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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壹醒来,他昨天晚上又做了几张试卷,睡得比较晚,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钟了,他和阳彦约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徐壹醒来看了一眼时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天,房间里开着空调,很凉,深蓝色厚重的窗帘把室外的阳光统统挡住了,徐壹捂着薄被子微微眯起眼,昏暗的房间里,让他的头还有些眩晕,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完全清醒了,立刻跑到卫生间去洗漱。
男生早上洗漱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呢,刷牙洗脸找衣服穿,十五分钟后就好了,徐壹戴上口罩和帽子,他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打开门一看,外面阳光灿烂,徐壹退回房间,又把墨镜戴了起来。
他从鞋柜旁拿了一把黑胶伞,全副武装后才出门了。
阳彦早早的就到书店了,他坐在书吧里,南华书店里有喝咖啡的地方,他拿了几本书,就坐在沙发里等徐壹,十一点多的时候,书店的玻璃门被打开。
一个“奇装异服”的人就走了进来,帽子墨镜口罩长袖长裤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胶伞,阳彦看的目瞪口呆,那人进来后,摘下墨镜,朝书吧那边瞥了一眼,便朝阳彦走了过来。
“徐壹?”
阳彦叫了他的名字,徐壹便把口罩也摘了下来,阳彦选的地方是靠窗,徐壹就朝角落里走去,正好有一处阴影供他站立,阳彦看向窗外,就拉着徐壹的手,“走吧,坐那里去。”
徐壹顿了一下,看着阳彦拉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走了过去。
他们坐在角落里,没有阳光,阳彦又起身走到一边把鹅黄色的遮光帘拉上,这样一来,就更照不到光了,徐壹对阳彦说了一声“谢谢”,他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给……你的试卷。”
他坐下后,就转身从书包里把阳彦的试卷翻了出来,递给阳彦,阳彦接过后,就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了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是阳彦刚才点的两杯卡布奇诺和一块芝士蛋糕,徐壹抬眼看向阳彦,阳彦把芝士蛋糕推倒他的面前,“给你吃。”
徐壹一觉睡到临近中午,急急忙忙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吃,他刚才还在苦恼,外面太阳那么大,自己要去吃些什么,现在有些饿,看着芝士蛋糕,便垂下眼皮,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多少钱,我待会给你。”
阳彦笑,“别啊,那么大的太阳你还给我送试卷过来,我是要感谢你的。”
徐壹便不说话了,他拿着叉子,戳了一块蛋糕放入嘴里,蛋糕入口即化,好吃的不得了,徐壹脸上不禁露出了笑,阳彦则喝了一口咖啡,撑着下巴,看着他。
徐壹正吃着蛋糕,察觉到阳彦灼灼的视线,给他看的极其不自在,抬起头,“你看我干嘛?”
阳彦伸手,徐壹的眼睛慢慢变圆,像只松鼠,他嘴里还含了一口蛋糕没来得及咽下去,阳彦的手指修长白皙很好看,只是指腹有着一层细细的茧子,他的指尖抚过徐壹的唇角,徐壹盯着他的手指看,都快看成斗鸡眼了,阳彦勾起唇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笑意,“你看,你把蛋糕吃到嘴边了。”
徐壹的心脏极速的跳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脸瞬间涨红,捂着喉咙,额头上都泌出了一层细汗,阳彦吓了一跳,“怎么了?”
“噎住了。”徐壹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他单手握拳,放在嘴侧,觉得莫名的丢脸。
阳彦走到他身边,伸手顺抚着他后背,“没事吧,还难受吗,我去叫服务生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已经好了。”徐壹喝了一口咖啡,觉得顺畅了些,只是还有一些难受,他拉着阳彦的手,摇了摇,让他不用那么麻烦,但是阳彦还是过去要了一杯温水,阳彦把水杯递给徐壹,徐壹就喝了好几口。
等缓过神来,徐壹多少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闹了笑话,就看向一旁书架,问阳彦,“你都买了什么书啊?”
阳彦就把自己买的书给徐壹看了……
《布鲁克林的蛮荒事》、《惶然录》、《阿特拉斯耸耸肩》和《呼兰河传》,一共几本书,徐壹翻了翻,里面的《呼兰河传》他一个月前看过了,还有几本都列在书单里,但都没时间去看,徐壹文科好,对于这种文学很感兴趣,不过阳彦则没有徐壹这般大的兴趣,“你喜欢吗,你要喜欢,就拿回去先看。”
“啊?这不是你买来要看的吗?”
