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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跟迈尔斯此时正靠在废楼的窗前抽烟,说是窗户,其实就是一个没了玻璃的露台。
一辆亮银色的豪华浮空车从远处飞来,然后稳稳的悬停在露台前,车门打开,踏板正好延伸到露台前面。
“准备好了吗?”李由坐在车里,叼着雪茄。
迈尔斯把写好的信交给V:
“务必要找到宋昭美,无论发生任何情况……”
迈尔斯想了想补充道:
“假如宋昭美无法兑现跟你的承诺,只要把她带回来,我也会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迈尔斯知道V和宋昭美的交易,但为了避免意外,依然对V做出了承诺,毕竟这件事涉及了整个新美国的安危,不得不慎重。她深知——人性经不起考验,只有利益才最稳固。
迈尔斯登上浮空车,舱门关闭。
李由打开侧面的功能台:
“香槟?还是咖啡?”
“香槟吧,我经常失眠,很少喝咖啡。”
两人碰了碰杯,迈尔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这一趟,真她妈假!”
看着窗外,浮空车正在驶向狗镇大门外。
“先是经历坠机,然后被全面追杀,结果现在却坐在豪华浮空车上喝着香槟回家。哈!精彩的一天。”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冲突,汉森如果不傻的话,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也以为你会有什么秘密渠道,我都做好钻下水道的准备了,结果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
“你不露头就行。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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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浮空车在来到狗镇大门上空被拦住,数架战斗无人机拦住了雷菲尔德的去路。
李由叫迈尔斯在车内别动,仓门打开,李由直接从车内走出,跳下地面。
狗镇大门聚集了上百名幽冥犬士兵,所有火力全部进入待命状态,而打头阵的,正是狗镇的土皇帝汉森。
汉森一双手臂很明显是等阶不低的高端义体,光头,穿着黑色短袖和战术马甲。
他的左侧站着狗镇的二当家,班尼特,一个比汉森还高的壮汉,穿着幽冥犬风格的绿色武装战斗服,从鼓鼓囊囊的衣服就能看出这家伙不俗的体魄。
李由走上前,在两人面前站定。
“汉森,欢送我的阵仗挺大啊?”
“利奥……”
虽然所有士兵都已经严阵以待,但汉森依然有些犹豫。
“我不想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但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汉森,如果不是这摊子事儿,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李由左手插着兜,右手拄着刀,继续道:
“但可惜……无论迈尔斯有没有死在狗镇,你都必死无疑,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清楚。”
李由并没有危言耸听,而是说出了事实。
如果迈尔斯死在狗镇,那么新美国在内斗之后,新任的总统也一定会打着为前总统报仇的旗号试图把军队开进狗镇,届时仅靠狗镇这点兵力,根本无法抗衡军用科技的军队。
即使夜之城为了自保,拒绝军用科技的军队进入夜之城领土,哪怕荒坂也参与进来,最后谈判之下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汉森以死谢罪,然后狗镇易主,由双方共同扶植傀儡经营。
而要是迈尔斯没有死在狗镇,那么就更不必说了,等迈尔斯回到华盛顿,有一万种方法让汉森付出代价。
“不……利奥,我不希望迈尔斯死,没有人比我还希望她活着。”汉森放下抱着的膀子,向前走了两步。
李由也拎着刀向前走,两人走到足以伸手握手的距离停下。
“事到如今,我没有必要惹上你,我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我坦白地说吧,我只想知道车上是不是迈尔斯!如果是她,我想和她谈谈。”
“我想想,你从地底下挖到的宝贝能够威胁新美国,或者说……能够威胁迈尔斯,也只能威胁迈尔斯,是吗?”
“你真是……你说得对。”
“所以,你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迈尔斯,而是宋昭美。那你扔导弹干什么?”
“我说,那不是我下的命令,你相信吗?”汉森眼神阴沉的可怕。
“嗯,我相信。”李由看了看远方的天空,继续道:
“你有什么想跟总统说的,我可以替你转达,至于你想约她谈谈这件事,有机会再说吧,我要走了。”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带队?你真当我不敢收拾你?”
