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能为力

晴云又散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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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18略有修改,对剧情发展有影响,希望能重新阅读,感谢<(_ _)>)

    白糖愣愣地望着青年消失的地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泪水砸在了他手里的两只纸片猫上,吓得它们哎呀哎呀地叫唤着。

    其他小猫们也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们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何为无能为力。

    无计可施、不知所措,最终一无所有。

    白糖最先从这股悲伤中逃离了出来,因为他还记得,晴云更希望他们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擦干了眼泪,把纸片猫放下,转头看向了被控制住的魔化欧阳。

    “我们快去帮师父吧!”他说道。

    在小猫们急匆匆跑向唐明那方之时,几只飞镖悄无声息地向他们袭来。

    武崧眼尖发现了飞来的武器,急忙拦下冲在前头的白糖,迅速用哨棒将它们一齐挑飞。

    “谁?!”

    只见一只陌生的白猫正站在前方的屋顶上。他披着紫黑色的带帽斗篷,脸完全被帽檐遮了去,让猫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猫没有回答武崧的疑问,反而侧身迅速甩出了几根银针,竟直接将唐明的乾坤箱撞飞,那道控制魔化欧阳的韵光也便因此消失了。

    “让你带火种回来,你却把自己栽进去了?”

    他看了一眼因失了气力而瘫坐在地上的欧阳,嘲讽般地冷笑了一声。

    “抱歉,散山大人!我本来快要成功的,是一只奇怪的猫将我……”

    欧阳正想解释,却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后愣在了原地:

    “够了,只有弱者才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散山冷冷地看了欧阳一眼,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武崧的身后。

    “什……!”

    在小猫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便一掌拍向了武崧,却没想到这必中的招式并未打在他的猎物身上,而是被一只纸片猫拦了下来。

    散山啧了一声,很快便作出了反应。

    他拿出飞镖,一把便将面前的纸片猫钉在了地上,正欲伸手擒拿武崧之时,又被小白猫的正义铃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散山的耐心少了几分,干脆将挡在身前的白糖一脚踢开,拽住武崧的衣领便把他带到了魔化欧阳身边。

    “你……!”

    武崧摔在了地上,他正想起身反抗,迎面而来的却是敌人狠狠的一脚。

    散山将昏迷的小猫踢向一旁的欧阳,嫌弃地开口道:

    “还愣着?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你们要带他去哪?!”

    唐明迅速冲向魔化欧阳,手中竹竿挥舞过去,却在一声闷响中被一把匕首稳稳挡住。

    散山单手握着刀,另一手则向身前的老猫甩出了飞镖,唐明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要害,被锋利的刀刃刺穿了手心。

    “师父!”

    小猫们紧张地跑了过来,挡在了受伤的唐明跟前。

    “您中毒了?!”

    画师见唐明的手心发紫,急忙撕下身上的布料,帮他紧急处理一下伤势。

    武崧已然被欧阳带走,师父又受了伤,星罗班此时的气势十分低迷。

    白糖等猫故作坚强地完成韵力变身,可却在望向面前敌人时,勉强升起的勇气又跌回了谷底。

    散山摆着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匕首在手中转了几个刀花便被他收了起来,毕竟对付这些还没他腰部高的小孩,大约还用不到这把“常胜将军”。

    他们各自站在原地僵持了一阵,在散山差点想打哈欠的时候,白糖先攻了上来。

    阿晴用水袖将白糖缠住,用力转了个圈将其甩了出去,白糖便利用这个加速度迅速拉近了他与敌人的距离。

    他全身闪着金色的韵光,将手中的正义铃狠狠地往散山身上砸下。

    “彗星!”

    散山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便轻易躲过了白糖的攻击,紧接着转身甩腿,顺着小白猫冲过来的劲道将其狠狠踢飞。

    白糖惨叫着飞向不远处的院墙,过大的力度甚至将墙砖撞开,在尘土中摔出了一个猫形状的坑来。

    其他小猫们见状,纷纷向敌人甩出了自己最强的大招,却被对方一一躲过。

    大飞被他一掌拍飞,撞在墙上晕了过去,而小青的两条水袖都被飞镖钉在了地上,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阿晴挡在师父和画师身前,身上的韵力刚刚凝聚,她的眼前便已然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散山的兜帽早在移动之时便掉到了脑后,女孩能清楚地看到他凛冽的眼神和脸上狰狞的伤疤。

    “太慢了。”

    并未给阿晴留出反应的时间,他一把掐住了小猫的喉咙,将其轻松地举了起来。

    正当他收紧力道想把女孩掐晕之时,唐明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够了!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徒弟!”

