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悦菱小姐,我们法院见

菓菓的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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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树林里,瑜柳珍莲正绞着手,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

    这里是瑜家的外围。在住宅的围墙之外,但依然属于瑜家的一片小森林,围绕着整个中心的大宅和花园一整圈,有小部分的湿地、树林和防腐木搭建的林间小路。

    瑜柳珍莲从小门一个人悄悄出来,一直在这里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过了好一阵子,林里终于有了脚步声。

    瑜柳珍莲急忙朝着发声的地方走去:“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里有埋怨。

    来的人是她的心腹,上一次找盗窃团伙去偷悦菱的红酒钻项链,上上次瑜颜墨车祸的时候部署怎么杀掉悦菱和瑜颜墨,都是由这个心腹一手操办的。

    “夫人。”心腹也快步走到她跟前。

    “事情办妥了吗?”瑜柳珍莲着急地问。

    “办妥了。”心腹回答。

    “确定那个飞行员死了?”她又问。

    “我再三确定过,确实是死了。”

    瑜柳珍莲稍稍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瑜颜墨回来,还抱着悦菱。瑜兰欣那个不知轻重的丫头,竟然当面去奚落悦菱给瑜家带来霉运。

    结果这下可好,瑜柳珍莲才知道,之前她趁瑜颜墨车祸在医院,想要除掉悦菱的事,瑜颜墨原来一直没有忘记。非但没有忘,以她对瑜颜墨的了解,说不定,他早已经在暗中调查了。

    这么一查,他必定会查那个当时驾驶直升机突然睡倒的飞行员。

    再顺着一查,就会知道是谁在飞行员临走前给他喝了有安眠药的饮料。

    这么顺藤摸瓜,瑜柳珍莲就会轻而易举的被牵扯出来……

    这样的话,继母与继子之间那本身就脆弱的玻璃纸就会彻底破裂。那时候,他么之间连目前的这种客套都会荡然无存,剩下的,势必就是光天化日下的恶斗。

    瑜柳珍莲不敢和瑜颜墨正面冲突。

    她这个继子一直在寻找最恰当的理由,以期顺理成章的除掉她。这么多年没动她,不外乎是看在瑜狄夜和柳清叶的面子上。

    可是如果他真的握有她明确下手杀害他的证据。柳清叶和瑜狄夜的保护伞也再无法罩住她了。

    所以,今晚上一发现瑜颜墨居然在调查当时的派对事件,她第一反应就是,让心腹去杀死那个飞行员。

    只要飞行员死了,就少了一个人证。

    那么就算当时他对瑜颜墨透露过什么,人都死了,也缺少了说服力。

    现在,听到心腹说已经彻底除掉了当时的飞行员,瑜柳珍莲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你辛苦了。”她伸出手,在心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故作亲热的,“要不是因为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腹也做出忠心耿耿的样子:“夫人能信任我,是我的荣幸。”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不过是因为瑜柳珍莲丰厚的酬劳才会干这些事。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瑜柳珍莲掩着嘴,打了个呵欠,“你也走吧,记住,任何人问你任何事,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夫人晚安。”心腹低了一下头,转过身去……

    ……就在他刚刚转过去的时候。

    瑜柳珍莲手心突然夹了一根长针,对准了心腹的后颈,狠狠地扎了下去。

    心腹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点刺痛,蚊子叮咬一样,正想伸手去摸一下,却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这……”紧接着,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倒在了地上,“你……你……”他双眼凸出,死死地盯着瑜柳珍莲。

    瑜柳珍莲冷笑了一声,悠悠地:“真是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那个飞行员,有没有告诉过瑜颜墨,当初是你给了他饮料。我更不知道,如果瑜颜墨来找你,你会不会出卖我。所以,我只能相信死人。”

    只有死人,才是不会出卖别人的!

