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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处长最后说至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异常情况,目前还没有发现。回答完毕,请小皮同志指正。
皮特连忙摆手示意,说刘处长可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小皮了。
市局的人气得牙痒痒,心道这老刘太老谋深算了,什么问题都说得滴水不漏。而且运气还好得不行,排在后面回答问题,前人的经验教训统统照单全收。
皮特笑眯眯地又说话了,说那能否也见一见昨天现场值守的三名警官?
刘处长迅速起身正准备亲自去叫,坐在门口的一名武警总队队专案组成员,同样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门,喊了一嗓子:“部里的三个人进来!”
唉!是不是好意已经不知道了,但结果又是差点儿要了人家的老命。刹那间,部里专案组成员们的脸色也都有点儿白了……
接下来的剧情充满了悬念,谁也不知道这三名值守警官到底会怎么说?
三名部里的值守警官也是轮番回答了皮特的问题:是否二十四小时值守?那当然了,谁瞌睡了谁睡,反正保证一个人盯着博士的家就行了。天天都接送博士,还仔细观察?没那个必要,博士就是烧成……博士怎么打扮我们也认得出来。
查验不查验证件?博士的证件我们从来就没见过,他有没有证件我都怀疑呢!还查验?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啊!
见面的招呼我们都打,博士一般也打,有时候不打,这主要取决于博士的心情。
至于谈谈?我的天呐!从出门到上车或是从下车到进门一共就是一、二分钟的时间,怎么谈?能谈啥?不知谁能告诉我?
至于换不换岗?怎么履行交接手续?那倒是要换岗,部里总有人说我们三个天天躺在铺上睡大觉,想来睡大觉的人多了去了。交接手续那更是没有,睡觉还需要交接?要是一定得有手续的话,交接一下行李铺盖卷算是手续吧!
又是三个京片子叽里呱啦的一番现场直喷,也听得众人哄堂大笑,市局的人笑得尤其夸张。刚才自己被别人笑,现在可是要笑回来啊!关键是这三人刚才在外面,同样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同样不认识皮特,自然会有同样的惨痛经历。
又轮到部里的人欲哭无泪了,个个又羞又气,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三个家伙的嘴封死。眼看着又有大领导要发飙了,皮特连忙继续发问……
皮特说现在问几个最关键的问题,前天的白天你们能否保证没有哪怕是一分钟的脱岗?或是即便在岗,但有可能会出现短暂的懈怠?这样吧!我就直说了,有没有可能有人趁你们不备而进入了博士的家里?
话音刚落,皮特刀锋般的目光已经直射而来。三人一愣,互相之间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终于有人开口了……
其中一名值守说因为主要任务是保卫博士,现在博士已经上班去了,所以就……按理我们在旁边,没人敢进去,但要说博士家有没有可能溜进去人,我觉得有……有可能。
皮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三名值守吓了一哆嗦。皮特马上又问道,前天晚上博士回家后,你们是否听到家里有什么动静?三人一起摇头。皮特又问昨天早上你们见到博士后,是否发现有异常之处?三人又一起摇头。
皮特突然转身看向刘处长,语气焦急地说刘处长,现在问你最重要的问题。昨天你们知道博士失踪后,是否立即对博士家进行了检查?现在三名值守都在这里等候传唤,博士家从昨天早上一直到现在,是否始终有人继续值守?
刘处长吓得一个立正,迅速回答说昨天知道博士失踪后,鲍局长指示我带人第一时间前去博士家查找相关线索,经仔细检查暂时没有发现异常。目前由第二值守小组在博士家日夜值守,期待博士能奇迹归来,暂未下达取消值守的指令。
皮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轻轻地说出了十几个字,“博士失踪,你们负有重大责任……”
晴天霹雳!刘处长双腿犹如瞬间灌满了铅,无法移动分毫。三名值守却如中风,目光已经呆滞。鲍局长毕竟是局长,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部里其他人员的思想活动倒很简单,唉!本想小皮同志是咱部里的自己人,举贤不避亲的话就算了……谁知是大义灭亲!
