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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绝大多数人的伴侣都不是最初喜欢的那个人,因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会变得小气而自私,会想要得到很多的东西,最后俩人都会累,累了就会分开。
有人说你现在结婚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你最爱的,因为在乎的越多就越难走下去,而深爱一个人便会在乎很多,久而久之,矛盾就出来了,久而久之,俩人就散了。
沈泰森是苏卉最初喜欢的人,喜欢他这件事使她变得勇敢,使她渐渐变得优秀,可是喜欢他这件事并不全是正面影响。
喜欢他,使她越来越惶恐不安,使她多疑而不自信。
喜欢他这件事,慢慢的成为负累。
慢慢的便成为她放弃的又一个小原因。
嫁给杨景初,苏卉并不后悔,因为她是爱他的。
没有嫁给沈泰森,苏卉也并不后悔,因为他仅仅是教会她如何去喜欢一个人的试验品。
婚礼是苏卉所幻想已久的事,那个牵起她手的人与她所构想的未来吻合。
这是她的选择。
——“其实,阿森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你,是真心的喜欢你,他总说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以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我,只是自己没有觉悟,其实不是的,他最先喜欢的人是你,他是后来被我感动了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他始终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不懂感情,所以他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我。”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谁喜欢谁,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在严婷林的心目中,始终认为沈泰森最先喜欢的人是苏卉,与自己结婚,不过是处于感动与多年的习惯。
而对于沈泰森来说,苏卉是他在迷途中以为是正确的指向标,走过去之后才发现是错误的,他及时停下脚步,却没有马上转身,兜兜转转多年才看清自己身边的人。沈泰森在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严婷林的位置,到底是苏卉先住进他的心,还是严婷林,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是谁陪着他朝前走。
在严婷林的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疙瘩,她的丈夫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并且念念不忘的好多年。
苏卉与严婷林俩人比起来,似乎后者比较悲催。苏卉或许会是沈泰森心里永远的一颗朱砂痣,而严婷林毫无办法。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位置,即使那不是源于爱,也会是她一生的疙瘩。
严婷林原本没有打算参加苏卉的婚礼,因为她不想看见沈泰森看着身穿婚纱一脸幸福笑着的苏卉时脸上流露出后悔或者是绝望的表情,她不想看见令她窒息的一幕。
那天是严婷林去收件箱里拿出苏卉寄来的婚礼邀请柬,她看见上面一对新人名字的时候纠结了很久,她不想让沈泰森看见,可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意,所以她将信笺原封不动的给了沈泰森。
沈泰森在看见婚礼邀请柬的时候,表情有些慌乱的看着严婷林。
严婷林将丈夫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泛酸,委屈又很不甘心,但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她爱他,所以她能容忍一切。
她强迫自己保持微笑,假装温柔的说,“你们老朋友一场,婚礼理应是要去的。”
她看见沈泰森的表情更加慌乱了,心里还未生出更多的辛酸时,他开口了。
沈泰森说,“你不愿意我去,我就不去。”他将邀请柬放在桌子上,看都不看一眼,起身走到严婷林面前,握住她的双臂,低下头看着她,他眼底坦坦荡荡,没有多余的一丝感情,严婷林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的难过或者悔意,她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在意了,或许他对苏卉已经没感情了,可是即便那晚沈泰森解释过他不再喜欢苏卉,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里的芥蒂。
