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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你不必为此伤心难过,这在他们刚步入这条道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这件事不怪你、不怪他、也不怪他选择的那条路、要怪的话就怪上天将我们赋予在了人类的内心之中却忘记赐予人类一个束缚我们的牢笼吧...他的人生结束了,并不代表着你的人生已走到了终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如若你就此沉沦下去的话,他的死亡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说话?...’‘我就是你内心里面被你花费了二十年而锻造的囚笼关着的野兽,这里就是你的内心最深处的心房,你是被我召唤进来的...’‘为什么要将我召唤到这里?’‘因为在我感觉到你已经达到了蜕变的质点了,只是缺少了一股面对的勇气,所以把你召唤过来帮你解开心结...’‘我不要听你讲,我也不要让你来解开什么心结,更不要什么蜕变!我有自己的观念,有自己坚持的信仰,为何要听从你那惨无人道的理论!’‘既然你还是这么排斥,好,今天你只要能回答上来我几个问题,之后我便将你送回去,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主动再召唤你过来,顺便告诉你,其实在这个世道上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地却做着惨无人道之事的人并不占少数...’‘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理论,世道冷暖自知,公道自在人心...’‘...第一个问题:你说你有了自己的理论,但回顾以往二十四年,你的观念都是一层不变的吗?如若因为某件事、某个见闻而改变了,那你是不是又否定了以前的自己?连你自己你都开始怀疑你自己了,那还有谁是你最该信任的?’‘......’‘第二个问题: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人都有一时或一世的信仰和追求,暂不说世界上的全部人口,我们只谈论你生活的这片人群,从他们的生活态度、生活方式、生活作风,不难判断出他们的信仰和追求是不同的,这时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确定,你自己看到的不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你自己得到的不是别人想让你得到的?你又是怎么断言,你自己未知的不是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你自己失去的不是别人不想让你得到的?’‘......’‘第三个问题:你是读过全球通史和中国通史的,世界人类,从食物采集者到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国朝代,从部落联盟组成的夏朝到溥仪退位灭亡的清朝。人类繁衍了多少代,朝代更换了多少次,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缘由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各占几何?这又意味着什么?纵观华夏五千年,不难看出,盛世之时:富则达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衰世之时:富则思*欲、穷则起盗心。如若以此为标杆,你有没有走访山河之后统计出一个真正的数据,而后思索人生,如若数据偏上该如何规划自己人生为延续盛世贡献自己最后一丝余力?如若数据偏下该如何调整自己抱负为扭转衰世灌输自己最后一滴热血?’‘......’‘第四个问题:且不论现在你所处的家族背景,也不说那些关心你爱护你的亲人朋友对你的期待,更不谈你自己在以往二十几年修身蓄力过程中萌发出来的壮志抱负,如若现在你觉得想得太多都是累,明白太多也是泪,只愿意做一个遵纪守法安安稳稳的公民,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忽然有一天淡忘大志、追逐幸福、愿身居低处、笑谈山野、看细水长流的你偶然间步入了红尘之中看到那些曾像你一样胸怀大志的人为了祖国繁荣而献出了最后一口热气,此时你还会不会还像之前那样笑看山云野鹤、醉卧一叶扁舟?如果有一天你偶然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到了尘世人群,看到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人群蜂拥而至,靠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榨取、谋取着直接或间接与你有关的钱财和纯真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法律证据,此时的你是选择继续的沉默还是选择淡忘了的反抗?如果选择前者,没有错,确实是一种有效的解决措施,但你忍了一辈子你能看着你的子辈、孙辈和你一样沉默下去吗?如果你选择了后者,这也理所应当,也是一种漫长却又充实的解决方案,但你这时又该怎样的反抗呢?是拿起法律把武器潜伏起来收集证据而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抛开法律按照自己的方法办事?如果选择前者的话,你能保证你在潜伏期间不受利益的诱惑而迷失自己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恭喜你,但你又能十分坦然地接受这份证据给自己家人带来极大的危机感吗?