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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行第二卷周帝国的黄昏第一百三十八章山野闲散人千幻虫是生长在这个世界西部冰原的虫子,极其稀少又珍贵。因着生长周期不同,它在各个阶段给人的反哺程度也不同。
比如它若还是卵的时候,就需要宿主时时要以远超自身的血量滋养它,这个时候说不上让它反哺,巨大的血量只是为了孵化它。到了幼虫时期,这个时候给它定期滋养血量,它就会反哺你,但这个时候时滋养它十成,就只会还你一成。
可即便是这个程度,还是有许多魔教教徒铤而走险修炼这个邪门的法子。
齐安听道祖说道这里,又问他道:“若是不定时给它滋补血呢”。
道祖则看着那女子逐渐干瘪下去的身体道:“那你就等着它吸干你,再找其它宿主吧!”。
道祖接着又叹气道:“可惜,这虫子也是幼虫期!我曾经见过一个魔教的妄尊境修行者,他的养蛊术才叫厉害,吸一成反哺十成!但可惜了……他那时养蛊术刚刚有所成,就遇到了我!”。
齐安倒是没有去在意的自卖自夸,变相抬高自己,但有着养蛊术这样的逆天修行法,却是让人心动。也或者,那个养蛊术大成的修行者没有被道祖杀死的话,现在说不定也是跟他一样的境界。
将这女子的尸体处理过后,齐安很快就回了“无量庙”。
第二天的时间,“天师府”的人依旧一伙人惬意的赌弈,玩的不亦乐乎,似乎谁都没有发现那个女子的消失。
但也或者,对于他们之中时不时会消失一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也就是今天,三通和尚回来了,并且是带了一堆木材回来的。就见那只大虎拉着一个木车,车上则堆积满了木材。
这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那伙“天师府”的人却脸色大变,收了对赌器具灰溜溜离开。
这次这和尚回来,齐安实际是想问问他离开这里的方法,毕竟之前他也说了会告诉他。
但这和尚回来后,就是直接倒头就睡。
齐安只好等他睡醒在问,但怪异的事情就此发生。
晚上齐安正准备合眼睡觉的时候,就见这和尚突兀从床上做起,然后拿起房间里放着刨木的器具,推可门走了出去。
齐安见他醒来,自是要问自己想问的事情。
但任凭他喊这和尚无论多少声,他就是不应答他。
接着就看这和尚走到他白天拉来的木头旁拿起长锯截出一段出来,然后依次用雕刻刀等器具在木头上施展开来。
短短半个时辰下来,一个人的雏形就在他手中呈现出来。
这引起了齐安的好奇心,就看看这个和尚会雕刻出什么出来。
又半个时辰后,一个女子的模样出现,齐安细细一看,但竟然就是昨天他杀死那个女子模样。
这时和尚脸上又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同意值得人注意的是,这和尚鼻间鼾声大起,明显就是一副没睡醒梦游的模样。
是这和尚凡心未泯惦记人家齐安想着。
但就在此时,这和尚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接连雕刻出两个人。做完这一切,他则有回去回去睡觉。
后面他雕刻的这两个人实际还就是天师府的人。
齐安自觉没趣,也就此睡了下去。
但待他再起来的时间,这三通和尚却又消失不见。
但之后的几天,齐安却都能碰到梦游的三通,这时的他带来染料,动作十分娴熟给昨天他雕刻的那三尊木雕上起啦颜色。这时候的他一边上色,一边还念念有词道:“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这些话语,齐安自是听的不明白。
但不得不讲,这尊木雕被他上了颜色以后,变得活灵活现仿佛真人一般。
往后的两天,三通又给剩余木雕上了颜色但怪异的事情就此发生,除了那个被齐安杀死的女子消失意外,其余两尊木雕的真人也跟着就此消失。
第四天晚上,三通和尚在梦游中却又面带笑意将三尊木雕给毁去。
到了这里,若是那两人的消失是和三通和尚没关联,齐安是不相信的,这人消失的太过蹊跷,实在令人有些恐惧。
所以这更坚定了齐安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有些话却不能当着三通的面直接问。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三通也要齐安开始跟着学雕刻。
这自是叫他不明所以的,但这和尚却像是知道他心思一样道:“你觉得是我这几日把那两人杀了”。
齐安不知道他这么直接问是何意……
难道说他这几天的状态根本不是梦游,而是在暗中偷偷观察他在干什么。
但一时间,齐安拿捏不准这和尚到底在想什么,所以迟迟没有张口。
