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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土遁之法慢行,周舟用仙识查看那片落在福陵山中的云朵。
云上有个人,并未遮掩,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丹凤眼、面容英俊,目光有些懒散提不起精神……此人周舟认识,就是那三只眼的二郎神,封神的主角之一,而今的天庭将领。
二郎神来这里找天蓬老哥的不是?
如今自己的修为虽已经到了天仙,或许和二郎神差的不是太多;可二郎神有八九玄功护体,周舟自忖还真不一定是二郎神的对手。
重点是太清玄体诀没能跟上修为的进度,若是跟上进度,周舟或许就真的能稳赢二郎神了。
杨戬从云上落下,径直落到了云栈洞的洞口,只见洞府的大门紧闭,门前满是枯草。
应该是许久没有人在这走动过了。
杨戬站在那有片刻,周舟也到了百里外停下身形,藏在土中一动不动。
风过山岚,芳草萋萋更增些许怅然的滋味。
“唉,”二郎神开口道:“我一直在外征战,刚回天庭听闻了天蓬你的变故,赶来找你喝酒。”
洞门毫无动静,若非两个石门中间有一道缝隙,门上还有刻着的大字,或许这里真的只是一面山壁……
杨戬得不到回应也没多问,只是在那静静的站着,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
两千年不见,杨戬的实力也越发高深了。
周舟收回之前自己的估算,他现在应该还不是杨戬的对手……当然,若是生死相争,周舟本领齐出、布下太清杀阵,或许也是能一战的。
没打过,怎么都算不清。
过了半日,夕阳西下,杨戬怅然一叹,转身踩云而去,回了南天门的方向。
等那片云走远了,云栈洞的洞门缓缓打开,一穿着麻衣、体态臃肿的身影走了出来,身上竟然全无气息外漏,站在那仰望天际。
站了一会儿,这身影就要回洞,刚要抬起粗短的双腿,动作却停顿在了那。
只因地上有两个竖着的字……
‘老哥’。
这臃肿的身影轻颤了两下,扭头看向了远处,当真是生的一副猪的面孔,目光中却隐含着泪水。
他朝着四周挥着衣袖,仿佛在说:回去,回去。
周舟不自觉眼眶有些湿润,悄无声息的施展仙识,在天蓬的脚下再写了一行字:
‘老哥蒙难,弟今日才知,特来看望。只是不便现身……’
天蓬扬天长叹,两行泪流过了粗糙的面容,那长鼻大耳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年天天宁第一仙草的英俊?
只是面容虽改,道行虽精进,天蓬的嗓音还是那般。
“昔日天河边流连,而今落草福陵山。
莫问旧友不相知,怎料云霞之心酸。
苦心悟道皆虚妄,不及梦中不做仙。
莫待天晴空虚妄,此情朝暮不可言。”
天蓬缓声吟完,低声叹了口气,甩了下衣袖,朝着洞中而去。
周舟有种想直接现身的冲动,但却被自己忍耐了下来。
此地必然有佛门大能在关注着……自己不能胡乱现身,他这次也只是过来看看老哥,看看老哥如今是否安好。
安好的,就足够了。
周舟在土中对着云栈洞做了个道揖,转身施展土遁术朝着南方而去。
几乎是他刚走,一股仙识就扫过了他所在的位置,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离开通天之路的范围,周舟出现在了一处森林边缘,站在了一棵大树的枝桠上,眺望北方。
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西游已经准备的大概妥当,八十一难差不多也已经有了定数。
天蓬、小白龙、白莲儿,这三个和自己关系最深者,周舟是决然不能看到他们落得那般结局。
天蓬老哥为何气息能够隐而不显?应该是用了和枯木诀差不多的法门吧,天蓬老哥据说已经悟透了长生,得了金仙道果。
只是刚才听他的话语,却倍受苦情的折磨。
为何说是折磨?彩云仙子和天蓬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像是南茕仙母说的那样,老哥被诬陷杀了彩云仙子,而彩云仙子本就是玉帝的棋子?
玉帝啊玉帝。
你到底想要什么?三界至尊还满足不了你的野心和欲望吗?
