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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神色癫狂，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全然没有一点半神的模样。
“嗨，都过去了……”
“哪有什么半神？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幻想罢了……”
情绪宣泄之后，老叟有些意兴阑珊。
扯着嘴角自嘲一声，晃晃悠悠地坐回椅子上。
陈让刚要追问一句，就被老叟的话堵了回去。
“去吧，有缘人。”
“按照祂给的方法去收集材料，解除封禁。”
老叟下了逐客令，微微耷拉下头，似是假寐。
陈让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又看了一眼老叟，心下有了打算。
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探索遗迹，搞波大积分。
龙神封禁非常符合上古遗迹的定义。
既然目的达成，其他便不重要。
“五千积分，就在今天！”
陈让捏了捏手中的书，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老叟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陈让原本站立的位置。
“雷龙的气息，怀念啊……”
而后，他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成了木屋中唯一的声音。
陈让离开山谷，回身一望。
果然，一堵古怪的屏障挡住了进入山谷的路。
泛着微光，像极了空气墙。
若非空间跳跃能够直接穿过屏障，他都不会想到背后有个龙神封禁。
这般想着，他翻开手上的古书。
只见书上的文字在一瞬间发生变化。
原本上头写着的解除封禁材料尽数消失，化作一个个离散的文字。
而后光芒一闪而逝，所有文字揉捻在一块儿，变成一个漩涡。
流光溢彩，裹挟神秘冲击着陈让的视觉。
他的手不受控制般与漩涡接触。
一霎那，如同天旋地转。
等到他缓过神来时，已经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终于等到你了，天选之人。”
年轻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整片空间都在共鸣。
陈让一激灵。
天选，他还是头一回在系统哥之外听到。
“不必惊讶，你能来到这里，说明命运的轨迹是正确的。”
那声音似乎知道陈让所想，又说了一句。
“你是谁？”
陈让问道。
“龙神。”
简单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真有龙神啊……”
陈让忍不住感慨一声。
“噗呲！”
龙神笑了一声：“还真是个有趣的有缘人。”
“不好意思，我的我的。”
陈让连连道歉。
但他压根就没有信仰，也不知道如何和神祗交流。
龙神的名号，自打他进入龙界起，一直听到现在。
不难想象，龙界的居民见到龙神当面会如何兴奋。
“不必如此，说起来，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
龙神比陈让想象中的要随和很多。
他还以为神祗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
“什么事？”
陈让有些费解。
自己充其量算个c级能力者，哪来本事可以接下龙神交代的事儿？
“帮帮龙界。”
龙神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龙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吧？”
陈让没有马上答应，转而问道。
“是。”
“但不完全是。”
龙神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所处的现世，曾经也是龙界所在的维度，但现在不是了。”
“龙界已经无了，现在的龙界是过去的投影，众生愿力将这抹投影固化。”
“如果说现世是世界的阳面，那么投影龙界就是世界的阴面。”
“只有意识上载才能来到这里。”
“另一方面，投影龙界并不稳定，一旦高能生命的意识进入这里，投影龙界将在顷刻间崩溃瓦解。”
龙神进而解释道，尽量用陈让听得懂的语言。
“这样啊……”
陈让摸了摸下巴，努力消化龙神说的话。
“山谷里那尊半神看到的都是真的咯？”
“是的，龙界，或者说是现世曾经发生过的灭顶之灾。”
龙神给出肯定的回答。
“具体发生了什么？”
陈让很好奇。
按照目前的信息分析，龙界应该是现世曾经存在过的文明。
但龙族文明和人类文明中间过度发生了什么，这是缺失的。
也是他想知道的。
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很单纯的求知欲。
谁料龙神避而不答。
“我不能告诉你。”
陈让有些扫兴，倒也没说什么。
好歹是龙神当面，高低给点面子吧。
“那我能做什么呢？帮帮龙界？”
他又把话题引回龙神提出的请求。
“现在还不需要，你太弱了。”
龙神说得直接，陈让老脸一黑。
这是请人办事的态度吗？
“你是天选，在未来你会明白一切。”
又是天选，陈让脑子里似乎要抓着什么东西。
“天选，天理的馈赠……”
他没来由想起系统哥对位格：天选的注解。
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天理，对！”
“天理是什么？”
“哎哟，你知道了啊……”
龙神显然有些意外。
“不过很可惜，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祂再一次拒绝了陈让。
“你刚才说，我来这里是符合命运轨迹的，没错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是既定发生的？”
陈让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没有谁想过着被安排好的人生。
哪怕对方是神明。
“不不不。”
龙神先否定了他的推论。
“事实上，命运轨迹在天选出现的那一刻就失效了。”
“天选的命运总是未可知的。”
“过去是这样，将来，大概也是吧……”
祂说得有些不确定。
“是因为天理的介入吗？”
陈让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好用过。
“是。”
“正是因为天理的介入，丝缕缠绕的命运已经开始模糊了。”
龙神越说越玄学。
“那……”
“好了，提问环节到此结束！”
陈让还想再问下去，却被龙神叱喝一声。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的实力还不允许你知道这么多。”
许是想到还要陈让帮忙，龙神的语气稍稍有所缓和。
“那你总得告诉我现在要干什么吧？”
陈让脑子冷却下来，颇为无奈地问道。
“你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龙神反问道。
“解除封禁？”
陈让想起来了。
突然遇到龙神这个大boss，一下子让他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龙神没有说话，似是默认。
“不是，我说龙神大哥，你那本书上的字都乱了，我还怎么找材料解除封禁啊？”
他终于忍不住了，怼了龙神一句。
“哈哈！”
龙神哈哈大笑。
“解除封禁哪里需要材料啊，只要你来到这里，封禁即刻可以解除。”
“那书上哪些材料呢？”
“噢，那都是我编的。”
龙神说话理直气壮。
“目的呢？就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封禁里面？”
陈让突然觉得龙神很可怕。
“那不然呢？”
“没有半神生命献祭，封禁怎能耗得过岁月磨损？”
“如果你同情他们，大可不必。”
“龙界破灭之时，他们是最先跑的一批人。”
龙神语气冷漠，再无开玩笑之意。
“行了，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去了。”
“剩下的半神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陈让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顿天昏地暗。
意识清醒之后，自己重新回到山谷前。
与龙神的交谈宛如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