    心腹死死盯着瑜柳珍莲,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然而,他连舌头都没办法动了。

    一直到咽气,他都带着那种恨恨的表情,看着曾经效力的主子,死不瞑目……

    瑜柳珍莲把针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昂着头,正要离开——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冷笑。

    “谁?”她吓了一大跳,朝着发出冷笑的地方看去。

    黑黝黝的树影之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然而,却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真没想到,瑜家的女主人,也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你是谁?”瑜柳珍莲厉声,但更多是害怕地,“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么?出来!”

    那个声音森森的,仿佛从地狱传来:“你不会想要见我,因为……见到我的人,都会死。”

    “死……”瑜柳珍莲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话也发起抖来,“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个声音凉凉的,似乎悠然地吸了一口气。

    “你听说过……有一种叫杜鹃的鸟吗?”

    ……

    日上三竿的时候。

    悦菱在瑜颜墨的臂弯之中醒来。

    昨晚上聊得太多,到凌晨三点才睡。庆幸的是有柳清叶的药,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完全退烧了。

    悦菱动了动,身旁的瑜颜墨立刻被惊醒。

    “亲爱的,今早上睡得怎么样?”还没等她翻身逃走,他已经欺身而上。

    菱小姐打着呵欠:“勉勉强强吧。”

    嘴还没合上,一个热吻已经落下。

    “唔唔……”悦菱挥着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无果。

    “已经退烧了呢。”瑜大公子在她耳畔低语,“是不是意味着,某件事可以继续了呢?”

    悦菱瞪着他,瑜大公子,你可以取个外号叫瑜小丁丁。但凡有点空隙,你整个人就会被你的小丁丁主宰。

    不过,就在瑜颜墨摩拳擦掌,准备享用大餐的时候。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说!”瑜颜墨咬牙切齿地看着悦菱,“你是不是买通了电话大神?”只要遇上这种事,十次有九次都会有电话打进来。

    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

    悦菱偷偷掩嘴,呵呵,春卷小姐人品好,没办法。

    “树林里发现尸体?”瑜颜墨听到管家的汇报,眼中厉色一闪,“先保护现场,等我过来。”

    悦菱和瑜颜墨一起去的树林。

    之前,她也曾和他在那里十指紧扣的散过步,没想到,这么美丽清雅的树林之中,居然会发生凶杀案。

    “他是谁?”看到尸体的时候,悦菱觉得有些眼熟,这个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瑜家的一位管家。”瑜颜墨回答她,带着一种阴沉的目光,看着这个双眼凸出,表情恐怖的男人。

    这位管家,据他的了解,就是之前给飞行员送了饮料的人。

    瑜颜墨曾经让手下去找他了解更进一步的情况,没想到这位管家请假回老家了一段时间。这次是刚刚回来。

    可是,瑜颜墨的手下还没来得及找他对证饮料的事,他居然遇害了?

    “大公子。”正在这时,有另外的手下匆匆前来,“大公子,上次你让我们调查的那位直升机的飞行员,他被人发现,昨晚上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又是死人?

    悦菱惊悚地躲进了瑜颜墨的怀中。

    瑜颜墨的眼中已经没有太多的变化了,悦菱只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真是……太巧了。

    是因为昨晚上他稍稍逼了一下瑜柳珍莲吗?竟然让她接二连三地,对两个人下了杀手。

    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如果,他再逼她一下的话,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想到即将有可能逮到的狐狸尾巴,瑜颜墨的嘴角,浮现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先看看法医怎么说吧?”他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

    警察早就已经来了。

    法医也对尸体做了初步的检查。

    “目前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法医说出他的初步判断,“不排除是中毒而死,不过,我没有发现他的咽喉有任何吞咽毒药的症状。一切还要等待解剖后才能知道。”

    这时候,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柳清叶已经结束了非洲的疫情支援,登上了飞往C市的飞机。

    “医生舅舅回来的话,是不是能查清这个管家是为什么而死的了?”在悦菱的心中,柳清叶就是神医一般的存在。

    瑜颜墨简短地回答她:“不出意外的话,能。”

