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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惊叹声飘来荡去。
皇宫里来的人虽然早已目睹过此情此景,但重温之下仍是无不震撼偿!
武赢天从未见过这般控叶与控水成球功法,异常好奇地仔细观望着撄。
“她”心中暗想:“这两人的武功确实独树一帜,颇有些玄妙。他们虽然一个玩树叶,另一个玩水,但其实是属于同一类型的武功,应该是师承一门,就不知道其杀伤力如何?”
就在妖精津津有味的品析当口,七谷之神将树叶卷裹而成的内力球“呵”声抛掷过来。
武赢天本打算使出【逆血爪】连人带球一起灭去,但忽然间断然改变了想法。关键时刻,喜好各种武功的人急收了三指,转而逼出护体劲道来抵挡。
“嘭!”
一声巨响之后,树叶漫天飞舞,妖精依然玉立,甚至还略带几分妩媚。
“呼……”
七水之神的大水球跟着砸来!
“嘭!”
又是一声巨响,满地皆是水。
但……
妖精还是玉立着,身上竟没有沾到半滴水。
而且……
她不但较之前更加妩媚,还碧玉妖娆起来。
众人骇然!
皇帝萧宝卷蛤蟆了!
潘玉儿一脸的东施相!
两位神仙更是猩颜大惊!
叶郓再次张开双臂举手翻掌向上,他大吼一声震去,千年古树猛地震颤,它的树叶几乎落下半数。
远处的朱光尚踏步疾飞,瞬间抵达到叶郓的身旁,这次的树叶球形成的范围非常大,密密麻麻的树叶旋转着完全将二人包裹起来。
他们这是要准备合力攻击!
大树叶球里传出只有妖精才能听到的窃窃私语。
“师兄,这个妖精不知什么来路,好生厉害,我们可能打不过她!”
“可惜美貌之人却蛇蝎心肠,她此番助纣为虐,我们帮萧衍清除昏君的计划可能要受阻了。”
“师弟,咱们拼最后一把,要是输了……这样,我拼死来应付妖精,你去杀了昏君,你我行武之人宁肯死!也绝不能辜负了萧衍的寄托。为天下苍生而死是英雄,死无遗憾!”
“好,师兄,一切听你的。”
窃闻到此番话,武赢天立时醒悟:他们是骗子没错,但行的却是替天下百姓解忧的侠义之事,可谓有功德。萧宝卷这个皇帝确实是祸害百姓的邪皇歪帝,自己可不能帮他趁了心意。
“呼……”
“妖精”身形一动,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切进树叶大球内!
众人豁嘴!
惊呼不好!
里面的两位神仙更是吓得鸟惊鸟叫,险些就扑翅膀乱了功法。
武赢天挨到两张扭曲的脸中间,左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低声道:“别怕!咱们算是一路的。继续转你们的大树叶球,我有话要说。”
这个美貌的女妖精竟然可以闯入集二人全力运转出来的罡力圈,说明他们实际早已输了,她没有顺带着下杀手说明心存仁慈,至少也是无明显敌意。
大师兄叶郓微抖鹅音道:“姑娘请讲。”
武赢天愤愤不平道:“我可不是昏君的什么帮手,大家本可以相安无事,这次打架还不是你们自己首先挑起来的,赖谁呢?”
师兄弟两人斗眼一想,事实确实如此,于是无话可说。
“她”问:“你们这是什么武功?好奇特呀,能否告之一二?”
叶郓斜目看了看朱光尚,回道:“技不如人,姑娘就别再作嘲笑了。”
武赢天正颜趣回:“我没有半点嘲笑与羞辱的意思,你们很厉害,只是碰到了火神仙女而已。”
“师兄,说了也无妨。”
朱光尚白了一眼叶郓,他压声道:“火神仙女,我们这叫五行掌,讲究刚柔相济、虚实变换、松紧相辅,是不求形象但求意真的内家武功。”
“哦……大有内涵!谢谢灵帝坦诚相告。”
武赢天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又道:“本仙马上便诈败回天庭,你们照旧履行自己的使命。”
未等二人回话,“炎夕火神”就如同战败般地大声惨叫起来,并诈使跌形飞出旋转着无数树叶的大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赢天在离开钟山蒋侯庙的时候折身一沉,顺带从寺庙外劫了匹暂时无人看管的皇家良马,然后才扬长而去。
[数日之后……]
“她”也不知自己去到什么地方,囫囵转着,忽然觉眼前那凭山之峻,据江之险的景色很是熟悉。
马背上的人自嘲而笑。
“老天!我怎么又回到了一江春水赢得十里风光,既外揽山水之秀,又内得人文之胜的襄阳?”
