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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肖燕哭诉的越来越大声,这个乡村宁静的早晨,注定宁静不了了。
她边说,边用胳膊挡着眼睛干嚎,没办法她虽现在演技应该算是不错,可惜这说哭就哭、一下子就泪如泉涌的本事还是不能堪破一二,所以只得挡着干嚎了,“我不上学不要紧,但是弟弟生病不能不治啊!”
围观的知道点情况的就问,“你婶不给你哥不是挣钱了嘛!”肖刚工作的事肖二叔一家虽然没有宣扬过(不宣扬就是想把工资吞掉),但是一个村子住着,谁家有点风吹草动能不知道,再说肖刚天天不在,大家也会有猜测。
肖燕一听这话,心想,正不知接下来这话如何继续下去呢,真是瞌睡来了就给送枕头呀,于是就道,“我哥的工钱一直是我二婶拿着的,我要也不给,我哥天天起早贪黑,干活干的手都伤了,连抹个药膏的钱都没有,我们这都是没办法,才搬出来自己找钱,......。”
赵国英一把拉过大儿子,把手套取下来一看,果然包着圈纱布,而且刚才可能经过一场战斗,纱布里头隐隐有血渍出来,她心疼的对大儿子道,“怎么弄成这样,疼不?赶紧让妈看看。”
肖刚傻乐一阵,歪头道,“不-疼。”
肖燕急忙在旁边补充道,“肯定是伤口裂了,妈你不知道,我哥工作那个地方四面透风不说,还到处都是土灰,我哥手脚都冻了,天天跟着一堆木头打交道,弄伤了也没条件包扎,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我见着我哥的时候,这手都不成样子了。”肖燕的话成功的激起了赵国英的愤怒之心,只见赵国英充满泪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林素娥。
林素娥被看的一阵心虚,但还是强辩道,“我这不是,不是得出空来才去县里看他嘛!哪知道就伤成这样了,我要知道哪能不给他瞧去。还有,小刚的工钱我是拿了,我也就是帮他保管着,他一个孩子又这个样子,哪里懂得管钱,没的被人骗去胡花乱花了,我保管着也是为他好。小辉病了我哪说不给治啦,只不过天黑风大的,不得等天亮啊!偏就你这丫头等不得,发个烧感个冒能有多急,...。”
肖二婶仍然一副阵阵有词的样子,她不知道肖爸此时已经红了眼睛,握着拳头咯咯直响,恐怕她再说下去,这拳头就要上去了,赵国英最了解自己丈夫,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家人被欺负,要不是因为林素娥是弟媳妇,还是个女的,要是换成肖二叔这拳头早就上去了,管你怎么样,先打了再说,别说,肖爸就是这样的暴脾气。
赵国英看丈夫这状态,暗叫不好,于是先一个箭步上去,就狠狠的给了林素娥一个耳光,肖燕本来撺掇的正起劲,完全没想到赵国英能来这么一下,虽然很痛快,但是完全不像平时的她好嘛!
场面也俱是一静,下面翁翁的议论声也一瞬间的消失了,都傻傻的看着这个平时的老好人赵国英。
其实肖燕的性格有一大部分遗传于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少年时期表现尤其明显,说的好听点是隐忍,大度,说的难听点就是怕事,懦弱,曾有一段时间她十分讨太那样的自己,也对母亲的不争而愤愤不平,可是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要靠自己,你不争有人逼着你争,你想息事宁人,人家就以为你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于是肖燕慢慢的变了,她性格里懦弱的因子慢慢被隐藏,随即激发出来自父亲血液里的敢做敢为,不怕事的性格,她当时还在想,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
如果她没有离开家,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而的吧。
不止众人傻眼,林素娥自然也傻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赵国英会突然动手,对方平时可是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更不用说出手打人了。
她捂着被打的右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国英,此时赵国英也是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当然并不是怕的,而是气的,她们平时与人为善,从来不惹事,对待他们二叔一家也是没的说,地里的活帮着干,口粮也时常接济,膳养老人更是比谁都积极,从来没要求过二叔一家什么,觉得毕竟是他丈夫的亲兄弟,哪里用计较这么多。
正因为这样,她自认为待二叔一家不薄,虽然平时看着二叔一家不是太靠谱,但仍觉得就是好吃懒做些,哪里会想到他们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最终她还是哆嗦着手指着对方道,“我闺女凭什么不让上学?”然后还没等赵国英再次狡辩,她又一巴掌贴了上去。
接着道,“我儿子病了为什么不及时给他看病?”然后又是一巴掌,“我们夫妻可待你们不薄,当初也不是我们死乞白列非要把孩子放你们那去了,可是你们自己说的,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事,你当我们夫妻死了啊!”。
林素娥心说,可不就是以为你们死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嘛,可她现在都已经被打傻了,都不知道申辩了,只是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
然后就听赵国英又说,“你凭什么让小刚去打工?”
