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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四道身影窜入储秀宫,身手甚是敏捷,翻身至陆青鸾屋外,几个回合的交手便将守在暗处的童茵和莫兰点了穴,丢回了苏紫衣屋里,四人中一人翻身再至陆青鸾门前,放下一瓶药膏,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陆青鸾拿着药膏,欢天喜地的进了屋。麺魗芈晓
面对突然自屋外丢进来的两个人,苏紫衣和刘凯旋一跃下了地,自段凛澈上次来过后,两人睡觉都是门窗紧闭、穿戴整齐的。
刘凯旋扶起童茵,苏紫衣用头钗借力给莫兰先解开穴道,莫兰起身之际,为童茵解了穴,随即双双跪倒在地:“奴婢有违郡主嘱托,请郡主责罚!”
“怎么回事?”苏紫衣冷声问道,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眼神也不由的冷锐了起来,对于这次将陆青鸾置于死地的机会,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回郡主--,突然而至四个高手,像是为陆青鸾去的!”莫兰拧着秀气的眉头,郡主原就不算信任自己,这次本想着定要做好,却不想又碰到了这么个差子,心中的懊恼让出口的话都带着自疚:“没留下任何话,四个人的功力都高于我俩,同时出击,交手之后便将我俩丢了回来!”
苏紫衣拧起眉头,转身做到了床榻上,如果是汾阳王的人,绝不会放过莫兰和童茵,还把她俩丢回来,这明显是知道自己的打算,给自己的警告!“会是谁?”
听闻苏紫衣的喃喃自语,童茵始终低着的头扬了起来,小脸上带着艰难的抉择,在迎向苏紫衣冰冷的视线后,心中突然就一紧,自小便训练的无波的眼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惧意。
“童茵--,我是你的主子吗?”苏紫衣开口的语调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声音很低,似乎还带着悦耳的柔腻,隐在厚重的刘海下的眸子却泛着蚀骨的寒光。
饶是在这光线不足的屋里,童茵也轻易的看到了那道如来自地狱深处的眸光。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眸光里的穿透力让童茵觉得无以藏匿。
“主子饶恕!”童茵叩拜,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六皇子说过的话--在苏紫衣身边,你若想活,就要时刻记住,你已经换了主子!
“童茵知道那四个人的来历!”做下了决定,童茵仰起小脸看向苏紫衣,只愿不算太晚:“他们是六皇子的四个贴身护卫,居然、巴尔东、嘉德、皓月!”
段凛澈的贴身护卫?!诧异之后,苏紫衣胸口多了份翻滚的怒火,脑子里多了无尽的猜测,难道自己之前判断错了,段凛澈和陆青鸾根本就是一伙的?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却是唯一能解释段凛澈会这么做的原因了!
刘凯旋不由得开口诧异的问道:“六皇子的四个贴身护卫,为陆青鸾而来?做什么的?”
苏紫衣拧起眉头,这也是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事,可眼下,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知道,抬头看向童茵,在童茵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后,开口命令道:“本郡命你去刺杀那四个护卫,提头来见!”
“是!”童茵毫不犹豫的应声道,仰头如诀别般看了苏紫衣一眼,随即转身一个起跃,冲出了屋子。
童茵在时,刘凯旋努力的压制着,等童茵一走,便一个箭步窜到苏紫衣面前,一脸怒火的看着苏紫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火药味:“我不想管你的私事,可是--,你让童茵去刺杀那四个护卫,莫兰和童茵联手都不是对手,你这不是让童茵去送死吗?何况那毕竟是她前主子,她不说也是情有可原!”
苏紫衣坐在床榻上,仰头看着刘凯旋,嘴角勾了一丝无奈的笑,这丫头的性子真是火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躺在了床榻上。
莫兰见刘凯旋还要继续怒吼,紧忙开口道:“刘小姐,我家郡主不是让童茵去送死,那四个护卫如果想伤我们,不会将我们这样安然送回来的,所以他们不会伤了童茵,童茵也伤不了他们,只是给童茵个责罚罢了!”郡主看着虽冷,可心性还是有情有义的,单就对陆老太君就能看出来。
刘凯旋闻言脸色有些讪然,转而看着阖上眼帘的苏紫衣,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想错了!”见苏紫衣仍闭着眼,嘴角却一勾,便知她没放在心上,接着侧身坐到了苏紫衣身侧:“你和六皇子的约定呢?不是说不让童茵参合进去吗?”