“襄阳这地方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我这么鬼使神差地回到故地,莫非又要碰上奇人不成?”
空气微微一颤。
“嗖……”
遐想间“她”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箭响,转目过去,只见天空中的一只飞鸟应声落地。
“嗬!是谁呀?好精准的箭法,瞅瞅去。”
武赢天掉转马头,行往射箭之人所在的位置。
片刻之后双方见了面。
对方的衣服虽有些破烂,但他两胯骈骨,顶上隆起,虎眼龙貌,是一位堪称高大雄伟的成年男子。
这人显然震撼于她的美貌,无意识地带出一副动容的表情。
“她”首先夸口道:“壮士好厉害的箭法!”
“哈哈哈哈……”
该男子顿时听声回神,并起笑回话:“在下只是略有薄技,侥幸射中飞鸟仅属幸运而已,叫姑娘见笑了。”
他边说着边扯去鸟毛,箭都不拔,内脏也不去,然后就准备直接入口生食鸟肉,可以想象他很是饥饿。
“诶……壮士等一下。”
武赢天翻身下马过去,劝阻道:“不要这样吃,生肉里有寄生虫,很容易生病,帮我牵着马,我来帮你弄。”
那人很是不解地一手牵过马绳,一手就着箭柄递过鸟肉。
美貌女子接手以后先去了内脏,然后将未尽的鸟毛剔下。
只见这一串鸟肉在此绝美女子的玉掌之下“嘶嘶”作响!
并且……
它还莫名其妙地腾出一大团白雾!
只是旁人一小通目瞪口呆的功夫……
为数不多的鲜肉已被烤为了肉干!
武赢天将其递回给瞠目结舌的人。
“她”温色道:“好了,这样吃才既美味又于身体无害。”
那人试着咬吃了一口,当真美味!
他由衷地赞口道:“姑娘的本事令人匪夷所思,如神仙一般,叫叔达好生佩服,敢问姑娘芳名。”
武赢天宛尔一笑,“真被你说中了!我就是神仙,我是来自火焰山的炎夕火神。”
闻者惊:“啊……”
神仙之言本是比喻,谁知这女子竟应了!
正在拴马的人意外地瞪着她是看了又看。
他猿脸道:“真有神仙……我这不是在做白日梦吧?”
对方的表情甚为夸张,还有些滑稽,武赢天颇愉快。
“她”这个游走历史的人本来就匆匆而过,早已经将人事入淡,能高兴便好,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无所谓。
此刻一群飞鸟鸣叫着从两人头顶越过……
“呼啦”!
武赢天伸手就是一记威力无比的【逆血挂】!七八只麻雀登时收落到“她”的手中!遭遇武技的鸟乖乌得只剩下抽搐。
“她”趣言:“看见了吧……我的确是炎夕仙子。”
自称叔达的男子被她这光怪陆离的“仙法”给怔住发懵,于是急急地愣身跪下。
他念道:“炎夕仙子在上,请受萧衍一拜,祝炎夕仙子仙修万福!”
武赢天最不堪忍受的就是别人对自己行出大礼。
一慌:“诶,萧衍快快请起,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一惊:“你,你不是叫叔达吗?怎地又自称萧衍?”
心神大乱的萧衍起身后磕巴道:“在下确是萧衍,叔达乃小字。”
“她”感叹万分!
“哦……真是奇遇!这么说,钟山蒋侯庙的七谷之神蒋帝,还有齐王萧宝卷的相国七水之神灵帝都是你的挚友!”
萧衍顿时慨然:“正是!炎夕仙子真是仙达天下!连这般极其隐秘之事竟也知晓。”
武赢天难为情地坐于草上,弄了一阵鸟毛。
她道:“说起来真惭愧,我这是与你的好兄弟打了一架方才知道的。”
萧衍跟着坐下,从仙子旁边主动取了几只鸟来,帮着一起拔毛去腑。
“炎夕仙子,你是说,你和叶郓、朱光尚他们师兄弟打了一架?”
