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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基公可否听老夫一言?老夫深知越公素来忠义,供奉朝廷从无折扣。如今又不计前嫌设立股市,造福大吴生民,实乃我大吴栋梁之臣。
只是这股票过于稀少,不足江东豪族所需,就连宫中也只得了不足两千股,陛下也颇有怨言。是以老夫只好厚颜相求,还望扑基公通禀越公,通融一二。
老夫也不求增加这十家工坊流通股份,越国工坊何止百数,可否放其余工坊股份入市?”
滕胤见扑基飞不肯增加十家工坊流通股份入市,便退而求其次,想要求越国开放其他工坊的股票入市。其实大家都知道,越国富盖天下,不说这排名前十的工坊,就算越国前百的工坊,任何一家在江东甚至魏蜀,都是屈指可数的大豪商。
只要越国允许这些工坊股票入市,不但可以满足国内这些贪婪的权贵豪强们的需求,还可以从间接控制越国经济,从而束缚住这头南疆猛兽,一举数得。
扑基飞摇摇头道:“令公不知我越国国情,这十家工坊乃我越国公府所办,虽有民间股份,但依然算是公府直属,所以越公能下令开放股份。然其余工坊皆属私有,越国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之律法,就算越公也不能违反。是以不能以政令要求他们开放股权。”
滕胤闻言,苦笑道:“那如何是好?不瞒扑基公,老夫这些时日连政务都办不了,整日应付朝野群臣索求股票之事。若是没有妥善办法,老夫只有上书致仕这条路了。”
扑基飞拱手致歉道:“此时实非越公所能决定,下官确实爱莫能助,还请令公谅解。”
滕胤见扑基飞态度坚决,他是恪守儒家礼仪的君子,做不出舔颜相求的事情。而且越国势大,吴国这些年国势衰微,全靠越国上贡的钱粮勉强维持朝廷运行,他就算官阶高于扑基飞,也不敢厉言相迫。
黯然的拱拱手,滕胤原本清矍飘逸的脸上布满了愁绪,迈着蹒跚的脚步向外走去。
看着这个东吴少有的忠臣,扑基飞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旋即他收起了对滕胤的同情,眼中闪出一丝厉色,几步追上滕胤,低声道:“令公何必舍近求远,越国工坊不许,难道江东工坊不能运作吗?”
滕胤蹒跚的步伐一顿,迅疾转过身来,一把握住扑基飞双手:“扑基公,此言何意?”
扑基飞撇撇嘴,轻声一笑道:“我越国商会囿于国情,只能如此。大吴朝廷何必盯着我越国一家商会,自行办一个商会又有何妨?且股市规则早已深入人心,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以令公之智,难道按部就班,萧规曹随也做不到吗?”
滕胤大喜,竟对着扑基飞躬身下拜道:“扑基公一言,令老夫茅塞顿开,请受老夫一拜。”
扑基飞双手相扶:“令公折煞下官了。只是这话出下官之口,入令公之耳,切莫说与旁人。......传回国内对下官殊为不利。”
“老夫明白,”滕胤正色道。“老夫定然守口如瓶,绝不说与第三人知道。”
看着滕胤匆匆离去的身影,扑基飞黝黑的脸上显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良久,轻声自语道:“主公,计划顺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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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平二年(公元257年)元月刚过,东吴朝廷突然宣布,将在建业城中朱雀大街原丞相朱据府,一所被抄没的大宅院里,成立建业股市,挑选国内百家工坊入市。
在朝廷公开的诏令中,这百家工坊将拿出五成股份进入建业股市,作为流通股出售给股民。这建业股市几乎照搬越国商会股市操作模式,只是规模更加庞大,有百家工坊之多。还有流通股份更多,诏令中甚至允许进入股市的工坊可以将所有股份进入流通出售。
经过上一年几个月的股市疯狂,建业城以及东吴官民百姓,甚至魏蜀权贵,谁不知道只要进场购买任何一家的股票,就能坐等股票升值,一夜暴富。
还有那些工坊主人,谁不知道自己的股份只要进入股市,就能膨胀十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原先靠辛苦生产贩卖产品出去赚的利润,在迅速上涨的股票面前,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等到自家工坊股票涨起来,自己再将剩余股份放入股市,一夜之间就能获得几十上百倍的收益。这比抢劫都更加暴利的事情,谁不想参合一脚?
自建业股市开始以来,整个东吴都陷入了资本狂涨的喜悦之中。江东大大小小的世家豪族、地方豪强,哪一家没有自己的工坊?哪一家不想自己的工坊进入股市圈钱?
就算是行商走卒,哪一个不想在股市中抢购一些股票,坐等上涨赚钱?
这股风气甚至随着建业股市的开张,慢慢延伸到魏蜀两国。这两个国家一见到股市这么赚钱,比加税盘剥百姓都赚得多,来的块,谁不会动心?
况且所有人都想在股市中获取利益,国内权贵豪强挤破脑袋送钱去吴国,还不如在国内自己建股市,直接获取利益。
所以不到一个月,魏国洛阳、蜀国陈都纷纷开设股市,而且规模更加庞大。蜀国允许两百家工坊入市,而魏国竟然又翻了一翻,允许四百家工坊进入股市圈钱。
到这年的六月,三国股市的市值已经膨胀到恐怖的十亿缗。如果仔细统计一下就会发现,各国股市市值已经远远超过这三个国家上一年的财政总和。达到财政总和的百倍以上。
三国股市几百家工坊为了自己股票价格能够不断上涨,各自财务数据造假已经是普遍现象。而即便明知他们数据造假,入市股民还是不顾一切的炒作购买股票。
反倒是越国商会股市中的十家工坊,因为国内律法严格,并没有采用假数据哄骗股民。导致了股民们逐渐看不上这些工坊的股票,甚至出现了抛售没有接盘的现象。
这十家工坊的股票居然在一片上涨的情况下出现了诡异的下跌趋势。而股市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永远是追涨杀跌。只要下跌,就会形成惯性。不到一个月,居然跌到了两三缗一股都没有人接手的地步。
正当很多拿着越国商会股票的人哀声一片的时候,还是越公仗义,出手回购,将这些几乎没人要的股票回收回去,转而宣布关闭越国商会股市。
但是越国商会股市的关闭并没有影响各国股市的疯狂,在权贵们追捧下,在大量金钱入市炒作下,各国股票依然毫不停顿的上涨。
为了使各国权贵豪强能有充足的财力购买股票,越国甚至还派出大量商贾,以白菜一样的价格购买他们几乎抛荒的土地。这又一次鼓舞了权贵豪强们的士气,有钱了就再次进入股市,疯狂的买买买,炒高、卖出,再买进,炒高、卖出。
账面上的财富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的眼睛血淋淋的盯着股市。政务?去你的!战争?去你的!士人风度?更是去你的!
股市的吸引力比五石散还要让人欲罢不能,不断上涨的财富让他们提前进入魏晋南北朝斗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