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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话.蜂巢
“雷帝？也许蕾蒂才是你的本名吧？”
剑域内部，菲莱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灵器具象体，她实在不敢相信，那把传说中，与安布利尔并肩战斗的超高级灵器，她的具象体居然是个看似柔弱的银发少女。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朕的真名，就是蕾蒂。”银发少女摘下王冠，解开盘发，一头银白如星河般绚烂的头发立时倾泻而下，“蕾蒂.菎茵。”
王冠在蕾蒂的手中自动拆分重组，组合成了一把十字长剑，一股气旋在剑锋尖端扩散开来。
“朕的主人，安布利尔.柯林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男人，”蕾蒂缓缓举起长剑，双眼凝视着锋利的剑刃，感叹道，“他自身的灵性明明是风，却硬是把我的属性开发成雷。不过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把自己不擅长的灵性操控得游刃有余。”
“即是说……”蕾蒂左手指向菲莱尔，“你没有这个能力，就没有使用朕的资格。”
“原来如此，你只说不认可我的能力么？”菲莱尔释放全身气场，“武力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武力？哼！”蕾蒂轻蔑一笑，“真像蛮荒没有开化的下层庶民。”
菲莱尔此前遇到的所有困难，全部通过武力来解决。
她本就是简单直接的人，处理繁琐事务不是他的喜好。
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菲莱尔没有那个能力。
“那你要怎样才能承认我？”菲莱尔单刀直入，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是在命令朕么，庶民？”蕾蒂的嘴角挂起轻微的弧线，“你没有那个资格，自己寻找吧。”
灵器的性格直接来自于其主人。
蕾蒂的骄傲和蛮横，却与安布利尔迥然相异。
那是理所当然的，蕾蒂并不仅仅由安布利尔的灵魂构建，她的身体内还潜藏着另一份灵魂。
悲鸣之泪。
当这颗晶莹的泪珠分裂成无数碎片的同时，其中一部分，就融入了蕾蒂的体内。
这份来自于古老的世界树的灵魂，充满了对生命的蔑视。
这份膨胀的自我，恰恰是构成蕾蒂性格的最主要成分。
理所当然地，蕾蒂是一件极难驾驭的灵器。
不，考虑到有悲鸣之泪的成分在，蕾蒂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灵器。
如果在以前，菲莱尔可能会花上很大地功夫来研究蕾蒂的能力、属性，从中找到攻克她的方法；或者弃之不顾，选择从别的方向来对付雪诺.弗林斯诺。
但是现在，这两条道路对菲莱尔而言都走不通。
她没有时间，她唯有以最快地速度征服蕾蒂这一条路可走。
所以，她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莹白胡蜂.弧弓！”菲莱尔张弓搭箭，箭头上缠绕起强烈的气旋，“艾俄洛斯之矢！”
箭支如闪电一般飞出弓弦，以其势不可挡之势之射向对面的蕾蒂。
“嘭！”
然而下一秒，雷霆一般的箭支就在蕾蒂的手心停止了旋转。
蕾蒂.菎茵，仅仅是一只左手，就轻巧地抓住了菲莱尔射出的飞箭。
“果然只是个庶民么……”
蕾蒂左手一握，箭支段成两截，落到了她的脚边，随即消散而去。
“你这种程度的实力，连触及朕的脚后跟都做不到。”
蕾蒂踏出一步，一到落雷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
“轰隆！”
菲莱尔匆忙躲过落雷，却发现蕾蒂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快滚回你的第一世界吧，朕永远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周围剑域开始淡化，菲莱尔甚至看到了水晶城的形象逐渐清晰。
“不！”
菲莱尔怒吼一声，水晶城的景象消失，她自己停留在了蕾蒂的剑域之中。
“不征服你的话，我绝不离开这里！”
“那你就陪朕来玩个游戏吧。”远方的天空中悠悠传来蕾蒂的声音。
“好！”菲莱尔应道，“什么游戏？”
“朕干嘛要告诉你？自己去领会。”
蕾蒂的性格真是太难以捉摸，她地行事作风到处充满矛盾，却又有着一套自己的逻辑。只是，这世上除了安布利尔.柯林，又没有别人能摸懂她的逻辑。
“剑域是灵器与主人共通的精神世界，如果我是安布利尔，就可以轻易找出蕾蒂的位置。可惜我不是……”菲莱尔快速思索道，“但是，既然我能进入剑域，就说明我跟蕾蒂或多或少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
