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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七十二变这种美丽的事情,不适合在这种粗陋的山洞进行。”烛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再将山洞环视一圈,严肃道。
“阿哥,难道野合你还想有床有枕头吗?”龙誉心中愤愤,说话带刺,打开烛渊的手,张口就咬上了他的下巴,狠狠用力地咬。
烛渊面不改色,而是更严肃正经道:“我一直觉得野合这种丑陋的词与我不配,阿妹若是想玩,回了圣山你再慢慢玩。”
龙誉将烛渊的下巴咬得更用力,抬手就往烛渊的裤裆下伸,还没碰到,就被烛渊擒住了手,趁他体内的*被她撩起之前将她推到了一边,径自站起了身。
“阿妹要是还这么有气力,就站起来跟我回圣山。”烛渊不冷不热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龙誉,寒风吹刮着洞壁呼呼作响,冷意更甚,令龙誉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不!我就喜欢野合这种刺激的感觉!”龙誉昂头,小野猫凶悍样地看着烛渊,然而她看到的是烛渊满是短小胡渣的下巴,她也才注意到他冰凉眸子下很是青黑的下眼睑,心再一次溢满暖意。
烛渊居高临下地俯视龙誉,忍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淡淡道:“阿妹这赖要是耍够了就站起来,难道阿妹是非要把身上的气力用在野合上才满意么?”
龙誉忽然听话地慢慢站起身,可是双脚像是不听使唤般使不出一丝气力,许是连续瘫麻了几日的缘故,使得她才稍稍站起身又跌坐在干草堆上,于是她便抬头看向站在一旁只观望不帮扶的烛渊。
“嘿,阿哥,我这双腿,一时废了,站不起来。”龙誉讪讪笑着,一脸无辜,说话时还不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扯了扯烛渊的衣袖,活像一只讨好人的小猫像烛渊讨好道,“阿哥帮帮我,扶我一把呗。”
烛渊只是冷眼看着她,无动于衷,就在龙誉发觉自己人生第一次装可怜失败正垂下手的时候,烛渊背对着她蹲下了身。
龙誉愣住了,愣愣看着烛渊尚算宽阔的背,久久反应不过来。
“阿妹要是嫌弃,那我就先走了。”久久等不到龙誉的反应,烛渊抛出不冷不热一句,复站起身。
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龙誉整个人用力扑到了他背后,因有前车之鉴,烛渊早已稳住了双脚,才使得他没有往前跌趴在地上。
也就在龙誉扑到他背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却温柔疼惜的弧度,也只是一瞬间,他平展的眉心又慢慢蹙紧。
“阿妹将我的脖子搂得这么紧,是太爱我还是想要杀我?”这双小手臂,勒得他快要断气了。
“阿哥你猜呢?”龙誉搂着烛渊脖子的双手不松反更紧,将脸埋在他带着冷意的长发间,无赖般地笑着反问,将双腿紧紧扣在烛渊身上,以免自己往下滑。
烛渊没有说话,迎着凛冽的寒风抬脚往洞外走去。
“阿哥阿哥,我要滑下去了,你用手带带我呗,做人不能这么小气。”龙誉得寸进尺地将脸在烛渊的背上蹭了又蹭,烛渊无奈,抬手挽住了她的膝弯,让她更稳妥地呆在他的背上,龙誉又高兴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上蹭了蹭,将头蹭到了烛渊的肩上,将脸贴在烛渊的颈窝里。
“阿哥,你的身子好冷,我给你暖暖好不好?”龙誉鼻尖触及烛渊冰凉的颈窝,令她不禁吸了吸鼻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大氅,将烛渊的身子一并包裹在宽大厚暖的大氅中。
烛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沉默,却发现他背上的这个重量,其实很轻很轻。
“阿哥,蛇阿姐呢?”龙誉将下巴搭在烛渊的肩上,垂眸看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行进,挂心地问道。
她已将洞外四处都看过一遭,没有血色,亦没有人影,她不知道沙耶娜是死是活,亦不知道自己是担忧还是高兴。
“不知道。”烛渊淡淡答道。
龙誉惊喜,“阿哥没有杀蛇阿姐!?”
