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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整个城市被一层白色的银霜包裹,让人甘愿沉沦在这美丽洁白的世界里。
白小悠将前两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程佩歌,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除了结婚证的事没向她说明,白家的种种以及和慕长轩的矛盾,都毫无隐瞒的向她吐露。
她也想问问程佩歌,到底该怎么做才算对,难道都不该问么?
全身冰冷的她,在这一刻只是一个自我反省的女人。即使不问程佩歌,她也好多次想主动去找慕长轩解释,两天前他那受伤的眼神深深映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就会让她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
她没有不相信他,只是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除了他最后一句话,她什么都不记得……
他说,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究竟有多伤心,他才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是她的错,伤害了他,就那么深深的刺伤了他!
今天慕长轩的下属让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很有勇气的拒绝了,她说,要离婚,必须让他亲自过来。
她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签字离婚,他不是说心里只有她么?为什么这么狠心,连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让人起草了离婚协议。
她不甘心,更不想这样就此失去!
“我觉得你不该怀疑他,虽然他看上去冷漠,可他对你是真真的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紧张一个女人。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吧!”程佩歌听了她的叙述,对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总觉得慕长轩不会是那么卑鄙的人。
就冲白小悠失踪的那件事,她对慕长轩的欣赏和佩服更加深了一层。那眼里流露出的真实情义和担忧,绝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也不是怀疑他,就是觉得他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总得让我了解事情的真相吧?现在我已经不敢出门了,只要一出门,身后跟着一大批记者追问。”白小悠叹息,她何尝不想出去找他,那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完全被埋没,她现在是想出门也难。
程佩歌看着她那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不免有些心疼,“不是解决了吗,怎么还会有记者?”
“唉,总有那些无聊的记者呗,深究到底,追死不放。”
两天了,他们分开两天了,她有多少次想去找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解释,直到今天他的下属过来让她签字,她才发现对他有多么不舍。
他在身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此时没有他,生活仿佛都失去了原有的意味。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他那么一个高傲的人,这次想必是真伤心了。”程佩歌像是猜到她心中的顾忌,鼓励她主动向慕长轩示好。
她叹息,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怕他不肯见我!”
程佩歌自然知道她心里的犹豫从何而来,想必她心里是相信慕长轩,但总有那么一点儿理智存在一些怀疑,因而下不了那个决心,迈不开那一步。
“旁观者清,虽然我不能肯定这些事不是他做的,但我可以确定,他对你是真心的,这样的男人你确定要失去?”程佩歌一句话触到了她的要害。
“……”
白小悠的心脏猛的一抽,失去?她不能失去,不能!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她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程佩歌见她已经动摇,继续劝导,“有时候,为爱退让一步并不是认输,而是因为太爱对方,只要你退出这一步,那么便会表示你心里很在乎他,他一定不会计较的。”
她虽然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但她对林亦飞的感情是真的,特别是那种一厢情愿的感情付出,让她体会出了很多道理。
“嗯,你说得对,我不能对他不信任,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谈谈。”程佩歌的一番话,让白小悠茅塞顿开。
或许她就是需要一个人点醒她,给她勇气。
“要去医院吗,我看你脸色真的很不好,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程佩歌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在这儿确定没事?
心结解开,白小悠的心情好了许多,苍白如纸的面色渐渐回归正常,对她淡然一笑,“不用了,我知道你忙,还在找工作吧?”
心病需要心药医,她早该打电话让程佩歌过来陪她聊聊天的,想必现在也不是太晚吧!
