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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二天过去了,今日,天上飘着雪花。
一早,一夜未眠的子洛便压着倦意去了早朝。
辰星手伤已无大碍,杏儿见辰星这几日闷得慌,提议去王府花园的梅林观赏雪景。
辰星正觉无聊,便一口应允。
于是杏儿便招呼丫头碧芯一起拿着暖炉、清茶、点心陪辰星来到了王府花园梅林旁的沁芳阁。
沁芳阁正对着梅林,此时一大片红梅开得正艳,这令辰星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落霞村梅林摆阵的情景,如今又剩孤单一人,不觉倍感寂寞。
正在此时,便听有人说话:“你家公主也在吗?真巧,我家公主也来此赏梅了。”
不一会,便见颜媚姫身穿玫红连襟裙衫,披着宝蓝风衣,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哟,真巧,原来和淑公主也喜欢雪天赏梅。”媚姫笑着迎上前来,辰星扭头欲避开,却被媚姬拦住。
“姐姐,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来,让妹妹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辰星冷冷回应:“不必,我自己有茶。”
媚姬放下手中的杯子,向辰星桌前看来,几朵清雅的梅花正浮于茶中,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不觉赞道:“姐姐真是好茶,不如赏妹妹一杯。”
辰星抬脚便走,临走说了一句:“想喝,都给你吧。”话毕,便带着杏儿去了梅林。
白雪映衬下的梅林,红梅怒放,散发出透人心脾的幽香,暖暖的阳光照得这片梅林似九天仙境。
辰星本就爱梅,见着如此胜景,便也放下心中不快,与杏儿一起在梅林折起梅来。
子洛下朝归来,下人告知辰星来了梅林,便一路寻来,远远便见到了这幅生动的美人折梅图。
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把身披腥红披风的辰星映衬得美伦美奂,领口那纯黑的狐毛更映衬出辰星白晰的丽容。
水蓝衣袖下露岀的纤纤玉手,正拿着折下的梅枝。
此刻,她那消失许久的甜甜梨涡又出现在脸上,见她侧身微仰着头,仔细审视着枝上的红梅,那姿态雅致岀俗,神韵天成无人可及。把子洛看得不敢近前,生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还是杏儿发现了子洛,辰星这才望着子洛渐渐向自己走近。
“想不到这片梅花开得这么盛了。”子洛无话找话。
辰星却道:“梅若有心,自然开得盛;人若无心,只余空烦扰。”一句话噎得子洛说不出话来。正要上前,安抚辰星。
忽然,沁芳阁中响起了媚姬随身丫环的尖叫声:“快来人呀,不好了,我家公主中毒了。快来救救她呀!”
子洛飞身奔向沁芳阁,辰星心中疑惑,与杏儿随后赶至。
只见颜媚姬倒在窗前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嘴角似有血迹。
看她浑身痛苦地颤抖着,令人不忍。
子洛见此急忙蹲下身去皱眉问道:“媚姫,怎么了?”
一回头见辰星跟来,便招呼辰星过来为媚姬诊毒:“星儿,快看看她怎么了?”
医者仁心,辰星见情况紧急,也便顾不得什么,赶紧急步近前为她诊断。
谁知,刚刚蹲下,便被媚姫抓住了手,喘息着说:“和淑公主,你为何这般狠心,我处处讨好你,你却要给我喝毒茶!王爷,我好难受呀!”
子洛听了心中猛一惊,眼神复杂地看向辰星,话中透出一丝怀疑与无奈:“星儿,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辰星,从惊怒中慢慢清醒过来,心中了然,今日颜媚姫是下了个圈套让她来钻,自己从来没害过人,却平空遭人污陷,这也算了,因为她们本是情敌。
让她心凉的是子洛,自己信赖的心上人,他怎能拿如此眼神看着自己?