    散山闻言看向那只老猫,又看了眼一旁拿出毛笔妄想攻击的画师。

    唐明藏起那只还在淌血的手,握紧竹竿将一半的身子挡在画师身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挺有骨气。”

    他赞赏地看了眼唐明,很干脆地松了手,任由猫摔在地上,痛苦地喘气咳嗽。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白猫并未接受唐明的应战:

    “但我没兴趣和你们玩了。”

    散山转过身子,敷衍地向后摆了摆手,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残破不堪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几只狼狈的猫。

    “不要走,不要死掉……”

    有谁的哭声在角落里响起,

    “不要把我一只猫留在这里!”

    星罗班和画师的目光聚向了同一个地方,那里跪着一只小小的纸片猫。

    猫的身前,是那被飞镖刺中的同伴,它的身躯已然变得破破烂烂,也因这破损的伤口而无力动弹。

    “要完成任务。”它道。

    下一瞬,那只受伤的纸片猫便化成了灰烬。

    被留下的猫望着那已然冰冷的余烬,轻轻地说道:

    “你离开了,我好难过,可我哭不出来。”

    它听着四周渐渐响起的啜泣声,只是默默地将伙伴的“尸体”收集起来,藏在了身体里的缝隙中。

    “晴云哥、武崧……我好难过,我没保护好你们……”

    白糖在院墙另一边蜷缩着身子,嚎啕大哭地责备自己的无能和无用。

    他怪自己,明明是与他们距离最近的猫,为什么、为什么却没有拽住他们的手呢?

    “对不起、对不起……”

    从窒息中缓过劲来的阿晴颓废地瘫坐在地,捂着脸小声地哭泣着。

    她怪自己,明明扬言要保护好他们,又为何一败涂地、救不回任何一只猫呢?

    悲伤的氛围开始蔓延,唐明和画师尽力安慰小猫们,却无法真正抚平心中的痛苦。

    镇里的猫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

    他们开始帮忙清理破烂不堪的场地,镇里的医师则负责处理唐明和小猫们的伤势,开了客栈的猫民和几个镇民一起,帮着安置好了因哭累而睡着的小猫们。

    待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那温暖的太阳也从远处的青山上冒出了头。

    时间在往前行进,洵怀镇承载着这巨大的变化,最终迈进了新的一天。

    ……

    早上,星罗班众猫和画师踏上了旅途。

    他们来不及收拾心中的悲伤和自责,武崧还在录宗等着他们。

    他们踩在麦田梗上,脚掌和土地摩擦的声响窸窸窣窣。两旁是金黄色的稻穗,被精心栽培的小麦颗粒饱满,即便没有阳光的照耀,也仿佛在微风中闪闪发光。

    只可惜,孩子们并无心欣赏。

    阿晴看着唐明缠着绷带的左手,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向他的师父询问出声:

    “师父,您的手还疼吗?”

    唐明轻笑着摸了摸阿晴的脑袋,笑道:

    “毒已经解除了,慢慢恢复就能痊愈,不必担心为师。”

    在安抚好阿晴后,操心的星罗班师父又转头看向另一旁的白糖。

    他急匆匆地冲在前头,时不时还会催着引路的画师再走快一些,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小白猫的肩头坐着晴云的纸片猫,它依旧失落地低着脑袋,好似还在为同伴的逝去感到伤心。

    唐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才是最令猫担心的啊。

    “也不知道录宗如何了……”

    在最前方的画师看着那座屹立在远处的山峰,担忧地叹了口气。

    大飞看了一眼白糖的脸色,转头看向画师,开启了这个话题:

    “对了,您还没告诉我们洵怀镇和录宗发生的事呢。”

    画师将洵怀镇陷入循环的缘由和欧阳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可无心听讲的白糖并未因此转移注意力。

    他心中还挂念着那不知身在何处的两只猫,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糖、白糖。”

    小白猫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个迫切想要看到的身影。

    正当他以为自己是幻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就在你肩上呢。”

    纸片猫戳了戳白糖的脸,后者愣在了原地,眼泪却比话语先涌了出来:

    “晴……云哥?”