“那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等下我还得去面试。”程佩歌起身,作势要离开。
看到白小悠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她也放心了,就冲慕长轩对白小悠的情,只要小悠肯向他低头,慕长轩一定会既往不咎。
“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医生开了消炎药给我。”白小悠将她送到门口,毫无血色的唇角翘起一抹弧度。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程佩歌走后,白小悠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沙发上下来,吃了药,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因为慕长轩的事,这两天她一直没有好好睡过,既然决定了要挽回,她最先应该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等下午起来才有精神和他面对面谈话。
白瑜尘这两天都是白灵萱在照顾,顾忌她身上有伤,白灵萱包揽了一切,她只是偶尔过去探望。
先解决自己和慕长轩的事情吧,她可不想在闹出什么误会。
最让她忧心的是,白氏集团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听财务部的部长说,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成了问题。很显然,白瑜尘很看重这次合作的项目,基本上注入了大部分资金。
其实她也想过,以慕长轩的本事,他不可能对白氏的资金有兴趣,当时她也是急糊涂了,只是问问他而已,为什么不说呢?
……
总裁办公室里,严肃冷冽的气氛,让站在男人身后的几个下属大气也不敢出,望着他的背影,等待着他先开口。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隔着玻璃窗远看,整个城市美得飘渺虚幻,仿若梦境一般,看在男人眼里只觉得哀伤凄凉。
下雪了,他们之间竟然连一个冬天都熬不过,他们的情就像是随风飘散的雪花,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折,落入地面化成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事情就说吧,别杵在那儿!”许久,慕长轩背对着他们开口。
他只想安静的赏会儿雪,记忆像是难以愈合的碎片,无法拼凑完整,却让他刻骨铭心。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都是发生在下雪的时刻。
五岁那年,母亲的抛弃,是在一个雪夜。很多年后的今天,他被心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也是在这样的雪天,一切都是注定的么?
“白小姐不肯签字,说是让您亲自去!”下属手里拿着文件,将白小悠话原原本本的转达。
他们哪能不知,白小悠已经向六爷低头,这是在给她和六爷机会,身为下属的他们自是希望六爷能幸福。
白小悠说不签字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反而为六爷感到欣喜。
慕长轩阴冷的面色略带些许诧异,好不容易紧闭的心门微微颤动一下,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她……”她还好吗,这话他很想问,但最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伤他太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无法做到再次原谅。假如下一次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她是不是也会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那样的女人,根本不直得他爱,他还在留恋什么?
只要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没有回头的机会。面对杜瑜锦如此,面对她更是如此!
一个人孤独了这么多年,冷情冷心早已习惯,怎会在乎?
随即,他转过身,面色上除了冷淡,看不出任何情义,对着下属吩咐,“先放着吧,等我重新起草一份,给她点补偿,务必让她在上面签字!”
他自问对她没有任何愧疚,唯一是她宫外孕的那次,让她今后生育几率渺茫,给她补偿也算是尽最后一点力。
“六爷,白小姐好像病得很严重,伤口怕是会落下病根。”两个下属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将白小悠的情况说了出来。
慕长轩听后,脸色紧绷,阴鸷的眸子满是愤怒之色,冷声呵斥,“滚出去,以后不要到我面前提她,否则别怪我无情!”
落下病根?呵!可笑,一点身体上的伤就受不了了?可知他的受的是心里的伤,无药可救,病根早已驻扎在他心里,有谁会在意?
她什么时候在意过他的心?他所承受的是她的千倍万倍,岂能是身体上的伤口所能比的?
“表哥,忙完了么?”杜瑜锦来找慕长轩的时候,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她不禁自言自语出声,“咦,会议还没有结束吗?”