阳彦摇摇头,“不是啊,我买这些书,只是为了增加我的阅读量,每个月我都要去买几本书,让自己去看,看不进去也要看。”他瞄了一眼那边的书,“我其实文科不好,理科还比较厉害。”
徐壹惊讶的听他说,就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选文科?”
“追人呗!”阳彦撩撩眉,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笑容。
徐壹却不懂,他几乎有些木纳的问:“追人?”
阳彦一僵,突然觉得徐壹在这方面也许就是块朽木,他便和他解释道:“我啊,有个很在意的人在文科班,所以我就跑到文科班来了。”
他眨眨眼,徐壹才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没想到阳彦还是个这样的男生,不过他既然是为了在意的人才来文科班的,那他现在在他们六班是不是代表了这个在意的人就在六班?
一想到这个,徐壹就仿佛参破了一个惊天秘密一样,睁着圆圆的眼睛,当下就说:“我会帮你保密的。”
阳彦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笑了,“不保密也没关系。”
在书吧里坐了一个下午,徐壹就拿着那本《惶然录》看,这是散文,词句都跟诗一样,漂亮的让人不忍心读完,他的阅读速度是很快的,只不过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把速度降了下来。
阳彦见他看书,就把包里那张语文卷子给拿了出来,他的文科确实是不如理科好,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总是让他头疼,徐壹从书里抬起头,就看到阳彦蹙眉,正看着一篇
徐壹把头凑过去,这张试卷他昨晚就做好了,徐壹做这种试卷做得很快,阅读理解几乎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要怎么解答,其实做语文也是有套路的,想要一个标答,然后把自己对于这个题目的理解套进去,写的感情充沛一些,差不多都能得分。
徐壹把书小心的放在一边,因为怕碰到,还特地拉远了一些,他又拿着笔,用笔的一头,轻轻的戳了一下阳彦的手臂,阳彦抬起头,徐壹就说:“我知道这道题怎么做?”
阳彦咧嘴笑,他把试卷朝徐壹这边挪了挪,他俩的头就凑在了一起,徐壹拿着笔,小声的和阳彦讲解,阳彦一开始还因为徐壹主动和自己说话而觉得高兴,心里有些漂浮,但听着听着,他就渐渐聚精会神了,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后来,徐壹又和阳彦说了作文应该怎么写,作文除了要求文笔之外,其实更多的是要求学生的理解力,是否点题是很重要的,“而且写作文也是有框架的,特别是考试的时候,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你要在这个框架里写,点题文笔或者想要加一些其他的感□□彩都行,但必须要有框架。”
做人做事都是如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考试答题里就能看出来。
阳彦点头,徐壹说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杯子里水剩不多了,阳彦看到了,就立刻起身,特别狗腿的要给他去倒水,徐壹拉住了他,“别倒了,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阳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他又看天色,日头没有中午那么旺,不过到了夏天,白日时间长,徐壹回去还是全副武装的样子,阳彦摸摸他的帽子,看他小小的个儿,想说话。
这时,徐壹的手机响了。
徐壹低头把手机拿出来,是沈惠惠打过来的,沈惠惠在外地出差,不是很放心徐壹,打电话过来,叮嘱他要吃饭,订外卖出去吃都可以,但不要饿着,徐壹温温吞吞的说好,她又唠叨了一番,便挂了电话。
阳彦就站在旁边,沈惠惠嗓门大,说话的声音,阳彦都听到了,他就说:“你妈出差啊?”
“嗯。”
“晚上就你一个人?”
徐壹点点头,阳彦就拍拍他的帽子,“那正好,我爸妈都出去旅游了,家里就我和我妹妹,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去阳彦家?徐壹有些犹豫,“可是……”
“没可是,你教了我一下午的语文题目,去我家吃顿饭那是应该的,走吧。”说着,他就拉着徐壹的手,又看徐壹捧着那几本书,“这书挺沉的,我帮你拿。”说着,就从徐壹怀里把几本书给拿了过来。
徐壹走到外面,才发现阳彦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阳彦把书包挂在车把手上,又让徐壹的书包给自己挂在另外一边,“两边力量平衡一下。”
“书我来拿吧,你这样也不好骑车。”他把几本书抱在怀里,阳彦一脚蹬上了自行车,徐壹坐在后座,他没骑过自行车,也没坐过别人骑的自行车,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西下,天空中只余下大片的光辉,不夺目,但让徐壹还是有些难受,他侧过脸,就听阳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徐壹抓紧我。”
徐壹一愣,阳彦的手攥住了他的手,徐壹只好一只手按住那几本书,另外一只手环着阳彦精瘦的腰,少年的腰杆没有赘肉,很瘦削,也很烫,温热的仿佛蕴育着无数的力量,徐壹的手不禁环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