    “嘘,小点声,快继续走吧!我的能量支撑不了太久,只能短暂地和你聊一会天。”

    纸片猫跳到了白糖的头上,催促他在大伙没意识到这件事之前赶紧跟上大队伍。

    白糖再次急匆匆地走了起来,只不过他这次的步伐比先前的要轻快些。

    “晴云哥,你现在……?”

    “我很好。”

    晴云回答道。

    他操控着纸片猫的身体安然地躺在白糖的脑袋上,望着上方那阴沉沉的天空。

    晴云并没有撒谎,此时此刻的他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镜像中向前赶路的星罗班等猫。

    至于傀儡师?

    他和狮虎女在休战之后暂时安稳了下来。

    晴云与他们签好了“和平契约”,想来再怎么样也不敢对他下手了。

    “别担心。我想,我应该能在你们到达手宗之前与你们相遇的。”

    “真的吗?你要小心,我们会等你的!”

    白糖将头上的纸片猫抱了下来,坚定地看着它,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从纸片中传出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的。

    “时间大概是不够了。白糖,武崧在录宗等你去救他,要加油啊!”

    话音刚落,那张纸片便干脆地倒了下去,无论白糖怎么呼唤,晴云的声音也不再出现了。

    “呜呜,呜呜呜……晴云哥,你不会真的被那些白线吃掉了吧?!晴云哥不要……呜!”

    “不准乱说!不要诅咒晴云!”

    纸片猫气呼呼地撞着白糖的下巴,即便把自己的身体撞折了也没停下。

    “你这只坏猫!我们保护你,你怎么可以说晴云坏话!你坏,你好过分!”

    稚嫩的指斥声接连不断地从那单薄的身体里冒出来,即便在白糖辩解的时候也没有停止那略显笨拙的质问和怪罪,看起来是真的为小白猫说出的话而感到气恼。

    其他猫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都笑出了声。

    在小插曲和画师的故事结束后,他们的路途也来到了尽头。

    猫们踏上青石台阶,经过了两旁刻有训格之言的石碑,最终站定于录宗大门前。

    “这里就是录宗了。”

    只见,一座青石高门大院巍峨耸立于他们身前。青瓦之上,正正方方地刻着“录宗”两个大字,配着红墙上的“识”“强”“闻”“博”四字,颇有几分庄严肃穆之气。

    唐明望向后面那高耸山峰之上的殿宇,暗暗叹了口气。

    “那便是宗主的宫殿了。”画师道。

    他们翻墙进了录宗,画师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介绍四周的装潢和建筑所属。

    在他们路过书院时,听到了里头的夫子正在讲述猫土的历史。

    白糖以为是在讲述修的故事,便兴致满满地听着。

    “……为猫土带来了和平,那位举世无双的天才,便是黯!”

    “胡……!”

    阿晴眼疾手快地用水袖将小白猫的嘴缠上,配合着大飞一起急急忙忙地带走妄图冲进去怒骂的白糖。

    他们踏上了半山腰的台阶,白糖下了地就开始叽里呱啦地发脾气,被无奈的唐明一竹竿敲在了脑袋上。

    “白糖,你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了吗?”

    “我们……是来救武崧的。”

    白糖悻悻地抵着脑袋,怯怯地认了错。

    “穿过上面的藏书阁,就离宗主大殿不远了,抓紧时间!”

    阿晴跟着大队伍进了藏书阁,时不时左顾右盼查看情况,担心又再次会出现剧情之外的情况。

    她本以为,晴云的出现或许能让星罗班的遭遇变得稍许幸运一些,至少他们的师父到现在都还留在队伍中。

    但,那只冷漠白猫的出现,让她完全失去了对未来剧情的掌控,内心的恐惧和焦虑直至当下也未曾消散。

    蝴蝶再怎么飞舞,也不该会在洵怀镇遇到完全陌生的猫,而且,看他与魔化欧阳之间的关系,即便那只猫不属于阴霾山谷那方,也必然是经受混沌魔化过的强敌。

    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或许会再战一场。

    以她现在的能力,真的能够保护星罗班的大家顺利度过之后的磨难吗?

    阿晴有些自馁,所谓的开挂和系统直到现在也没帮上什么忙。

    任务的奖励是清一色的提升韵力,其他全都要靠她自己去摸索,这真的能称得上是合格的金手指吗……

    也不知道它怎么通过系统“考核”的。女孩在心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