今晚慕长轩答应了和她一起出去共用晚餐,她早已等不及,还没到下班的时候便独自前来找他。
其实,慕长轩没打算理她,反而再一次警告了她,他说,即使他和白小悠不在一起,她也没有任何机会,因为他从来不会吃回头草。
她倒也聪明,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告诉他,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表兄妹,做不成恋人,从小到大的情分还是在的。
果然,只要搬出这个理由,慕长轩没了推辞的话语,让她过来之后在办公室等着。
此刻她在想,或许应该主动给慕长轩物色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一定要受她的控制,让她好知道慕长轩的一举一动。
这两天她经过观察,慕长轩嘴上虽然说已经不在乎白小悠,但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沉痛和留恋并没逃过她的双眼。
假如白小悠突然对他示好,她不知道慕长轩是否能坚持得住。
关键时刻,她绝不会让这样的好机会溜走,先找一个可以控制的女人,等慕长轩彻底忘了白小悠,她再出手也不迟。
她就不信了,到最后慕长轩还会拒绝她,他们之间就算没有了那一层暧昧的关系,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慕长轩是不会那么狠心对她的。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漫长的,她一眼便扫到了办公桌上的杂志,想要拿起随便翻翻打发时间,却不想,一眼便瞄到了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一条未读短信,上面的几个字激发起她的好奇心。表哥一向冷漠,很少发短信,私人手机通常都是调的静音,是谁?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然后四下观望了一眼,又跑到外面看了看,确定慕长轩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才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慕长轩,我在实景公寓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过来尝尝好吗?’
简单的一句话,看在杜瑜锦眼里如同一把难以隐忍的火焰,让她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美眸里折射出一抹骇人的恨意。
愤恨的将短信删除,将慕长轩的手机死死攥在手心,她倒要看看白小悠那个贱人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不出她所料,没十分钟,手机屏幕再次显示一条未读短信,杜瑜锦的肺都快气炸了,这女人,还真不知羞耻。
‘不管你是否还在生气,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呵,做梦,这是她唯一能拆散他们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再次按下删除键,不放心的拿着手机拉开办公室的门,问了一下助理的具体情况,得知会议还得进行一会儿,她抱着玩味的心情耐心的等待。
落到她手上,她一定要让那贱人尝尝心痛和失望的滋味。要不然,她现在应该背着慕长轩直接将白小悠的电话打入黑名单。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白小悠仍然不死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再次给慕长轩发了一条短信。
‘如果有事不能来,可以回一条短信给我么?’
这一次杜瑜锦终于沉不住气,咬牙切齿的嘀咕,“该死的贱人,我让你死缠烂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杜瑜锦自作主张的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打击她话,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赶紧将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慌慌张张拿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不是说还要一会儿才结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将那个贱人的电话打入黑名单。
要是她等下不死心再发信息过来怎么办?
斟酌,美眸四处观望,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行,她一定要缠住慕长轩!
“表哥,你终于结束了,我们赶快过去吧!”见他冷着一张脸进来,杜瑜锦起身挽着他的胳膊,面上没有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冰冷如他,这么多年杜瑜锦已经习惯了!
慕长轩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将她的手自胳膊上拿开,淡淡道,“很晚了,要不改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没有心思出去疯狂,公司很多问题还要他解决。况且,他心情不是很好!
“我哥都等我们好久了,还有几个发小,不去怎么行呢?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迟到总比不到好!”杜瑜锦说得极为有理,关键时刻将杜斯辰搬出来做挡箭牌。
杜斯辰出国有些时日了,现下好不容易得空回来一趟,想必慕长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拒绝,她从小就知道,哥哥和慕长轩的关系很好。
“行,走吧!”慕长轩皱眉,勉强应承。
或许他确实应该出去放松一下,否则这漫漫长夜他该怎么办?
……
漆黑的夜,房间里一片昏暗,白小悠傻傻的坐在餐桌前,借着微弱的光,望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发呆。
她没有开灯,空荡的房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映在她娇俏的面容上,掩去了苍白的色泽,乍一看,让人无故的生出一丝爱怜。
她之所以不开灯,是怕自己憔悴不堪的容颜吓到他,况且她有错,只有在这样的坏境下才能对他说出心里话。她已经决定,今天晚上会对他说那三个字。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的感情固然很好,但都没有向对方说出过那三个字。那么,就让她先开始吧!
种种幻想都被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彻底破灭。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满怀希望的心瞬间像跌入寒冷冰窖,刺骨的疼痛穿过身体,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滚落,落在手背上,偶尔流进颈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心,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信,不信他会那么狠心,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要是真的没有一丝机会,他下午应该会再次让人送来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可他并没有,是不是还在生气?
