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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急的,看到炎帝大人都不行礼。”晴天假装嗔怪道。他也是轻视勲,不觉得这小白脸儿能有什么急事,也就是斗斗蟋蟀,掏掏鸟窝,再不就是潜到某个大户人家看人家漂亮小妾洗澡。
勲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炎帝,心里叫声罪过,赶紧正冠,正袍,正衣襟,躬身施礼,“小人见过炎帝大人。”
炎帝不会与这些小辈计较,笑着挥手道:“免了。勲,你就是有急事,也得等晴天回趟家跟父母见个面再说。他可是刚刚回来,连家门都没进呢。”
勲听了这话反倒急躁起来,大叫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必须现在跟我走。”
看着勲不顾不管闹脾气,晴天好笑道:“到底怎么了?”
勲没好气地叫道:“你再不去,你妹妹就让人强娶走了。”
晴天这回愣了。
趁他发愣的工夫,勲扯着他的胳膊,向炎帝告罪一声,快步而去。就这样,晴天没进家门,就被勲拉走了。
晴天片刻后回神,声音已经低沉下来,“谁敢欺负我妹妹?”
勲愤懑道:“还不是满星和蛮牛他们。今天他们不知怎么了,非要拉着瑶儿玩拜堂成亲的游戏,我说拜堂一生只能拜一次,他们非拜,还说谁摔跤赢了就跟瑶儿拜堂成亲,拜完就把瑶儿抬他家去,当童养媳。”
晴天的脸色变了,厉声道:“那你还有空儿满世界转悠,瑶儿万一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
“不会,有勇挡着呢。”勲委屈得快哭出来了,“我是跑出来找人帮忙的,可谁都不愿意出头,还好你回来了。我们快去,他们人多,勇一个人顶不住。”
晴天有点儿动真气了,“他们在哪里?”
勲道:“在耙场。”
晴天大步急走,勲扯着他的袖子在后面几乎被他带着跑。
看着两个少年匆忙而去,炎帝苦笑,他竟然被忽略了。唉,也好,回家也没事做,不如跟着他们,去看看热闹。炎帝罕见地被激发出一股少年意气来。
晴天腿长,步伐大,没多一会儿就走到耙场。
部落里有两个耙场,第一个用于军队操练,等闲人不能进入;第二个是给没成年的小孩子锻炼身体用的,只要是部落里的人就可以进入。
晴天他们来到的是第二个耙场,位于部落格局四层与五层之间,这个场子没有第一个耙场大,周围用青竹篱笆圈起来,场子占地约百亩,黄土垫道,中央演武厅的空敞上铺着青色的大方砖,两旁设有兵器架,刀枪林立,十分威武庄重。
晴天凤目一扫就看到十几小孩儿正围在一起吵嚷,间或有推搡的动作。
晴天的另一个好朋友勇一身黑衣,挡在瑶儿面前,对抗十几个小孩儿毫无惧色,不过眼尖的勲却看见勇头发有点儿凌乱,脸色发白,黑衣上有几个土脚印,显然在之前的对撞中吃了亏,只不知受没受伤。
勲后悔了,他就不该听勇的话出来找人帮忙,好朋友就该共进退,他要是不走开,勇就少挨几脚。想到这儿,勲松开晴天的袖子,紧跑几步挤进人群,跟勇站在一起。
勇看到勲,紧绷的小脸儿缓和了一点儿,问:“你找的人呢?”
勲也不回答他,怒瞪着对面领头的两个半大孩子,吼道:“你们谁打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嗬,出去一趟长脾气了,你找的帮手来了吗?”其中一个眼似铜铃,腰宽背厚的小孩子说。
“来了。”不等勲说话,晴天朗声道。
所有孩子转头,猛然看到一身宽**衣,快步近前的晴天,全愣了。
勇松了一口气,“你来了就交给你了。”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平静,然后他抽身退出人群。
勲随后拉着瑶儿也出来了。
“谢了。”勇经过身边时,晴天说。
“矫情。”勇瞥了他一眼,嘴角却禁不住勾了一下。再多的人群殴他也不怕,晴天回来了,瑶儿的安全更有保障了,自己的心也安定了。
“哥哥……”脱离险境的少女终于抓住晴天宽大的衣袖。
从晴天出现那一刻起,瑶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这个部落中最出色的少年是她的哥哥,她的靠山,他终于回来了。
大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钟天地灵气的少女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瑶儿红润的小嘴儿撇了撇,“哥哥,他们欺负我。”
女孩儿美得不像凡间女子,肌肤粉白晶莹,细细的脖项,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体态轻盈,只是年纪还小,没有发育成熟,像含苞未放的睡莲,惹人怜爱。这是晴天的妹妹,瑶儿,比晴天小两岁,因天生丽质,被誉为部落里最美丽的少女。
“哥哥,他们欺负我。”瑶儿含羞带怒的一声娇啼让晴天的心软了一片。
晴天伸手揉揉她柔软的发丝,有人依赖的感觉真好,“乖,一边站着看,交给哥。谁欺负你,哥替你打回来。”说着把自己背上的背篓交到她手中,他没进家门,行李还背在身上,一会儿打架却是不方便。
瑶儿明媚的大眼睛中眼波一荡,抿着嘴笑了,冲晴天点点头,跟勲躲到一边去了。
晴天将目光从自己娇滴滴的妹妹身上移开,转到惹祸的那群半大孩子身上,眼神冰冷,薄唇轻启:“谁这么大胆子,敢拿我妹妹当赌注?”