“不过是不想脏了我的手而已。”烛渊冷冷一笑,仿佛在笑龙誉的天真,“我杀她,只会让她解脱得更早,可我偏想要她慢慢受折磨而死,想必此刻,她应该是瑟缩在哪个角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阿哥,你早就知道蛇阿姐是细作。”龙誉将脸埋到了烛渊背上,声音微微发颤,却没有任何疑问,仿佛在叙述一件她早就明白的事情。
“阿妹已经知道了不是么?”烛渊微微一笑,带着冷意,“从她第一次匍匐在我的面前我就已经知道她心怀不轨,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包括她给中原传密信,炼尸人。”
“包括,她对我的情意。”
烛渊冷冷的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龙誉搂在他脖子前的双手已深深用力地抠进了他的双肩。
“留着她,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究竟能使出什么大本领而已,只是作为细作的她,十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对圣山不利的举动,而我正好日子太过无趣,有个人来观察刷完也是不错,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终究这结果还是令我失望。”
他所知道的,还有她的身世,她身上背负的血仇,还有她迟迟没有将尸人驱向圣山的原因。
“阿哥,蛇阿姐之所以在圣山没有任何大的动作,是因为她爱你。”龙誉的心有些难受,因为这一个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她付出了太多,包括她自己的性命,既可恨又可悲,“为了爱你,蛇阿姐把命都丢了。”
“与我何干?”烛渊无情反问。
“可蛇阿姐终究没有要了我的命。”龙誉难受道,明明那么恨她,却还是放了她一命,“阿哥,刚才,你见到蛇阿姐了对吗?”
她不知道她是否如沙耶娜说的善良,可她知道她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即便对方是一个可怜人,她也不会,可她不会阻止她见他最后一面,因为她的人生已经太过悲哀。
可她依然想知道沙耶娜是否见到了他,又和他说了些什么。
“怎么,阿妹不想让她见到我,还是不想让我见到她?”烛渊嘴角挂上了寻日里的玩笑,“还是说,阿妹怕我跟别人跑了不要阿妹了?”
“我不怕。”龙誉在烛渊背上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却笃定自信,“因为阿哥是我的。”
烛渊的心还是自认为不争气地小小加快了速度,龙誉清楚地感受得到他心的变化,又将下巴蹭到了烛渊的颈窝里,笑得得意,“嘻,我是明白了,阿哥总是口是心非!”
“我只是想知道蛇阿姐跟阿哥说了什么。”埋藏在心底整整十年的感情,让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的感情,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会说什么。
烛渊没有回答龙誉的话,眼睛只是凉凉淡淡地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又妩媚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含着柔美的笑问他,为何不是她。
至始至终,他没有回给她一句话,甚至看着她慢慢转身,走入茫茫松林雪海,面上神情也无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原因,他自己也不知晓,只是情之一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正如这十年,他从未觉得她在他生命里有过停留,甚或觉得她根本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犹如一个陌生人,留不下星点痕迹,又或是说,他的心,根本由不得任何人留下丝毫印记。
只有这个名为龙誉的女娃娃,是个例外,也是他人生的意外。
他从不会悲悯怜惜任何人生命的终结,包括沙耶娜,即便她为了他忍受了十年的苦痛折磨,即便她为了他将命都奉了出来,依然得不到他的丝毫在意与怜惜,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一个可有无可的过客。
就连这最后一刻,他仍旧一句话都不愿给她,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有心。
沙耶娜最后回过头看着烛渊,嘴角有血蜿蜒,笑得凄美,说,你想见的人,死了。
于是他不能自已地慌张朝那个狭小的山洞口奔去。
沙耶娜笑得更凄绝,说,我终于见到你除了笑与不笑之外的模样。
他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阿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包括树顶村和台凯被屠,你都知道是何人所为,对吗?”开心与哀伤并存,与他在一起,就是注定要承受她从没有承受过苦痛,她不怨,她亦不悔,她不怨他的知而不告,她只怨自己的愚蠢。
“阿妹,一味的良善在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存活,我说过,我不想要一个弱小的人站在我身边,唯有经历过黑暗中的苦痛,才能将一切看得更清,才会追求强大。”烛渊难得地没有玩笑,“阿妹若是恨我也可只管恨,因为我也恨着阿妹。”
“阿哥,我不会恨你。”龙誉松开了自己深深嵌在烛渊双肩中的五指,紧紧环着他的脖子,目视前方,坚定道,“我也说过,我会强大到与阿哥并肩而立。”
“那阿妹你认为,你所谓的蛇阿姐会真正放过你这条命么?”烛渊笑意深深,说出的话被寒风包裹,显得异常的意味深长。
龙誉陷入了沉默,什么意思?