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程佩歌说得对,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想必是被自己伤透了,她应该主动的。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心痛。
晚上十一点,她依然保持着一个坐姿,餐桌上的烛火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还是等不到期待已久的身影,心里再次掀起惊涛巨浪,颤抖着手,鼓起勇气拨通了慕长轩的电话。
她要让他知道,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不管他信不信,她一直都在……
“喂,慕长……”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当时的心情有多欣喜,无法体会,可那种欣喜仅仅维持了一秒钟,就被一道娇媚的声音打断,顷刻间,整个人瞬间像是坠入万丈深渊,痛苦无助。
“找我表哥吗,呵!白小悠,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表哥都不要你了,你认为这样做就可以换来他的同情心吗?”杜瑜锦讥讽的声音传来,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么得意。
白小悠拿着手机的手不动声色的抖动几下,死死咬唇,保持深呼吸,全然不顾电话那头杜瑜锦讽刺的口气,冷冷道,“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和他说。”
她要找的是慕长轩,杜瑜锦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慕长轩可能只是到杜瑜锦家做客,只是做客而已……
“他在洗澡,要听我们一起洗鸳鸯浴的声音吗?”杜瑜锦轻笑一声,那得意的语气听得白小悠的心狠狠的揪疼。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落,颤抖着唇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表哥,表哥,你前妻……”杜瑜锦作势要将电话给慕长轩。
终于,她难以忍受,迅速按下了通话键。
她不信,不信!可现在都十一点了,如果是做客……她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说好了要相信他,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和杜瑜锦再次到一起,恐怕是杜瑜锦一厢情愿吧。她决定等过半个小时再打个电话给他。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想跟我斗,做梦!”这边,杜瑜锦见她主动将电话挂断,自顾嘀咕一句,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转过身,想出去将手机偷偷的还给慕长轩,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顿住离去的脚步,将白小悠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连短信也一并设置了。
贱人,这下看她还怎么纠缠!
回到包间,慕长轩喝酒的兴致正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杜瑜锦坐在他旁边,他手机一直放在桌上,由于没有开铃声,刚才白小悠打电话过来他并不知情,那时他正好和杜斯辰扯淡。
一整晚杜瑜锦一直盯着桌上的那个手机,好在慕长轩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和杜斯辰畅饮,根本没有注意身旁的人和事。
人一旦受伤痛心,碰到酒便会忍不住狂饮,只想大醉一场忘记心里的伤痛。
“表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要不我过去照顾你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从酒店出来,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杜瑜锦适时接近慕长轩,见他上了车,也想跟着他进去,却不想被他冷漠的拒绝。
慕长轩当做没看见,将车门利落的拍上,冷声吩咐,“开车!”
“唉……”杜瑜锦看着从身旁疾驰而去的布加迪,本能的叫唤,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布加迪消失在雪夜里。
怎么回事,下午对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酒一喝又变了?
杜瑜锦可能想不到,正是因为慕长轩喝了不少的酒,那似醉非醉意识,让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女人的轮廓,那容颜越发清晰,以至于到最后让他抓狂。
他无力的靠在后排座椅上休息,看着车窗外的雪在路灯的照耀下纷纷扬扬的落下,心里愈发酸涩难受。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让空气更加压抑沉闷。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忘不掉?她不愿意签字,不愿意?他以为她知错了,会主动来找他,他便给她一次机会,毕竟他是真的爱她。
一次次失望的等待,让他的信心彻底磨灭,眼角落下一滴泪,便是对她所有情义的埋没。
即使忘不掉,他也不会再主动去找她,当年,他经历了多少磨难,练就了冷漠沉稳的冷血个性,只因一切在遇到她之后都变了。
面对她,他不再冷漠,有的只是用不完的柔情。可她却时不时的用刀子捅他的心窝,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绝望,真的累了!