平生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打骂过,她一手扶住桌子,艰难地想从地上站起。
子洛在旁冷眼看着心有些不忍,便伸出手去相扶,却被她一掌拍开。
目光似刀,冷冷地看着颜媚姫,一字一句地说:“你这蛇蝎美人,今日的一切我记下了,你想害我,我却不想陪你演戏,杏儿走,告辞!”说完提裙拉了杏儿便走。
此时她眼中泪水已噙满眼眶,只硬撑着,仰头控制着泪水落下。
然而却被子洛一个箭步拦住了去途:“星儿别走,你先给她解了毒再说。”
子洛着急,此事可大可小,万一公主身亡,辰星必被牵连,但只要媚姬不说,便什么事都没有,因此,非得先为媚姬解了毒。
辰星愤怒的看向子洛:“我没有下毒!即然她敢诬赖我,她便自有法子解毒,让开!”
子洛不动,疑惑的对辰星说:“你素来看她不顺眼,今日为何会给她茶喝?”
“齐子洛,你竟然不相信我?”辰星惊讶地看着子洛,满眼的泪水,子洛这么说,便是信了媚姬不信她了。
“我信你,星儿,可你总得将今日之事向我详述,我才能帮你呀。”子洛心疼地说。
辰星心中一痛,虽然子洛柔声细语,但她仍能感觉到其中怀疑的成份,于是没好气地说:“好,你想听,我便告诉你。……”便将今日经过细说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子洛心中紧张,此地无人,星儿的一言之词恐难以呈上堂,疑点重重,如果无法洗清嫌疑,该怎如果这样,星儿疑点越来越重,哲寒冰必不会善罢甘休,该如何交待呢?
“事实如此!”辰星却一脸冷然。
媚姫眼中一闪而过的得色。
她早就算计好了,拼着伤了自己,也要致辰星于死地!谁也无法帮她脱罪。
子洛沉思,还好星儿善解百毒只是她……
百般无奈,解毒要紧:“星儿,听话,先救契梁公主,别的你不用着急,我会善后……”子洛一心要辰星救她,救了她,一切都好说。
“别来这套,谁下的毒谁救,我绝对不救。走开!”辰星一推子洛,打算离开,心里十分气恼,子洛如此不顾自已受辱,想救这毒妇,她决不买帐!
子洛一动不动,第一次感到事情棘手,而颜媚姫的惨呼声又时时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得已他第一次放下身段:“星儿,就算我求你了!”
此话一出口,辰星脸色骤变:“你竟为这蛇蝎女人向我求情?我的血不救毒妇!齐子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你!”
辰星非常生气,一张俏脸已气得全无血色。
“不,我是为你,为鱼池百姓求太平,她一死,两国便要开战,你亦得死。”子洛难得解释说。
“她决不会死。我早已告诉你,毒非我下,谁这么喜欢服毒,谁就有本领解毒。王府不是还有太医吗?我星儿没有这么伟大,去救一个诬谄我之人,别来求我,就算是你求我也没用!让开!”辰星越说越气,一把想推开挡道的子洛,打算离开。
却被子洛一把拉住:“我不想让太医知道此事,而且太医恐难解毒,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救她?”子洛死死抓住辰星手臂问。
辰星根本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见子洛这样一问,恨得牙痒,有意刁难说:“看在你如此重视她的份上,要我相救也可以,你只要写一份与我解除婚约的解约书给我,我便解了这毒,今后一切与我无关,让你俩和和美美成亲去。”
辰星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子洛,心中酸涩,嘴上说话绝不留情!
媚姫听了心中暗喜,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如果可以,她干脆直接答应算了。
谁知这话触动了子洛的逆鳞,他一听大怒:“燕辰星,你竟拿婚约来要挟我,这就是你想要的?休想。这辈子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你愿不愿为她解毒,你的血今日我取定了!”
