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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猎虽不是大型野兽,可锋利的獠牙外翻,玩起命来不管不顾,被其缠住也是极麻烦,而他是真的时间不多,除了打猎,还要打听小豹的来历,委实不愿浪费一点时间。飞速奔来的雄野猪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来临,野猪本性暴躁易怒,就是豹子来了它也敢往前冲。勇表情不动,只挥手一剑,雄野猪的头就落了下来,身首异处。
雌野猪眼见丈夫身首异处,一时混沌的脑子反应不过来,愣住。窝里则传出一片“吱吱”声。
勇眉心一皱,原来是一窝小猪崽,他有点儿明白雄野猪为什么那么激动了,他收了剑,直接迈过雄野猪的尸身,也没有看窝里的母猪和小猪,继续向前走。如果没有雄野猪这茬,他很可能把小猪带回去,让瑶儿看看能不能驯化家养,从而解决晴天一家的肉菜问题。现下还是算了,瑶儿做不了猪倌,且猪肉油腻,晴天一家不一定喜欢,还有就是挑剔的小豹八成看不上眼。
如果部落里的人知道他扔下一窝乳猪,还有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准会齐声骂他败家。
勇离开了野猪一家的范围,却没有走太远,血腥味会引来其它野兽,他喜欢守株待兔。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无聊,他曾想过回去把雄野猪的尸体劈开,让血腥味更大更浓,可联想到那一窝小猪,他又放弃了。它们的命运已经很惨了,死了父亲,少了一半的生活来源,而且一会儿血腥味招来大群野兽,一旦它们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勇不知道母野猪有没有这个觉悟在这段时间把小猪们转移走,他对此不关心,那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没有多愁善感,事情都是雄野猪搞出来的,他没想伤害它们,是它自己跑出来惹他,死了活该。
那头母野猪到底不够聪明,它只顾和她的孩子们一起挤在窝里发抖,悲鸣,没有抓紧有限的逃生的时间,血腥味和骚动终于引来了其它食肉野兽。
一头野狼率先发现这里,试探性地接近案发现场,看到倒地的肥猪它一时兴奋不已,仿佛被一顿大餐砸中脑袋,它围着雄野猪的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间或还昂头嚎了两嗓子,把勇烦得不行,差点儿冲过去把它也劈了。
狼肉在野味中不算上等食材,这头狼一看就是一头年轻的孤狼,毛发灰蓝稀松,骨瘦如柴,一眼望去明显营养不良,勇对它没有一点儿兴趣。
果然年轻没经验,本来血腥味就够浓了,它还多嘴叫了两声,这下半片林子的食肉野兽都知道这里有食物了,纷至沓来,各种声音渐渐聚拢。
皮包骨头的孤狼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它本已被种群不容,长年饥寒交迫,如何能对抗比狼更凶猛的野兽,然而放弃到口的美食又令它心有不甘,它又开始围着野猪的尸体转圈,刚刚是喜不自胜,现在是烦躁不堪。
到最后它做了决定,狠狠盯了肥猪的肚子一眼,那里有最美味的心肝,却是便宜了别人,然后它认命地叼起猪头,迈着小步轻轻地溜走了。
“没种的东西!”勇暗暗咒骂,最讨厌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它哪里有一头狼的自觉,完全是狡猾狐狸的行径。
接下来来的是一头雌性金钱豹,它不年轻了,肚皮松驰,脚步沉重,看到无头野猪它眼中闪过一抹兴奋,随后便湮没在发亮的瞳孔里,显然它来得虽不晚,但这头猎物不可能完全属于它。没有丝毫犹豫,它果断地用利爪和牙齿撕开野猪的肚子,将心、肝等富含营养的重要内脏掏出吃掉。然后它从尸体屁股上扯下一大块肉,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漆黑的密林中。如果尸体是它第一个发现的,它一定会想方设法拖走隐藏好,现在却是不能了。不过能有这番收获已算不错,起码到明天它都不会饿肚子了。
“狡猾的豹子!”勇腹诽,这头母豹很聪明,它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知道如何争取最大利益。
随后来的野兽品种有点儿杂,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窠里藏着的,树上盘着的……
这群食物链上的高级生物扑向死尸,将它一层层覆盖住,争抢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勇的夜视能力很好,看着看着心就动了,手也痒了。
