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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还在愈发浓烈,而骆其清大脑已经彻底宕机,只剩下满眼遮掩不住的错愕,一时间竟是连换气都忘了。
大学时候的他们也接过很多次吻,可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浅尝辄止,温柔得如同水波涟漪,可周棘这回却吻得毫无章法,更像是在急切地想将面前的人完全占为己有。
牙关被强硬地撬开,紧接着舌尖也跟着探进来,强势地勾着他一同纠缠沉沦。
而周棘的唇舌仿佛带着细微电流,刺得骆其清整个人浑身发软。
他本就只靠一条腿撑在地上,结果现在又被这人弄得使不上劲,感觉下一秒就要摔倒,于是下意识就想拉开两人距离。
哪知道自己的意图几乎立刻就被察觉,周棘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相扣,完全不让他退缩分毫。
所以腿最终还是经不住地一颤,身体大半重量瞬间压倒在周棘身上。
骆其清败下阵来,受不住只能仰着头迎合,任由他攻城掠池,侵占所有。
洁白的绸缎窗帘被微风卷起,荡开病房里几近满溢的旖旎。
在周棘的主导之下,骆其清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他感觉自己已经快化成一滩水,只能偶尔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求饶喘息。
勾人而不自知。
这个绵长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骆其清蓦然感受到这人在某处的隐秘变化。
身子顿时僵住。
一抬眼,便触及到了周棘眸里的滚烫情欲。
理智在顷刻间回笼。
“喂...在这里...不行...”
这里是医院,骆其清猛地意识到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仓促挣扎着就想撑床板站起来。
车队的人就要回来了。
而且你还打着石膏啊喂!!
可周棘完全不给他机会,一掌就禁锢住了他的腰身,把他往下压,让两人贴得更紧,而他剩下的话也在未出口前就被尽数堵了回去。
“唔...”
骆其清手抵着周棘的胸口,想反抗却又无力招架。
意乱情迷中,骆其清忽然听见走廊里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
他们回来了!
可周棘似乎有意恶趣味,这时候竟还在不轻不重地吮咬他的耳垂。
“你停下...!”
所有感官都在紧张中被成倍放大,脚步声愈发靠近门口,骆其清不知从哪来了力气,登时使出浑身解数推开周棘,然后闪电般地直起腰,把两人距离拉开至少一米。
他头一回知道自己的柔韧度原来这么好。
结果还不等他拿手机出来伪装,门就已经被从外面推开。
“哐啷——”
打头的唐明海提着两个餐盒大步流星进来,边走边喊:“清哥!周棘!给你们带饭回来了!”
结果推门就看见骆其清干愣愣地站着,感觉眼神里还带了点...凌乱
唐明海不解问:“清哥,你杵这干啥呢”
“呃...”骆其清大脑高速运转,倏忽间灵光一闪,有模有样地抻了抻腿,“刚才坐久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不曾想还没庆幸自己反应快,跟上来的直肠子二号段誉又接着说:“你脸咋这么红?”
“......”
他现在很想把这两个家伙的嘴给粘上。
“没有吧?”骆其清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坚决把装蒜贯彻到底,一本正经在那瞎掰,“那估计是被闷的。”
好在他们没再看出什么别的异样,拎着食盒就朝旁边的桌子走去。
骆其清松了口气,然后一转身就看见始作俑者正靠着枕头,被子半搭在身上,再视线相撞的那一刻,还冲自己露出食髓知味的笑意。
脸更烫了。
不知道为什么,骆其清总觉得现在有些口干舌燥,他想起自己之前开了瓶水就放在床头柜上。
于是他走过去,一把捞过柜子上的水瓶,开盖就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整个人顿时就舒坦不少。
结果还没把水瓶放回原委,床上的人忽然轻飘飘来了句:“你喝这瓶是我的。”
骆其清:?
说完,周棘又冲另一边的床头柜扬了扬下巴:“你的在那。”
“......”
你特么故意的吧!!!
要不是看在周棘已经伤残的份上,骆其清现在保准要把这人给揍一顿。
刚好这时候郝宥凡在后头喊他。
这人手里拿着万年不变的铝罐可乐,骆其清一直都觉得,这人如果把买可乐的钱都拿去入股,估计已经能在可乐公司占有一席之地。
等他过去,郝宥凡满脸八卦地问:“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对吧?”
闻言,骆其清脸上忽地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还是嗯了一声,承认了。
对郝宥凡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索到周棘给他的那枚戒指,用指腹细细摩挲。
郝宥凡满意地点头,暗道有我这个僚机真是你俩的福气。
然而就在目光扫过骆其清的脸时,他一拍脑袋:“靠...忘记你俩和好就要开始虐狗了。”
骆其清忽地怔愣,莫名联想到他们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我们还什么都没干...”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郝宥凡毫不留情打断:“哥们,你嘴角都破了。”
“......?”
他一碰嘴角,还真有点疼。
草!