说完便一手取岀匕首,一手抓过辰星,狠狠固定住辰星挣扎的手臂,拿着匕首颤抖着向她手腕划去,刀刃触及,辰星尖叫一声“啊唷,……”
子洛一楞,心一疼手一松,辰星脱手,急忙施展移影步,全然不顾已被划岀的伤口倘在滴血,拼命逃出闻香阁,直奔自己的寝房而去。
未奔出几步,却被铁青着脸的子洛,施展轻功拦住。
不费吹灰之力,子洛左手猛地抓住辰星的手,右手提着匕首又准备划下:“铁影,接血。”
岀口冷冽,全然不带半点温度。
铁影心痛此刻无助的辰星,却又不敢违逆恒王,拿碗的手颤抖着,心说,小爷,你的心太狠了。
辰星伤心欲绝,力量相差悬殊,挣不脱子洛的铁腕,此刻的他冷心冷脸,全不似往日的疼着自己,顿时一抹绝望由然而生,热泪盈眶悲愤地抽泣着高声嘶喊:“齐子洛,我恨你!”
子洛手上发着寒光的匕首在中途楞住了,他在辰星的眼中第一次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恨意!
我恨你!这三个字在他耳边迥响,震得他五内俱焚。
为他连命都肯舍的心上人,此刻却咬牙切齿说出恨他?!她的内心该有多少的伤,多大的冤,多深的痛?此刻子洛不敢深究。
他清楚,今日这一刀下去,俩人的感情便会就此断绝,他不想,也不愿,但却早已无退路,那就等事后再解释吧,但愿还能解释。
见她脸色苍白,那长长的眼睫下,此时泪落如珠。
他心痛如绞,而一想到后果;他一狠心,在辰星手腕上便是一刀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与铁影一起,手微颤着接了小半碗血,脸色难看地对铁影说:“拿去喂媚姫。”
自己拉紧辰星的手,急忙取岀怀中随身带着的治伤圣药,一倾而尽,替辰星敷上。
辰星眸中泪已尽,恶狠狠地一把推开子洛,用自已的衣袖,狠狠抹去伤口沾血的药沫,任自已血流如注,她唾弃这虚假的好心!
如此的辰星,令子洛心惊不已,一松手,见她一路狂奔,一路滴血不止,只怕未回房中,便会流血而亡,不得巳只得紧追上去点了她睡穴,替她上药后一路抱回房中。
媚姫眼中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铁影嫌恶地将碗中的血递与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他恨她!很恨!却无能为力。
子洛木然地抱着昏睡的辰星往她的卧室而去,途中,正好碰上闻讯赶来的父亲贤王、哥哥子芳。
听了子洛讲述事情经过,贤王长叹一声道:“洛儿,你做得对!”这事牽涉太大,唯有如此,下一步才能走得下去。
“子洛,此事不简单!星儿不象这样的人。”子芳说,星儿如此善良、单纯的姑娘会下毒,打死他也不信!
子洛苦笑着点头,心里、眼里全是辰星恨声连连的情景,他与星儿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过,这还得过了眼前这关,保下星儿再说。
众人神情肃穆,此事确实严重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朝,太子妃李诗清之父李丞相,便奏上一本,说昨晚,有人偷入府中送来一信,说王府待嫁王妃燕辰星给契梁公主下毒,迫害颜媚姬,如不处置,必遭契梁大军再度压境。
子洛全然不睬李相的威逼,冷然应对 :“此是本王家事,不必由朝堂处理。”
心想,昨晚他对颜媚姬软硬兼施,逼她禁言,然而还是无用,消息居然外泄给了对手。
朝堂之上,许多皆是李党,还有许多害怕契梁起兵的,一致要求太子处置辰星。
一时间,子洛一人难敌众口,群臣众说纷纭,太子竟没了主意。
想起太子妃李诗清在来时曾冷冷地叮嘱过,要保鱼池太平,唯有燕辰星死,心里一阵难过,他喜欢星儿,更何况救过他的命,难道真的要牺牲她?
这时,安王承修、襄王承豪联名保奏,力保燕辰星。
承豪点醒太子承轩:“辰星乃我皇亲自下旨的鱼池和淑公主,已属皇室之人,她的事早已关系皇家声誉,况且她自来生性贤良温淑,救人无数,此事实情尚未查清,怎可乱加罪名?”