    “太好了。”菱小姐觉得鼓舞。

    如果一个人死了,连死因都不能得知,也不能查出伤害他的凶手是谁,就这样含冤而死,真是太可怜了。

    但是她并没有深深地去领会瑜颜墨话里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能。】

    意思就是,如果出了意外的话,就……不能。

    柳清叶,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包庇杀人的凶手。会利用他强大的医学知识,帮助警方查出真凶。

    但是如果出了意外的话……他极有可能,会装聋作哑。

    这种意外包括:凶手就是他、凶手是瑜颜墨、凶手是瑜狄夜或者瑜兰欣,以及,凶手是……瑜柳珍莲。

    “颜墨,你在想什么?”

    悦菱的一句话,把他从沉思之中拉回现实。

    瑜颜墨看着怀中的人儿,他的目光,转而温和起来,眼中那股凌厉的气势也渐渐隐去:“没想什么……我们回去吧?”

    今天,从醒来开头就不是很好。

    接连得知了两桩谋杀案,都明白无误地要切断瑜颜墨调查真相的线索。

    希望就到头了,瑜颜墨心想,希望到此为止,让他安心把派对那晚要除掉他和悦菱的凶手揪出来,一举除掉多年来的心头大患。

    可是,希望很美好,现实毕竟残忍。

    下午一点,他和悦菱正在花园里,品着下午茶和精心的糕点,踩着软软的大猫和黄油时,一张法院的传票,送了过来。

    “要告我?告我什么?”悦菱听到传票内容的时候,正拿着牛肉条喂大猫呢。大猫一边咬着牛肉条,一边舔着她的手指。似乎对于悦菱的手上也有一股牛肉味,自己却不能一口咬下去表示非常不满。

    瑜颜墨脸上是讥讽地神色,将那张传票随手一扔:“荒谬!”

    这张法院的传票,明白无误地写明了,冯利钦的老父亲,告悦菱怀揣危险化学品到他儿子的宿舍去,引发了爆炸,导致他儿子至今昏迷不醒,双目失明。

    “昨晚上不都解除误会了吗?”悦菱不解地叫起来,“冯家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安抚了一个冯老太太,又冒出个冯老先生来。

    而且,这位老先生,不像老太太那么糊涂的样子,却直接一纸诉讼,把她告到了法院去。

    瑜颜墨沉默不语。他依靠着柔软的天鹅绒靠椅背,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眯着闪着光泽的眼,脸上似有嘲讽地冷笑。

    悦菱当然不会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的心里却十分的清楚。

    确切的说,昨晚上,当他知道胡队长和他的雇佣兵,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袭击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了此刻的法院传票。

    因为,据手下来的情报。

    昨晚上袭击胡队长的那群人,自称是瑜颜墨的手下!

    也就是说,在胡队长和他的队伍离开之后,有人冒充成瑜颜墨的人,半路拦截了胡队长,并用强于胡队长的火力攻击了他。

    据情报说,胡队长受了伤,手下的雇佣兵也几乎全部负伤。

    那群看起来像是瑜颜墨的手下的人,在袭击之后,也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反而是对胡队长以及冯老先生讥讽了一番,大意就是冯老先生的学生是孬种,冯老先生也是孬种之类的话。

    总之,瑜颜墨已经可以料到。

    这件事,传到冯老先生耳中,一向高傲而爱护学生的冯老先生绝不会罢休。瑜颜墨先是击败了他的学生,然后假装放了他们,紧接着却有半路拦截击伤并羞辱。

    如果说一开始是胡队长他们没有道理胡搅蛮缠的话,那后面,就是瑜颜墨不守信用,险恶卑鄙。

    风老先生是个正规出身的退休军人,不可能采取江湖式的报复方法,也不可能像冯夫人那样,做出极端不理智的举动。

    他所能采取的行动,就是现在悦菱和瑜颜墨看到的那样——法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