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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巷。
虽然这一整条胭脂巷并不长,从巷口进入一条道直接通朝入了底,一条旧街道,光是凭着肉眼看去,除了沿街两侧已经废弃无人使用的商铺,这儿几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这是普通人眼中的胭脂巷,然而在灵能者的眼里,胭脂巷从来都是个邪门的去处。神秘莫测,叫人百思不明,就连那些看上去再正常不过早已废弃不能使用的商铺,也透着说不出的诡阴。
胭脂巷,看着就是一条废弃的街巷,而且他们也偶的来过这儿,不过这一条旧街巷究竟有多少商铺,如今仍无人知晓。纵使瞧着清明,一眼看下去清清透透立在那儿,可应天究竟藏在胭脂巷的哪里,而隐在哪一处商铺内。
光是凭着璃露那一番卜算,想要猜出也是难的。
胭脂巷。
那样多的商铺,从未有人清算究竟多少的商铺,应天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应天这个人猜不透,也不好猜,不过好在他是临一手教大养大的,对于他,临多少还是能看透几分。当璃露占卜的结论出来,并且喃吐出“胭脂巷”这几个字,临的心里头已有了大概的算想。
那个地方。
依照她对应天的了解,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天只可能藏在那个地方。
地方。
应天所藏身的地方,当临的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思后,他们也无再等的耐性,而是立即起意,随后前往胭脂巷。
胭脂巷是个你越想找,就越找不到的地方,不过还好,对于这个地方他们早就熟烂于心,所以想要找到胭脂巷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并非极难之事。
坑坑洼洼的青石路,沿铺蜒上,不知见证了多少岁月的沧桑,两边早就废弃的商铺,排列至于两旁。商铺因为无人,暗漆之下更显荒凉,正是在这四周溢渗着荒芜的夜晚,他们来到了胭脂巷。
踩着坑洼不平的青石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今晚的夜实在凉得透骨,就算隔着鞋踩行在石路上,那青石板特有的凉冰之意还是透过鞋子渗触着脚底,叫他们的身子因着这一份冰凉之意。
绕了寒。
寒。
胭脂巷本就是个邪乎的地方,就算周身渗了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就这样踏着夜,借由顶上过分明清的月,他们步步前行,最后来到了临先前提及的地方。
胭脂巷444号。
安德鲁曾经送过深夜的女客来过此处,因说有传闻,深夜至此便能解开心结,破除心事,不过安德鲁仅仅只是送深夜的旅客来此,却从未亲自踏入胭脂巷,找寻这传闻中的444号。不曾找寻,因为安德鲁知道自己的心结以及心事绝非一个传闻中的人可以破解的。
而事实却证明?传闻有时也是真的,至少这胭脂巷的444号真的能解了他的心结,甚至于他的心结以及满腔的恨怨,便是源于如今隐处在444号里的那人。
寻觅。
虽然寻到胭脂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想在胭脂巷内找寻到444号,却非难事。这一路慢下,步行而来,很快的,那传闻的444号便置于跟前。
顿矗在那儿,眯仰了头看着。
这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商铺,同胭脂巷其他废弃的商铺一样,因为早已遭弃,所以这儿显了败落。一层矮房,许是因为过去的商房皆是如此,这一层矮房看上去有些小矮,纵使人还没踏入,光是看着外头那矮压的门横,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抑压之感。
因为门横很矮,沉沉下压,心头多少有些受压之意,所以在停下并且看到面前这一家商铺时,他们那蹙眯而且的眼中直接闪了烦恶。烦恶,那是因为商铺的缘故,使得他们觉着烦恶,本就是一家极易叫人产生压沉之感的商铺,因为此时暗熄着灯,这种抑压而出的感觉。
更甚了。
沉沉压压的,看久了,连着胸口也跟着揪闷起来,站在外头,视线扫落之处皆是阴沉的暗。
如今天已暗了,这家商铺里头或许早就没了人,所以从外头瞧进去,商铺内处漆暗一片。暗暗的黑漆,处久了很容易叫人的呼吸忍不住随着这一片暗沉加了促,更何况这一家商铺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夜有人拜访,商铺的正门是敞开着。
古时商铺,门分两侧,一侧紧闭,一侧开启。顺着开启的那一扇门透着看了进去,那深幽得什么都看不到的洞黑,更是叫人忍不住屏了气息。
气息。
那是完全不受控的吸屏,只是这一份诡异虽然足够叫人屏了气息,却也不是永永远远皆触了心。站矗在外头,盯瞧了半响后,佐恩率先忍不住开口说道:“胭脂巷444号,这就是胭脂巷第444号,临大人,难道应天和那半卷帝王运真的藏在这儿。”
“依我对他的了解,藏在这儿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这一家商铺看上去并不大,总的就一层。就这样一处地方,应天和帝王运怎么窝在这里?”
