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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场面,要是初来乍到的曹昂肯定是接受不了。
可现在经历过这么多场大大小小的战事,对于断肢跟死尸他已经见过太多,本能的都开始免疫了。
要说惨状,被他发明出来的炮弹直直命中面命的敌人死相,可比这恐怖百倍!
不过想来司马朗自幼在家中研读医书,可能见得都是那种没有血性场面的文字,甚至插图都不一定有几张。
今天见到这么凄惨的场景,他一时间习惯不了也正常。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朗感觉自己都要将胃酸吐出来了才缓缓作罢。
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呕吐物不远的地方,神色中充满了惊恐。
“我本已将将这次瘟疫想像的十分可怕,可没想到,我还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失神的喃喃道。
对此,曹昂也有些无奈。
古代没有那么先进的尸体处理技术,所以遇到瘟疫,他们能做的只有集中焚烧处理,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还能有效的防止病毒滋生。
走上前去,曹昂轻声道:“怎么,害怕了?”
第二遍问司马朗这句话,这次的意味更加深刻了几分。
“我……”
司马朗确实迟疑了。
“没事,我也不强求。”
曹昂微微一笑,说道:“反正你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查出这次瘟疫源头。”
“要是不行,你待会儿就走出军营,我会差人送你回司马府。”
说罢,曹昂就准备转身立刻。
看着曹昂离去的背影,原本眼神中还有些迷茫恐惧的司马朗,突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突然站了起身!
“等等!”
他叫住曹昂,随后快步走了上去。
“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
司马朗重重说道。
“医者仁心,我可能胆子是小了点儿,可既然阅习了那么多古文经典,那就不能丢了咱们老祖宗的脸!”
他无比认真的看着曹昂,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放心,这次不管遇到多么恶心的场景,我都不会再退缩了?”
曹昂诧异的看了司马朗一眼,说道:“你确定?”
“嗯!”
“那好吧。”
看着司马朗如此坚定的模样,曹昂最终点了点头,“刚好你进去,帮我打打下手什么的。”
司马朗诧异道:“你也是郎中?”
曹昂边走边说道:“庸医罢了,看过几本医书。”
从现代带过来的那点驳杂医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派上用场。
可曹昂总得试试。
万一让着瘟疫在这座城蔓延开来,那要不了多久,这里所有人都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疾病的!
这可不是曹昂想看到的场面。
走入里面,曹昂发现行营前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盔甲,头上有一尾白翎毛,在日光下十分耀眼。
从盔甲中,曹昂便认得出来,这便是曹操众多军队中最为精锐的虎豹骑。
此刻不少将士都整齐的站在皑皑白雪之中,然后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他们居然开始缓缓褪去身上的铠甲!
最前方站着一名将领,曹昂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细细望去,曹昂才发现最前方那一人,居然是曹昂最钟爱的谋士,郭嘉!
曹昂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才后面高呼道:“郭先生!”
正在皱眉看着前方一个个褪去盔甲士卒的郭嘉,听到后方的互换之后,有些疑惑转身。
等看到曹昂的身影后,郭嘉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走上前去,郭嘉轻声道:“世子殿下怎么有空来军营里面了,没有陪自己的几位夫人吗?”
曹昂不悦道:“军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赔笑着的郭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讪笑一声,拱手道:“这等小事儿,我与丞相商议,都说最好不要打扰世子殿下多费心,所以我们才没跟你说。”
曹昂皱眉道:“小事儿?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营帐不远处,光焚烧的尸体,恐怕都已经不下百具了吧?”
“这……”
被人当众戳穿,郭嘉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好吧……既然世子殿下都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了。”
郭嘉轻叹一声,说道:“半旬之前,营帐之内突然闹出了几例士卒身上长水痘的症状,可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怎么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过敏。”
“可两天之后,这个比例居然还在增加,由寥寥几人,居然增加到了数百名之多,那时候我们再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晚了。”
“那个最先出现异常的士卒,身上的水痘居然开始溃烂,最后全身都开始自动掉皮掉肉,连头发都掉光了!”
“当时,整个军营之中都是他们的惨叫声,甚至有一些将士受不了那种锥心的疼痛,直接挥剑自杀了!”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了这件事,于是便快马加鞭的赶到军营之中了。”
说到这儿,郭嘉也看了一眼后面浓烟滚滚的方向。
“死去的将士太多,堆在营帐之中腐烂发臭,我们实在害怕瘟疫会继续扩散,所以……”
“才将那些尸体给焚烧掉的。”
听到这话,曹昂也是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有查出来具体症结所在么?”
曹昂沉声问道。
“目前还没有。”
郭嘉轻叹一声。
“这瘟疫来的十分稀奇古怪,本来军营中就对这种病症没有什么头绪,再加上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不知道该如何调查啊……”
曹昂看着广场上不少已经赤裸着上身的士卒,好奇询问道:“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郭嘉轻声道:“哦,这是在帮他们检查身体呢。”
他娓娓道来:“这些天虽然没什么收获,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发病了一些原理。”
“刚染上病症的人,身上都会长出一些细密的小痘,而后便会迅速扩散全身。”
“借助这个特点,我让所有将士们现在将他们的衣物褪下来,然后一一检查他们的身体,看看有没有痘痘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