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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送我，却被我冷声拒绝了，他也没强求，从那个房子出来，心里一直百味交杂，还有种恍惚未定的感觉。
明明周遭的空气那样真实、那样冰冷，吹过脸颊时还有种干涩的刺痛………
我却依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梦魇住了，那种挣扎不开，透不过气，做再多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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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回来了吗？
我们真的见面了？
他是说他后悔了，想要重新开始吗？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刻的冰凉，这……应该是真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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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行驶的车上，我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背遮在唇间，忍不住发出一串又一串嘲讽的轻笑。
我知道自己是在嘲笑自己，明明都过这么多年，明明是那样声嘶力竭的恨过，我竟然还会因为他的意外出现恍惚不宁，他的几句话竟就可以轻易地影响我的情绪，到底是我太没用，还是我真的错估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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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恍惚的感觉直到我打开公寓的门才稍微稳定，在我反身关门的时候，一个穿着蓝灰格子睡衣的小奶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糯糯的叫我亲亲妈咪。我自然知道那是谁，却在转身看到我家宝贝时，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明显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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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跑过来，先是有些抱怨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都等我一天了，然后从头到尾审视了我一遍后，禁不住吹响一个口哨，优雅迷人地一笑，做捧心状：“妈咪今晚好漂亮呀，宝贝的眼睛都被迷得天花乱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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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以往我或许会被自己宝贝可爱死的模样逗笑，可是今晚，我笑不出来，蹲下身，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这张熟悉的不得再熟悉的脸，心里一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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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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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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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我盯着他这么久却不说话感到奇怪，宝贝闪动着墨蓝色宝石般的眼睛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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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过手，细致地摸着他的脸，包括他的眼睛，每个五官，有些走神地问他，“怎么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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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听完我的话之后，先是木讷一下，再是腼腆地一笑：“因为实在想妈咪，所以拜托干爹同意送我今晚来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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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什么，只是依旧盯着他的脸——，依旧发问——，为什么会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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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脸的对比，像是让我明白先前的疑惑，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我再见他时没有半点当初刚见到陈莫谦那种隐约存在的生疏感，就连他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模糊，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让我紧紧抱住身前的小奶包，就像不这样，他就会在我眼前消失，再也触及不到，抱紧的那一刻，孤寂的心才像是得到那么一点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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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小奶包有些担心地叫着，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伸出手揉着我的脖子，肆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将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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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顿感一阵酸涩，眼前氤氲，可我知道自己不会哭，我只是太为自己的儿子感动了，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是想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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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城你永远是妈咪的好儿子，无论怎样，妈咪都永远爱你。”我有些沙哑地说，语调却异常平静，也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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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过去发生什么，将来又会发生什么，我永远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拥有这个儿子，哪怕他将来也会恨我，也会离开我，我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地对他好，也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他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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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