“阿妹,你说,以你的脑子,若是没了我,你要怎么活?”烛渊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的蛇阿姐一旦死去,她所制造出的尸人必然暴走,阿妹你猜,届时苗疆会变成怎样一种情况?”
龙誉惊得在烛渊背上直起了腰,大氅被撑开,寒风呼呼直灌进两人身体里,烛渊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龙誉立刻又俯下身将他搂着暖暖的,烛渊满意勾唇。
“阿妹原本不是一直想要调查尸人一事么,如今我便把这件事交给阿妹去办了,阿妹所爱的苗疆的平静日子,可就交到阿妹手上了。”烛渊的脚步不仅不因背上背着龙誉而变得缓慢,反而愈加轻快,“阿妹,该用用你的脑子了,若是实在想不出对策,再来问我。”
龙誉张口狠狠咬住了烛渊的脖子,冷哼了一声,心却提得紧紧的。
烛渊不怒反笑,“阿妹愈来愈像一只小野猫了,动不动就咬人,要是回了圣山有人问起我这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咬痕,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阿哥就放心好了,我相信圣山之上不会有人敢问你的。”龙誉松口,还故意在自己的齿痕上舔了几下,感受到烛渊身体的小小变化,才得逞地安静下来。
烛渊但笑不语,红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烛渊面前不远处的雪地上,带领着他在茫茫雪海松林见穿行。
龙誉没有注意到红雪,因为她发现烛渊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很暖很暖,暖得她将脸靠在他的背上不愿再抬头,还将风帽拉起遮挡她和烛渊的脑袋,听寒风隔着风帽在耳畔呼啸,在烛渊微微起伏的背上只觉七日来的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竟是靠着烛渊的背沉沉睡了过去。
“阿妹?”烛渊发觉过了许久龙誉都没有再说话,不由拧眉叫了她一声,而回答他的是龙誉浅浅的酣眠声以及她的脑袋即将往他的身体外侧倾倒,烛渊将眉心拧得更紧一分,虽然无奈,却还是抽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在他的背上倚靠好,听着她浅浅的酣眠声,无奈却又温柔地微微笑了。
烛渊发现,他的身子与龙誉的身子交碰会慢慢变得温暖,当是他们真正欢好眠蛊的相互感应无疑,感受着龙誉紧贴在他背上的心跳,只觉心安。
红雪本在前面领着路,忽然发现自己与她的新旧两个主人相距甚远,不由调转方向,往回爬去,爬到了烛渊肩头,摇尾看着难得眉目温柔的烛渊。
“红雪,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小主人很是让你操心?”烛渊浅浅笑了。
红雪在烛渊肩上打了个圈儿,烛渊笑意更甚。
“看来以后我与你需要更多地交流交流。”或许是他过往三十多年的时日太过压抑阴暗,所以上天给了他这么一束难办又温暖的阳光。
烛渊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很快被风雪填埋,松林雪海又恢复了从未有人来过的迹象,就像是某些人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不过瞬间,就被填埋抹除得干净,没有人去在意,更不会有人去伤怀。
灵蛇使在去往中原执行任务时,被中原人杀害了,这是曳苍和布诺两位长老向圣山教徒公布的消息,圣山自然陷入了高喊为灵蛇使报仇的激愤局面,若非烛渊出现,只怕已有教徒冲到中原去了。
烛渊只说了一句话,整个圣山便安静了下来。
他说,时机未到。
不仅是因为他在圣山众人心中是神明般的存在,更因他那能预见命运的巫术从未出过错,所以他一句话,胜过曳苍与布诺百句。
在圣山人心中,也正因为大祭司如神明一般的预见之力,才使得二十年前就已奄奄一息的五毒圣教没有从这世上消失,而是慢慢恢复了元气,慢慢地恢复了以前震慑中原的力量。
灵蛇红叶与红菱似乎没有寻新主人的迹象,回到迷踪去了。
灵蛇使使女画里似乎不相信灵蛇使沙耶娜已死的消息,提了十万分的胆气入了蚩尤神殿,再出来时,是被被抬出来的,已是断气,喉间站着圣蝎红雪。
整个五毒圣教的人皆知,在没有圣蝎使出现的这二十年里,烛渊大祭司就是圣蝎红雪的主人,且五种圣物,皆有自己的脾性,灵蛇使画里这般被圣蝎红雪亲自取命的下场,当是她在神殿里说了什么得罪了圣蝎或是得罪了大祭司的话,没有人会为她的死唏嘘,也没有人会认为她无罪,因为但凡大祭司烛渊的决定,从没有人会认为不该。
圣山之人更恨中原人了,不仅是因为沙耶娜之死,更是因为灵蛇使之位一旦空缺,教主之位又将无人上座,圣山众人可是千盼万盼才盼到了五位圣使全齐,盼着时隔了二十年的新一任教主诞生,却不想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如何令他们不恨?
