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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项羽要在鸿门设宴,邀请众诸侯,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刘邦。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宴会上,我们好寻机会进入其中营救子婴公子!师父您看这样可行吗?”钟隐的大弟子柳成如是说道。
老成持重的钟隐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柳成笑道:“那好,行事计划已经做好,具体这样安排,三弟你却……好了,就这样,到时候分头行动。”
“大师兄,我呢?”嬴子夜秀眸之中仍有秀眸仍旧湿润。显然她是想参加营救哥哥子婴的行动,而且这个愿望十分迫切。
柳成摇头道:“子夜,此次行动太过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嬴子夜明显有些不大愿意。
柳成说道:“子夜听话啊!子婴公子尚未为难之中,若是你再有个闪失……你可是长公子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了……”长公子自然指的是扶苏。
子夜摇头道:“子婴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又能如何?他才是父亲血脉的传承……这次的行动是很危险,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再为救我哥哥而冒险,我却要置身之外?我必须去,我比任何人都该去……”
柳成有些无奈,摇头道:“子夜,别任性!”
“大师兄,我没有人性!我是认真的!”上一次为了给李由报仇,单独一人冒险进入彭城想要刺杀项羽,若非遇到尹旭,很可能就会遭遇危险。那一次,子夜自己也承认是自己任性了,把师父和师兄弟吓个不轻外,自己也是很怕不已。
然而这一遭,她确是认真的,舅舅就那样走了,甚至来不及让自己见上一面,几乎是她终身的遗憾。现在哥哥就在不远处的鸿门军营之中,自己却不前往营救,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就此天人永隔,子夜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柳成深知小师妹的倔强性格,心中很清楚自己无法劝阻她,唯有将求助的目光落到师父用钟隐身上,此时也只有钟隐有这个分量与能耐。
坐下属下的钟隐一直不必不语,不用睁眼他便感到了大徒弟的为难与求助,说道:“子夜,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这一遭确实危险匆匆。若是你去了,大家还要顾念你,难免分神。而且你舅舅临走时,特意交待过,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危,为师不能食言啊!你也不能辜负了李将军的一片苦心,扶苏公子若是天上有灵,也不希望你冒险的。”
嬴子夜顿时神情黯然,是啊!自己的存在成为师兄们的拖累,可是……钟隐的分量摆在那里,何况还抬出了父亲和舅舅,子夜如何能继续反驳呢?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嬴子夜对亲情的渴望,以及营救哥哥的决心,钟隐的劝慰只是暂时的,终究压制不住子夜心中强大的心念。
分工安排之后,众人分头准备,子夜也被送去附近的安全地带等候,小丫头秀眸红肿,失落地离去了。
看着子夜的背影消失在树林边缘,柳成走到钟隐身边,忧心忡忡道:“师父,子夜怕是……”
钟隐轻声道:“这孩子,为师太了解她了,这孩子太倔强了,亲情对她更是一个痛。李由将军在雍丘死于雍丘,子夜便敢单枪匹马进前往彭城杀项羽报仇,当时李将军已经死去只是报仇。现在子婴公子还好好的活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自然格外关心,想要去前去营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成迟疑道:“师父,可是这次危险重重,岂能让子夜前去冒险?”
钟隐轻叹一声,悠然道:“是啊,子婴已经陷入险地,随时有性命之忧,凶多吉少,我们拼力相救也只能是尽人事,对得起扶苏公子的在天之灵。若是子婴真的保不住,子夜便是扶苏公子在这世的最后一条血脉,绝对不能让她有事。否则将来为师死去,在地下怎么和扶苏公子与李由将军相见。”
柳成道:“师父,话是这么说,但是以子夜的性子,鬼灵精怪注意多,您现在不让她去,她虽然答应了,但是未必会乖乖听话。到时候……”
钟隐自然明白柳成的担忧,想当初李由死后他也料到子夜会冲动,还曾提前吩咐人看着防备不错。可是实际情况呢?子夜还是偷偷溜去了彭城,虽然事后及时发现,派人前去暗中保护,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若非子夜好运,正好遇到有渊源的尹旭,多半会是有去无回。此事还是让钟隐后怕不已,刚刚答应了李由的“临终遗嘱”再让子夜出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颜面存活在世呢?
