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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审视地看着鸿钧道人,声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晴天一边离开鸿钧道人身边,一边惊疑地问:“你…怎么回事?”
鸿钧道人不想吓到他,只得把说话之人请到大家面前。可是一个大活人突然冒出来,还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须发皆白,白衣胜雪,手里还持了一把洁白的拂尘。待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大家的感触是——好一个干净利落的白胡子老头儿。
马面最多嘴多舌,马上问:“这是你爹吗?道爷真孝顺,把老爹带在身边照顾。”
鸿钧道人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滚!”
马面被吼得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说错话了?”
勇像关怀弱智一样看着他,“刚才他称他师尊。”
众人都有些蒙,虽然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可是鸿钧道人与老者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鸿钧道人面上看还是青春年少,老者已经老态龙钟了,父子的年龄差都不足以形容,祖孙还差不多。
晴天看罢多时,发问:“这么老的徒弟你怎么骗来的?”
鸿钧道人直接黑脸,“怎么说话呢?谁骗了?”
晴天不依不饶,“你还嘴硬,你这是不尊老敬老。”
鸿钧道人气道:“你怎知我没他老?”说完道爷就后悔了,他保持着年轻的面孔不就是怕人说他老嘛。
晴天仔细打量他,然后几步上前,伸手欲揪他的脸皮。
鸿钧道人赶紧避开他的狼爪子,皱眉道:“你干嘛?”
晴天无辜脸,“我想看看你戴没戴面具。”
鸿钧道人气结,他就这么想看自己的老脸。
“放肆。不准对师尊无礼!”白胡子老头儿喝道。
勇侧脸,原来是一个有脾气的老头儿。
晴天讶然,“你真是他徒弟?”
老者正色,“如假包换。我是师尊的亲传大弟子老子,师尊对我有再造之恩。”
老子,就是《封神演义》里共议封神榜的那位阐教掌教大老爷。传说老子的母亲怀了九九八十一天身孕,从腋下将他产出,老子一生下来就是白眉毛白胡子,所以被称作老子。还有一个传说是老子的母亲怀了他整整七十年,所以他生下来就是一个老人。(这两个传说你们信吗?作者反正一个也不信。)
证实了鸿钧道人与老者的师徒关系,晴天对此事就没有多大兴趣了,反而对老者的藏身之处好奇起来。
“你是人是鬼?到底藏身在何处?”
老者:“我是人,正常起居在自己家里,何谈藏身?”
晴天不明白了,“你家在哪儿?”
鸿钧道人此刻答言:“在我的袖里乾坤。”
众人恍然大悟,随后是深深震惊,袖里乾坤的最高境界就是提供给生物活下去的条件,鸿钧道人的袖里乾坤已经可以住人了,算顶级配置了。
“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鸿钧道人并非有意卖弄,其实是想让晴天体会一下道法的强大无边。
晴天却始终对其保持着警觉,后退数步,“不要,我不想看,你休想禁锢我。”
对于晴天的不信任,鸿钧道人只能感叹。
老者替师尊不值,仗义执言:“你这娃娃好不晓事,我师尊如此降尊纡贵帮你,你不感恩戴德便罢,反以恶意揣测他人,实在可恶。”
晴天听了他的话丝毫没有改变对鸿钧道人的看法,他烦透了被人站在道德高地压制的感觉,加上背部的伤处隐隐作痛,再也不想与这师徒二人纠缠。
“既然我是这样可恶的人,你们就离我远点儿,以后不要缠着我了。”说完晴天回看勇,“他们不走,我们走。”
老者愣了,没料到会弄巧成拙,他本是有求于晴天,怕师尊脾气暴躁搞砸才主动要求出来谈判,结果还没开始谈就让他自己给搞砸了。
“娃娃,方才是我说话急躁了,你莫怪。”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面面相觑,老头儿道歉的速度堪称一流,节操掉一地,碎得都捡不起来了。
鸿钧道人觉得面皮有点儿发烧,师徒情分上千年,他都不知道大徒弟的脾气原来这么好。
再看老者脸不红心不跳,上赶着搀扶晴天,“咱们还是谈谈金刚石的事吧。”
晴天看他年纪大,真不好意思推开他,“什么金刚石呀?”
“就是峰王打伤你的法宝。”
晴天奇怪,“你怎知它叫金刚石?”
“我研究过奇物典籍,开天辟地时有一块奇石,光华夺目,极奇坚硬,名为金刚石,应该就是它。”
此处所说的金钢石坚硬无比,是根据太上老君法宝金刚镯推导出来的,作者仔细研究过了,这个金钢石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钻石,钻石不能高温烧灼铸造。太上老君是《西游记》里的人物,就是老子本人了。
老子继续说:“实不相瞒,我想用它打造一件法宝。”
晴天又不明白了,“它已经是法宝了,还需要打造?”