龙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才醒来,这是在她醒来之后林蝉蝉告诉她的。
龙誉一醒来就泡了个舒爽的澡,将她这些日子的晦气给洗干净,之后狼吞虎咽地吃了八大碗酸汤鱼饺,直看得林蝉蝉目瞪口呆,吃饱喝足之后舒爽地躺在藤摇椅上听林蝉蝉的详细“汇报”。
林蝉蝉说她是第一个看到烛渊大祭司背着她回到圣山的,那会儿天将明未明,看到他们时还以为看花了眼,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竟会把她背回来,只不过在见到她林蝉蝉时,他的温柔就全没了,因为他将他背上那个睡得死沉的人扔到了她背上。
“做你的使女就要受你的奴役,龙誉,曳曳可还没得到过我背他的待遇,这么好的事,第一次竟然给你了,真是不美好。”林蝉蝉看着一副悠然惬意模样的龙誉,抱怨之后又认真道,“可是,龙誉,你不是在王都吗,怎么回来时竟瘦得有些不成人形,还和那个大祭司一齐回来的?”
“遇到了情敌,险些没命,他救了我。”龙誉将自己那七日的情况认真简单地总结为一句话,令林蝉蝉听得瞪大了双眼,惊得从小凳上蹦起了身,口齿不清道,“情情情情敌!?”
其实林蝉蝉想说,那样阴森可怖的男人,送她她都不敢要,竟然还有情敌!?
“其实我也在想,他那样冷冰冰阴森森的白面小男人,竟然不止我一个人瞎了眼看上他。”
“我觉得那个大祭司是真的关心在乎你。”林蝉蝉又重新坐了下来,在圣山这三个月,她的脾性已经改了很多,除了在曳苍面前她还活蹦乱跳如从前,其余更多的时候都是安静的,知道了当喜怒不形于色,并且要学会察言观色,不当说话时绝不可多说一句,反正她要做到的是不能让任何说曳苍娶了个没用的惹人嫌的中原媳妇,所以对于龙誉说出的这种对于她来说完全属于劲爆级别的消息,她震惊,可也能很快平静下来,认真剖析问题,“不然他不会将你背在背上,我见到你们时,他的脸色很是疲惫,想来是一路回来他从没有放下过你。”
就像那是曳曳背起她一样,心中无她,他绝不会背起她。
“蝉小妹,你说,真的有人会爱一个人爱到丧失自我的地步吗?”龙誉将腰杆挺起,坐直身子,看着林蝉蝉,她想找个人一舒胸中压抑,她始终还是无法接受沙耶娜那所谓的情爱。
“若是连命都可以给对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林蝉蝉反问,却眼里却没有任何疑惑不得解,“不过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你会觉得无法理解而已。”
龙誉第一次以一种赞赏的眼光看林蝉蝉,“蝉小妹,没看出来你对这情啊爱啊的理解得倒挺多挺深。”
“那是,至少在这一方面我还是自认比你强的。”林蝉蝉得意地昂昂下巴,“谁让我和曳曳走到一起这么不容易,我险些死了,他也险些死了,幸好没有到低下去当鬼夫妻。”
“哈哈,你确定到了地下曳苍还会想娶你?指不定找哪个漂亮妖娆的女鬼风流去了。”龙誉忍不住打趣。
“他敢!”林蝉蝉果然怒了。
龙誉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得沉静,神情认真地看着林蝉蝉,“蝉小妹,你认识扬州藏剑山庄的白雎少主,对不对?”