承修更是斜了一眼李丞相说:“李相,你可知倘若冤枉了燕辰星,鱼池国也将脱不了干系,战乱将会为此而起,那时,李相可当得起罪?当前之计,还要谨慎行事,速速查明真相。”
李相被二位皇子说得冷汗直淋,他没想到居然两位皇子都来为辰星打不平。
太子被二位皇子一番话惊醒,对呀,此案涉及皇家颜面,岂能草率?立即准奏,决定明日朝堂公审此案。
消息一出,顿时迅速传遍整个燕京。
当被子洛解了睡穴唤醒,辰星一见是他,迷迷糊糊地便将子洛猛地一推:“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星儿,别闹了,安王、浩兄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子洛拧眉不快地说。
辰星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这么多人来,难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匆匆披衣,简单梳妆一下推门而出,子洛带着她直接来到了昨日发生事情的沁芳阁。
一进阁中,便见贤王、承修、承豪、秦浩、陵玥等人均在。
一阵沉默过后,辰星委屈的直接扑向秦浩,靠在他的怀中大哭起来:“浩哥哥……”
秦浩心疼地顾不及其它,轻拍辰星安慰道:“星儿,别哭,我们都信你,相信我们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看着辰星信任秦浩,子洛、承修等一众人,总算如释重负,她信任的人,星儿自然会密切配合。
“今日重查王府下毒一案,由本王与二殿下亲自负责,闲杂人等必须清场。”安王承修揽了责任,自是怕以后有人污蔑秦浩与辰星有‘兄妹’相帮之嫌,先堵人之嘴,然后方可让秦浩尽情发挥他的智慧。
“星儿,来,你先将昨日的情景再仔细演示一遍,别遗漏了什么。”秦浩柔声吩咐道,只有仔细探查蛛丝马迹,他才能从中找岀疑点。
辰星看了看秦浩、陵玥他们亲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子洛重新让人叫来了颜媚姬,一切重新演示了昨日的经过。
每一个过程,秦浩都细细的确定,他清楚星儿的命,此刻交付在他手中,如果拿不出信服的证据,对手绝不会留情!
秦浩先问辰星,这茶可是你亲手所泡。辰星答道:“正是。”说毕只见辰星亲手摘下梅花,放入壶中,又盖上壶盖,轻晃几下,斟出一杯轻抿一口。说道:“那日便是如此泡的。”
秦浩又问媚姬:“媚姬公主,可有错漏?当日你也是喝了从这壶中斟出的水吗?”
媚姬狐疑地仔细回味这问话有否圈套,然后答道:“没错,就是这样的,一定是她趁放梅花时下了毒。”顿了一下,她又狡猾地补充道:“只是不见她如何下的毒。”
众人皆认真听着,看着,生怕有一丝遗漏。
这时,秦浩又十分慎重地问:“这么说,这茶是你的丫环倒的,辰星并未碰过你的杯子,这毒必是下在壶中的?”
谁都听着,这事可是关键!
艳媚姬心中冷笑,这是铁板钉钉的死罪,我决不会更改!便肯定地回答:“自然,我的丫环怎么向我下毒。”
秦浩见状不动声色,立即拉子洛走到房外,低声关照子洛几句,然后俩人一起返回。
子洛宣布,今天问话到此结束。
媚姫是苦主,银衣卫重点护卫,又另派八名有武功的丫环贴身守护她回房。
媚姬还想诉苦,子洛则好言安慰,定会给她一个公正判决,媚姬看了下尚不散去的众人,忐忑离去。
这里等媚姬走远,秦浩一语当场惊呆众人:“现在,我可以断定星儿根本无罪!”
“为何如此肯定?”贤王问,心中却怕秦浩放水。
“就因为颜媚姬咬定这茶水是星儿亲手所泡!”秦浩肯定地说。
众人心里一惊,眸光不解地扫向秦浩,转而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子洛心中亦很不解,他太紧张了,思维受制,但一听秦浩如此肯定,他信得过秦浩,心头一松,立刻轻呼了口气,星儿有救,鱼池免祸了!