他已经将他们的感情埋葬在心里,当做了回忆,在这个雪夜里,又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成为了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六爷要去哪里休息?”离开酒店后,司机将车速减慢,雪越下越大,前方的路不是很畅通。
慕长轩微磕着眼,随意吩咐一句,“哪里最近就去哪里吧!”
一个人的生活,哪里都无所谓!
“实景公寓离这里最近,过三个红绿灯便到了。”
听到那个名字,慕长轩沉默了几秒,面色骤然变冷,语气如同三九寒冰,“除了那里!”
今天他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因为爱她,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从不会回头的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他下午并没有派人过去逼她签离婚协议,她难道不明白?
想来确实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在这样一个雪夜,有一个女人为他做了丰盛的晚餐,一直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等着他,一直到天明。
坐了一个晚上,烛火早已燃尽,窗外一抹刺眼的光明折射进来,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望着餐桌上已经结了冰的晚餐,心中已经说不清是何滋味。
昨天经过杜瑜锦的那通电话,她之后也打了几通电话过去,要么无法接通,要么接通后响一声便被挂断。
即使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愿意放弃,不愿意撤走餐桌上的晚餐。只有在这里等待,她的心才会有一点希望。
最终,她从餐桌前起身,身体已经冻得麻木,脚步虚晃几下,这才发觉腿脚已经僵硬得无法行走。
她皱着眉,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上憔悴不堪,身体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白小悠双手支撑在座椅上,整个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侧过头,正好可以看向窗外大雪纷飞的景色。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既然他不接电话,她要亲自去找他,即使答案是一样,她也要亲口听他说。
待一切整理好,已是上午九点。白小悠怕路上遇到记者,全副武装。
为了遮掩憔悴的面容,她特意化了一点淡妆,直到满意之后方才出门。
很普通的粉红色长款棉大衣包裹着娇俏薄弱的身躯,红白相间的毛线帽,面容用口罩遮掩大半,相信这么冷的天也不会有无聊的记者跟随。
来到慕长轩的公司已经是十点半,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进去,却被前台小姐拦住,礼貌的询问她来公司的目的。
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前台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也没有人敢向之前那般放肆。不管来着何人,有什么目的,都必须保持职业性的微笑和耐心。
“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白小悠本想直接进入电梯后询问慕长轩的办公室,不想却在大厅被拦截,只好礼貌的询问,“你好,请问你们总裁在吗?”
是她太着急了,像这样的公司想要见总裁恐怕很难吧,按流程走是必然的。
“我帮您问一下,您稍等……对了,您贵姓?”
“谢谢!你就说白小悠找他。”说完这句话,白小悠的心差点儿紧张的从胸口蹦出。
如果他不愿意见她怎么办?昨天晚上等了他一个晚上,此时她锁骨上的伤口已经裂开,疼得她几乎窒息,倔强如她,这点伤口的疼痛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她害怕,要是再这样错过,会不会是一辈子?
思虑间,前台小姐的抱歉声传来,“不好意思,总裁说没空见您!”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希望破灭,淡淡从嘴里发出一个字,“哦!”
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的朝外走去,连基本的道谢都忘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折回身,祈求道,“要不你让我进去吧,我在里面等他,等他有空了见我也行”
“不好意思小姐,如果您在不配合我要请保安了。”前台小姐面露不耐的神色,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友好。
一个被总裁否定的人,她有必要客气么?
白小悠自知这样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便不再纠结,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公司。
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刹那间,她感觉天旋地转,眼前越来越模糊,在身体差点儿倒下的瞬间,她用双手支撑着墙壁,硬是咬牙挺了过去。
很冷的天,寒风刺骨,隔着厚重的冬衣,偶尔吹在外露的面容上,钻心的疼痛蔓延,她却感觉不到。
‘慕长轩,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便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等待,要是直接站在公司楼下,他怕自己会支撑不住昏过去。
这么大的雪,他会忍心让她在这里挨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