应天并不是那种享受主义者,至少佐恩是这样觉着,只是就算不是享受主义者,想来应天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藏窝在这儿。就算对于这种环境应天没意见,不过佐恩总觉着帝王运应该不会委屈了自己处呆在这儿才是。
毕竟那可是一世的帝王运,本身就带了帝王之势的帝王运,怎能容忍自己藏窝在这儿。即便可以容忍,可是想要替帝王运创出身体,将帝王运实体化,想来也不是藏在这儿就能成的事。
应天和帝王运就一直呆在这儿,呆在这处胭脂巷444号的商铺里。
说真的,要不是临说藏隐在这儿的可能性极大,佐恩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一处。
看着不像,然而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并不能光看表面,有的时候掀开表面看到里层,里头所隐的东西足以叫你惊了心。佐恩那儿仍旧奇疑,只是这一次的奇疑却没换来临的回应。
隐在斗篷下那双从未暴露在他人视线下的眼,透过斗篷看着那扇敞开了一半的木门,就在双眸盯看着木门,并且视野两边的景物逐渐模糊,眼中渐渐只能看到面前那敞开的黑洞时,临的斗篷突然晃摆了。
晃摆的斗篷,无风自动,这无风而起的斗篷一开始只是晃甩,可随着摆动幅度的增大,晃甩的斗篷逐渐显了掀拍。如了狂风大作一般,狂悬而起,大有躁怒之势。当这躁狂的斗篷甩至一定的程度时,四周的灵压逐渐现了曲扭。
扭曲的灵压,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也现了扭曲,当四周的空间弯曲破了静的湖面时,面前的商铺也开始异变。扭曲起来的商铺,呈现螺旋状悬扭起来,当商铺扭曲到一定的极限,并且叫人不知不觉盯瞧着螺旋的正中时,空间被扯撕了。
上一刻他们还处在胭脂巷444号跟前,不过下一刻,人却突然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漆黑的走廊上,瞧不见任何光源,明明四周皆是平滑的墙,连照明的工具都没看到,可是走廊内却自带阴沉的光。这些光就好像从墙壁内侧溢渗出,虽然不至于叫身处的走廊透了清明,不过也足够让他们瞧清此时到底身处在怎样的地方。
走廊,一条通延伸下不知蔓延到何处的走廊,走廊四四方方,脚下踏踩的地面,连着两侧的墙壁,甚至于天花板,宽度全部相同,就好像一个个正方形嵌垒起来,两侧相同。过于四方的走廊,非但不能叫人阔了心静,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奇诡之感。尤其是这周遭的沉昏,以及密无窗口的封廊,更叫人感到胸口如垒了巨石般,压压沉沉的。
过分的沉压,免不得叫人有种说不出的窒息,处在这窒压的走廊里,曦妃和佐恩直接抬头瞧审了四周,而后曦妃先一步说道:“走廊,没想到那胭脂巷444号里面竟然隐藏了这样一处走廊!”