苏紫衣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刘凯旋:“我是答应不让童茵掺入我和六皇子之间的恩怨,可我和他护卫之间的恩怨我没说不让参入吧?”
护卫?!苏紫衣眼前一亮,随即坐起身子,眼前闪过李安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能在皇上身边守护的,必然武功不弱!皇上既然用‘赐给’自己这个借口,那不用白不用!
苏紫衣自怀里掏出个哨子和一个药丸递给莫兰:“吹响这个,李安然会在储秀宫宫门前等你,把这个药丸给他,告诉他本郡明天要给他再探脉。另外跟他说,本郡刚才被人袭击,让他这几日晚上守在储秀宫外,以防刺客再入储秀宫!”
以李安然的身份,无论是谁,想入储秀宫那就要掂量掂量了!当着皇上的人,再想入储秀宫,那就是死罪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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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入了夜,可今日的皇宫却更加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历来的七夕节,不仅是宫中大庆的日子,更相当于储秀宫的结业之礼,储女们在储秀宫学了三个月,说白了就是为了这一天的一展风姿。
于是--,储秀宫内一片嘈杂,储女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宫外的弦乐齐鸣似乎将所有人都情绪都调动了起来,每个储女身边都围着三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两个打理装束的嬷嬷,使得储秀宫大殿内更为拥挤了起来。
储女们更是卯足了劲,无论是从手上的乐器,还是发饰的搭配,眉黛的粉饰都精中求精,身上的舞衣更是各有所绝、美不胜收。
正因为储女们的舞衣都是独树一帜的,陆青鸾和苏紫衣、刘凯旋那一模一样的银色雀屏舞衣就显得格外的乍眼了,尤其苏紫衣和刘凯旋还总站在陆青鸾不远处,加紧练习着那曲‘双人招魂’舞,这让用厚厚的面纱遮着面的陆青鸾气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干脆躲在了一旁的石柱后,心中暗骂,让自己在她俩后面出场,这不是相当于让自己跟着她们一起出丑吗?可惜了自己这身花了十万两的舞衣了!
不知哪来的一个老嬷嬷,像是路过,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群魔乱舞的苏紫衣和刘凯旋,转而冲陆青鸾笑着道:“姑娘--,那两个姑娘都已经在练习了,你怎么还不一起练?瞧瞧,跳的多带劲呀!”说完捂嘴‘哧哧’一笑。
陆青鸾透过面纱看着那嬷嬷眼里的嘲笑,一直压制的狂怒再也控制不住的冲向了脑门,抬手狠狠的甩了那嬷嬷一个耳光,将心头的窝火和狂怒都在这一巴掌上甩了出来:“瞎了你的狗眼,我会和她们一起?!”
老嬷嬷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就地又滚了两圈,再直身时已经坐地痛哭了起来,双手拍着腿,破锣嗓子哭喊着:“无故打人啦!老奴不过好心相劝,这小姐就抬手就打呀--”
苏紫衣冷眼看着这个耍泼的嬷嬷,这个嬷嬷的演技倒是对得起自己付的五十两银子!
一早起,陆青鸾就戴着个厚重的面纱,这虽说正常,可苏紫衣却闻到了陆青鸾身上有清露膏的味道,如果陆青鸾用过清露膏,那昨晚的伤,连着这一宿加一天,很有可能会恢复!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看一眼陆青鸾的脸。
这嬷嬷在储秀宫大殿耍泼,本就人头济济的大殿,此间更多了份嘈杂,人群顿时都聚集了过来。
薛贵妃的侄女薛琳香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指着陆青鸾就怒喝一声:“你竟敢打我姑母赐给我的梳妆嬷嬷,来人,给我掌嘴!”
薛琳香在储秀宫期间不知何故,一直和陆青鸾不和,如今更是得了机会,身后两个嬷嬷都知道,在这个储秀宫,所有的储女都是有背景的,唯有这个陆青鸾就是个无根的货,当即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掀开了陆青鸾脸上的面纱,扬手便要打去。
面纱下,陆青鸾眉如远黛、眸光如水,小巧的胆鼻、樱红的唇,只脸颊上些微有些过度的莹亮,隐隐能看出有些微肿,整体看来容貌也已恢复,何况等轮到她上场还有几个时辰,足以!