如果选择后者的话,你能说用那些和他们一样甚至更加卑劣的手段处理这件事没有违背你原有的初衷?’‘......’‘第五个问题:你们奇家的背景和发展史还有现在从事的事业你也全都经过那个人的叙述大致的了解些许了,如若他说的是真的,你父亲为何会忽然离开?这和奇家有什么关联?如若是假的,那他为何又会给你讲这么个故事?回头想想,别被猛然扑来的爱情热昏了头,荼然为何会猛然间出现在了你的世界?为何她对你了解的那么深以至于可以轻而易举的击破你内心一层又一层的防线?为何又会让你猛然之间对她就萌生了那么大的好感?为什么每一次发生那些不寻常的事情的时候她都在场?’‘...不!不可能...不!...’‘这五个问题我知道你是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的,回去好好想想吧,等你什么时间真的想明白这五个问题了,可以随时到我这里来...对了,到现在了你也该知道了,其实之前和你对话的那些人都是我变化出来的,但在你的另一半心房里面还关着一个你从未见过也从未感觉到过的另一头野兽,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我们却从未见过面,我能感觉得到他平稳微弱的呼吸就像我能感觉得到你每一次心跳一样,等你想明白这五个问题之后不妨去拜访拜访他去吧...’‘......’这段渐渐撕碎了我一层又一层面具而后瞬间击碎了我最后一道防线的对话在那个为了救我而甘心葬身火海论辈分还是我叔伯的戎狼脉搏停止跳动后的不知第几个小时在我的脑海中结束了...也许真的就像是他临死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奇家,想要全身而退几乎真的就是不可能了’,而奇家也只是组成这个社会大体中的一个十分极小的一角,这一刻我该何去何从......微凉的夏日,我终于见到了那只被我囚困在内心牢笼里面的野兽,而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话语就仿佛像是一句句可以解开灵魂封印的咒语,待最后一道咒语在耳边萦绕三圈逐渐消逝之际,我清楚地感觉到那个被层层施法枷锁封印着的灵魂飘起来了,似乎原本属于我的灵魂在解开封印的这一瞬间便不再属于我了,他轻盈的飘了起来,飘离了我的**,飘出了五行之外...飘啊飘、摇啊摇,直至飘到了但丁笔下那个形似漏斗状阴风怒号,恶浪翻涌,其情可怖,其景惊心的九层地狱这才稍稍停下了轻盈的步伐,一条蜿蜒盘旋的山路一直延续到万丈深渊之下的那片被冰冻的冰湖更深处,盘旋山路的内侧整齐排列着一个个小小的房间:烧的通红的几根铁柱构造的房门、布满血迹爬满蛆虫的倒钩尖刺遍布了四周墙面阻隔了相邻房间的音讯、一条条专锁琵琶骨的铁链一直由巨伏高压的雷兽獠牙蔓延到了巨炽高温的熔浆底端、一个个令鬼魂望之都魂飞魄散的刑具附有节奏的飘荡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每个房间里面内侧墙壁都空有一片地方并未有倒钩,那上面记录着关在这里的那个魂魄生前的事迹...这里面关着的魂魄有陌生的面孔、有熟悉的面孔、有贪官污吏、有伪君子、有邪恶的教皇、有买卖圣职者、有盗贼、有*媒、有诬告犯、有高利贷者,有贪色、贪吃、易怒的邪教徒、有卖国贼、有...他们有的被钉在倒钩墙面任蛆虫在体内来回叮咬、有的被万伏的高压顺着琵琶骨穿过每一寸神经待哀嚎瞬息青烟散尽之后再次通电、有的被锁在万度高温的熔浆底端待魂魄破散之后取出铁链枷锁等魂魄再重聚之时再将其锁在熔浆之底、有的...轻盈透明的灵魂透过烧红的铁柱看着里面被关着的那一个又一个魂魄受到的折磨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情感,还是那样飘啊飘,也许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吧...沿着蜿蜒盘旋的这条山路不知这个飘离了本体的灵魂飘了多久、看了多少房间、看到了多少残酷的折磨、听到多少凄凉刺骨的哀嚎之后终于到达了万丈深渊下面的那个冰冻的冰湖,也就是此时却再也无法向更深处的地方走去,但丁笔下那座从冰湖之底穿过地球中心坐落在大海之上的孤山却永远都被眼前的这道遥不见顶的大门封锁住了,灵魂不得不又向这九层地狱的其他地方飘啊飘、飘啊飘,直到看到了这样一个房间的时候,他便像是一个滴落在烙铁上的水滴瞬间便魂飞魄散了,那个房间的内侧墙壁上那块空地上趴着一个张着三个头颅的生化狼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冰刀一样的东西正在刻着什么东西,他刻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我本体生前的事迹......魂飞魄散后只留下一副臭皮囊的‘腐肉’不知在这但丁笔下浑浊的尘世残喘延续了多久之后,那个飘离了本体魄散的灵魂这时又被曾束缚封印着的魔法锁链重新聚集成型之后又封印到了原本就属于他的本体之中......灵魂出窍的这一段时间是我这二十四年之中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频临死亡前的魂牵梦绕,‘腐肉’的躯体永远无法脱离尘世的眷恋所以躯体永远无法到达那个地方,如若所感觉到的都是真实的,那我又为何会和那些卖国贼、贪官污吏、市井流氓、奸商*媒锁在同一层地狱?如若所感受的是虚假的,那等我眷恋尘世的躯体化为黄土之后我的灵魂又会到哪里?......