“那可不好说,看,我手下的崽子们很是担心我的安危啊。”
狗镇正门外停了十几辆挂载了重火力的武装车辆,甚至还有四辆军用装甲车,天空遍布着战斗无人机,还有一辆大型运输卡车,从卡车车厢内跳下两台战斗机甲。
路易坐在装甲浮空车上,指挥着青龙会成员展开战斗阵型,青龙会的小伙子们有条不紊地在狗镇大门前布下便捷战斗掩体。然后呈半圆形围住狗镇大门。
紧接着移动炮塔、运载火炮等重火力纷纷从运输车辆上卸下,在狗镇门前展开,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触发一场火并。
李由走上前,强行拉过汉森的手握了握,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收拾好你这千疮百孔的狗镇吧,我给你铺的台阶足够你下了,看看你的士兵们,他们可生怕你要跟我开战呢。”
李由说完,想要松手离开,但汉森却用力拉住了李由,假装又握了握手:
“把迈尔斯安全送回去,告诉她,这只小鸟,是自己跑到我这来的,她不想再被驱使着违反国际法……她想远走高飞!”
李由试图抽回手,但汉森的力量也出乎意料的大,又一把拉回李由:
“突破黑墙,威胁全人类的安全,就为了迈尔斯的个人利益?告诉她!现在她的大规模杀伤性玩具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那就让她消停点!”
李由会心一笑,心里琢磨着,这个汉森还真是有点意思。
“等我回来,我会来狗镇找你聊聊,关于黑墙,还有那只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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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雷菲尔德圣剑再次升空向远方驶去,路易也收到了李由的命令,开始下令撤兵。而狗镇大门的士兵们也都松了口气。
虽然幽冥犬以前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没人喜欢战争,尤其是这种配置了重火力的战斗,看青龙会的架势,这仗如果打起来,十有八九会损失惨重。
浮空车内,李由把汉森的话复述给迈尔斯。
迈尔斯揉了揉鼻梁,问李由要了根烟: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要从军用科技叛逃?”
迈尔斯似乎并不想聊关于百灵鸟和汉森的问题,而是提到了这么一个李由没想到的话题。
其实李由哪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当时如果回到军用科技,用不了一会儿会被发现不是旦丁本人。
“没什么原因,想自己做老板了。”
“你的青龙会……乌合之众。”
李由皱了皱眉。
“作为朋友,我送你一些忠告,利奥。”
迈尔斯深吸了一口烟:
“一个人再强,也没有用,组织的力量大于一切!”
“你的眼神,我很熟悉,我见过你这样的人,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
“任何一个优秀的人,或早或晚,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质疑,都会在内心拷问自己。但当你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和真正掌握权力以及明白权力和力量的来源,就会渐渐明白一件事。”
“我们都看过很多反抗强权的电影,电影中为人们描绘了一个美好的画面,那些虚假的英雄主义,什么自助者必得天助,什么正义必胜。现在的我看来,这就是笑话!”
“电影中英雄带领人们反抗强权,像打群架一样的去打仗,看到最后你会发现,想要胜利只能靠运气,在现实中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甚至是一群人想要强大,必须进行彻底的组织建设和体制改革,从效率低下的部落模式快速向现代行政体系进行转变。”
“我更想把你的青龙会形容成一个部落,一个部落需要形成一个强大的、危机意识强、改革意识强、敢牺牲、发展思想一致的新的领导团队,排除部落里那些脑子跟不上形势的守旧派,全力建设新的政治体系,新的工业体系,新的生产关系。甚至还有国防、外交、教育、开放贸易,交换资源、交换技术。”
“而在这期间你会发现,你的发展受到了各个方向的制约,而这个时候你要放下荣辱心,放下你的喜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只要有利可图,能让你的组织发展。甚至有些时候,你的敌人恰恰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
“当我说完这些,你心里会想,这些政客唯利是图,是非不分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但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你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有些东西不是过家家,靠着运气和振臂一呼就能改变什么,我们生活在血淋淋的现实,不是电影。”
“我说这些,不只是想把这些道理讲给你听,也在为我自己解释,到了我这个位置,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物质利益能够驱动我了,只有心中的抱负……我想让美国在我手中重新站在世界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