所以这一遭,无论如何,即便是子夜前去鸿门的愿望迫切不已,都不能让她冒险。最后的结果是救出子婴,带着他们两兄妹一切隐居世外,若是天不遂人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最起码报保住子夜才是。
沉吟片刻,钟隐吩咐道:“柳成,安排好得力人手,给我看着子夜。我们去鸿门救人这段时间,她的安全绝对不容有失。”
柳成点头答应道:“师父放心好了,徒儿会妥善安排的。”
钟隐缓缓点点头,目光瞟向了远处的鸿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了。这一遭为了子婴的一线生机,只得再劳动这把老骨头了。
钟隐不知道那位曾经让他恨之入骨,后来释怀叹息的强大老者也在谋划着同一件事情。不谋而合却彼此互不知晓,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他们全部蜂拥到鸿门的诸侯联军大营之中。
这个夜晚,鸿门夜宴即将上演,项羽和刘邦的明争暗斗,激烈交锋,项伯从中斡旋,尹将军从中推波助澜,鸿门本就已经风云跌宕。
尹旭本以为一切都会遵循历史的轨迹发展,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已经预见到了一切的事情,可以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从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然而他不曾想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出现了,错综复杂的局势和情形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突如其来的一些变化,势必让今夜的鸿门更加的扑朔迷离,更加的风起云涌。
尹将军没想到,项羽自然也没想到,先不说他能否预料到,更确切地说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一切都因为一样东西,一样宝贝——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的象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项羽兴奋地将其捧在手中把玩,一种强大和权力和征服*漫上心头,一种天下我有的感觉油然而生。可以说,项羽已经有些痴迷了。刘邦和张良要是看到此情此景,可能会开心的跳起来,传国玉玺果真是好东西,起到的作用当真是神奇。
见到项羽这幅表情,亚父范增脸上泛起了一层忧虑之色,刘邦和张良当真是卑鄙,只用了一招便成功转移了项羽的注意力。唉,说到底也是项羽自己不争气,一个传国玉玺而已。
天下迟早是他自己的,不过是一个玉玺而已,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可高兴的?难道因为刘邦献上这么个东西,就要被他迷惑?放过他吗?昨天晚上,在星空之下,顶着寒风苦口婆心的那番话似乎全被他当成耳旁风了。想到这,范增心中忍不住有种失落感,不过只是瞬间闪过而已。
项伯一直待在中军大帐之中不曾离开,见到项羽投入地把玩着传国玉玺,面带笑意,显然心情极佳。现在谏言劝慰,为刘邦和张良求情自然是最好的时候。
脑海之中略微一盘算,项伯走上前道:“羽儿,刘邦已经诚心献上传国玉玺,表示他的对的臣服。何况那子婴已经押我军大牢之中,曹无伤那所谓子婴为相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而可见刘邦想要称王关中也是子虚乌有。若是再因此将其问罪,怕是有失公允,伤了天下诸侯的心!”
项伯将传国玉玺捧在手中,至于项伯的话则是恍如未闻。项伯拉着脸轻轻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的一番话又是白说了。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当项伯这一番话落地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范增目光深邃的眼睛一动,悠远的目光落到项伯身上,泛着几分奇异的感觉。
范增沉吟片刻,轻咳一声,说道:“项伯先生此言差矣,刘邦此举表现看似如此,天知道他内心实际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刘邦此人最为奸诈狡猾,最善于作伪。他此举八成是为了迷惑羽儿,想要混水摸鱼的奸计罢了!”
项伯摇头道:“范亚父……这个,刘邦又不知羽儿想要对他,宴会是晚上进行的,羽儿的信使尚未送出去,他便主动赶到了。可见他的是诚心诚意,没有其他想法的。若是因此多加揣测,妄加之罪的话,怕是天下难服!”
范增摇头道:“项伯先生,你是被刘邦的表面给蒙蔽了,他会那么好心?有张良在身边,兴许是嗅到了什么危险气息,这才主动前来的。此人绝对不可以轻信,说不定是有人向他暗中透风报信了也说不定……”
范增只是这么随便一说,并未有任何指代意义,但是项伯心中有鬼,不觉心中一颤,不敢正视范增和项羽。好在他也算是老而弥坚之人,倒也不曾露出什么马脚。轻声道:“羽儿和范亚父你的决定是昨晚才做出来的,刘邦哪里能这么快做出反应?所以我相信刘邦此举是真心诚意,并无过错……”
范增有些无奈了,项伯已经这样想了,众诸侯和万千将士,天人人也自然而然这么想了。项伯这话子不断劝谏,项羽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听着。项羽本来被刘邦的这份大礼迷惑,此时再有几分*汤灌进来,心软也是说不定的。
范增有些郁闷,若是换了别人自己可以主动毫不留情的阻止,甚至是呵斥。奈何现在说话的是项伯,是项羽的亲叔叔,自从项梁死后,项伯可是项家嫡系之中当然不然的长者。在注重亲情礼教的古代人,对这种长幼尊卑极为在意,项伯是项羽的叔叔,即便他做出了什么错事,项羽也不能将它怎么样。
项羽尚且要尊重忌惮项伯,范增就更不用说了,虽说项羽叫他一声亚父。但到底只是义父子,甚至不如,如何比得上项伯和项羽之间的血缘亲情。范增即便是有所不满,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委婉提醒,并不能说的太过明白。
但是自己说的半天项伯还是毫不理会,依然是我行我素,范增感到无比的无奈。有心想要提醒项羽小心戒备,奈何自己的宝贝义子这会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传国玉玺之上,已经深深的被其代表的权利和地位所迷惑。
项羽的心情十分舒爽,将传国玉玺握在手中的感觉太好了,那时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天下我有的快乐。即便是巨鹿之战后,诸侯向自己膝行而前,莫敢仰视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心情愉快的项羽听到项伯的话,笑道:“叔叔说的事,看来对刘邦也算是识相,且看他晚上的表现吧!”项羽说出这番话,一方面是对项伯表示出一丝歉意和尊重,新安杀降时项伯的劝谏被自己当成耳旁风,驳了亲叔叔的面子,项羽事后想起来感到有些内疚。现在有这个机会再眼前,也算是向叔叔致歉吧。再一个便是对刘邦真的放松了一些警惕。
就在此时门口有侍卫来报:“上将军,有人送来一份东西,声称必须亲手交给上将军,说是此物非常之重要,上将军一定要仔细看好了。”
“哦?”什么东西,项羽顿时来了兴趣。见到侍卫捧上一个锦盒,放在自己的面前。
范增问道:“可知道是何人送来的?”
侍卫回答道:“不知道,是附近的地方官员送来的,说是有人转托委托,说是给上将军的礼物,一定要亲手交个上将军。”
项羽饶有兴趣地上前打开,没有毫的的畏惧有害怕。
一边走到近前,项羽一边戏谑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神秘东西?又是谁玩的这种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