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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的闹腾没持续多久,随着三名黑衣贼被人押走而结束,当人群开始散去时,纪宁却没忙着走,因为他看到了草丛中似乎有一件很奇怪的东西,等他捡起来时,才发现是一块官府所用的腰牌。
“这里没有官府中人,怎会有官府的腰牌?”纪宁拿在手中,马上觉得不妥,很显然,这腰牌是缉捕的腰牌,而且不是地方官府的,涉及到刑部和大理寺的要案缉捕腰牌,也就是说,在这小小的院落中,曾经出现了京城三法司的人,说出来都让纪宁觉得唏嘘。
“永宁,你还在,我们该回去了。”唐解道,“看来只是小贼罢了!”
纪宁点头,将腰牌收好,与唐解等人回到驿站,进到房间里,他重新研究了一下手上的腰牌,登时觉得心头的压力不小。
这腰牌不会无端出现在客栈中,纪宁很担心之前被纳兰吹雪踢下屋顶的人,就是京城三法司的人,那意思是二人现在已经犯了官府的威严,若是被那些人杀将回来,追查下去也会追查到纪宁这里。
纪宁心想:“我有举人的文名在身,那些人不敢拿我怎样,可纳兰姑娘那边会有些危险。”
驿站内逐渐安静下来,之前在喧闹之后,很多人难以成眠,使得驿站和客栈内始终会有一种躁动之气。
“咚咚咚!”纪宁正在看着那腰牌发呆时,窗户传来几下敲动的声音。
纪宁过去打开,纳兰吹雪毫不客气从外面跳了进来,就好像进了自家的屋子。
“那些人被带走了,我是不是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身份?”纳兰吹雪问道。
“不用调查,会有麻烦,你现在带我的一封信丢到那房间里去,让那两个姑娘赶紧走为好!”纪宁道。
“为什么?”纳兰吹雪对纪宁的安排很不理解。
“别多问,总之听我的吩咐就可。”纪宁道,“本来路途上我们不该去无端惹麻烦,可有些事比你我想象的更为复杂,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她们的身份很可能是官眷,也就是跟你一样,是犯官的家属,而这次来追捕他们的,很有可能是官府的人。你也不想跟官府的人正面交恶吧?”
纳兰吹雪迟疑了半晌,才算理解了纪宁话里的意思,她握紧拳头,恶狠狠说一句:“那些狗官……”
只是一句话,就暴露了纳兰吹雪对于官府中的憎恶,纪宁无奈道:“很多事不是你我所想象的那样,官府中人也会有善有恶,你把消息带过去后,之后几天也尽量不要露面,免得被官府的人追查到,我们这一路往京城也不想徒惹麻烦!”
纪宁说完,拿起桌上的纸笔,匆忙写下一些文字,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他的笔迹,他特地改变了字体来书写。
不需多久,一封见到的告诫信便写好,纪宁让纳兰吹雪拿着去送给那房间里的神秘主仆,自己则准备安寝。
……
……
当晚纳兰吹雪再没回来,纪宁也没出去再查探过情况。
只是到后半夜时,官府派了人来,都是沿河官府中人,也有一些地方的乡勇,这些人在查看过驿站后,得知纪宁等人的身份是举人,他们不敢多追查,进去看过后便离开。
“闹的阵仗不小,昨晚不是抓了几个毛贼吗?难道是怀疑那些毛贼有同党?”唐解吃早饭的时候心里带着疑问道。
“我看不是怕有同党,而是……”纪宁本想说出来,思虑一下,欲言又止,“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在内吧。”
纪宁不想多惹麻烦,无论怎么说昨天的三个人也是被他和纳兰吹雪打下楼的,如果官府真追查到他身上,就算他是举人也不太好交待。
所以他就装作没事人。
船队一行继续出发,纳兰吹雪走的是陆路,纪宁等人是乘船而行,纪宁在起行之前特地留意了一下隔壁的院子,里面已没什么动静,但官府还是在严加搜查。至于有个人,脸上似乎带着伤,正在对客栈的人吆五喝六,纪宁越看越觉得像是昨天被他们打下楼,又被客栈的伙计打的遍体鳞伤的“飞贼”。
“少爷,您还在等什么呀?船都快起行了!”雨灵跑过来,小脸红扑扑说道。
“嗯。”纪宁这才收回目光,他还在思索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两名女子的身份让纪宁猜不透,照理说,如果那两名女子仅仅是犯官的家眷,官府要缉捕她二人,犯不着要趁着黑夜到房顶上做出类似于宵小之人做出的事情。
纪宁会觉得那腰牌不是那三人的,但他又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两名女子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也不像会武功。
上了船,一行开始出发,纪宁才刚进到自己的船舱,准备拿起书本来看一看,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太对的气氛,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发出来,他登时警觉起来。
他拿起船舱内的烛台,一步步缓慢走到床边,问一句:“谁在下面?”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连第二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纪宁却不敢大意。纪宁再道:“不出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要!”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这声音让纪宁觉得有几分熟悉,赫然就是昨夜在屋顶上见到的那名神秘主仆中的女主人。
但见一个身影从床底下缓慢爬了出来,那女子一身男装,在床底下还有些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抹着黑灰,等她扶着床沿站起来,看着纪宁时,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一点白色,灰不溜秋的就好似是从煤灰堆里爬出来的。
“你是谁?”纪宁心中虽然近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昨日里见到的那女子,但他还是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他不想让这女子知道昨晚的事情已被他察觉,他也不想牵扯进这种无端的纷争中去。
毕竟这涉及到跟官府之间的一些恩怨纠葛,纪宁现在自顾不暇,更没能力去帮别人。
女子怯生生道:“这位公子,小女子本为河间府人士,本随家父到地方做官,未曾想被贼寇所掳劫,只有小女子侥幸逃脱,为避免被贼寇所追杀,只好请公子相助,让小女子可留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