她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许久后,她垂首,周身散发着一股低落的气息,她轻声说,“你去吧,没关系。”
高中的时候,严婷林和沈泰森见面,好几次他为难的看着她时,她都会淡笑着体贴的说,“没关系,你去吧。”如果多年过去了,她以及如此,体贴的微笑着让他放心去。
她从没说过每一次说出“你去吧”时,她的心里有多难受。
这一次,沈泰森终于没有像从前一样,歉意的对她笑笑说我先走了。这一次,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温柔的说,“我不去,以后你不喜欢的人我都不见了,你不喜欢的事我也不做了。”他微微扬起嘴角,笑着看她,说道,“以后你的话就是圣旨,我全听你的。”
严婷林不想参加苏卉的婚礼,可是她知道沈泰森想去,所以她笑着说,“我陪你去吧。”
她看见沈泰森眼底有隐约的惊喜一闪而过,她听见沈泰森努力抑制有些兴奋的声音说,“好。”
她告诉自己沈泰森的变化是因为她的改变,可是自欺欺人的事情她做了那么多年,已经厌倦了,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为他找借口。
随他吧。
只要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有些人就是如此的卑微,在爱情的世界里,卑微到尘埃里去。
苏卉的丈夫是个陌生人,严婷林对他一无所知。
那个男人和沈泰森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看见苏卉丈夫的那一刻,严婷林想不通为何在那人身上看不到一丁点沈泰森的影子。
在婚礼进行时,她忽然得到了解答——不论最后那个人是谁,只要她看着他时眼底冒出幸福的小星星,那么这个人就是对的那个人。
严婷林其实犹豫过,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犹豫,后来她想开了,女人的一生能得到的爱很少,大多都是短暂且带有目的性的,沈泰森对于苏卉的情感是纯洁的,所以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走进苏卉的化妆间,告诉苏卉,沈泰森曾深深的喜欢着她。
严婷林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那个女人能大度到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失落的人,她感受过失望的痛楚,所以不愿意再有人因此痛苦。
她不知道苏卉嫁给另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台下的沈泰森,心里有没有过一丝后悔,哪怕是一丝丝。
她始终没有真正认识苏卉这个人,一直以来她们的关系都是敌对的状态。现在她想要改变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女孩。
她想要好好的对苏卉微笑,想要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但是现在她还做不到。
等着吧,时间会柔和所有的棱角。
时间会淡化所有的哀怨。
严婷林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在这场战役中以胜利告终,这便足够了。
缘分不分先后,只看深浅。有些人早一些相遇,却不一定能相伴,有些人在最后一刻出现,至此留下。
于苏卉来说沈泰森是那个缘浅的人,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身份不对,所以他们最终会失散于茫茫人海中。
于严婷林来说,沈泰森是那个最早出现并且恰巧是与她缘分最深的人,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即使中间道路曲折,他们终将走向同一个地方。
教堂的婚礼结束之后,全部人转移到了酒店大堂吃喜酒宴。
苏卉和杨景初满脸幸福笑容穿梭在酒席中,与那些或熟悉或不熟的人说两句话,喝一口酒。
当他们走到沈泰森那一桌时,苏卉微低头朝他看去一眼,随即自然的扭转到别处。
原来站着看向席上的人是这样的感觉,不知他那时心里想着些什么。
苏卉想起那次廖颜言结婚,她看见席上的沈泰森夫妇,那次的心里是淡然的,对于再次见到他,她的心里很平静,而这次,穿着婚纱再次看见他坐在酒席中,她竟有些想笑。
不是嘲笑或者是讪笑,只是忽然想笑而已,就像从前在课堂上,看着黑板走神的时候不经意间流淌出的笑一样。
杨景初站在苏卉的前面,在跟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敬酒,有说有笑。
苏卉握着酒杯,含笑看着杨景初。
这个男人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魅力最吸引苏卉。
苏卉左手边的那一桌上坐着她高中的朋友,其中有廖颜言,庄木东,以及沈泰森的严婷林。
还有卓卓。
苏卉不知该将她归为哪一类人,索性便将她安排进高中的那些朋友当中。
在那一桌,她留了一个位置,在庄木东的左手边的那个位置是顾紫的。
苏卉的眼角余光看见沈泰森在看着她,但她并未扭头。