老子摇头,“非也,它现在只能算是一块顽石,离法宝还远哩。”
晴天闻言点头,“金刚石现在峰王手中,你去管他要吧。”
勇轻笑出声,之前还担心晴天不讲条件胡乱答应了,如今看来晴天也变聪明了,不愿惹祸上身。
老子表情尴尬,“我跟师尊一样,身份原因不能插手六道之事。”
晴天:“那就没办法了,我帮不了你,被金刚石打了一下,现在伤口还疼呢。”
老子有点儿急了,“我再给你一颗仙丹帮你复元。”
晴天不上当,“你可拉倒吧,又想换什么宝物?”
老子看一眼师尊,鸿钧道人也帮不上忙,在晴天心里道爷毫无分量。
最后无法,老子跺脚道:“你若把金刚石给我,我自愿给你炼一世的仙丹。”
鸿钧道人瞳孔收缩,他知道大徒弟需要法宝,可这个承诺委实太重了。
勇插口:“这买卖倒还划算。”
晴天还是摇头,“我没把握。”
老子循循善诱,“有机会顺手帮一个忙就行。”
晴天也是奇怪了,这老头儿怎么就认定他了呢?
这时一阵妖风袭来,速度惊人,目标晴天,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将他瞬间席卷。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妖风旋涡里一个女声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两句话。
熟悉的体温,陌生的声音,懵圈的晴天……
勇很快认出了来者,晴天的宠兽小豹,毕竟曾经打过交道。
鸿钧道人是第二个认出她的,暗自惊讶她的改变。
小豹能找到他们绝非偶然,不说地狱道这些天调兵频繁,就是本着华夏大地千百年来爱看热闹的习俗也不能不被吸引过来。
亲密的拥抱之后,小豹将妖风收了,晴天这才认出她。
“小豹!”晴天十分惊喜。
小豹绕着他,一圈接一圈,高兴得又蹦又跳。
他的黑眼睛,变成了琥珀色,好看好看,跟宝石一样。
“你哪里受伤了?”小豹苍蓝色的眸子扫视他全身。
晴天微笑,“已经好了。”
小豹不信,“给我看看。”
晴天却说:“你什么时候到的地狱道?饿不饿?”说着他看向勇。
勇没等他开口,赶紧掏出一块熟肉。
晴天把肉递到小豹面前。小豹看着清瘦的晴天,鼻子发酸,晴天过得不容易,可他还记得给自己食物。
不忍辜负晴天的好意,小豹把肉一扫而光,饱了。
晴天生怕她还饿,问:“还要吗?够不够吃。”
小豹亮晶晶的眼眸锁定他,张开两只前腿,“抱抱。”
晴天赶忙把她抱进怀里,死死护着。他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伴儿,可不能丢了。
一人一兽旁若无人地亲昵。
“张郎,我好想你。”小豹在晴天怀里道。
“不乖,还叫张郎。”
“人家喜欢,张郎。”
勇有点儿断片,张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张郎,我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这些年我有很努力地挖坑哦,张郎。”
“挖土真的没什么,指甲磨掉次数多了就不疼了,我为了见张郎一直挖一直挖,前腿都粗了。”
……
小豹叫一声张郎,晴天皱一次眉头,皱到第一百零八次的时候,他习惯了。
“你越来越像人了,说话的语气都像。”晴天感叹,小豹的进步太大了。
小豹的眼睛一直就不像兽类,现在面部轮廓也越发柔和,越来越人性化。
她眨眨眼睛,“跟瑶儿学的。”
听到妹妹的名字,晴天动容,“瑶儿好吗?”
“好。她现在会武技,会法术,还会制药,可厉害了。”
晴天嗫嚅道:“那就好。”
小豹看出他欲言又止,贴心地补充道:“你爹娘也好,瑶儿有跟我说他们的情况。”
晴天感激,“谢谢。”
小豹的眼睛在笑,“不要谢,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她环视四周,突然语气酸酸地说:“张郎交了新朋友。”
晴天起身,“我给你介绍。”
小豹翻一眼鸿钧道人,“这个就不需要介绍了。”她可是很记仇的。
鸿钧道人尴尬无语。
晴天本来也没打算介绍老道,直接跳过鸿钧道人拉过勇,“你还记得勇吗?我终于找到他了。”
小豹定睛打量勇,心中暗暗为他惋惜,“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