这次还没等赵国英挥出巴掌,林素娥捂着脸就要跑,边跑还边喊,“哎哟,不得了了,杀人啦!”
她这么生气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听到小儿子发高烧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她就一阵后怕,当初大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高烧不退,医治不及嘛!为此她永远对大儿子有着一份愧疚,肖爸当然也是如此。而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看到肖爸估计已经到忍耐的边缘了,她怕丈夫担上殴打弟媳的名声,不止说出去不好听,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所以她才先一步出手。
肖宇看见自己妈被打当然不服气,犯混的就要上前,就被肖爸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出去。
肖宇被丢在地上,虽然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办法,看着大伯铁一般的拳头,他咽了咽唾沫,边爬起来边嘴硬道,“你不是我大伯,你们一家子都太过分了,我找我爸去。”然后就要往外跑。
肖楠看他妈和他哥都往外跑了,自己哪敢留在这里,当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围观群众听到肖宇的话,一阵哄笑。
不一会二叔一家三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看没热闹看了,也就散了。
人群散去,肖燕兴奋的看着刚才威风八面的老妈,“妈,你太厉害了。”
而赵国英却只是虚弱一笑,然后腿便软了下去。
“妈!”
“国英!”
肖二叔等在大队还在盘算着老大家的房子要过来要怎么翻新,重新盖的话要花不少钱,还是翻新划算些,到时候等儿媳娶进门,再让他们自己赚钱盖去。
可是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里骂着这婆娘办事真不靠谱,也没离多远怎么去这么半天,于是跟村长说了一声就出来找。
正走到半路,就遇上林素娥和两个儿子,还没到近前,他就喊道,“你仨找人找到姥姥家去了?怎么这么半天?”
肖楠年纪最小,刚才发生的事冲击力太大,早就吓的六神无主,此时看到他爸,就像找到了靠山,就立马跑过去哭道,“爸,我们被人打了,大伯一家回来啦!”
肖二叔一开始没听清楚,拿眼看着林素娥,发现她居然脸肿了,他皱眉道,“怎么回事?”
他媳妇向来比较彪悍吃亏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可是满村找,也找不出几个能是她媳妇对手的,所以看到媳妇被人打肿了脸,他十分诧异。
“还怎么回事?你大哥回来了?你看我这脸,就是你大嫂打的!”林素娥平时跟人打架打赢了自然是得意洋洋,可是打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她并不觉得她男人比她强,但是关键时候不是得男人出马,要不然要他干嘛使,再说不找回面子,她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可能?”肖二叔震惊道,一是震惊大哥大嫂居然回来了,不得不说他一度真的以为大哥大嫂都已经回不来了,二是震惊大嫂那么个面人儿,居然会打人。一定是这婆娘恶人先告状。
“你放屁呢吧!大哥大嫂不是都在外面出事了,怎么还回来了?再说我大嫂哪有打你的本事?”肖二叔一脸不信道。
“你不信拉倒,反正你大哥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回头他非得拿着锄头拍死你不可,你等着吧!”说完她气愤的拉着两个儿子就要家去。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大哥真的回来了?”肖二叔声音有些发颤了,说实话,他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