辰星本就冰雪聪敏,这时早被秦浩几次问话提醒,立时便找回信心,自信地回答:“浩哥,我明白了。”
秦浩欣慰地望着星儿一笑,回答了众人的疑问:“星儿,你自己来试给大家看!”
辰星此时灵光大开:“好,那烦请子芳哥哥让人取来王府最毒的毒药,再唤一只狗,拿一只肉包来。”
子芳命人取来一小瓶鹤顶红,那瓶虽小,药量却足以毒死几个人。
辰星亲手取来茶盅,泡好了茶,然后,当众将整一瓶鹤顶红全倒入茶中,轻轻摇动茶盅,待药匀入后,又拿起包子浸入茶中,等茶完全浸入包子,辰星便把包子扔到地上,那饿狗一见肉包,狼呑虎咽地马上将包子吞入肚中,又在辰星周围讨好地走来走去,企盼着再吃到第二只。
一支香过去了,那狗完好如初,只贪恋地盯着辰星能再扔下包子来,半个时辰过去了,那狗活泼、好动,什么事情也没有。
众人这才大惊!
星儿解毒的本领竟到如此神奇的地步!恐怕当今世上,再无他人。
秦浩这时才说:“众人只知星儿会解毒,你们可还记得出蝶谷时,宣绝送星儿的戒子中,为何不藏毒药,却只藏痒粉,晕药、泻药……?这是因为星儿身上藏不住毒!因此,颜媚姬所中之毒,大有疑问!”
此话一岀,众人这才晃然大悟。
一旁的子洛顿时又喜又惊,脸有愧色。
自己竟然慌乱得连星儿也怀疑了,难怪星儿恼我,出口却说:“星儿你昨日为何不辩说?”
辰星冷哼一声,却不屑理睬。
只对着秦浩眼带讥讽说:“浩哥哥,昨天有人竟不信我,还逼着我用鲜血为她解毒,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谁还顾那么多?”
子洛的心狠狠的抽疼,昨天自己倒底发疯做了些什么?
陵玥一听,心痛得无以复加:“什么?星儿,谁敢逼迫你为这毒妇解毒?是谁?”他明知故问。
辰星眼眶一红,又想到了昨日自己的孤独无援,想到了子洛的无情,她气愤的目光投向了子洛,只差亲口指证了。
子洛狠盯西陵玥一眼,恨不得一脚踢开这有意落井下石者,他一把拉住辰星的手:“星儿,对不起,昨天我不得已……”
“别,恒王爷,你碰到我的刀伤了,你的道歉,恕我受不起!”
辰星一把摔开子洛的手,他的手碰痛了昨天被他划过的刀口,更碰痛了她的心。
她冤,她屈,她伤,她的心碎了!
陵玥毫不留情恼怒地讥讽说:“恒王爷,你可真行!拿星儿的血喂你的蛇蝎美人!即然如此,你何不放手!”
子洛气得脸色铁青:“西陵玥,你不必乘火打劫。”
秦浩虽心疼,但此时也只得打圆场:“陵玥,子洛必是迫于无奈。现在最要紧的是明日朝堂之上……”
是的,不能内哄,明日契梁还得认真应对。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除了鱼池朝臣,客座上已坐着一脸冷傲的契梁太子哲寒冰。
他一身黑色锦袍,全身散发的冷漠暴戾之气,令周围三尺之内的人不寒而栗。
当子洛、辰星一等人来到皇宫门口,便见宫门广场处,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百姓。
他们许多是受过辰星恩惠及对辰星无比崇拜的鱼池百姓。
当然,辰星的两位义兄新老盟主,亦带着一大批江湖人士,前来为辰星助威。
颜媚姫心中发慌,想不到这不起眼的民间公主,竟有如此人缘。
辰星一身素白雪衣,外罩白狐领纯黑风衣,头上简约的仅在额前垂下一颗额珠,阳光照射下,闪现出耀眼的红色,更衬得辰星如仙似幻。
见到辰星下了马车,陵玥带着两位新老盟主迎了上去,人群自动为她们留下一条入宫之路。
“二位义兄,你们怎么来了?陵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辰星惊问。
峦重岩审视着辰星:“义妹,你瘦了。今日你放心入宫,我们相信你,为你助阵!”