他是怎样的心情,他对于这场婚礼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
她不在乎。
苏卉有些心不在焉,杨景初的朋友在对她说一些祝福的话,她含笑看着对方,连声说谢谢,可人家说些什么内容,她根本就没有用心听进去。
杨景初好友那一桌敬完酒之后,转身便是苏卉高中朋友这一桌。
那一桌的人全部站起身举杯恭喜苏卉,祝福苏卉。
那些充满祝福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可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便会有不同的韵味。
廖颜言说,“早生贵子。”她挑挑眉毛,一脸暧昧的笑。
庄木东说,“恭喜,你比她先结婚。”
苏卉闻言,微微愣怔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只有她和庄木东知道。
她举杯和庄木东碰杯,微笑着说,“先祝你明天顺利。”
庄木东的笑很苦涩,原本明天该做的那件事,永远也做不到了,顺利谈何容易。
苏卉和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话,喝了几口酒后,终于牵着杨景初的手,站在沈泰森身后。
他举杯回身,笑着看向她。
“恭喜。”他说道。
“谢谢。”她回答。
苏卉移开视线,看向沈泰森身边的严婷林,笑着朝她点点头。
严婷林笑着说,“恭喜你,苏卉。”
苏卉依旧笑着说谢谢,与看向沈泰森的笑一样。
杨景初站在苏卉的身侧,高大的身材,笔挺的黑色西装,郎才女貌。
杨景初与沈泰森碰杯。
沈泰森说,“你真幸运。”
杨景初笑着看向苏卉,伸手搂住她,与她对望,他的声音低沉而又魅力,“我真幸运能娶到你。”
苏卉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羞涩的笑。
她没有看向沈泰森,直到敬完酒走向下一桌,她都没有看向沈泰森。
苏卉不是怕自己看见他会控制不住情绪,也不是因为害怕看着他时心里会泛酸,仅仅因为这是她的婚礼,在这一天里她的心里和眼里全是杨景初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桌一桌的走下来,时间过去了许久。然而他们还在流连于各个酒桌当中。
在宴席到尾声时,主持人忽然上台说,“听说今天来了一位大明星,作为新娘的好朋友,我们有请庄木东上来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来,鼓掌!”
坐在宴席上的庄木东有些懵,没人说过要安排他上场。
他看向苏卉,表情有些迷茫。
苏卉冲他眨眨眼,笑得一脸灿烂。
庄木东微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口,转身朝舞台走去。
庄木东唱了一首名为《我想你了》的歌,这首歌中的“你”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女生。
——回忆它总是很孤单
没有人附和
那首你爱的歌如今还哼着
你在哪儿呢
身旁有谁呢
是不是幸福着
我想你了
......
这首歌,是他在某个深夜偶然间听见的,那之后他总是时不时的哼唱这首歌,同时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他和顾紫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如同歌词中所表达的——我想你了。
寂寞它总是很纠缠
不停的拉扯
关于爱情的歌
又有了新的
你在哪儿呢
你在哪儿呢?
我想你了。
庄木东在一曲毕后,并没有立马下台,他站在舞台中央,面带淡淡温润的笑静静地享受着全场的掌声,他连声说谢谢。
掌声渐渐停下之后,他还是没有急着下台。
庄木东站在舞台上,环视一周之后,忽然轻笑了声,底下人迷茫或者是疑惑的看着他,他不着急讲出自己为何会笑,而是任由自己再次环视一圈在场的人,再次笑出声之后,才缓缓道,“在座的绝大多数人,我都认识,很多甚至是非常的熟悉的人,这不是我的婚礼,但还是要谢谢你们能来。”说到此,他顿了顿,笑容慢慢的淡去。
眼底有露出些许的忧郁,他说,“在这场婚礼上,我最想看见的那个人,她没有来。她曾经跟我说如果苏卉结婚了,而她还未婚,并且没有对象,我也单身的话......”他忽而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眉角眼梢全是清浅的笑意,他说,“如果我们还是孤身一人的话,就在一起。并且......”说到此,他的笑意又淡了许多,嘴里忽然有些苦涩,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她说要在苏卉婚礼第二天跟我结婚。”
那年,顾紫开玩笑的说,“我才不相信苏卉嫁的出去,如果她在我之前先结婚的话,我就在她婚礼第二天去领结婚证。”
庄木东笑笑说,“万一没人跟你领呢?”那只是一句无心的问话,他从不敢奢望与顾紫有结婚的一天。
然而顾紫却认真道,“如果没人跟我领证,到时候你也单身的话我就拉你去领证,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苏卉结婚后的第二天领证,凭什么她嫁的出去我还没人要,明明我比她漂亮,比她更招人喜欢......”