皮特没等部级领导拍桌子,又来了一句,“不过你们态度非常诚恳,没有丝毫的隐瞒和推诿,而且在案发后采取了最正确的措施,可以说是力挽狂澜,博士这下有救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会场即将炸锅的一瞬间,皮特长长地“嘘”了一声,硬是压住了躁动,只是几个急着上厕所的差点儿就……
皮特又迅速转身,这次目标对准了保卫处长……
保卫处长战战兢兢地扶着墙拼命地想要站起来,皮特摆摆手,说你坐着就行,我问你案发时的四名保卫人员现在人在哪里?保卫处长说在……在门外,昨天就已被隔离审查了。
皮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座位,站在会议室唯一的空地处,喊了一嗓子,“门口的该谁传话了?让保卫处的四个人进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市局的一个专案组成员扬眉吐气地站了起来,心想哎呀!终于轮到我喊话了。只见这名专案组成员慢吞吞地拉开了门,先酝酿了一下情绪,还嗯嗯啊啊地试了试音,突然大声吼道:“保卫处的四个人给我进来!”
保卫处的四人跌跌撞撞地鱼贯而入,在门口一字排开。
皮特又发话了,“你们四个中哪两个是出门迎接博士的?向前一步走!”
只见两人向前一步走,那表情明显是紧张得不得了,身子也一直在筛糠,看样子再稍微被皮特吓唬一下,马上就会瘫在地下。
皮特扭头对着刚才喊话的市局的人说道:“刚才的口气有点儿过于严肃了,看把人都吓成啥样了,人还以为是要拉进来枪毙了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筛糠的竟然也笑了,紧张的情绪顿时也烟消云散了。
皮特面色突然一变,厉声问道你俩昨天早上接上博士的时候,是否感觉博士有异常的地方?
二人均摇了摇头,说没有注意。皮特又问你们到达博士的办公区域时,是否看到现在身后的两名同事?二人均说只见到了王干事,邢干事没见到,好像说要晚点儿才能来。
皮特点点头,轻轻地说你们二人可以出去了。二人如释重负,转身就跑了。
皮特和颜悦色地开始了最后的讯问,说王干事啊!昨天早上你和邢干事值班,在博士被送进来的时候,你就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吗?王干事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
皮特接着问那你知道当时邢干事在哪里吗?王干事一本正经地说知道,就在来科研所的路上,前天下午他就给我说了昨天早上要晚点儿来。人家也没耽误几分钟时间,过了一会儿就来了。
皮特说好的,你也没什么事了……皮特开始看着邢干事了,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开始问邢干事了。
皮特说你昨天迟到请假了吗?给谁请的?为什么迟到?
邢干事三十出头,看上去木讷,像个知识分子,脾气却不小,头一仰,说了句你没有权利审问我。
保卫处长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昨天迟到了?为什么我不知道?无组织无纪律,现在立刻端正态度,认真回答皮警官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邢干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说你不要上纲上线,我就是迟到了几分钟,看你们能咋样处理我,还宽大处理?可笑!
皮特不再和邢干事说话,直接向部级领导的方向说道:“报告首长!经过现场分析和研判案情,现在已经彻底查明,科研所保卫处在本次博士失踪案中负有主要责任!”
还没等科研所的一干人等做出各种不良反应,皮特又抛出了重磅消息:“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现在申请对科研所保卫处邢干事的办公室和住所进行彻底搜查……”
突然,邢干事动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犹如闪电划过……
皮特出手如风,邢干事的身子已经瞬间僵硬,只是面目狰狞,张开大嘴,右手将将就要伸进口内……
皮特扶着邢干事靠在墙上,左手使劲儿捏住邢干事的下颌,让其嘴巴保持张开状态。然后像个牙科医生一样观察了几秒钟后,伸出右手在邢干事的嘴里拽出了一个小东西……
皮特将右手高高举起,手里捏着的赫然是一个内侧发黑的假牙,毒牙?
惊叫声四起,皮特大声吼道:“刘处长,快联系博士家的值守人员,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博士,地下室、储藏室、菜窖、伙房一个都不要放过,一天一夜了,博士已经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