一句话说得辰星点头激动不已,她一掀风衣走到人群前面,看着大家正想说话,忽然人群对着她跪了下来:“草民参见和淑公主。”
辰星一楞,她何曾见过如此阵仗,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动情地说:“大家快快请起,星儿何德何能,承蒙大家厚爱?今日,倘若星儿能洗清冤屈,必谢众位厚待之恩!”
秦浩、陵玥满意地看着辰星,见她郑重向众人躹了一躬,然后转身昂然进入皇宫,她,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皇宫朝堂之上,太子承轩听完颜媚姫声泪俱下的陈述。
殿下朝臣便纷纷议论,李丞相站出来一番说词;奏请太子为了鱼池利益处置辰星。
其他几位朝臣急忙紧随,朝堂之上出现了一面倒,纷纷指责辰星不守妇德,毒害契梁公主,危害两国和陸。
承修、子洛互看一眼,心下了然,如此甚好,这些吃里扒外的奸臣,要的便是你们的自以为是。
昨日他们下了封杀令,贤王府一切人等准入不准出,上自天上飞的,下自水中游的一律截杀,为的就是让这消息不得外泄,来个突然一击。
这时,皇宫侍卫匆匆来报,宫门外已聚集近千百姓,跪请公正审判此案。
朝臣面有异色,这和淑公主何德何能竟有此等江湖、民众支持?
子洛赶紧出列说:“太子,今日公审,为何朝堂只听一面之词?这还有何公平可言?”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契梁太子哲寒冰,太子承轩有些兴奋;昨日安王派人前来请旨,要夜审此案,他允了,今日早朝前安王承修又与子洛一道前来禀他,案情已有着落,但再三要他守口。
他心中有了底,带些怜惜地问辰星:“燕辰星,下毒之罪,你承认吗?如不承认,你须得有确凿理由,快快诉来。”
“回稟太子,燕辰星从来只会救人,不会杀人,因为但凡经过我手的东西都不再带毒,想必太子殿下早前也见过。”辰星干净利落地为自己辩护。
太子心下了然,当日毒王的阎王笑碰到辰星都毫无用处,更别说其他毒药了。
一旁的契梁太子哲寒冰,神情一愣,却依然冷着张脸,不吭一声。
太子便又清了清嗓子说:“好,即然如此,本太子允许你殿中自证明理。”
辰星谢过太子,依照王府所做,一、一又演示了一遍。
当众人亲眼盯着她将宫中最毒的毒药鹤顶红,一点点放入包子内,又让人唤来小狗,喂它吃了包子后,契梁太子哲寒冰突然意识到情况突变,他暗暗惊叹辰星惊人的去毒能力,这个星儿果然非同一般!仅此一项本领,世间便无人能及!他要定了她!
现在,虽未试到最后,他却已对结果一目了然。
心中暗恨媚姬任心妄为,私自行动妄图逼死辰星,今日他如再不采取其它法子,媚姫必会被迫送回契梁。
毕竟诬谄鱼池公主,罪非一般,这使他所佈棋局将全盘皆输,脑子迅速盘旋着,该如何变局。
果然,当小狗将香喷喷的肉包吞吃后,半支香过去了,小狗在辰星面前左转右旋,欢快的摇尾讨要下一只肉包,又一支香过去了,小狗吃不到预想中的美味,生气地朝辰星转圈狂吼,分明毫无中毒迹像。
朝臣中如开了锅似的低语四起,言谈无它,分分低诉契梁公主有意栽赃。
又半支香时间过去,辰星转身朝颜媚姬走去,冷声问道:“敢问契梁公主,你看清了没有?那毒究竟是你自己放的,还是我放的?胆敢栽赃陷害本公主你该当何罪?!”