就算为了给老哥报仇……
也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下去了。
周舟仰头看着天空,缓缓摇头,身影在林间消失不见。
他去了哪?
风知道。
……
极东之地,大周城。
虽然极东之地最中央的中心大城已经建好,在原本九龙国九龙城的基础上进行了翻新和扩建,但真正的权力中心还是在大周城这边。
天启国圣母东方羽儿的寝宫,一直就在大周城这边从未挪动过。
而圣母不迁,天启国的各司衙门谁敢乱动?那新修大城中金碧辉煌的人皇宫、富丽堂皇的各处宫殿,如今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侍女和侍卫,却没有居住的人。
为何?
圣王未归。
羽儿处理完了一个月累积的政事,主持了日常的军团调动,就坐在鸾凤车架上,返回了大周城。
当车架在天空中飞过,大周城中的凡人尽皆叩拜,各处修道者都在行道揖,深深低头。
等车架落入了那巨大的神山雕塑,大周城才恢复了原本的喧闹繁华。
那周舟巨大雕像的肩上宫殿,羽儿在几名仙女的服侍下,从车架上轻轻飘下。
此时的她,雍容华贵,颇为美艳,有种难言的风韵。
首饰不多,朱钗足以;
粉黛不施,素颜足以;
纱裙漫漫,仙气飘然;
星目柳眉,却化不开愁怨……
“都退下吧。”羽儿轻声说了句,自有女子的温柔。
“是,娘娘。”几名仙女齐声应着,欠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羽儿慢慢走到殿中周舟的雕塑前,抿着嘴,痴痴的看着这神像的面容。
她飞起,在神像的脚边,抚摸着那几个裂痕拼凑出的字样。
那是周舟传递回来的消息,也是支撑着她坚持到如今的唯一动力。
“周,你还不回来吗?”羽儿的脸蛋在光滑的石头上轻轻厮磨着,全然不觉大殿中的光影出现了变化。
一名侍女打扮的人影闪身进来,大殿各处像是包裹着一层浅紫色的光华,大殿中的时间流速,瞬间加快。
几乎同时,在极东之地中央大城坐镇的鲤美把视线从书卷上挪开,看向了南方。
但鲤美掐指一算,嘴角多了些笑意,就低头继续看了。
“果然已经回洪荒了。”
大周城,殿中。
那侍女走到了神像下方,羽儿还在那痴愣,丝毫不知侍女的到来。
也是平日里被人护卫拥簇日子过多了,羽儿自身也有点麻痹了……
“娘娘,”那‘侍女’开口说,“这里有封给您的信,您看是否要亲自过目。”这嗓音还故意拿捏着。
羽儿略微皱眉,低头看向了下方,问道:“你是谁?为何闯入殿中?”
侍女只能把话再重复一遍:“娘娘,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您要不看一看?”
“信?”羽儿有些不明所以。
如今传信不都是用玉符吗?这侍女手中拿着一张信纸……
“没我命令竟敢私自进殿,你该当何罪?”羽儿虽然如此说着,但她却已经做好了全力后退的准备,手中还攥着一枚玉符,随时可以捏碎召唤鲤美前来。
摆出如此警惕的架势,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下方的这个侍女实在是太过古怪。
‘侍女’嘴一撇,哼了声:“戒心这么重,之前有人想行刺你还是怎么?”她抬起头,身上闪烁出一道道亮光,身影悠然缩小。
小祖师,再次登场!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羽儿那双美目顿时布满了晶莹,站在那一阵踌躇,却只是想到了慌忙落下来,却不知该向前抱住,还是喊一声小祖师的名讳。
“夏薇……”
说来也奇怪,夏薇仙子选择了用小祖师的样子见羽儿,估计其中也是有所深意。
夏薇咂咂小嘴,“还行呀,隔了这么多年也没忘记本大德的名讳,给你看看吧,那小辈给你的书信。”
羽儿娇躯在轻颤着,目光落在那封书信上再也挪不开,她捂住口鼻,哽咽着,让自己渐渐的平静下来,却不敢去拿那封书信。
她担心,这只是一场梦境,梦里万一自己想不出书信的内容,岂不是就要梦醒了?
