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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封飞鸽传书,打破了所有人的平静。
信上所写:宅院起火,速归。
孟遥临打算在并州在一两个月内完成新兵招募和训兵的,这封家信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普通起火,家中府兵众多,也不至于要他速归。
之前殴打孟扶桑和丞相府府兵的事让孟遥临和乔舒念隐隐觉得不妙,信上寥寥数字让他们不知具体情况,决定即刻启程回骆州探看情况。
孟扶桑素衣红唇站在孟府门前,她脖颈、脸上还有许多淤青,看着一夜之间烧毁一半的孟府大宅冷漠憨笑。
孟遥临和乔舒念弃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骆州家门时,围观的百姓之多让两人挤不到跟前。越是这般热闹,就越代表事情的严重性。两人进城时,竟然没有有个府中的人在城门口等候迎接,到了家门口百信看见大将军和少夫人,怯怯私语中给大将军一行人让了一条路出来。
“大将军、少夫人,你们可回来了!”门口冲过来几个人提着水桶冲到孟遥临和乔舒念的马前,语气中带着焦急和哭腔,又像是得到了救星般眼神里闪着希望光芒,身上脸上乌黑一时让人认不出他们都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孟遥临焦急问道。
“大将军,昨夜亥时从松香苑后的小厨房开始起火,起初大家都以为厨房的人用火不当造成的,可后来接连几个院子都起了火,还发现很多地方被人泼了油,大火燃起来很快就控制不住了,主房屋都被烧了,帮主和老夫人被烧伤,只能在下人的房间里养伤,今早才请了郎中来医治,郎中说……说……”
“郎中说什么,你快说!”那人结结巴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孟遥临焦急吼了一句。
“你来说!”乔舒念指了旁边一人道。
那人又道:“帮主和老夫人身体底子差,郎中说皮外伤不打紧,就是吸入的烟气过多,肯能救治很难。”
孟遥临一步跨下马,揪住那小厮的衣领,怒斥道:“什么叫救治很难?你把话给本将说清楚!”
“夫君,你别为难他们,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乔舒念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将孟遥临从那小厮身上拉开。
“表哥你回来啦!”
一个尖锐带着看笑话般的语气穿到众人耳膜里,乔舒念回过头去看,孟扶桑一身素白的衣服站在人群里那么扎眼。
“是你让人干的?”乔舒念脑子里冒出了第一个念头,想当然的把孟扶桑当成了凶手。
“少夫人,怎么会是我?”孟扶桑表现得很委屈,但转眼又开眉笑了起来,“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哈哈哈……”
很快,朱槿拄着拐杖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从孟府大门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喊道:“少夫人请别同她一般见识,昨夜孟府起火,他是跟随朱府打火的人一起过来的,扶桑这几日在家中养伤,孟府的火不是她干的。”
孟扶桑看着众人依旧傻笑,乔舒念不知道她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牵起孟遥临的手便绕开众人进了府门,没在理会发癫的孟扶桑,耳后听到朱槿道:“快把大小姐带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往日贵气豪华的孟府今日变得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乔舒念一时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在小厮的指引下,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孟九儒和老夫人张氏。
他们脸上的污垢被人清洗干净,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直昏迷着滴水不进,快行将就木了。孟遥临跪在窗前哭得快要晕厥,乔舒念顾不上安慰他,将一旁的应钟拉到了门外。
乔舒念问道:“淮山在京城,无涯跟我去了并州,这几日就你在骆州,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有抓到纵火之人?”
应钟道:“纵火的人昨晚就抓了,可他们嘴里含着毒药,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他们就服毒自尽了。帮主的人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扒干净了,能证明身份的任何物件都没有,眼下只能猜测要么是丞相府的人干的,要么是康宁军奸细,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乔舒念心中如鲠在喉,直觉告诉她,这不可能是康宁军奸细,肯定是来自丞相府的报复。
乔舒念转头对身后的无涯道:“我现在走不开,你快去找苏暮问问情况。”
“是。”无涯转身就跑开了。
“……”
应钟道:“府上现在有帮主的人在清扫,死伤的人数还在清点,房屋修葺可能还要些时候了。”
乔舒念眼中闪了闪泪光,哽咽道:“帮主和老夫人的后事得提前准备,这个时候府上没人敢提这些,你悄悄准备着,准备好的东西先藏好,等到用时再拿出来。”
应钟有些迟疑,问道:“帮主和老夫人还有气儿呢,郎中只是预测比较危险,提前准备丧事会不会不妥,被外人知道了传出谣言影响不好。”
乔舒念想了想,道:“丧仪上的东西你别从骆州采买,从京城买吧,买好后再看情况运回来。”
“好。”
应钟的话音刚落,孟遥临从门中出来,俨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阴冷着神色问道:“你们主仆两个说什么呢?巴不得我父亲母亲早死是吧?我告诉你,乔舒念,我父亲母亲还活着呢!你要给他们准备什么?”
乔舒念一时哑口无言,她明明是一番好心,可在这个艰难地时刻,好话歹话孟遥临都是听不进去的,只有让他冷静下来后自己会想明白的。
“应钟,你先下去吧。”乔舒念怕孟遥临生气迁怒到应钟身上,便催着应钟赶紧离开。
孟遥临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冷眼看了一下乔舒念,像是警告一般,没有再说话,转身进屋了。
整个府中乱成一团,乔舒念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就看无涯那边能不能带来苏暮的情况。正在大家都手足无措时,身穿丞相府服饰的府兵鱼贯而入,包围了孟府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