“是啊!我早就说了,就444号那么小的商铺,应天和帝王运怎么可能在那里头呆这么久,必然是里头别有洞天,他们才有办法隐藏到现在。不过话也说回来,居然以胭脂巷的商铺当掩护,并不是在商铺里头,而是商铺的外头扭曲空间,创了关联,制造出一个无人知晓的空间世界。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又隐得这么深,也难怪能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呆这么久,这么戏耍咱们。”
应天这人可怕又可恨,不过再如何的可恨也掩不了他是个恐怖存在的事实,如此隐秘的空间,如此强大的能力,恐怕整个妖监会数下来,就如今这个妖监会,怕是不见得能再找出一个拥有如此能力的人。
赞叹,佐恩这一番叹赞是发自内心的,毫无夸大之意,只是面对着佐恩对于应天强大的叹赞,曦妃这儿是怎么听怎么觉着刺耳。当即抿了唇习惯性的上推眼镜,一番带了不屑的“切”声后,曦妃直接将视线从周围四方的墙上挪开,随后看着伸延不知蔓到何处的走廊,曦妃说道。
“你们说这一条走廊,到底延伸到何处?”
“延伸到何处吗?”接了曦妃的话,临应了一句,应后直接扬唇轻笑,临说道:“究竟延伸到何处,只有走下去才知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提前知道。这一路的延伸,尽头必然隐着咱们最想见的人。”
沉阴的走廊,四方的廊壁,宛如永远看不到尽头般,自从进入这个空间,踩踏在这蔓无尽头的走廊上,他们已不知行了多久。走廊仿佛永远走不到边,而他们也将在这回廊上不停的行着,直至精疲力尽。
这样永远不知何时是头的行走,要是搁在平时必然引来他们的碎念以及烦怒,只是今儿他们所置身的乃是应天创出的世界以及藏身之所,所以平时而言再烦厌的事,如今也得时刻谨慎,提防着下一秒就可以突发的危险。
一路上心是提的,警觉看查四周,就连灵力也不曾停歇,毕竟应天最是奸诈,如今身处在他的空间里,这人本就强得毫无根由,加之现如今他在暗,他们在明,若是不时刻警觉四周,下一刻,谁也不知自己将会遇上什么,
不停的行走,不变的走廊,就在他们缓行踏踩在走廊上的地面时,这一步踏下也不知谁踩到了什么,整个走廊突然动了。走廊,原本就是死物,然而应天所藏身的地方却好似并非一般的走廊。脚踩下的那一刹,眼角的余光敏锐捕捉到从墙壁上游闪而过的红光。
宛如水中散游的波光,突然荡闪而出,随后立即消失。那红光就是藏隐在墙内的游物,钻因突闪,时不时的闪晃而过,总是出现在眼角余光可瞥之处。当你视线错移时,它便突然出现,像游于水下的生物一般,现游闪过。可当你捕捉到那一闪而后的游红正打算定睛瞧得清透时,它却消失了。
钻隐入墙壁中,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因为这突然游闪而出的红光,叫众人直接顿下脚步,警惕骤升,灵力也立即绕了体。警觉审看着四周,几人下意识围绕成圈,背靠围在一起,警审四周,虽然已是时刻查审四周,不过那些红色的游光仿佛能探清他们的心思,知晓他们视线的落及之处,总能选在恰好的时间出现,避开正面的审视。
一开始,那游闪的仅仅只是红光,如了游丝一般忽闪而过的红光。可慢慢的,红光变了,那幽然乍闪而过的,不再是晃闪即逝的丝游物,而是一个个瞧上去让人无法第一时间看清的形态。
既有形,便是物,也正是因为是物,所以才更叫人觉了提心。
提着心,警着四周,看着那些至今都瞧不真切的东西,曦妃压声说道:“这是什么?”
“什么,谁知道呢,不过肯定是应天那个恶魔给咱们准备的欢迎礼。”
“欢迎礼吗?”小璃这话落下,曦妃忍不住讽呵笑着,一声笑落,唇上带了凝冷的笑,曦妃说道:“他准备的欢迎礼,还真是一点都叫人期待不起来呢。”
这话刚落,走廊上逐渐异现,正是这突然的异现,他们好像听到了“桀桀”的笑声。诡异的笑声,直接从四面罩笼而下,这些笑声就好像渗藏在四周的墙,谁也探不清它们究竟从哪儿渗溢出来。就在这“桀桀”的笑声声声渗入耳中,下一刻,脚下所踩的地面突然消失了。
没有跟由,突然消失,就好像叫谁凭空抽取一般,上一刻还站在走廊上的他们,下一刻直接坠入无尽的黑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