“对,他们身手不错,只是内力稍微欠缺一些,若不然,我也不会轻松胜出。”
她知而叹:“哦……原来那个七谷之神是叫叶郓呀,我一直都不清楚他叫什么。”
“轻松胜出?”
萧衍鸟样道:“他们可算是天下一流的高手啊!那……那他们此后怎样了?”
“炎夕仙子”呵呵一笑,“没怎样,在获知他们装神的目的是扳倒脑子有问题的昏君后,我就诈败离去。现在嘛……应该是更得傻皇帝的赏识了。”
“叔达万谢炎夕仙子手下留情!”
武赢天连忙释礼。
“萧衍,你就别多礼了,那个皇帝我也痛恨,他这个昏君只图自己高兴,根本没把百姓当人看。”
“想想那座空城我就来气……萧宝卷只是出皇宫来游玩,居然能把整城的人都撵出家门,天下没有比他更混蛋的皇帝了。
“还有哇,他居然会迷恋潘玉儿那双非正常人的小脚丫子,当着外人的面居然又是舔又是含的,真下得了口,真恶心!”
“炎夕仙子”说完抱怨话,又开始用内力“嘶嘶”地烤肉。
一大团一大团的白雾云绕在她的手旁,瞬间令人神起仙浮。
萧衍再次认真地审视了一番身边的这位美夺心魄的仙子,她那肌肤白滑玉脂,绝非凡人可拥有,暗暗的幽香扑来,使得他心动万分。
武赢天察觉到了体香的困扰,赶紧将鸟肉递去。
“她”忙起身道:“赶快吃吧,我看你是饿得不轻。”
“谢谢炎夕仙子。”
萧衍隐隐感知到对方的故意疏远,他自知羞愧地接来便大口吃上。
待全部鸟肉进肚,武赢天问他:“诶萧衍,你此行是要去往何地?”
“回襄阳。”
“那我用马送你一程。”
“谢谢,有劳仙子了。”
[襄阳城门……]
一位值守城门的监军认出了马背上的萧衍,他诡色道:“哦……刺史大人,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笑声未尽,其话锋便突然一转,“速将钦犯萧衍拿下!”
武赢天本想出手,却见萧衍一个腾身下马,便以迅闪之势抽刀搏杀。
自幼就习武,拥有浑身武艺的的萧衍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之势,“喀嚓”两下就将对方劈斩于地!
萧衍虎颜道:“哼……我萧衍又回来了!还有谁不服本官的就上来试试。”
士兵们大小眼一对瞪,自知不是对手,也搞不清朝廷的争斗,再说跟谁混饭吃还不都是一样,犯不上与之较劲。
于是……
他们纷纷“呼啦啦”地单腿跪下。
口上服软地喊道:“恭迎刺史大人!”
武赢天微微颔首,暗下佩服萧衍的胆量与武功。
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是跟他进城去少不了又是一场场的搏命撕杀,可自己实在厌倦了这种嗜血的生活。
马上的美貌仙子笑别道:“刺史大人身手不凡!看来炎夕仙子也毋需再亲自伴随左右。萧衍,咱们就此别过,祝你功成名就,重塑江山……告辞!”
萧衍“诶”了声,还没把话说出口,炎夕仙子就已经策马离开。
他屏息良久,尔后振臂高呼:“众将士听令,随我进城!”
应声如雷,“是!”
【余音……】
此后,曾任雍州刺史的萧衍借拥戴萧宝卷的弟弟萧宝融为齐和帝之名起兵,并推捧其在江陵称帝。
貌似名正言顺的萧衍大军得里应外合之力直接杀入建康。
皇帝若不智则将士残!
兵败如山倒!
萧宝卷被废为东昏侯。
齐灭!
不久,萧衍正式称帝,梁武帝。
此位梁武帝不但勤于政务,用心造福苍生,他还因短暂结识炎夕火神仙子一事皈依了佛门,以佛化治国以至到佛寺里舍身为奴,成为了虔诚的佛门弟子。
武赢天不知这番邂逅竟造出不简单。
萧衍在位期间三次出家,三次还俗!