对于沙耶娜说过的话,她一直害怕着,她总有一种感觉,沙耶娜说的话是真的,虽然她心底希望的是她说的话不过是骗她刺激她而已,毕竟她那么恨她,小哥哥一旦真如沙耶娜所说的那样,她必将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个心结,如此沙耶娜便达到了让她痛苦的目的,比让她死更难受。
小哥哥会死?不可能的,绝不可能,那么温柔的小哥哥绝不会死,即便他欺骗了她,可她不会恨他,更不希望他死。
林蝉蝉的手有些微颤抖,定定看着龙誉,心中有慌乱,可她相信龙誉不会害她。
“白公子是个人人都说好的人……”
傍晚时分,蚩尤神殿里,烛渊左手捧着的小香炉里插着的香燃到了尽头。
“死了么?”烛渊看着袅娜的烟柱慢慢消散,沉沉笑了,“如此不值得,死了倒也解脱。”
烛渊说着,抬眸看向殿门处,沉沉笑意改为浅淡,“阿妹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这么疑惑不前扭扭捏捏可不是阿妹的作风。”
“阿哥,你方才说……谁,死了?”龙誉慢慢走到烛渊面前,看着他手中香炉里已经燃尽的香梗,出口的声音有些发颤。
“阿妹你猜呢?”烛渊笑得温柔,转动着手心里的小香炉,却是没有看龙誉。
蚩尤神殿一如既往的冷,仿佛这神殿的主人不知何为冰冷一般,没有丝毫暖气。
龙誉艰难地张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阿妹既然无话可说,那便走吧,阿妹这是睡饱了没事干所以来我面前杵是么?可我还困得很,这下轮到我去补眠了。”烛渊不冷不热地说着,将手中小香炉放下,自石椅上慢慢站起身。
“阿哥。”龙誉突然抓住了烛渊的手,烛渊淡淡看她,龙誉欲言又止,“阿哥,我……”
“阿妹若是要与我说想到了如何应对尸人暴走的对策,我愿洗耳恭听,而阿妹若是要与我说其他不相干的事情,请恕我现在乏得很。”烛渊静静看着龙誉澄澈的眼眸,心底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往上窜。
他知道她想要说想要问的是什么,他的心感受得到她的想法。
龙誉没有放手,只是期盼似地看着他,张张嘴,依旧没能将心底的想法说出口。
“阿妹,我所卜的卦的确能够预见命运,可是阿妹有没有想过,预见命运,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烛渊静静地盯着龙誉的眼眸,“命运可知不可改,阿妹这么急切地想要知道你那亲爱的小哥哥命运究竟如何,是想要做什么呢?”
“若他不死,阿妹想做什么?若他死了,阿妹又想做什么?”烛渊不着痕迹地拂开了龙誉的手,冷冷淡淡道,“我不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卜卦,阿妹回去吧,我以大祭司的身份命令你,明日正午之前,必须将你思量的应对之策拿来见我。”
龙誉被烛渊拂开的手仿佛失去了气力,再也抬不起来,更别说再一次抓住烛渊的手腕,只能看着他慢慢往花庭后殿的方向走去,一时竟是连张口唤他的勇气都没有。
烛渊走到通往后殿的甬道口时,顿下脚步,没有回头,凉凉淡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再次传进龙誉耳里,“每一个人的命运皆如轮盘,自出生那一刻起轮盘便开始转动,不可改变,更不可逆转,强行逆转命运轮盘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巫师断不能违背的,就是泄露天机,天道轮回,是这个人世自古以来从不会改变的。”
烛渊说完,身影在龙誉视线里消失了。
龙誉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垂首定定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烛渊放在石椅椅把上的小香炉,突然很想煽自己一个巴掌。
身为巫师的原则,她如何能不知道?她只是太过害怕温柔的小哥哥会死,以致于心慌乱了,于是慌不择路地来找他了,可她忘掉的不仅仅是苗疆巫师的原则,她忘掉的更是小哥哥的身份。
小哥哥是苗疆更是五毒圣教的敌人,他又怎会帮小哥哥卜卦。
而最最让她恨她方才举止言行的,是她不知他预见命运要付出代价,她不知会是什么代价,可无论什么代价,皆不是她想要的,她恨自己,因为她感觉得到他压制在心底的怒火以及一缕缕浅淡的哀伤。
她说过以后疼他护他的,可她自己,做了什么?