刚刚应该也咬周棘一口的。
骆其清脑子里最先蹦出这个想法。
这里是和赛事方签署合作的医院,在赛场上出了严重事故就会立刻被转送到这里救治,但照周棘现在这种情况,医生的建议是回去修养。
所以他只在这呆一晚上,观察确认没其他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大伙还十分细心地想到周棘走路不方便,所以在去接他出院的路上还顺便集资买了个拐。
一开始周棘表示拒绝,他嫌弃用这俩东西走路有点傻。
哪知道他下床跳了两步后发现这样更傻逼。
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拄上了拐。
然后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仗着这会周棘打不到他们,敞开怀在那笑。
骆其清被这氛围渲染,最后也跟着弯起眼角。
哪知道周棘见状却是勾唇,俯下身,在骆其清耳边轻声说:
“再笑亲你了。”
“......”
-
经过几轮的专家会诊后,他们最终严谨地得出结论,周棘在第六站开赛前没办法恢复。
这就意味着这场分站赛需要换人参加。
按照邓有为申报上去的替补名单,第一顺位应该是岑杰。
但经过上次的耐力赛之后,他们一致认为骆其清的水平也许要更高。
在赛场上,永远是能者优先。
“清哥,要不这回你上吧...?”
还没等邓有为来作中间协调,岑杰就已经在吃饭的时候自发问了骆其清。
身为承阳车队年龄最小的赛车手,他虽然也要强,却一直都是以集体利益为重。
所以他并不介意把机会给更有机会为车队拿下荣誉的人。
可骆其清听完却是摇头:“还是你去吧,我发挥其实不太稳定的。”
但岑杰只觉得他是在谦虚,所以又劝说了一会,不过骆其清却始终坚持最开始的想法。
在目送岑杰回到位置上后,骆其清听见旁边的周棘问:“为什么不上?”
他侧过头,刚好看见周棘夹起桌上最后一块炸肉卷,然后放进了自己碗里。
整顿饭下来他好像都没怎么夹过菜,就光解决周棘夹的都有点吃不完。
“现在要完成一场正赛,对我来说可能还是有点太勉强了。”骆其清把筷子戳进炸肉卷里,咬了一小口,“上回耐力赛下来我心悸了两天才好。”
“所以我可能...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而且出于私心,既然周棘要回国养伤,他也想跟着一起。
周棘听完点头:“这比赛每年都有。”
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跟我一起参加。
然而他说完后骆其清却像突然想到什么,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没有很意外?”
“什么?”
“就是...Devil这个身份啊。”
骆其清这才意识到,周棘在听完他这六年的经历后,居然对这件事情反应最小。
按理说不应该啊。
闻声,周棘放下手中筷子:“你们出现和消失的时间节点都很类似。”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个细节很难被注意到。
可对他不同。
骆其清请了长假,几个月后的LRC上就多了一个万众瞩目的新人赛车手。
而在LRC结束的第二天,骆其清就很突然对他提出分手。
在这之后,Devil也跟人间蒸发一样没了消息。
虽然当时他也觉得这个猜测很荒谬,但后来再细想却又觉得不是没道理。
关键只是没有证据。
虽然他曾经也试图去找过证据...
“不过最关键的可能还是因为,”周棘顿了顿,然后理所当然地说,“Devil实力很强,但在我潜意识里,你跟他比也不会逊色。”
在他心里,骆其清的赛车水平也同样出色。
这话听得骆其清心跳有些加快。
他闷不做声地埋下头,囫囵把剩下半个炸肉卷塞进嘴里,殊不知发红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的所有情绪。
别这么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啊....
这顿饭结束后,也就代表着他们在荷兰站的比赛正式落下帷幕。
他们也就要继续接下来的行程了。
不过和以往不同,他们车队这回要兵分两路。
大部分人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前往匈牙利参与WTCR第六站,而另一小部分则是回国整顿。
回国队伍里除了周棘,还有郝宥凡。
这家伙跑出来逍遥快活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再不回去我爹就要喊人来逮我了。”郝宥凡很悲催地说。
再有就是几个随行队医要回去拿材料。
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还额外加了一个骆其清。
因为需要有人配合周棘复健。
隔天一大早,大部队浩浩汤汤把他们送到机场。
“脚好了赶紧回来!”
“等着你回来拿积分呢!”
“替我去吃一下公寓门口的早餐啊!!!”
“......”
他们最后顺利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困了就睡会。”
助跑起飞后,周棘就习惯性地牵住了他。
骆其清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戒指戴在手上了。
“等我一下。”
他兀自松开周棘,然后在这人不解的目光下,从裤兜里把戒指掏出来也给自己戴上。
然后再重新牵上手。
这下就完美了。
“之前没给我的时候。”骆其清问,“你不会一直都随身带着吧?”
其实他只是瞎猜的。
哪知道片刻后,他真就听见周棘嗯了一声。
“都带着。”
从出国比赛开始,就一直带着。
很早就想,把你重新套回来了。
“......”
骆其清发觉自己现在已经有点招架不住这人的直球了。
舷窗外是湛蓝的天,云层铺在眼底,远处是初升的火红朝阳,霞光万丈。
时隔大半年,骆其清想,他又一次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但这次。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