伴随着被魔法锁链封印的灵魂重新回归到本体,本来冰冻的躯体这时一寸寸麻木的肌肤渐渐恢复了知觉、一团团冻结的血液渐渐恢复了温度、一条条断裂的神经渐渐恢复了原态,整个身体就像是枯干奄奄一息的朽木在遇到了迟来的春天之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封印的灵魂重新回归了本体,神经、血液、呼吸、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而后重生的本体不知又在那漆黑的混沌时世徘徊了多久之后终于被一只手指的微微触动带动了全身其他肌体的节奏,当疲乏酸痛的双眼重新挣开之时已不知是何年何地何时了,只在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顺着那股弥漫在床边再熟悉不过的小黑裙的香水味,微微将疲乏疼痛的颈部向下挪了一下,看到的还是那片金色树叶盘起的咖啡色发髻的堂姐正坐在挨着床边的那个木椅,上身浅浅地伏在了病床之上,懵懂的听觉此时还是听到了堂姐奇米琪娇小的鼻尖上那一缕缕留有余温的呼吸,眼睛微微一闭混乱的脑中便翻到了这一页——这里是医院,这个房间是我之前睡过的那个病房...待颈部稍稍缓解了疼痛之后我才又将头微微的挪到了靠着窗户的另一侧。半亮柔和的灯光下此刻吊挂在天花板上的点滴却是那么的明显,整座宽敞的病房之中除了两个微弱的呼吸声之外只是剩下了正对病床的墙面上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和静放在天花板上的点滴‘滴、哒、滴、哒’的碰撞声还代表着整座病房的存在......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上帝的存在,在我灵魂回归本体重生之后,原本几个月来从未出现过的月亮和繁星这天夜晚全都出来了,月亮和繁星所带来的光这天晚上仿佛一下子全抢去了路灯的光,医院住院部大门前的那条平坦的大路此时被照的是那么的闪亮、那么的清晰...瞳眸顺着白天难遇的星光微微迎着眼皮上移,看到的却是一轮圆月高挂云端,数多繁星这时也出来点缀这迷人的夜色,算算如果我昏睡了五天的话今晚应该是十六的月亮...圆月、团聚、幸福、祖孙满堂共享天伦、甜蜜情侣依偎呢喃、一幅幅幸福美满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闪现而出,而我现在何尝不是沦为了世上一个丢失了幸福的怜儿:曾经温暖的家庭现在只剩下了我和那一张冰冷的小床,就连父亲为何要不辞而别?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我都不知道。这一刻想到依偎呢喃的情侣时我的脑海中又想起了荼然,可昏迷期间内心里面那头野兽问我的第五个问题此时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回答出来的答案,就算是撒谎这时也无法自圆其说,可我心里面却还强烈的感觉到荼然炽热的内心对我强烈的爱并没有参杂半丝的虚假,因为:第一次用舌尖碰触到她的舌尖时她略带羞涩的躲避、猛然失措的微怔、直至潮红急促后的缠绵,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触动;第一次和她全裸躺在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小床上时她略带羞涩的蹙眉、微带遮掩的害羞、凌乱片湿的床单、无法平稳的呼吸、直至紧促温馨的依偎,这些也都是毫无掺假的举措;第一次为了换取我的双手将自己的玉体展现给其他人时毫无犹豫的举动、双眼紧闭的痛苦、浑身微颤的恐惧,这些也都是真真实实的表现...可为什么我却说不出一个可以回答给那头野兽的答案呢?!...就在这时,窗外明亮的大路边出现了一个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她还是穿着那件第一次见面时那件黑色的工作装,修长的乌发还是被那条自制的彩色发带扎在了肩后,只是现在的她却像是一朵极近凋零的茉莉花完全丧失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生机...就在我准备用力细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开门声,随后连续几声错落杂续的脚步声...“...嗯?!谁!?...”
“我们...是来换水的...”
“哦,没事,刚才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奇小姐,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医生都说了,你弟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估计这几天就会醒过来了...”
“哦,没事的,我还抗的住...”
“你弟弟有你这么个姐姐真是他的福气啊...”
“呵呵...”
“水换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摁下上面的那个按钮,我们会立即赶过来的...”
“嗯,我知道了...”
“......”
两名身穿护士装的小护士轻轻地将新调剂好的药剂替换了刚刚滴完的那袋药液之后便离去了,只剩下我和身边那个刚刚被脚步声惊醒的堂姐守在了这片弥漫着淡淡忧伤的病床...堂姐奇米琪微微低头轻轻地将头边刚刚弄乱的发髻拢到耳边,之后轻轻地将我身上的那层白色毛毯向上提了提,满是温热且夹杂着兰蔻唇膏的气流顺着她极近贴到我脸边娇小的脸颊上强袭而来,待反复几次整理好床上的毯子之后她慢慢转过了身,随后便听见几声‘淅沥、滴答’的水滴声之后,只觉得一股魔幻的芳香又迎面袭来了...枕边微微侧过的脸颊此时只觉得被两只柔弱似棉的小手轻轻地扶正之后便感觉到一层半干带有淡淡香味的手绢在我脸上来回的几次擦拭,那种感觉十分柔弱、十分用心、十分舒适...待堂姐将手中的手绢收回重新放到病床旁边的脸盆中,直到听到那几声连续的高跟鞋与地面的碰撞声之后我这才挣开了那双刻意闭上的双眼,可这次再微微将头转过去准备透过窗户细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那里却只剩下了一盏孤独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