龙誉一边想一边捧着烛渊方才放下的小香炉用掌心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香炉贴着手心,在这寒天冻地的时节,那冷意能透过掌心直穿心尖,令她不禁打了寒颤。
龙誉心一紧,连忙将小香炉放下,匆匆往后殿跑去了,可她才跑到中庭便停下了脚步,因为烛渊正立于满园萧条之中,正将手中刚刚点燃的明路风灯挂到一旁的石像尾巴上,听到龙誉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看着她。
烛渊淡淡的眼神与寻常无异,龙誉却觉看得难受。
“阿妹,许久未听你吹夜箫了,突然又想听你吹夜箫了。”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烛渊从外褂后的腰间取下一直都别在腰上的褐色夜箫,浅笑看着还站在廊檐下的龙誉,“虽然此时夜色不算好,不过阿妹可否愿意为我吹奏一曲?”
龙誉走上前,接过了烛渊手中的夜箫,烛渊依旧浅浅笑着,那样的笑容让龙誉辨不明究竟是真是假,只见烛渊转身往后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此处风大,冷,到后殿廊下坐着吧,还能挡着些寒风。”
龙誉没有跟着他走往后殿,而是定在原地,将夜箫抵到了下唇,十指微动,悠悠扬扬的箫曲便溢满了整个花庭,往夜空缭绕而去。
烛渊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停顿,却还是走到了后殿廊下才回过头,整个人隐匿在寒冬之夜的暗色之中,让人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夜色下,龙誉位于花庭,只能隐隐约约瞧见站在后殿廊烛渊的漆黑身影,一刹那间竟给她一种他随时随地都会消失或被吞没在那黑暗之中,惊得她的箫声戛然而止,非一般地往烛渊所在的方向冲去。
可那明明前一刻还存在的身影在她来到跟前时竟突然消失不见了!龙誉惊怕得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夜箫,双肩不受控制地微微打着颤。
“阿哥!”龙誉急切地唤了一声,带着不安和颤抖的声音混入冰寒的空气中,在空荡荡的花庭中形成回音,那昏黄的风灯摇了摇,更显萧条之意。
没有烛渊的回应,龙誉的心更慌了,龙誉不禁又急又怕地将双手五指并拢,放到了嘴边,冲空荡荡的花庭大吼了一声,“阿哥——!”
龙誉这一声吼震得那挂在石像尾巴上的风灯似乎晃了晃,一瞬间竟有要熄灭的迹象。
“原来震耳欲聋是这种感觉,阿妹这一嗓子够凶狠。”就在龙誉心急如焚时,烛渊带着玩笑的轻笑声在她身后戏弄般响起,惊得龙誉连忙回过头。
冬日的天黑得早,此刻虽未到戌时,可是天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黑暗之中,借种中庭那远而昏黄的火光,龙誉虽看不清烛渊的面容,却已足够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存在。
“还是说,这是阿妹的深情呼唤?”暗沉的夜色里,烛渊如常玩笑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处便传来撕痛的感觉,还有双臂被某只小野猫的爪子用力狠狠地掐住,那只喜欢张牙舞爪又尖牙利齿爱咬人的小野猫又把他给咬了。
“阿妹还是改不了这爱咬人的毛病么?而且怎么专喜欢咬我的脖子呢?看来我真需要为我的脖子担忧担忧,指不定哪一日就被阿妹给咬断了气。”烛渊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只浅浅笑着。
而他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便被龙誉堵住了嘴,不是用手,而是用嘴。
龙誉依旧狠狠掐着他的胳膊,泄愤似的用力啃着他的下唇,逮到他的舌头便用力吸着,直到她的舌尖尝到腥甜之味,她才放过烛渊的舌和唇,改啃为轻舔,双臂也环到了烛渊的脖子上。
龙誉小猫似的轻轻舔着烛渊那已经被她啃得红肿的唇,而后舌尖慢慢往下,轻轻舔过他刮净了胡渣的光洁下巴,还不忘轻轻啃了那光洁的下巴几口,才又继续慢慢往下,轻轻舔着他微微跳动的喉结。
而一直无动于衷的烛渊,冰冷的身体在龙誉那温热带着些微湿意的舌尖撩拨下,渐渐有了反应。
龙誉的舌尖继续游走,轻舔上了烛渊完美迷人的锁骨,令烛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突地一颤,龙誉得逞似的又在他的锁骨上轻啄一口,烛渊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当此之时,龙誉突然抬起头,踮起脚,含住了烛渊冰凉的耳垂!
烛渊体内的欲火尽数被龙誉成功地撩拨起来,微微躬身,将挠他心智的龙誉打横抱了起来!
龙誉含着得逞的笑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吐气,将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阿哥,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