这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和尚皇帝。
南齐灭亡之后,梁武帝将潘玉儿赐给了有功的将军田安启。
谁知……
并无怪癖的田将军不解美足风情,三寸金莲再无赏识之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
于是……
郁郁寡欢的潘玉儿不久便自缢而死,结束了她荒唐的一生。
***
[时间:北齐;地点:邺城皇宫……]
武赢天告别萧衍后不久,便运出【逆血易】改换了容貌,这位“老妇人”骑着骏马,一度很安然地云游四方。
由于此段历史“她”已尽兴,于是就安心地主动候着满月来临,再一次逾越了时间和地点。
当“她”从混沌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古色暗香的房阁内,眼及之处尽都非常奢华。
“咯吱”
房门被动响,一个姿色美艳的女子进屋来。
武赢天出现了少有的半想躲避半犹豫状态。
因为……
“她”看了看四周,实在不容易完全隐藏,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那才真正是吓人不轻,还不如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让人家撞见还好些。
那女子余光扫见人影,迅速定睛瞪辩!当即不由得掩嘴尖呼:“啊……你是谁?”
武赢天实在难以作答,便囫囵顺嘴道:“姑娘,我……这个问题其实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女子非常不悦,但没发怒,只是暗下将老妇人当作宫内到此处盗窃东西的杂役下人。
这片房舍的主人深知下人的苦处,所以也就不愿对老窃贼多加追责。
她挥挥手,送道:“既然不愿说就算了,你走吧。”
“老妇人”暗中慨叹这姑娘的善良,“她”在道谢对方不责之恩后云步行离。
“等一下。”
武赢天听声顿住了脚步,转回身来,以为对方后悔了,要施补发难。
只见那女子将手上的玉镯取下递来,温声道:“你找到东西没有?若是没找到,便把这镯子拿去,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傻事了,落在其他人手里是会掉脑袋的。”
对方虽然是好心,更不乏善良,但终究还是将自己当作了窃贼。
“哎哟姑娘,你真是个大善人!”
冤屈之下,武赢天闷闷不乐地婉拒道:“不过,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只是老糊涂了才误走误撞闯进你屋里的,老身这里再次向你赔个不是。”
美艳女子面带谴责地嗔道:“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宫都没有责怪你什么,不但放你走,还好心好意地施舍一些财物给你,结果你非但不领情,还矢口否认,如此诡辩有必要吗?”
“老妇人”听她自称本宫,心知自己来到了讨厌来讨厌去的皇宫,竟一时无语,只是微叹了一声。
“你也别叹气,难道本宫说错了吗?今日的大门一直都紧闭着,何来的误走误撞?除非你是天空中的鸟,是不小心飞落进来的。”
武赢天为了自明,硬接了话:“正是如此!”
“哈哈哈哈……”
对方身形颤晃地笑罢,不依不饶道:“那你飞一个叫本宫看看,真是如此的话,本宫就认你做干娘!”
此位“老妇人”心想:“吓人是肯定的,但她这么年轻,承受力应该不弱,未必会吓死人。”
“妃嫔娘娘,做干娘就言笑了。不过,老身这里确实可以飞给你看。”
“她”说着便真的飞身而起,直探房顶。
“啊……”
那女子刹时面无血色,并失声跌地。她随后舌头打上结地问:“你你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毕竟是处于辩白的演示,只需见到效果便好,于是“老妇人”悠然落地。
“她”安慰道:“妃嫔娘娘莫怕,老身乃江湖游侠,刚才所为仅是使了武功中的上乘轻功而已。”
玉容女子听罢终于宽心,憔悴无力地“啪啪”拍打着胸口,小声喃喃自语:“哦……原来是武功,吓死本宫了!”
“妃嫔娘娘,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不不,是本宫错怪了女侠,咱们互有所失,算是扯了个平手。唉……想不到女侠已是如此尊岁仍尚可飞身游走,着实了得!”
见对方微有笑色,武赢天宽了心。
“她”作礼,别道:“这便好,这便好。那老身就不多作打扰,告辞了。”
“老妇人”才转身,那边又急叫,还当即改了称呼,“诶,干娘请留步。”
武赢天心下起愣:“哎哟!我的实际岁数与她相仿,而且还是男人,怎地就当上干娘了?罪过呀!”
