西默默点了点头,也跟着巴鲁鲁说:“我愿追随!和混沌主宰血战到底!”
“我愿追随!和混沌主宰血战到底!”
巴鲁鲁和摩西的威望还是比较能镇得住场面,兽族大军闻声终于振作起来,呼声渐渐一片盖过一片。
“鲁道夫,你替我上去。”萝卜丝明白巴鲁鲁的意思了,识趣地推了推鲁道夫的胸膛。
“萝卜丝,我……”
“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个屁啊!我父皇和哥哥的死你都不理会了吗!”
“不!我这就去!”
鲁道夫放下萝卜丝,飞上升空法阵。
杰瑞斯慢了半拍才跑过来,正好看到后面这一部分,十分不屑地小声嘟囔,鲁道夫怎么是个妻管严啊……
因为大煞风景的原因又被巴鲁鲁踹了一脚。
“兽族愿与人族、魔族并肩合作!血海深仇决不可忘!”鲁道夫在斯顿利德大深渊,沉重地宣告了誓言。
盟主?利益?仇恨?
抱歉,因为某些人的牺牲奉献,因为某些敌人的恐怖强大,一切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盟主这种容易起争执的东西取消掉,按照人族之皇的建议,以三位代表投票进行表决,人数少的一方不得抗拒。路凯撒当下同意,现在他只想手撕混沌主宰以赎罪,就算让他签不平等条约他也认了!
雅弄景代表人族,路凯撒代表魔族,鲁道夫代表兽族,签下了在凡界历史上笔墨最浓重的一次联合条约,流芳万世。正是这次联合条约,为三族未来友好相处打开了神迹般的大门。
民间又称这次的联盟条约事件为“公主联盟”。
因为最后让所有人都振作起来,让会议继续下去,让联合条约合理签订的,正是三位各族的美丽勇敢的公主,雅典娜,路西亚,还有萝卜丝。没有她们在所有人绝望时犹如黑夜结束时的曙光般站出来激励大家,或许凡界三族这次联合将在惶恐之下以失败告终,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