在晶石洞窟里那时，当菲莱尔伸手握住蕾蒂的柄臂的时候，她就曾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力从剑身柄臂迅速传导到自己体内。如果猜想没错的话，这股灵力应该就是蕾蒂本身的一部分灵魂。虽然这部分灵魂强烈到灼伤了菲莱尔的手心，但毫无疑问这股灵力也留在了菲莱尔的体内。
“如果能引导出来的话……”
若是别人，可能困难。但菲莱尔.里奥不同。她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多年以前，当她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就曾间隙伸出过手。
她的双手曾经从死神身上抢走了什么。
那是一份难以言表的奇异能量。
而在这之后，菲莱尔虽然一直没能找出运用这份力量的方法。但是时不时地，她还是能引导出这份力量。
“用同样的办法。”
菲莱尔深呼吸一口气，周身的气场渐渐收缩。
及至气场全部收纳于体内，她的灵力也被控制在了零点。
“只有在我本身的灵力降到最低点的时候，那个奇异的灵力才能被引导出来……”
菲莱尔逐渐平静，终于，就连呼吸也渐趋消失。
“噌——”
此时，她突然睁开眼睛，双眼不再是原先的水晶蓝，而是一抹殷红。
“咚！”
菲莱尔往前踏出一步，音波伴随着脚下地面的振动而迅速扩散开来。
“这边！”
菲莱尔左手一指，一道气束于指尖放出。
却听“砰”的一声，如同金属碰撞，不远处的空气中闪过一丝金色，很快金色的束甲从空气中显露出来，那是一身闪耀着夺目光芒，让人不敢直视的纯金盔甲。
“不错，你能找到朕……”蕾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而笑容的深处却藏着杀意，“你没有使用灵觉感知是明智之举。当一个灵术者使用灵觉感知的时候，他全身的灵力都用在了感觉器官上，导致身体处于毫无防护的状态。我可以在灵觉感知的精神波动里用上截然相反的波动，迅速杀死对手的大脑。”
“这是最原始的回声定位，”菲莱尔回答道，“我本来就知道灵觉感知对你没有用，所以最原始、最野性的能力反而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不过你攻击朕的招数可不原始，”蕾蒂轻拍自己的护甲，左胸位置有一道轻微的划痕，那是刚才被菲莱尔的气束所伤，“你的攻击中蕴含了逆转风灵，而且还是非常不得了的术式。”
“这个灵术原本是无坚不摧的，”菲莱尔回答道，“你现在连皮外伤都没有，那还算什么‘不得了’？”
并不是“无坚不摧”，菲莱尔对自己能力的解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她从死神那里窃取的能力，并不是用来摧毁生命体的破坏力。
而是……
“侵蚀！”
“侵蚀？”
当蕾蒂第一次说出让她感到最贴切的词汇时，菲莱尔立刻认同了这个词语。
“看来你还是一无所知呢。看来死神没有给你说明书。”蕾蒂回答道，“死神的所有能力都是用于收割生命的，但各个能力却都不同。死神之眼是霸道的一击必杀，侵蚀吹息却是温柔的生命剥夺。”
“侵蚀吹息？”
“像这样……”蕾蒂缓缓抬起左手，突然，一道气束毫无预兆地从指间放出！
菲莱尔猝不及防，被击中右腕。
“啊——！”
菲莱尔赶紧后退，疼痛感却很快消失，当她低头注视，却看到手腕上的皮肤由苍老枯槁渐渐恢复活力。
“看到了吧，这就是柔软的生命剥夺。它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地消耗你的生命，而你却一无所知，还以为是自己的医疗灵术治愈了伤口。”
“可是，为什么你会……”
“很难理解么？一件灵器居然拥有学习能力？”蕾蒂微微一笑，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当你用‘一件灵器’的固有思维来定义朕的时候，你就离死亡不远了。”
蕾蒂不只是一件灵器。
在获得部分悲鸣之泪之前，她就不是一件简单的灵器。
这是绝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当安布利尔进入皇家骑士学院的时候，他没有用自己的灵力来唤醒自己的初灵。
他把他的初灵藏在了某位女导师的枕头里，这是他偷懒不想花时间来解锁初灵的伎俩。
但是，当初灵处于半觉醒状态的时候，安布利尔取回了她。
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汇合在一起，让他的初灵很不稳定。
安布利尔的方法是破话后重组。
事实上，此后安布利尔不止一次地重组过蕾蒂。
这直接导致蕾蒂苏醒的同时就具备了其他灵器绝对不能有的能力。
“破坏与再构，每一次分裂重组，朕的灵魂都会有些许的异样。”蕾蒂回答道，“来自于有别于朕自身以及主人安布利尔以外的第三方第四方的灵魂碎片会掺进朕的灵魂里。久而久之，朕变得既是蕾蒂，又截然不同于最初的蕾蒂。
“所以……当我的侵蚀吹息打中你的时候，你将这个能力也重组进了自己体内？”
“正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