自唤本宫的玉容女子碎步过来,欢颜拉着“老妇人”就座。
她暖语道:“干娘请坐,我冯小怜自从入了淑妃,生活倒不比从前侍奉穆邪利皇后时有趣,尊上且陪干女儿聊聊。”
身姿方稳,其便诚挚问:“哦……对了,女儿还不知如何称呼干娘,还望尊上实言告之。”
“老妇人”略有尴尬,“淑妃叫老身赢溪前辈便好,唤作干娘,呵呵……老身听着实在是别扭。”
“叫干娘不是挺好的吗?”
冯小怜宛然浅笑,“唤作赢溪前辈才是既生分又客套,不改了,尊上就是淑妃的干娘。”
首次为“娘”的武赢天心中猫抓几下,又不自在地搓了搓脚。
“她”赧赧然笑回:“那好那好,赢溪做小怜的干娘便是,哎呀……第一次被人唤作干娘,好生怪异!可是干娘连见面礼都没有备下,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冯小怜扑哧一笑,“干娘这就见外了不是!好了,咱们不提这些。”
她动身道:“您暂且歇着,小怜这就给您沏杯香茶去。”
此位干娘奇怪了,“诶,小怜,你不是淑妃嘛,怎地连个下人也没有?”
冯小怜边忙边碎口。
“不是,原来有两个的,一个因为她爹病重,我就让她回去照顾,等过些时日才会回来。”
“另一个因为到了出宫的年纪,回老家嫁人去了,新的暂时还没补来,所以就只剩下小怜一人。”
“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我本来就是侍女出身,不做事情反倒不习惯,闲得慌。”
武赢天听罢越发地不解,“堂堂的皇妃才配两个下人么?这么寒酸!”
“说是皇妃,名声好听,可我入妃两月有余了,仍是处子之身,连圣上的影子都没见着。”
“啊……为什么?”
“干娘有所不知,宫中有数百个妃嫔,圣上身边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公公早被其他妃嫔娘娘重金收买了。”
言者禁不住长叹,“唉……这些公公服侍圣上就寝时根本不摆出我的牌子,所以高纬皇帝或许就压根不知道他还有淑妃我这个人。”
武赢天颇为眼前这个肌肤吹弹可破,身材凹凸有致,长得漂亮至极的干女儿深感惋惜。
“她”道:“小怜也可如此效仿啊,就这么干巴巴地熬时间耗着可不是长久之计。照你这么说,有可能老了都得不到宠爱。”
“不说伤心事了,干娘请用茶。”
侍女出身的冯小怜,很熟练地将清香扑鼻的热花茶敬到人前。
武赢天接过茶,心有疑虑地道:“既然是聊话,为何不说了?继续说。”
冯小怜楚楚地垂下美目,“我,我早就试过了,但因为根基已古朽,银子又少,以至一直杳无音讯。”
“老妇人”喝着润人心肺的好茶悠然出神。
“她”因不记得,或者是干脆不知道高纬皇帝与淑妃冯小怜而暗暗自责了一番,后悔当初没多读读前女友叶山红书架上那一堆堆于各处借来的史书。
走神之人尔后才若有所思地缓声道:“唉……没想到皇宫内的斗争是这般复杂,做一个皇帝身边的女人,真难!还不如做个普通人家的贫贱妻子愉快些。”
冯小怜叹了一声,“嗯……就是。”
因为对人不了解,武赢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默默地转扭脖子来酝酿新的话语。
“干娘脖子不舒服么?由小怜来伺候您。”
“无碍无碍,我只是随便动动,疏通下筋骨而已。”
冯小怜才不理会这番解释,她起身过来接了茶杯放下,然后拖上干娘就去床榻。
武赢天猜出她是要给自己揉揉,于是婉言谢绝道:“小怜你这是要做什么?干娘真的无事!不必周折了。”
“呵呵……干娘有所不知,小怜除了善弹琵琶,精于歌舞外,最拿手的就数按硗案杌了。”
冯小怜持才自傲道:“女儿的手法非同一般,叫身子极其娇贵的穆皇后都倚壁欠伸馀,绝口称赞。”
武赢天有些意外,笑应:“哦,如你这么说,干娘若不好生享受一下还真是可惜了。”
“呵呵……您爬下,一会儿就能知道。”
冯小怜一边上手按摩着一边道:“这按硗案杌的手法是小怜为先前的主子穆邪利皇后所创的,她经常腰酸背疼,太医是男子,不可近身,于是我便从太医处寻来医书学习。”
武赢天在阵阵的酥麻下赞道:“呵……当真好舒服!”