被他犀利的目光扫到的孩子纷纷后退,有些胆小的远远躲了开去,最后人群只剩下七个人,包括两个带头的小孩儿。
晴天瞪着为首的两个孩子,一个圆头大眼,肤黑如铁,一个面似黄土,脸长如马,其余五个是狗腿,不在晴天的关注范围之内,而他们面对晴天时目光也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满星、蛮牛,又是你们两个。”晴天边说边挽袖子,“摔跤赢了就能为所欲为,好啊,你们先跟我试吧试吧。”
满星和蛮牛都是身材高大的汉子,晴天表面上看没有他们强壮,尤其长袍大褂,更加遮盖了身形,略显得瘦弱单薄,但他的身材十分颀长,远高于同年龄段的男孩子,比满星和蛮牛都要高上半头,所以气势上并不输于二人。
“试就试,谁怕谁。”蛮牛说,睁大铜铃似地大眼,挺挺胸脯,他正是先前出言讥讽勲的健壮小孩儿。
一张马脸的满星却是微皱皱眉头,眼中忌惮之色一闪而过,他跟蛮牛同岁,虽不如蛮牛肌肉男,但也十分强壮,在同龄人中算佼佼者。
满星和蛮牛的祖父在黄帝驾当官,两家关系不错,他们从小就相识,常在一起玩耍。今天他俩儿偷了蛮牛祖父的酒,把平时一起玩儿的小伙伴叫出来吃喝了一顿,酒壮怂人胆,何况这帮恶少平时就不安生,便借着酒劲儿上头在街上闲逛,恰巧碰上出门买东西的瑶儿。满星和蛮牛都喜欢瑶儿,因为晴天的原故不敢造次,这次晴天不在,他们以酒抹脸,存心要占瑶儿的便宜。
瑶儿见势不对,逃又逃不掉,只得喊将起来,被在附近的勲发现,不久勇闻讯赶到,毕竟中心街区不大,骚乱很容易引人注意。三人跟两恶少及他们的帮手拉扯起来,勇他们人少势弱,不知怎么就被拉进了耙场。
满星和蛮牛引他们来耙场其实打着自己的算盘,一来闹市人多,怕影响不好,尤其会引来执法队,如果把事情闹大,他们理亏,他们的父辈就不能轻饶了他们;二来耙场人少,又都是十到十五岁的年轻人,他们手下人多,家世又显赫,量小孩子们不敢替勇三人强出头,只要他们把勇和勲制住,瑶儿就跑不掉了。
满星和蛮牛没想到,打斗过程中勲跑了出去,还找来了晴天。晴天不是跟随炎帝外出采药去了吗?那就是说他刚回来。
满星心里懊恼,一张过长的马脸显得更长了,真背兴,晴天是家属,今天不管他们打不打得过晴天这关,只要有晴天在,瑶儿的便宜是占不上了,搞不好自己和蛮牛还得折进去,万一被好事者禀明执法队,把小打小闹定性为强抢民女,意图不轨,他们都得脱层皮。
“晴天……”满星想找台阶下台,一时又找不到话头儿。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晴天不屑地看他一眼,他这人从不惹事,可要是有人惹了他,他也不怕事。
“你回来了。没回家看看。”满星自然注意到晴天凌乱的衣着,麻衣上沾有污渍不说,还破了好几道口子。
拉家常,现在不是时候吧。晴天白眼一翻,他宁愿跟直肠子的蛮牛打一架,也不愿跟花花肠子的满星多说一句话。
“你打不打?不打呆一边去。”晴天张手一推,以满星的身量、体重,还有步下功夫,竟生生被推得后退了十几步。
满星知道晴天这回是真生气了,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