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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叫雷六过来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得看看让他给我办事儿他什么态度,是否情愿,第二个我怕把万八喊来也不管事儿,那老太太的道行深不可测,她自称哪一脉都不是,打死我都不信。
不把五个都叫来也是有原因的,五个跳僵那得是何等的尸气和阴气?估计一些重症监护室的病人肯定要撑不住,而且我也没准备和吴老太真刀真枪地干起来,真打算这样我就去长白山找常大爷了。
我只是想把事情问个清楚,你偷别人的寿命,我虽然看不过去,但不会马上找你,但你偷一个无辜小孩儿的,那就说不过去了。
虽然我也不指望收老头的钱,但我照样会帮他。我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热心,有的时候就是要做一件事,没有为什么。
现在才一两点,小公园里有不少小孩儿在追逐打闹,我闲地无聊竟也去玩儿起了飞镖。
对,没有为什么,就是要玩飞镖。
即便如此我的强迫症也不是严重,只是赢了些三等奖四等奖的小娃娃。
“哎,叫一声叔叔奖励一个娃娃了啊~”我手上举着七八个小娃娃喊道。
一群像是读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围了过来。
“不是吧长毛怪,大过年的跑这里找存在感了?”
“就是,你落伍啦,我们来打一把荣耀,十块钱一局。”
“赌钱有什么意思,我们赌辣条,一局五包卫龙。”
“我叫欧巴好不好呀?”一名小女孩笑呵呵道。
卧槽,现在的小孩儿怎么成这样了?我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大胆子和陌生人这样说话。
我一把将娃娃扔给摊主,道:“拜拜了您嘞。”
摊主感动地看着我的背影。
“好人一生平安~!”
但愿吧。
离开这与我格格不入的小公园后我打车去了松木,毕竟我这头发确实该剃剃了,之前罗婶让我去剪头,可碍于雷六的事儿我也没顾得上。
其实剃头也是一个讲究的事儿,古时候的理发师在平常人口中叫做镊工,而在行当里则是被称为剃头匠。这玩意儿自古以来就是有专门的官职,一个叫做礼官,另一个叫髡刑官。
礼官主要就是给皇上大臣之类的剃个头搞个杀马特啥的,髡刑官就是断发为邢的刽子手,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头也是有规矩的,这一脉里的牛逼人物能观发断事,能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毛病,也可以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倒霉,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主流,但也绝不能小觑。
有一年,清朝的雍正皇帝头上长疮,梳辫子时不好受,他怀疑是梳头太监搞的鬼,一连杀了好几个太监。
当时有位姓罗的道士住在北京白云观中,他同情那些无辜的被杀者,便想办法制做了剃头刀、刮脸刀和梳辫子用的拢子、篦子之类的理发工具,并研究出按、捶、拿等一套理发的操作方法,教给梳头太监学用。
太监用这些工具和方法给雍正皇帝剃头、梳辫子,雍正皇帝感到很舒服。问来由,太监们上奏是罗道士传授的。
雍正便赐罗道士以“半朝銮驾小执事”称号。罗道士于是成了理发匠的祖师爷,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都有祖师爷是一点儿没错。
他死后被葬在白云观里,即如今的“罗公塔”。雍正封他为“淡守一真人”。早年理发店里供奉的祖师爷,便是这位罗道士。
当然,这个故事不是师傅讲的,而是罗婶。应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罗婶也姓罗,以前还总说她就是那罗道士的后人。
但我完全当她扯淡,人家淡守一真人远在北京,你这松木的后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也就讲个故事的功夫,出租车已经开到了罗婶的店门口。
罗婶本名叫做罗淑芬,丈夫去世好几年了,一人带着女儿生活。松木镇以前叫做松木庄,后来上面一声令下才叫做松木镇的。罗婶年轻的时候号称“盖通庄”,意思就是她的美貌程度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是个大拇指。
“罗婶!我来了!”从边上的水果店买了两斤苹果后我进到店堂里喊道。
“哦,生子来啦,等会儿。”罗婶悠悠回了一句,声音很是虚弱。
没多久罗婶就从后院儿走了出来,那样子很是憔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老狗收你多少钱一斤?”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
嗯?这大冬天的她擦什么汗?难道很热?
老狗本名叫做勾胆,在镇上被老一辈的人喊了半辈子的狗蛋,现在老一辈的死得差不多了,平辈的就管他叫老狗。
“哪儿啊,狗叔没管我要钱。”
“他倒是敢。”
“罗婶,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那个来了?你不是说那个来了不开张吗?而且还没到初八呢,要不我过两天来?”
一到店门口的时候我就想起来罗婶剃头十分讲究,除了初八开张才营业不谈还有三不剃,月经不剃、正月不剃、申时过后不剃。
罗婶艰难地一笑,道:“没,昨晚没睡好,今天脑子不清楚没精神。也没开张呀,婶儿给你剃头算不得生意。”
总算没白跑一趟,我也乐得高兴,将苹果放在桌子上后就坐在水池边的板凳上了。
理发店的布局就像是上世纪的产物,没有现代理发店那么高档,理发前洗头也是用脸盆接水来洗,虽然出去后在外面剪过几次头,但还是觉着杨婶的手艺好。
“这次弄个什么造型?”杨婶倒着热水问道。
“和老早一样,板寸。”
杨婶一边给我洗着头一边说道:“你小子呀,这都多久没回来了,大过年的也不在家呆着。”
我笑道:“这不忙吗?没事儿肯定在家啊,哪个乐意到处跑。”
和杨婶聊天很开心,就像和家里人唠嗑一样,不用像在外面那样说什么都得考虑一番,最舒服的就是不用装逼。
洗完头后杨婶拿着干毛巾给我擦着头发,可渐渐的,杨婶的动作越来越慢,我在镜子中看去,杨婶捂着嘴巴已经在低声抽泣了起来。
“咋了婶儿?哪个欺负你了?我揍他去。”我起身说道。
杨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道:“生子,你妹子快不行了,可叫我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