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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纪颜还在那边“啧啧”感叹，末了才又将视线移回到乔漾身上：“你转过身去让我看看。”
“看什么？”
乔漾心跳飞快，话音倒还算得上镇定：“你不认识我了？”
阮纪颜拿手指了指那两张照片：“这背影，跟你真是神似啊！偿”
不神似就奇怪了。
乔漾也不做声，没有配合地转过身去，而是直接拿了遥控器关了电视。
她这种做贼心虚的表现明显引发了阮纪颜的怀疑，她上下打量了乔漾好几遍，刚要抬脚往她身后走就被乔漾给拉住。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阮纪颜这才肯作罢，双手一摊：“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么关心你......”
“接下来就要说，让我离傅迟寒远点，对吧？”
阮纪颜突然就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乔漾看她一眼，从她身边绕过去倒了杯水，慢吞吞地喝了几口。
“小乔......”
阮纪颜刚要开口说话，乔漾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电
话的是乔云燝，乔漾心里清楚，这还是她前几天才设置的专属铃声。
如今这么突然一响，她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心慌，杯子差点从手里滑落出去。
乔漾连忙把水杯放下，快步走过去接了电
话。
几乎是她刚一滑开接听，乔云燝隐忍哽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你快过来市医院......”
阮纪颜站在乔漾旁边，也能那边略带了哭腔的男声，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果然再一看乔漾，她的脸色几乎立刻沉下来。
她轻推一把乔漾，“我送你过去。”
......
乔漾和阮纪颜到医院的时候，乔云燝正在急诊室前面来回踱着步子，看见两人时略显灰败的眼底才亮了一下。
“姐，纪颜姐......”
乔漾视线落向那扇紧闭的门，瞳孔里全被刺眼的灯光给充斥着。
阮纪颜扶着她靠墙站着，好半晌，乔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云燝眉头紧紧皱起来，硬朗的脸上有着超越年龄的沉重。
“姐......爸之前出来......是不是因为你去找傅迟寒了？”
他一句话说得异常艰难，话音才落下还不忘抬眼紧盯着乔漾脸上的表情，生怕被自己错过了一丝一毫去。
乔漾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才又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本来他们是不让我说的，但是......”
乔云燝心里憋着话，乔漾看得出来，她神色一敛，不容置喙地道：“但是什么？”
“爸住院有几天了，本来前几天状况还好，我妈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让瞒着没告诉你......谁知道今天病情突然就......”
乔云燝喉头轻滚下，咽下那即将暴露出声的哽咽，“他是看了今天的新闻。”
旁人可能还认不出乔漾的背影来，但是乔正南养了她这么多年，从小又是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根本不可能认不出来。
乔漾靠着医院走廊里雪白的墙壁，在头顶白炽灯的光线下，衬得她脸色越发地苍白。
她手指攥起来，没打算继续瞒下去：“我确实是找过他。”
她指的是乔云燝上半句话中的傅迟寒。
乔漾知道，乔正南那天从警局出来，就察觉出了什么。
只是那时候，乔漾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她和傅迟寒没什么，但是现在......她早就没了那权力和勇气。
乔云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阮纪颜偏头看着身边的乔漾，女孩子脸上的神色淡淡，只是眼底隐隐地带了中哀戚来。
那是她从小就想一直保护的妹妹，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屈从于现实的无奈。
*
急救室的灯在漫长的两个小时以后才暗下来。
乔正南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是昏迷状态，乔漾和乔云燝赶紧上前一步跟医生询问状况。
医生把口罩和手套摘下来，也是满脸疲惫，“病人现在状态很不好，抢救过程中
出现心脏多次停止跳动，心脏不太好，再加上胃癌引起的各种并发症......”
他看了眼明显有些呆滞的姐弟两人，似乎是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轻摇几下头转身离开。
乔正南被迅速推进重症监护室，乔漾眼皮轻
颤几下，最后闭上就再也不想张开来。
“姐......”乔云燝本来清朗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有些沙哑，“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慧姨呢？”
“我妈在爸进急救室的时候晕倒了，现在在普通病房挂吊针。”
乔漾一抬眼看过来，乔云燝就立刻加了一句：“就是这几天太劳累了，血糖有点低，没别的大事。”
乔漾听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借着阮纪颜的胳膊站直了身体，抬脚朝着那边的重症监护室走过去。
几个医护人员刚从里面出来，身上还穿着经过消毒的手术服，看见乔漾过来连忙挡住她。
“这位家属，病人现在状况很不好，您还不能进去。”
乔漾闭了闭眼，眼底的湿
润却怎么也遮不下去。
她干脆垂下视线盯着地板，从喉咙口挤出来几个字：“好，谢谢。”
那几个护士年纪也不大，虽然见惯了生老病死，但心里还是跟着一紧，轻叹几声才关上门离开。
乔漾站在监护室的门前，透过玻璃窗看了几眼，里面乔正南脸上还罩着氧气罩，旁边摆满了各种她看不懂的医疗器械。
光是看上去，她都觉得沉重。
如果不是因为她，就算乔正南身体不好，也不会这么突然的发病。
乔漾心里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直把她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地蹲在墙边，微热的泪一滴滴落在胳膊上。
*
直到夜幕降临，阮纪颜才半拖半拽地把乔漾拖到了医院附近的快餐店里。
乔漾肚子里空，但是又实在没胃口，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
这种事阮纪颜也勉强不来，给乔云燝和慧姨打包了点吃的就陪着乔漾回去了。
即便是晚上，进出医院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乔漾腿脚无力，精致的眉毛自始至终都轻皱着，刚走到宋慧雪住的那间病房，就看见前面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乔漾疑心是自己精神不好看错了，轻眨几下眼后那人正好看了过来。
阮纪颜拎着袋子的手一紧，再转头一看乔漾，“你们两个......”
她这话不太好意思问出来，乔漾也没心思回答她，只是顿了几秒就又若无其事地朝那边走去。
“乔漾......”
乔漾的手刚落在门把手上，身边的男人就开口，他把手里拎着的果篮递过来，“我来看看伯父伯母。”
她的手从把手上面滑下来，对着门轻勾下嘴角，然后转头看过来，眉眼间都透了些冷淡：“你可千万别进去，他们不想看见你。”
“他们两个以前对我那么好，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陆霆彦，你也说是以前了，以前你姓陆吗？”
乔漾抬了下眼，直视进陆霆彦的眼底，“我为了你跟乔家差点闹翻，也没见你拿真心对我啊。”
阮纪颜这才听出什么来，有些话乔漾不愿意多说，明显就是因为难以启齿。
她了解乔漾，太重感情，结果到最后伤害的总是自己。
之前陆霆彦还没回陆家的时候，乔漾担着早恋的风险和他交往，也没见乔家父母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
可是一回到陆家，那所有的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
两家的关系，阮纪颜不太了解，但是也隐约知道不太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