他突然从隐身处跳出来,大喊一声:“畜生,拿命来!”此景若是被部落勇士们看到一定无语,狩猎就应该藏在暗处放冷箭,哪儿有跳出来惊吓猎物的,偏偏勇不这样想,毕竟小孩子心性,好玩儿,总觉得背后下手太不光明正大,不喊这一声他好像就师出无名。
被打断进食的野兽们深受刺激,进而勃然大怒,张开巨盆大口,伸出利爪向勇扑来。
勇身子微晃,轻松避过了第一拨攻击,背后拔剑,横扫——
血光一片,刹时倒下了三头猛兽,有的身首两处,有的四肢不全,竟然没一个全尸的。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
鲜血也许可令人类止步,却无法叫停野兽,见了血的野兽们兽性大发,个个争先,奋力扑杀面前的黑衣少年。
被围困在中间的勇毫无惧色,黑色宽剑舞得密不透风,剑身散发出不同寻常的阴冷杀气,将方圆半里地笼罩在内,形成一个绝杀域,其中的野兽们都发狂般,悍不畏死地冲杀撕咬。
若有识货人在场定会发现,这把剑具有一种令人癲狂的魔力,凡与之对战者会不由自主地失去自主意识,沦为杀人机器,成为持剑者的陪练,直至力竭而亡。这就是勇所说的,狩猎本身就是一种磨练。
这把剑勇从未在部落人前显露,上次亮出也只是为吓退小豹,不曾认真发力,现在则是初露峥嵘,剑身带起的骇人魔性黑风,所过之处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收割着野兽们的生命。
“够了!”一声咆哮般的大喝响彻山林,击穿了勇的域。
勇被反嗜的力量波及,胸膛里一阵气血翻涌,一口热血到了喉咙口险些喷出来,生生被他咽了回去,眼下如果暴露出他受了伤,那才是没顶之灾。
脸色控制不住地变得苍白,幸得天色灰暗无人看得清,勇唇角含着一抹淡笑,看着从外围缓缓走近的巨大黑影,它有着高大的身形,迫人的气势,正是这片山林的领主之一熊精拓巴。
癫狂的野兽们已渐渐恢复神智,地上散落不少死尸,熊精用怪眼一扫,死去的野兽大约有二三十头,其中还有十只成年妖兽,这让它有些心疼。
“他十次有九次用这个法子,你们这帮蠢货就是不长记性,回回上当。”它喝斥着群兽,吼声继续把勇制造的阴冷杀气破除得粉粉碎碎,活着的野兽们彻底回过神来,在自家头领面前羞愧地低下头。
“呵呵呵。”勇忍不住笑了,面对身高雄伟,比他高出将近一倍的熊精没有丝毫压力,“熊头领这是怨我行事不磊落,使用阴谋诡计么?”
熊精拓巴神色一僵,谁不知狩猎便是人与野兽之间的斗智斗勇,哪有阴谋诡计之说,方才它毁掉勇的域也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严格说来算是偷袭。
老脸一红,多亏天黑,熊脸多毛更黑,它绕开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往日你只杀四、五头妖兽便心满意足,为何今日屠杀了我十位子民还不停手?”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发白,现场的惨状越发触目惊心。
熊精拓巴黑眸含怒,盯着勇,它实在不明白这少年今天怎么了,杀这么多妖兽是给他一个人吃的吗?他有多大肚子?别是有饿眼没饿度吧?再多他也背不动了。
勇嘻嘻一笑,“熊老大,我也是没法子,家里人口多了,少了不够吃呀。”
他黑亮的眼睛就势四下一扫,自己也有点儿心惊,这回杀的野兽是有点儿多,看来自己的剑法又进步了,表扬自己一番后也有点儿发愁,十只成年妖兽他绝对不会放手,其它野兽却是兴趣不大。
眼珠一转,他对熊精拓巴讨好地一笑,“再说,多了可以孝敬您老嘛。”
一句话成功转移目标,群兽蓦然回首,视线锁住它们的头领,疑窦丛生,以熊头领的能力,勇一踏入这片山林就应该能够感觉到,为何他现在才出手,难道真如这人类少年所言,拓巴故意让他们送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毕竟作为这片山林的头领,拓巴不能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捕杀太多的同类,可如果野兽不是它捕杀的,它就没有责任了。
熊精拓巴感受到周围射来的怀疑的视线,头有点儿疼,它自己心里也奇怪,以往勇来狩猎,一进林子它就有感应,这回却什么感应也没有,直到听到骚乱声它才知道出事了。
熊精将勇仔细打量一遍,比上次来的时候高了一些,可是跟它们这种体型的妖兽比起来还是小人国一个。
不对,勇今天的气息不对,好弱好弱。熊精用心去感应,即使它与勇相隔仅数米,还是难以捕捉他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勇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