“要想消除身体的疲惫,必须精通人体的构造及脉络穴位。”
冯小怜接着道:“我最初是找姐妹们试手,其中还闹出不少笑话,有个姐妹在我的错误折腾之下,竟有两日下不得床,还好主子没责罚我俩。”
银铃盎响!
两人一同惬意地笑了许久。
冯小怜再道:“其实只要有心,万事皆不难,久而久之我便无师自通地练就出这独特的槌、擂、扳、担四种按硗案杌方法。此法可通郁闭之气,撤其壅聚,并散瘀结之肿。”
她手法不断变换,干娘忍不住畅哼:“嘶……哦……真心舒服!”
院子外有人路过,并传来隐约的对话声:
“赵公公吉祥,您这么匆忙,是要去往哪里?”
“嗨,奴才还能去哪?昭仪娘娘有急事召唤,耽误不得。”
内屋的人闻而惊声:“啊……是赵公公!”
冯小怜突然止了手,“干娘且稍等,我出去一下。”
“好,你去吧。”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加大门“咯……”地打开的声音,冯小怜冲了出去。
“赵公公请留步!”
“哦,是淑妃呀!淑妃娘娘吉祥,您唤奴才有何事?”
“赵公公,我拜托您办的事,后来咋样了?”
“哎呀淑妃娘娘,您吩咐的事,奴才绝不敢拖延,当天就已经办了,可圣上就不取您的牌子,奴才也没办法呀!”
“赵公公……”
“好了好了,奴才眼下有要务在身,此事咱们改日再议,改日再议啊,请娘娘恕奴才不能奉陪,告辞!”
大门“咯……”地一掩,冯小怜垂头丧气地拖着脚步回来了,原先那朝阳般的气息已是不见踪迹。
武赢天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心疼,于是招手道:“干女儿,过来过来,你快过来。”
只见冯小怜呼了呼怨气,强作精神地走过来,然后接着继续她那刚才暂时中止了的按硗案杌。
武赢天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停住她的手道:“唉,小怜,你误会了,干娘可不是叫你过来伺候,而是有话要与你说。”
冯小怜勉强苦笑,“干娘请讲,小怜洗耳恭听。”
“求人不如求己,你真想去伺候皇帝吗?”
“嗯……特别想。”
对方是心地善良之人,救赎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义务,武赢天咬咬牙关,把心一横,道:“小怜可曾听说过貂禅?”
冯小怜不当一回事地撇嘴作答:“知道,她拥有能迷倒所有男子的仙容玉貌,叫身边的男子都无法拒绝和离开她。”
武赢天暗下不屑地诡秘道:“呵呵……天下人都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貂禅的秘密只有干娘最清楚,因为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密友。”
冯小怜顿时转颜,扑哧笑着连连摇头。
她戏道:“干娘煞是有趣,貂禅入土距今已有三百余年。依干娘的意思,那尊上还不成了越老越精神的妖精。”
武赢天跟着一块笑,但笑归笑,笑完了却是一本正经的神态。
“没错,干娘确为妖精,还是修行了上千年的狐狸精。”
“她”严密地注视着对方恍惚的眼睛,继续道:“早些年,只要在江湖上提及干娘的大名,赢溪,哼哼……可以说无人不是惊魂散魄,闻风丧胆,众人在夺路而逃时,只恨自己为何不长出几条腿来。”
听到一半,冯小怜眼见干娘的仪态不像是在打趣,不由得渐渐收敛了笑容。
她慌声道:“干娘,您,您这是……”
武赢天盯着她的眼睛,“怕了吗?”
冯小怜面露怯色,懦懦道:“有,有一点。”
“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别忘了,我可是你亲口认下的干娘。”
“哦……对呀!”
本是紧张万分的人顿时释然,“哎哟,幸亏小怜认尊上做了干娘。”
武赢天闷笑不已,尔后善心道:“干娘问你,想学貂禅之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