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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经常会被我想起的姑姑,那个一手把我养大的姑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跟姑姑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哪怕是化成灰烬,我也能认得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何,这突然见到她,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敢下车。
仔细算算,从我离开家到现在,快两年的时间,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期间就连电话联系的次数也是少的可怜,以前我是总觉得没脸见姑姑,所以不敢回去,也不敢给她打电话,可如今是因为一些事情,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或者说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去面对她,但是姑姑已经出现了,她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都这种时候了,我总不能还去逃避,那不是男人的表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走下车。
我跟姑姑相距大概十来米,当我缓缓朝她走过去时,她正好也朝我这边走过来,直到我们面对面后,我低着头,依然不敢去面对她那张对我其实很温和的样子,而姑姑则温柔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笑着说道:“快两年没见,嗯,好像长高了一些,人也看着成熟了一些,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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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一开口,我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不是我心灵脆弱,也不是感性,只是在姑姑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此刻更是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见到大人后就开始哭鼻子。
姑姑没有嫌弃我这副模样,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庞,轻轻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语气柔声说道:“姑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姑姑也知道你不敢面对我,但姑姑想说的是,你已经很棒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姑姑很为你感到高兴,好了,咱不哭了,让别人看到可就笑话你了。”
姑姑还故意伸手指了指别墅二楼,我转头望去,见到江晓燕站在别墅二楼窗前。
我没有去管那么多,我跟姑姑挤出个笑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姑姑怎么来了?”
姑姑笑回道:“听说你在这边遇到了点麻烦,姑姑不放心,所以就特地来了一趟,不过我看着也还好,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且姑姑很相信你一定能自己解决这些麻烦的。”
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姑姑跟我提出,“要不带姑姑在这小区里随便走走?”
我点了点头,跟姑姑走在小区的道路上,一开始我们都保持了沉默,尽管我有很多话想跟姑姑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姑姑,但每当话到嘴边了,我又没那个勇气说出口。
最后还是姑姑率先开口跟我问了句,“听说你父亲要回来了?”
我愣了下,轻声回道:“有听说,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姑姑轻笑声,“我一直都以为你父亲应该去世了,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活着,不管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讲,总是件好事,所以我也挺期待能再次见到你父亲,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我低着头走在她身旁,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很快,姑姑又跟我问道:“你现在还会恨你父亲吗?”
一听到这话,我猛地停下脚步,然后抬头望着姑姑的背影,我在想姑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她故意问我这么一个问题,但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本身对我父亲那点感觉也挺复杂的,我承认以前对我父亲是产生过很深的怨念,可是如今却有些迷茫了,也恨不起来。
就在我正愣神时,姑姑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转身面对着我,说道:“在来找你之前,我去见过夏静怡,所以我也知道她曾跟你说过一些你不知道的真相,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她所说的每一句其实都是真的,包括当年我把你从你父亲身边抢来,以及我把你父亲赶出了国内。”
本来我还抱着那么点希望,我希望夏静怡是骗我的,可当姑姑亲口跟我承认她那些罪行后,那这多半是假不了了,这让我很难接受,我也想不明白姑姑当年为何要那么做,为何要把我抢走?
而就在我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姑姑竟主动跟我解释道:“如果你要问我为何要那么做,我其实说不出来原因,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后悔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至于把你从你父亲身边抢过来,或许一开始我只是意气用事,但自从让你跟着我生活那么长的时间后,我就舍不得你了,所以我才一手把你养大,看着你学走路,看着你学会吃饭,看着你上学,看着你一天天成长。”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待在那个山沟沟里不出来,一辈子就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但是这不可能,因为你是陈锦,是张邪的儿子,所以注定你这辈子就不会平凡。”
我浑身有些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我双手握着拳头,抬头说道:“其实我并不在乎姑姑是不是把我抢过来的,我甚至也不在乎当年你是如何对付我父亲的,毕竟我跟我父亲谈不上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很难引起我的同情,但有一点我想让姑姑亲口回答我,张小朵的母亲是您杀害的吗?如果是,请问你告诉我你为何要那么做?”
姑姑很快回道:“是我杀了她,失手而已,本来死的不应该是她。”
听着姑姑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当时就心里一阵怒火,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最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几乎是扯着嗓子朝姑姑喊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失手杀了她,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张小朵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吗?”
姑姑很无所谓道:“没想过,也不值得我去想,如果张小朵想找我报仇的话,我随时欢迎,正好我接下来得去京城了,你可以提前告诉她,让她来找我。”
“至于一条人命,在我这里确实不值钱,所以我帮你杀了古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