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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万月君的话像是在交代什么遗言。睍莼璩晓叶锦华还来不及疑惑,她就早已带着大宫女离开了。心底里的疑惑缓缓扩大,当年赵皇后害雪妃小产,却嫁祸到万月君身上。所以当万月君得知真相后对赵皇后痛恨非常,在她的劝说下都是稍安勿躁,小心行事,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击。可现在,瞧着万月君的样子像是按耐不住了。
怎么会?仅仅半年间,她就按耐不住要去对付赵皇后了?这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隐忍的她怎么变得如此激进?一连串的问号浮在心头。
叶锦华的疑惑很深。在那之后的接连三天,永熙帝在惜妃的好心劝说下都去了万婕妤的慕华殿过夜。一向在后宫里属于默默无闻的万婕妤一下子受到帝王的宠爱,宫里一贯是逢高踩低的,奴才宫女们看见万婕妤都带着几分阿谀。
不过也就那三天。之后的近半个月里,永熙帝除了歇在御书房就是去惜妃的暮然宫。惹的红慧在叶锦华耳边经常不满的嘟囔,至于其他嫔妃倒是习惯了这半年里来的这种情况,都是司空见惯,却也都一个个忍不住暗自在宫里撕扯帕子咬牙切齿。
这日,栖华阁内红喜略有些沉不住气,在叶锦华耳边道:“主子,咱们回宫都近半个月。皇上却没有来过栖华阁一次,连二公主也不看一眼。外边的人都在传言,说是有了惜妃只怕锦昭仪的宠爱便不复存在,只怕会失宠。这些日子来,以往浣衣局送衣服的宫女言语也不再客客气气的,甚至内务府那里发放的冰盆和月例都有缺斤少两的。”
叶锦华却不慌不忙的逗着怀里的羲和,淡淡道:“后宫里贯是逢高踩低的,内务府那儿分的冰盆少了到底却还是够用的。”
“主子。”一旁的红慧也忍不下去,道:“难道就眼见着主子被这么欺负。”
“红慧。”淡淡的扫了一眼,起身将羲和递给叶嬷嬷抱着,道:“本小主做事自然有缘由。”
红喜戳戳红慧的手,红慧垂头回:“是奴婢太过放肆了。”
“既然明白就好,谨言慎行。”叶锦华又道:“早些日子母亲就递了牌子入宫,如今应该到了朝阳门。我们且在外头等一等吧。”
红喜、红慧伴着叶锦华出了内阁,往栖华阁的外阁正厅走去,叶嬷嬷抱着嘴里吐着泡泡的二公主羲和跟在后头。
说起叶陈氏递牌子入宫还要说起叶府里发生的一件事情。叶尚书的庶长子叶恒在今年三月文举上得了一个名次,在翰林院也得了一个编修的小官职。香姨娘因着儿子出息,女儿又入宫为馨嫔,着实得意了许多,愈加不把叶陈氏这个主母放在心上。不过叶尚书到底是个老狐狸,就算疼爱香姨娘也不至于宠妾灭妻。
这次出事情,却是出在庶长子叶恒身上。叶恒娶了韩氏女为妻,又纳有两房姨娘。韩氏因常年生病面色蜡黄不得叶恒喜欢,杜姨娘出自青楼颜色极佳,莲姨娘却是叶锦华以前身边的大丫鬟,爬上了大少爷的床,姿色也是不凡的。照理说这一切还算过得去,叶尚书因香姨娘的关系对这个庶长子也多着一丝喜爱,谁料这次叶恒居然霸占了一个已有夫婿的白氏。
白氏与其夫婿是京都人氏,两人都是平民,家境还算殷实。一次白氏与夫婿出外郊游竟意外遇到了叶恒,当时叶恒救了险些落水的白氏,白氏与其夫婿都感激不尽。叶恒却不甘英雄救美的女子竟有了夫婿,又见白氏长得美貌,就动了歪心思。找人暗中引诱白氏夫婿在赌场欠下巨额赌债,不仅败了白氏家中的钱财,甚至还要以出卖家宅来偿还。白氏夫婿自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服了砒霜而死。
叶恒便以施恩者的身份出现,告诉白氏若是日子无法过下去,倒不如跟着他回叶府做姨娘。而且叶恒还保证一定不会亏待白氏,他的嫡妻叶韩氏一向病怏怏的靠着药吊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灯尽油干。若是白氏生了儿子,他就将白氏抬为继室。白氏本就是一个弱女子,又见叶恒长得英俊身份又尊贵,就跟着叶恒回府当了白姨娘。
当时知道这件事叶陈氏还特意调查了一下,发现真相后就找了叶尚书说此事不妥,留着那白氏到底是个隐患。彼时香姨娘是个爱蹦跶的,见叶陈氏连自己儿子纳姨娘都要管,于是便在叶尚书耳边吹枕边风,后来白氏还是成了白姨娘,且特别受叶恒宠爱。不过两个月,白姨娘就有了身孕,香姨娘急着抱孙儿,于是对白姨娘愈加亲热。这惹得杜姨娘和莲姨娘愤懑不满,这两位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白姨娘身孕四个月的时候借机在糕点中下了红花,白姨娘很快小产,整个人便的郁郁。
叶恒也不喜因生产后虚弱显得苍老的白姨娘,渐渐冷落起来。倒是去杜姨娘和莲姨娘那儿的次数多了起来,白姨娘在痛失孩子和不甘下偶然听到了真相。竟然是叶恒害得她夫婿服毒自杀,为的就是纳她进府。现在进了叶府,叶恒却因着她小产而冷落了她,白姨娘自觉生无可恋,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夫婿。便在临死之前留下一张血书,上吊自尽。
那份血书不知怎的竟然流落到了外面,街头巷尾开始疯狂这件事。一时间,叶家的颜面全失,叶恒的人品堪考察,在翰林院的编修职务也暂停。就连叶尚书也因此受到牵连,每每上朝都要面对同僚的打趣和嘲讽,永熙帝对此也有些生气,礼部的一些大事也都交给礼部侍郎。
叶尚书这个时候就想起了在后宫的两个女儿,于是就让叶陈氏递了牌子进宫,希望两个女儿能在圣上那里美言几句。
都说后宫关系着朝廷。叶锦华这次诞下公主回宫理应该受到永熙帝的恩宠,其他人都说着是因为有了一个惜妃的关系,她才受了冷落。实际上却是因为叶家前阵子出了这事情,让永熙帝对叶府对叶尚书很是不满,因此故意当时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