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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冷眼注视着这一切，就等着看贾东旭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低头不满的瞥了眼贾东旭，贾张氏抬起头，接着死盯住许大茂，眼中的怨恨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妈被许大茂害得都要去吃枪子了，还不能说说他吗？”
要不是民警同志等会儿就到，她高低得再打许大茂一顿来出出气。
“哈哈呵呵……”
许大茂侧着身子抬头看了眼，看着贾张氏一副想吃了自己样子，也不解释，只用开心的笑声来回应贾张氏。
将死之人而已，和她说再多也是浪费！
“张弛，我再问你一次，这次你真不肯放过我妈？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而已，你也没有损失什么。”贾东旭拿拐杖拄起自己，盯着张弛说。
见贾东旭来了这么久，连一句软话都没说，张弛直接点了点头，脸上冷若寒霜，显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好！好！好！”
贾东旭深深看了眼张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就在地上挣扎起来，掉头朝中院爬去。
“那我现在就去你家死给你看！”
“既然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本事，没本事救我妈的命，那我就先下去给她探探路！陪着她一起去阴曹地府走一遭！”
说着贾东旭还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一副早就准备好要寻死的模样。
贾张氏听着连忙从身后抱住贾东旭，匍匐在贾东旭的背上。
“东旭，是妈害苦了你啊……”
贾张氏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可怜她还没手擦，只得挺着大饼脸在贾东旭的头上不停磨蹭着，努力想显出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
周围人哪见过这阵仗？都在偷偷瞄着张弛，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只不过张弛一直都紧抿着嘴唇，没有开口。
笑话，这是母子情深吗？贾东旭都说要寻死了，贾张氏你个当妈的也不说拦着点儿？
再说张弛还是不信贾东旭会为了贾张氏去寻死，毕竟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贾东旭不就是一直都在赖活着吗？
怎么可能他就会为了贾张氏去寻死？
“……东旭，你说什么浑话？什么你要寻死跟妈走？妈跟你说，要是妈真走了你就更得好好活着了，妈还指望着你好好替妈看着这个家呢！”
贾张氏泪如雨下的劝慰着，边说还边捋着贾东旭的头发，等她说完后她又扭回头，用哭得红肿的双眼死死瞪着张弛。
“狗东西，你就是条会咬人的狗，没想到我活了几十年还是不会看人，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来着。”
“呸！”贾张氏说着啐了一口唾沫。
“你就是条会咬人的狗，还会一直嗷嗷的叫、装着自己不会咬人!”
张弛耷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贾张氏的表演，毕竟上刑场之前要骂街，这也是老传统了，不过分！
自己倒是想听听她的人生觉悟，看看她的死前感悟能不能规劝一下大院里的其他禽兽。
“我现在才想明白，要不是你昨天非要拦着我说什么破名誉损失费，那我就不会去闹许大茂，要是我昨天不闹许大茂，那我今天就更不会来闹你们俩！”
“你个坏得冒黑水的缺德玩意儿，还非要找阎老抠借钱来赔给我，害我摊上这破抢劫的官司，让我去吃枪子，我告诉你，要是我真吃了枪子，那我就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就等着我和我们家老贾一起来找你吧！”
“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拉着你下去地府，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再把你舌头拔出来，剪成一截一截……”
说着说着贾张氏逐渐咬起牙，脸色森然，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张弛本来还想听贾张氏讲些什么人生感悟，结果只听见她怪自己，最后又绕回到老贾身上，只会一个劲儿的诅咒自己，张弛实在忍不住怒斥打断道：
“够了！你们要死就去死，还扯这么多干什么？左一个怪许大茂，右一个怪我，就你贾张氏自己没错是吧？”
本来还在碎碎念着十八日游张弛的贾张氏被打断后，反而梗起脖子反问道：
“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昨天晚上不该搭理你！”
“哼！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东西，我都懒得和你掰扯。”张弛说完扭过头，不想再搭理贾张氏。
这贾张氏简直就是死性不改，都这时候她还敢诅咒自己，张弛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勇。
“什么不到黄河不死心，我这就是被你害的，难道你还想做了不认吗？”贾张氏见张弛不想搭理自己，直接蹦了起来，想要再理论一番。
“哼！民警同志来之前我不想和你掰扯！”
“你——”
才膨胀起来的贾张氏一听见民警，又萎靡了下去。
刚刚数落了半天张弛，给贾张氏数落的都忘了这茬，现在被张弛这么一提，她才又想起来自己都是要挨枪子的人了。
“妈，你别搭理他，有我陪着你下去，你莫怕！”
说着贾东旭又朝中院爬过去。“走，咱们现在去他家，我就死他家去！”
“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淮茹没了我还能落得个自在，不用被我拖累得全家一起吃糠咽菜，棒梗没了我，在学校也不用被人笑话他有个没腿还会尿裤子的爹……”
贾东旭边说边往前爬，小推车和拐杖都被他丢在原地，只拿着一把菜刀，在地上划拉作响着。
“傻孩子！”贾张氏抹着大饼脸悲戚的喊了句。“好，那就咱娘俩一起走，到时候下辈子你还当我儿子！”
这句话说得贾东旭身子止不住的一抖，也没搭腔，只一个劲儿的往前爬。
鬼才想接着当她儿子，抛开他之前的黑暗前半生不说，就单说现在，现在贾东旭就连吃口肉都得被她念叨好久，结果她自己倒好，是成天在家里大吃特吃，是顿顿都有肉的吃，几乎是所有的肉都被她一人吃了，也就棒梗仗着是贾家唯一的血脉还能从虎口夺点儿食下来。
结果就这，她还时不时的去外面开小灶，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深怕别人和她张口，要跟她一起去。
就这身膘，要是把倒霉掉进坑里来的秦玉茹除开，那贾张氏一个人都得占贾家五口人一半的体重。
这次要走也是自己现走，那到时候该是自己来当爸爸。
到时候，嘿嘿！
自己也非得天天让贾张氏看着自己吃肉不可，再有事没事就打她一顿。
如此想着的贾东旭两只手扒拉得更起劲了，还是早点好，早点下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