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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们主仆俩，这好歹是我的院子，你们怎么进别人家门跟进自己院门似的，这般理直气壮？”苏暮抱怨着，一边脑袋探出去看了下周围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便关上了院门。
乔舒念已经在院子的石几旁坐了下来，倒上茶壶中的凉茶猛喝了一口。
苏暮过来，道：“火气这么大呀，这么冷的天凉茶都敢喝。进屋跟我聊聊乔小姐的壮举。”
乔舒念心头不畅快，没有说话。无涯俯下身，在乔舒念耳边劝道：“小姐还是进屋聊吧，隔墙有耳。”
乔舒念这才跟随苏暮进了屋。
苏暮的院子乔舒念还是第一次来，哪料他已经懒散到了这般光景，睡觉吃饭看书全在一个屋里头。午睡刚起的被窝还没有整理，衣服散乱地扔在椅子、地上和榻上。
乔舒念进去后竟一时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啊，乔小姐见谅，单身汉的房间就是这样的，不要见怪啊。”苏暮一边抱歉地说着，一边将各处散乱的衣服都捡了起来，胡乱地打开柜子塞了进去。“乔小姐来得急，我都没收拾。”
“苏先生怎么就成了单身汉了？迦宁姑娘呢？”无涯随口问了一句。
“乔小姐快坐！”苏暮将软垫摆在了首席，还将火盆挪近了些，乔舒念落了座。
苏暮又急急忙忙地将塌上的被子胡乱卷成毅团也藏到了柜子里，这房中勉强算是整齐了些。
“迦宁姑娘怎么可能经常到我院中来啊，都是我跑她那里，无涯你随便坐，我给你们倒茶。”苏暮拿了三个茶盏重新洗干净才上了桌，砂壶放在火盆上，壶里的水被烤得滋滋作响。
房中有主子在，无涯没有像苏暮那般不守规矩，自顾抱着剑挪了个软垫，坐到了乔舒念的身后。无涯离火盆近，看见水开了，便主动给乔舒念和苏暮倒上了茶。
“这是迦宁给我的茶，味道好像还不错，快尝尝。”苏暮终于忙完，坐到了乔舒念的对面。
乔舒念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喝茶，两手放在几上，把玩着茶盏，满脸忧心忡忡，“宋图南什么时候倒台，你给我个准话。”
苏暮一愣，“乔小姐你就为了问我这事儿来的？”
无涯道：“不然还能因为什么事？宋图南都打发孟扶桑上门讨要铺子了，还要把仓库都搬走，我们小姐一气之下打了她。”
“你，你说什么？”苏暮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遍：“你说谁打了谁？”
无涯道：“我们小姐打了孟扶桑，还有丞相府的几个府兵，后来帮主来了也将孟扶桑打了一顿，帮主这一顿打得挺惨的。”
“哈哈哈哈哈……”苏暮听到孟扶桑挨打，顿觉得解气，忍不住一顿狂笑，“帮主这是大义灭亲了吧，哈哈哈……”苏暮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笑够了没啊？”乔舒念瞪了一眼苏暮。“我们要是再没有点动作，宋图南报复过来，虽然不至于让九重帮伤筋动骨，但肯定是会被放血的。今天是我鲁莽了，不应该动手打人的。”
无涯安慰道：“小姐，你错了。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那就是将自家的东西拱手让人了，我不认为打了孟扶桑和丞相府府兵是一件坏事儿。反倒能提醒宋图南，孟府的人没那么好说话。”
苏暮也道：“打了就打了呗，你后悔什么？我告诉你，你和大将军之前对宋图南的软弱态度，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他要几间铺子可以，顶多算是行贿受贿，但仓库里的可是事关将士们温饱的军资，事关的是国家安危，你们态度强硬没有错。”
“说得倒是轻巧，皇上对宋图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两件事都被高高举起轻轻放过，我看宋图南这次就算真的动了九重帮的军资，到时候在皇帝责罚时一抵赖，照样安然无恙，下一次只会变本加厉。”从进门起，乔舒念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如今是锁得更紧了。
“哈哈，”苏暮一声轻笑，“我一直以为乔小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有这般想不明白的时候。宋图南在朝中根深蒂固，不是那么轻易扳倒的。得一件事一件事往上堆，直到他彻底失去陛下的信心，才能一举歼灭。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对宋图南没多大的影响，但在陛下和朝中其他大臣的心里影响巨大，相信我，他的死期不会太远。”
听到苏暮这样一分析，乔舒念的心总算放心了些，缓缓喝了一口茶。
苏暮又道：“接下来，朝中肯定会有人弹劾孟九儒殴打丞相府府兵，我们要乘势将这件事闹大，让孟九儒和孟遥临受点儿委屈，然后你再亲自将宋图南要的东西送到丞相府，给宋图南赔礼道歉，再让军中的将士们饿上一阵子，军中闹出点事儿来，引起朝廷重视。”
乔舒念仔细听着，这计策听起来貌似不错，但却让九重帮涉入了险地，苏暮会不会再密谋其他的阴谋？乔舒念对一切让九重帮冒险的事都不放心。先听着没有做反驳。
乔舒念问道：“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月底之前宋图南倒不了。”
苏暮点了点头，“嗯，看样子是要花费些时间和心思了，我原本想的是把宋图南身边的党羽搞掉几个，点起陛下的疑心，然后再把宋图南勾结康宁军的证据送上去，便能一举了结了他。可现在事情有变，不得不重新规划。”
“好吧，只能这样了。”乔舒念只得先应承下来。
苏暮道：“事关重大，这个计策你先和大将军通个气，若是他不同意，也是行不通的。”
“我亲自去一趟并州，和大将军商量。你那边也做好准备。”乔舒念道。
“嗯。”
从苏暮的家中出来，无涯和乔舒念往回走，见乔舒念脸上疑云重重，无涯道：“小姐也没那么相信苏先生的话吧？”
乔舒念道：“他这个计策倒是个好计策，我就是怕苏暮会有其他心思掺杂其中，到时候利用此事对九重帮行不利之事，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无涯道：“事情紧急，我们先去并州同大将军商量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