苏紫衣眸光阴冷,不是说清露膏千金难买吗?怎么如今这么不值钱了吗?!
架着陆青鸾的嬷嬷在陆青鸾哭喊抗拒声中,扬起了手臂--
“住手!”一声厉喝,一个宫装美人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三四十岁、飞云髻桃花妆,一身的华贵中透着一丝淡薄,面颊上染着病态的苍白,凤眸里带着一份清冷。
识得的人纷纷下拜:“叩见薛贵妃!”
薛贵妃?!段凛澈的母妃!苏紫衣拧起眉头,久病卧床的薛贵妃突然而至,太巧了吧!苏紫衣眼里多了份冷色,随着周围的储女们躬身下拜。
“都起来吧!”薛贵妃淡淡的扫了薛琳香一眼,面上表情依旧淡薄,可却让薛琳香下意识的垂下了头,薛贵妃转而对那两个执掌的嬷嬷道:“放开她!”声音和人一样清冷。
“谢贵妃娘娘!”陆青鸾一下子瘫软在地,娇弱的趴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感激,仰头看向薛贵妃时多了份纤柔,昨个六皇子深夜着人给自己送来清露膏,想必也是对自己有意的,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中意自己又对自己如此细心,这让陆青鸾想起来就兴奋莫名,自然将眼前这个薛贵妃当未来婆婆看待着。
薛贵妃淡淡的看了周围的储女们一眼,轻声开口道:“皇后娘娘将储秀宫的事,暂时交给本宫打理,咳咳……,本宫身子不好,连着这些日子也不曾来过,咳咳……,今日七夕之宴,也不知各位储女们可都准备好了吗?”一番话下来,停了几次,声音也荏弱,脸色更加苍白了。
“回娘娘,都准备好了!”花嬷嬷和众位教导嬷嬷齐声应道。
自有宫女为薛贵妃设了座,落了座的薛贵妃,显然是不胜体力,整个身子倚在座位上,拿着帕子捂住嘴巴一个劲的咳嗽,咳的眼泪直流,身后的贴身宫女紧忙拿出个药丸送到了薛贵妃手里,薛贵妃接过身后递过来的水杯吞下药丸,片刻后咳嗽便轻了些,随即抬了抬手对周围的人道:“本宫身子不好,在这里稍坐一会,你们自管忙吧!”
“是!”众储女应声,可有贵妃娘娘在,哪能像刚才那般嘈杂,一时间大殿气氛有些压抑。
那撒泼的嬷嬷早已不见了踪影,薛琳香也躲的远远的,看来平素和这个姑姑也不算亲近。传闻这个薛贵妃生性淡泊、孤僻,常年卧病在床,几乎不与人接触,包括母族的人想见她都难,甚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许是接管了这储秀宫,今日才不得不出来露个脸。
陆青鸾始终站在薛贵妃不远处,这让苏紫衣微微蹙起眉头,如果薛贵妃一直呆在这里,陆青鸾那张脸自己还真没机会再毁掉了,那接下来的计划,就不见得能事半功倍了!
苏紫衣心不在焉的和刘凯旋甩动着那银丝雀屏舞衣的衣袖,那‘招魂舞’跳的也不够专业了。
苏紫衣承认自己的舞姿确实太乍眼,所以对于薛贵妃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当无意中视线相对时,苏紫衣诧异的发现,薛贵妃那双和段凛澈极像的凤眸里,竟然带着三分打量、三分评判、三分审视还有那么一分的欣喜。
这让苏紫衣不由的停下‘招魂舞’,转而远远的冲薛贵妃做了个万福,随即转身便要拉着刘凯旋离开。
“茹婉郡主留步!”薛贵妃的贴身宫女快步而至,冲苏紫衣行了个礼:“娘娘听闻郡主医术高超,请郡主为娘娘看诊!”
苏紫衣看了眼躬身施礼的宫女,显然这个时候是容不得自己拒绝的,微微欠身:“娘娘抬举了!”