“他……他如何了?伤势好了吗?现在在哪?”羽儿哭声问着。
夏薇抬手对着周围一划,在两人身周又布置了一重大阵;两道辰之阵同时启动,就凭羽儿被香火功德熏陶了两千多年的修为,也是有些气闷。
但在两座阵法中出现了乾坤不明之地,他们两人的交谈就无法被旁人听去了。
这算是夏薇的独门绝技。
夏薇咳了声,眼珠一转,扯了个谎出来。
“小辈他……他现在绝对不能回到极东之地,因为那样……那样就会引起天上这条大金龙的沸腾,这里出现异样,那天地间岂不是都知道他回来了?玉帝说不定还会再次加害!”
这谎其实是事实,羽儿一听就觉得有道理,仔细一想,越来越有道理……
“那他现在如何了?”
“放心吧,”夏薇仙子小祖师跳到了座位上,晃着脚丫,把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拍。“小辈被我指点修行了两三千年,修为已经到天仙了,现在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不用多担心他了。”
羽儿明显松了口气,站在那对着夏薇盈盈一拜,“多谢仙子照料。”
“快来读信吧。”
“嗯,”羽儿轻咬了下嘴唇,忍着马上打开信件的冲动,问:“要不要喊芷燕小鱼和小澜她们一起过来看?”
“别!”小祖师连忙阻拦,“小辈来的时候嘱咐了,只准你一个人知道我回来了,这封信也只准你看,快来看吧。”
“好,我这就来。”
羽儿理了下云鬓,整理下衣衫,像是就要去见周舟一样,但随之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读一封书信。
还真是,喜极不能自已,幼儿忘乎所以了。
‘羽儿亲启。’
这四个字让羽儿眼泪模糊,她小心又快速的打开信封,上面的字迹、字上的气息,当真是夫君,当真不会错的……
……
勾陈星。
两千年,归鸿子完全消化了大罗道种,并将自身的修为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归鸿子也想起了,自己当年转世轮回的时候,在六道轮回中曾和后土娘娘交谈的一段往事,心中也多了几分堵闷。
地府势微,各方似乎都能随意干涉六道轮回,甚至中土世界中稍微强点的仙门都能干涉六道轮回,地府尊严荡然无存……
虽然在后土娘娘的护佑之下,轮回一直没有出过差错,但那些被‘关系户’挤占了原本上三道轮回名额者,带着怨恨降临世间,让人世间越发的多灾多难。
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
后土娘娘算是归鸿子最为钦佩之人。
巫妖当年大战时,本应有两个成圣的机缘,巫妖各自有一成圣机缘。
女娲就是妖族出身,虽然成圣和妖族没有半毛钱关系,乃是因为她创造了人族,故而有了成圣的机会,功德成圣。
后土当年所得到的功德,完全不在女娲之下。
身化六道、甘心做那孟婆,为每一个投生者洗去因果恩怨,送投生者最后一程……
如今的六位圣人,西方教有两位,接引、准提;道门有三位,三清老子、元始、通天;妖族有一位,女娲。
这是天地间最为尊贵、高高在上的存在,随手可重炼风火水土,有滔天的本领、无穷无尽之伟力。
后土最让人钦佩的地方,就在于甘愿舍弃成为这种存在的机会,身化六道轮回、永镇地狱。
“若是让母亲出手,或许能帮地府许多吧。”
归鸿子叹了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翻涌的云海,心情略有些怅然。
他身后的床榻上,一名美丽的女子缓缓起身,正是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的妍兮。
“师兄,我去那边山上看看他们两个,怕是又在哭闹,那些仙女一个个都快急哭了。”
“去吧。”归鸿子轻声应着,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山峰宫殿。
那边正有一童子、一童女仰头大哭,搞的那群照看两位殿下的宫女手忙脚乱。
归鸿子正要转身去换战甲外出巡视,动作却略微一顿。
他身前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那是为他兴致来了提笔作诗、作画准备的。
上面平铺的白纸上,有一行小字缓缓呈现,却是用的水渍。
“回来就回来,还搞得如此神秘。”归鸿子摇头责怪了句,转身朝着自己的战甲而去,但走了没几步,又仰头大笑。
笑的肆意而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