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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馨的疑惑,余氏面露尴尬,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大哥如今得皇上看重,每月也有丰厚的俸禄在,可是你二哥和我却是一点营生都没,每月都只能靠着那点月例银子度日,给了丫鬟婆子的每月剩不了多少,前几日我回了娘家,他们都只看得到我作为长安侯爷儿媳妇的风光,却看不到我的心酸之处,我实在是伤心极了。但他们却是生我养我的父母,虽然我银子方面有点缺,但是我吃的好穿的好,可是反观我的父母,他们还住在以前的破房子里面,都五六十的人了,事情还有他们自己动手去做,不然就没得吃没得穿。”
“我便想接济他们一下,只是我手头紧,下次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厚着脸皮问小妹你借点银子。”
何氏说完后,忐忑的望着沈馨,她的经济情况也说给沈馨听了,沈馨自然能判断出在很长时间内她是还不上银子的,因此就怕沈馨一口来个拒绝,可是除了沈馨,她想不到别的人了,总不能问自己的婆婆借银子去接济娘家吧。
听完何氏的话后,沈馨毫不犹豫道,“二嫂,你要借多少?”
“啊?”何氏显然没反应过来。
沈馨失笑,在何氏心中,难道她是个爱财如命之人?
“哦,小妹,你肯借?”何氏是万分惊喜,她还以为要废很大唇舌呢,没想到这么容易。
沈馨点点头,“二嫂,你想借多少?”
站在何氏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过得好,但是父母却在贫困的道路上越走越久,任是谁都受不了的。何况最开始开饭店那些银子,何氏爹娘都是出了一份钱的,虽然他们是打着投资的态度来的,可是还是要感激他们在那个时候相信她,愿意把钱拿出来。不然,也不会有接下来那么多机遇了。
何氏把头往前面伸了一点,手上小心的举出两根手指,小声问道,“二百两?”
沈馨又松了一口气,二百两,她还拿得出,若是两千两银子的话,估计她得重新考虑下是不是该借了。点头道,“二嫂什么时候要,我房里就有现银。”
一听沈馨这么爽快,何氏激动的口不择言,“小妹,真是太感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但想到还钱,她忽然就有点犹豫下来了,“只是这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你。”
沈馨觉得无所谓,二百两银子她拿得出手,再说都是一家人,她总共也就两个哥哥,帮了何氏也算是变相的帮沈重元了,她摇摇手道,“二嫂,我不缺这点银子,你先别急着还,等你什么手头上空余了再说。”
其实这钱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用何氏还了,只是还要防着何氏以后不断的问她借钱,她便没说出来。
何氏喜笑颜开的点头,“小妹,那这银子是不是能现在给我,过两天我和娘就要回京城了,我想先给娘家送过去。”
沈馨点头,便拿出放银子的那个小匣子,取出二百两来,又拿出一个小包装好递给何氏。
也不知何氏是因为沈馨爽快借钱,还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这么多银子的原因,一拿到这二百两,她的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对沈馨道了无数遍谢谢后,她才拿着银子坐马车回了娘家。
日子真的过得很快,转眼余氏已经过来十天了,距离她离开的日子也只剩下一天,这一天,余氏一直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但何氏从娘家回来后就一直十分高兴,即使到了这离别的时刻,她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下去一丝一毫。
这几日,因为沈云身上的伤,便没有去学堂上课,沈馨干脆就让他在家呆着等余氏走了再去。
“姥姥,云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啊。”这个家里对沈云最好的人第一个是沈馨,第二个便是余氏,小家伙对余氏也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知道余氏要走,这一天他一直在余氏身边晃悠,一步也不肯离开,就怕以后见不着了。
余氏一想到要走了,眼泪水就狠狠的掉了下来,她摸着沈云的脑袋,低声道,“等兰儿满周岁时奶奶再过来看你,云云,在家要好好听娘的话知道吗?以后可别再和学堂里的小伙伴打架了,身上都是伤,姥姥会心疼的。”
“姥姥,云云会想你的。”沈云抱住余氏,眼泪也在眼眶里面打转。
看着这两人,抱着沈兰的沈馨哭笑不得,这还没到离别时刻呢,就哭成了这样,那明日余氏真走了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像生离死别那样啊。
“娘,以后总是会有见面的机会的,皇上虽不让我再踏进京城一步,可是却没提到云云啊,等云云再长大一点,可以单独出远门了,就让他来京城小住一段时间嘛。”