庄木东笑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还记得顾紫无心说出的那些话。
真是造化捉弄人。
庄木东的眼神扫到了苏卉,她的表情很担忧,他的目光定格在苏卉的手上,她正紧紧的拽着杨景初的袖口,庄木东知道此时的苏卉很紧张,对未知的情况而油然而生的恐惧。
他朝她报以安慰的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放心吧。
庄木东没有在意苏卉的目光,他接着说,“今天就是苏卉的婚礼,如果那个约定能够实现的话,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现场顿然响起掌声,不知情的人起哄的说,“后天办酒席!”
只有苏卉,始终担忧的看着庄木东。
庄木东依旧静静地等着掌声停止,他说,“我明天不会结婚,后天也不会办酒席,那个说好要跟我结婚的女孩,死在我的心里......”
死在我的心里。
那些人彼时祝福的笑戛然而止,惊讶或是惊恐的看着舞台上还在说话的男子。
“......十七岁那年,是我最喜欢她的那年。喜欢到可以给她出谋划策让她去找她喜欢的人,我比谁都体贴,比谁都懂她的心。”
庄木东忽然笑了笑,“你们还记得我高二那年参加校园十大歌手比赛吗?”他的语气是反问,可是却并不期待有人回答他。
他兀自说,“第三轮决赛的时候,我唱了一首《童话》,你们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在那样严肃的舞台上,我居然唱了一首这么不符合主题的歌。”他顿了顿,笑了笑,接着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嘛?”他看着台下的人,那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脸从他的眼前划过,他没有真的将那些人看在眼里,只是撇过去一眼,便自问自答道,“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歌。”
庄木东说,“她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可是她喜欢他,这个是我永远也给不了的。”
庄木东苦涩的笑了,垂首看着地板,在舞台灯光照耀下的他,看起来非常落寞,他忽然抬起头来,笑着说,“我觉得她知道我喜欢她。”
他说,“我告白过,她可能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不过没关系,反正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知不知道我喜欢她,都改变不了她不喜欢我的事实。”他越说表情越落寞,笑容渐渐隐去,他说,“我知道,今天这番话明天可能就会上娱乐新闻,会影响到我的事业,但是......”他冷哼一声,不羁的笑着,“那又怎样,我不在乎这些,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台下有些人拿着手机在录像,听了庄木东的这番话,个别几人默默的放下手机。
庄木东说,“就算上报了也没关系,兴许还帮我解决了些烦恼。”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结婚了,因为那个要跟我结婚的人不在了,我身边的位置永远的缺席了。”
他说,“那些说要非我不嫁的粉丝们,对不起,恐怕不能如你们所愿了,要是有喜欢的人,找个时间嫁了吧,别等我,你等不到的。”
别等我,你等不到的。这句话,顾紫曾对他说过。
愚人节时,他曾跟顾紫说,“我喜欢你,即使你喜欢着别人,我依旧喜欢你,就算到海枯石烂的那天,我依旧等你。”
顾紫笑笑说,“别等我,你等不到的。”
那天是愚人节,所以他可以坦坦荡荡,面带笑容的说出那些他这辈子都不敢鼓起勇气说的话。
苏卉的婚礼,以庄木东一番感人肺腑却又令人心酸的告白中结束。
在庄木东下台之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语气低沉,恳求的看着台下的人,“我想见她,无时无刻不想她,如果谁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我非常想她,我有话要对她说。”
我想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说,那年愚人节的话是真的,我会等你。即使永远也等不到,我还是会站在原地等着你。
年少时曾做过的梦,长大后都难以忘怀,那是深切的期盼得到的东西,可却因其虚幻的特性而永远得不到。
说过的话不要算数吧,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即使道理都懂,理由充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
——这都多少年了,就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干的人天天惦记着初恋,像我这么有追求的人,都是朝前走,从来不会空出多余的时间往后看。”
“没什么意思。”
他曾用一句话诠释他的青春,但这是个错误的答案。
——我后悔了,我应该早点告诉她,我很喜欢她,即使彼此之间会有嫌隙,我还是想对她说......
我喜欢你。
不要有遗憾,那会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一道隐形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