哄,全场哗然!人们为辰星解毒的功夫惊呆了!也为契梁公主的行为万分不齿!
媚姬千算万算,却不料竟会有如此结果,她偷看一眼哲太子,见他面染杀气,狠狠对上媚姬一眼,吓得媚姬惊退半步,面无人色,想不到竟是她铁板钉钉的证词,断绝了自己的退路,证实了辰星无罪!
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日后何去何从?还如何做人?她私自加祸辰星,分明违抗了太子之令,一旦被迫返回契梁,太子哥哥岂肯善罢甘休?她哪还会有命在!她只觉浑身冷汗直流,双眸茫然地向哲太子求救。
却被哲寒冰怒视一眼逼得吓了回去,百般无奈,她只得心虚的双手掩面慌乱地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干脆,她以退为进,抽泣着哭了起来。
“慢着!我来证明燕辰星绝不是凶手,媚姬只是受毒痛苦之下胡说八道,其实,下毒另有其人!”狡猾的哲寒冰突然起身大声说道,小惩了艳媚姬,他还得为这枚用得着的棋子保驾的。
一时间,全体冷场。
所有人千算万算,谁会算到第一个为辰星辩罪之人,竟会是契粱太子!
媚姫此时叹息,终究是自己任性,太子虽怪她,却已在设法弥补了,还不知日后又会如何惩罚自己呢?
她吓得腿都软了,太子的残忍,她一清二楚。
这时,只见哲太子冷傲地开口:“来人,带人犯。”
大家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媚姫随身丫环翠儿。
媚姫惊呆,明明毒是自己下的,怎么弄到翠儿身上了?嗯,明白了,太子哲寒冰这是要让贴身丫头翠儿做她的替罪羊,太子哥哥还是要保她的,心中一阵感动!
“翠儿,你说为何要下毒害人?”哲寒冰狠毒的眼神吓得翠儿浑身颤抖:“我,我,因为媚姫公主老是凶我,因此我怀恨在心。”
翠儿记起哲太子手下对她关照的话,不由胆颤心惊,明明是公主自己下的毒,却要自己担当,然而,自己全家性命捏在太子手上,她只得照做。
“你下的何毒?又下在哪里?”哲寒冰冷笑着又问。
“我……我,太子……”小翠似乎另有话说。
哲寒冰恶狠狠地打断:“你知道不说的后果吗?”
小翠立时瘫倒在地,两眼恐惧地盯着太子,声音颤抖:“是……是断腸草之毒,下……下……在茶杯口上。”
辰星心知肚明,竟有些可怜这个替死鬼。
她不死,颜媚姬不死也得返回契梁,她冷笑着要看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哲寒冰回身对鱼池国太子承轩说:“现在事情清楚了,还请贵国太子赐燕辰星无罪,这个丫头准我带回契梁处理。”
说得真轻松,看来哲太子打算拍屁股走人?
辰星岂肯罢休!
鱼池太子承轩正要答应,忽听辰星高声说:“慢着,太子哥哥,星儿还有话对契梁太子说。”
承轩望着辰星点点头,面露喜色,今日星儿终于喊他太子哥哥了。
辰星笑盈盈地看着哲寒冰:“契梁太子,不管如何,今日辰星还是该谢谢您主持公道,星儿在此谢过了。”她稍稍倾了倾身。
哲太子冰山脸上露出了淡而莫名的笑意:“谢么?好,我受了。”他看着辰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忽然,辰星向哲寒冰又是一笑,调侃地说:“辰星看好你呵!”
哲太子脸上笑容更甚,这是否意味着辰星对他有了好感?真乃无意插柳柳成行,这太意外了!
他的笑,让人以为黑夜出现了一团魔火,即稀罕又诡异。
朝中大臣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绝情的太子,居然会被辰星左右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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