余氏抹了抹泪水,“你说的对,只是也不用等那么长时间,你可以找个镖局,让小薇也跟着,对了,你客栈里不是有好几个伙计会武功吗,到时候让他们和云云一起进京,我看就过年时候吧,让云云过来和你爹好好见一见。”
过年沈馨才舍不得和沈云分开呢,不然这个家里就她和沈兰,多冷清啊,但是此刻她却是不想打翻余氏心中的期望,便模糊的说到时候再看吧。
余氏又把沈兰抱在手里,叹了口气道,“兰儿还小,你不在身边照顾我都不放心,这要等她出远门至少要十几年,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在不在,能不能看到兰儿出嫁。”
沈馨沉下脸道,“呸呸呸,娘您这么年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啥,你不仅要亲眼见到兰儿出嫁,还要看到曾外孙出世才行呢。”
余氏露出个苦笑,“但愿如你所说。”想起沈馨几月前受到的遭遇,心中也沉了下去,“你的命也太不好了,嫁了李福田那么个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当上了将军夫人,没曾想…”
沈馨打断她,“娘,都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干嘛,我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吗?兰儿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你想一下,当初那么重的板子她都还在我肚子里生活的好好的,这不是上天的安排吗?”
发现怀了兰儿后她算了下日子,应该就是和宁氏吵架前几日怀上的,只是那时候月份太小,被打了板子后大夫都没发现。不过,这个孩子还真是顽强,她可是被打了五十个板子,都快把她给打死了,却没把这个孩子打掉,真的是天意要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啊。
余氏听了就道,“是啊,兰儿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苦,云云虽然三岁前都有爹,可是生活在那样的情况下,那个爹对他来说却是个噩梦,兰儿虽然一生下来就能锦衣玉食,但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爹在身边,唉…”
一想到薛断梦余氏就忍不住骂起来,“那个没良心的,自从你被下诏为平民后,就从没有过来看过,虽然你和他只做了短短几个月夫妻,但好歹也是有夫妻情分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狠心,活该他年纪轻轻就死了媳妇(这个媳妇说的薛断梦的原配)…”
见余氏满脸的愤怒,还有说下去的趋势,沈馨忍不住打断她,“娘,云云还在呢。”
余氏这才发现沈云瞪大了眼睛听着她说话,顿觉尴尬,假意咳嗽了一下,才道,“就是,好好的日子我说这干什么,云云,今晚想吃啥,姥姥给你做。”
沈馨摆手,“娘,还是我给你做吧,这些天事情也比较多,都没好好给你做顿饭吃,今晚咱们母女俩可是要好好的吃一顿才行。”
“那好”余氏摆了摆衣裙,“你去做,我也好多点时间陪陪云云和兰儿。”
沈馨笑,问了余氏想吃什么,又问了沈云,这才让紫晴去准备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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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氏走到时候,沈馨和余氏都哭成了泪人儿,这个时代交通不发达,也没有所谓的通讯设备,再加上沈馨不能进京城,余氏要顾着侯爷府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俩人都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
沈云脸上也挂着泪,不停的呼喊着余氏。
沈兰什么都不懂,望着一脸泪水的余氏不停的吐泡泡,这是沈兰今日学来的怪招,高兴的时候就吐几个泡泡出来,不高兴了就直接吐口水。
等余氏的马车走远了,紫晴这才劝道,“三姑奶奶,您别哭坏了身子,兰小姐还需要您照顾呢。”
沈云也是个贴心的,一抹掉脸上的泪水就道,“娘,别哭,等云云长大了,就带娘去找姥姥。”他还不知道终身不能进京是怎么回事呢,和宁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详细,只是说自己犯了错。
沈馨一手抱着沈兰,一手牵着沈云,想这两个孩子,她就强打出精神,不管怎样,她都是这两个孩子的精神支柱,她坚决不能倒下。
回到房里,她枯坐了一个时辰,再次打开门之后,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她,又是一个充满母性的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