来到薛贵妃身侧,苏紫衣便更觉得薛贵妃看自己的眼神复杂,那眼神让苏紫衣想起了陆老太君,相比陆老太君眼里的慈爱,薛贵妃的凤眸里更多了份深入眼底的喜悦。
“来,坐到本宫身侧--”薛贵妃笑着道,声音带着轻喘,指了指身边刚设下的位子,将手腕搭在了扶手上的垫子上。
薛贵妃身后的贴身宫女见状,脚下不由的上前一步,眼里多了份紧张,薛贵妃侧头,安慰的看了那宫女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随即低头又是一阵猛咳。
“谢娘娘!”苏紫衣欠身危坐在一侧,伸手搭在薛贵妃的手腕上。
在苏紫衣点指之间,薛贵妃似乎想压制住咳嗽,却适得其反的咳的更厉害,一声接一声的低咳让呼吸都有些困难,以至全身都在颤抖。
苏紫衣眉头挑了挑,眼神复杂的看向薛贵妃,缓缓起身,眼角余光扫见薛贵妃身后那贴身宫女眸子里的紧张和对自己的防备,低头看了看犹自咳个不停的薛贵妃,这么憋气的咳嗽,脸上依旧是病态的苍白,这让苏紫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诊断--这个薛贵妃根本就没病!健康的很!
苏紫衣后退一步,俯身做了个万福,抬眸时说话的声音很轻:“贵妃娘娘的身子荏弱,是该卧床多静养的!”模棱两可的答案最是安全!
薛贵妃身后的宫女眉头一松,目光自苏紫衣的唇齿间落了下来。
薛贵妃好容易止住咳嗽,虚弱的看着苏紫衣:“可有什么方子?”
“回娘娘,紫衣不了解贵妃娘娘的身子脾性,不敢枉然开方,否则适得其反!”苏紫衣垂首道,分不清薛贵妃此举的用意。显然薛贵妃是装病,可是却将这个把柄送到自己手里,这是为何?就这么信任自己吗?又凭什么信任自己?
薛贵妃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替本宫常年医病的徐御医,前日被淑妃娘娘杖责,没能挺过,就这么去了,本宫听闻郡主的医术高于他,才烦劳郡主的。不若日后,郡主多到本宫的宫里走动,等了解了本宫身子的脾性,再给本宫医治可好?”
“娘娘抬举!”苏紫衣应了声,至始至终什么也没答应,什么也没说。
显然薛贵妃也没有逼迫的意思,相反--,话音中隐隐有种讨好的成分,这让苏紫衣百思不得其解。
“本宫有些乏了!”薛贵妃说着起身,身后的宫女紧忙上前搀扶,薛贵妃转头指着身后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对苏紫衣道:“纪嬷嬷是本宫身边的梳妆嬷嬷,今个就留下来给郡主梳妆吧!”
“谢娘娘!”苏紫衣应声道,随即躬身相送。
大殿里的储女们也都附身恭送,花嬷嬷上前,自是一路送出了储秀宫外。
出了储秀宫,薛贵妃向后看了一眼,身后几个宫女自然的后退数步,只余一个贴身宫女扶着薛贵妃。
“这就是澈儿在意的丫头?”薛贵妃虚弱的靠在身边的宫女身上,眼里却带着一份笑意。
“回娘娘,正是!”花嬷嬷低头应声道,眼里的笑意显而易见,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喜极而涕的颤抖:“小主子终于是开窍了!”说到最后,眼里竟然闪动着泪花。这么些年了,小主子终于对姑娘动了心思了,侯爷心头的大石终于要落下了,娘娘最大的担忧就要解了。
想起那个茹婉郡主,薛贵妃凤眸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倒是个心思通透的,性子也讨人喜欢,长的也……”突然想起了苏紫衣脸上的面纱,才想起自己好像没看到长的什么样子!在花嬷嬷诧异的看过来时,薛贵妃接着道:“长相无所谓,心性好才是主要的!”
“娘娘说的及是!”花嬷嬷应声道,随即又担忧的说道:“可是--,皇上已经给茹婉郡主和五皇子赐了婚了!小主子他……”
薛贵妃眸光一下子就犀利了起来,声音也带着一丝冷绝:“他若是连自己的娘子都抢不过来,你们也就别跟着他了!”
花嬷嬷垂下头不敢应声,贴身宫女见远处有人看了过来,紧忙握了握薛贵妃的手臂,薛贵妃眼里的犀利瞬间消失,虚弱无力的靠在宫女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花嬷嬷,有空多带着茹婉郡主到本宫宫里坐坐!本宫这身子,咳咳……”
“是!”花嬷嬷紧忙应声。
薛贵妃一边捂着嘴压抑不住的咳着,一边示意宫女们扶着她离开了。
大殿内,苏紫衣反复的想着薛贵妃的来意和举动,昨天段凛澈给陆青鸾送药,今天薛贵妃就来阻止陆青鸾受罚,难道段凛澈真的和陆青鸾是一伙的?
苏紫衣转头看着对自己笑意盈盈的纪嬷嬷,看来自己还真不好轻举妄动了。
苏玲玉翩翩至苏紫衣身侧,一身洁白的拖曳舞衣,如一个月光仙子般纯净动人,国色天香的脸上装扮极为精致,一颦一笑都带着优雅和高贵,冲苏紫衣欠了欠身子,苏玲玉眸光中带了些讽刺,嘴角却始终挂着轻柔的笑,低声说道:“姐姐,陆小姐的脸让姐姐失策了!”
“失策?!不过是掌了个嘴,难道还能毁了她的脸不成?妹妹何以言失策?”苏紫衣星眸含笑的看着苏玲玉,笑容背后有彼此都懂的冰冷。
苏玲玉轻声哼笑,优雅的转过身正对着苏紫衣,低声道:“父王让我给姐姐带个话,让姐姐好生‘善待’陆小姐!”
苏紫衣冷哼一声:“妹妹也帮我给父王带个话,紫衣的姨母对紫衣如同亲生女儿,如今却死的冤枉,紫衣心中不愤!”
不过为姨母抱不平,心中不愤,打了陆青鸾几个耳光而已,又没有毁了陆青鸾的容,何必大惊小怪。
苏玲玉闻言拧起了眉头,这番话带回去,加之陆青鸾脸又好了,自己这个转话的便成小题大做的了:“姐姐放心,玲玉自会替姐姐在父王面前解释的!”
看着苏玲玉转身而去的背影,苏紫衣再次拧起眉头,看来自己昨天那几巴掌,惊动了不少人呀!
铃儿在苏紫衣耳畔轻声问道:“郡主,陆青鸾的脸已经恢复了,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要!”苏紫衣很肯定的点头道,眼里多了份肃杀之气,就算不能置陆青鸾于死地,也决不能让她当上皇上的嫔妃。
铃儿应声快速的退了下去。
酉时至,繁星点点,银月如勾,柔和的月光,在大地洒下一层银色的轻纱,御花园前的空地上,灯火辉煌,人头济济,悠扬的乐声压不住窃窃私语汇聚的嗡嗡声,正中一张波斯红毯将男宾女宾一分为二,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今日的舞台设在净月湖的凉亭上,正对面便是宏旭皇帝、皇太后和众位嫔妃的座位,此时已经酒过三巡,储女们的表演也自开始了。
花嬷嬷带着储女们自申时初便自储秀宫到了御花园后侧,候在御花园旁的侧殿里,说是侧殿,也不过是个靠近御花园的屋子,屋子不大,摆放着一排梳妆台,二十多个桂木小几,因为只许储女在此等候,少了丫鬟和嬷嬷们,屋子不大却并不嘈杂,储女们个个美如天仙般,静静的等待着花嬷嬷按顺序安排上场。
随着歌舞的逐一表演,候在偏殿里的储女越来越少,转眼便只剩下了四五个,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花嬷嬷被一个小宫女叫了出去。
花嬷嬷刚走不久,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抱着个匣子跑了进来,进门便冲至陆青鸾身边双膝跪地:“刘小姐的舞衣送到了!”说完,将手里的匣子托至陆青鸾面前,许是跑的急了,跪在地上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舞衣--?”陆青鸾诧异的问道,眼里多了份防备:“哪来的舞衣?”
小太监将匣子高高的拖到陆青鸾面前:“送药人送给小姐的!”
送药人?!陆青鸾心里一颤,眼里便多了份欣喜,伸手便要打开匣子,却在碰到匣子的一瞬间,双手又快速的弹了回来,昨个六皇子的人送药是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被算计,怎么就没说送舞衣的事?
“送药人昨个留了句话,你可知道是什么话?”陆青鸾看着那小太监,试探的问道,眼里的防备中带着一份阴冷。
那小太监神色一愣,忍不住扬起了头,一脸茫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