接着这和尚却笑了笑道:“给你先讲一个故事吧。”。
说是在许久之前,有个小的国家叫赵国,这个国家之中有个大能修行者,修为一度到了逍遥境界,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又加入了魔教,又从魔教反叛出来,做了佛门,这个人就是无常真人。
因为入过魔教的关系,他自是在生前遭了不少杀孽,所以晚年他回归寺庙修行的时候,广招门徒,教他们积德行善。
由于佛魔两教法门同修的缘故,一度间他修行到了观傲境界。
在他门下,也有三个门徒最为优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但齐安却没有被吊胃口的感觉,觉得他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还不如给他讲讲让他如何离开这鬼地方。
对于他的不耐烦,和尚也没有过多理会,接着他继续道:“但这三个门徒,有两个却私自修炼了魔功活到了今日,那两人就在天师府中,还有一个则是天赋不佳寿元早早耗尽,便是我这一脉!”。
听到这里,齐安大为震惊,因为按照和尚的话来讲,还有两个怪物似的人物时至今日还活着,说出去是多么的危言耸听。
接着和尚才又话接正题,然后乘着夜色夜晚的掩护,拉他出了“无量庙”。
齐安被他一拉,就轻松被他拉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三通,脚力表现出了明显不符合他修行境界的程度,他脚下生风,一步迈出,便如爬云一般,齐安跟着他在空中滑翔十步左右的距离才会落地。
虽说这处山谷地方不算大,但以齐安的脚力要在这地方转一圈少说也得要七八天时间,但现在三通带他短短几息时间,就来到了一处斜坡处。
这处斜坡,齐安那几日观察过,同样的同其它地方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一样的难以攀爬。
但此刻齐安的关注点却没在这里,而是他赫然发现这处陡峭斜坡下有着两具尸体,而这两具尸体明明就是被三通和尚用木雕替换过的人。
这让齐安立刻对三通和尚大为警惕。
和尚明白是齐安误会他了,赶忙道:“施主多虑了,小僧实际并无恶意思,真心要帮此地的人逃离这里,至于刻那木雕纯粹是为了替代他们做替身,不然此地那两个魔头发现。”。
“替身”齐安还是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含义,但想魔头应该就是那无常真人的两个练魔功的门徒了。
想了想,又看这和尚言语说的真切,姑且相信了他几分。
再者,这会齐安心神镇定下来才发现,此处斜坡虽然比较其它地方并无差别,但仔细一看却是比较缓的来,说是这处山谷峭壁中最缓和的地方都不为过。
而且这死去的两人,虽七窍流血,但脑浆迸裂,明显是摔死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齐安还是不认为能攀爬的景象。
但三通和尚接着,却拉起他径直徒步继续往上走了起来。
虽说此处峭壁比之其它地方要缓和上太多,但绝非一般人能轻松攀比,但和尚却走的如履平地非常轻松,甚至还拉着齐安一路往上,按照这种速度再有一刻钟时间,就能到达上面。
可恰恰是把他拉了往上十几步后,他停了下来,就见他在上面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上停了下来。
三通和尚又道:“过几天,我至多能把施主送到这里,往上就要靠施主自己了!不然我一旦离开那两个魔头的视野,他们一定会追上来!”。
虽然此刻是夜晚,但星光灿烂,夜色正好,齐安抬头往上看去,虽然涯壁依旧陡峭,但依旧缓和太多了,只有人体力不差是有可能爬上去的。
但齐安同时不理解,和尚为什么总说是过几天……
和尚回答道:“因为要给施主做替身啊,不然你离开那两个魔头就会感知到。”。
姑且相信他,但齐安捕理解,这次和尚为什么不是替他做,而是要他自己做。
和尚继续回答:“这……恕小僧有苦衷不能相告,但请施主相信我,不会害你就是!”。
没有再做多的疑问,二人就此回了无量庙。
也是从这天开始,齐安开始学做起了木刻,由于有一些木匠的底子在,所以他学的很快,短短三天时间,已经能雕刻些小鸟之类的小动物出来。
或许在三通看来,这已经是很快了,但齐安归心似箭,在这里多一刻都不想留。
虽然他很想多练习,但和尚却叮嘱他,只能在晚上练习,并且不能出无量庙,虽然不知道这样叮嘱的原因是什么,但齐安还是照做了。
只是这样一来,齐安练习的时间少的可怜,只下午临近黄昏时到天彻底黑下来能练习一小会时间,晚上若是点灯熬油,也不行,因为按照三通和尚的说法这样会引起魔头的注意。
但这就让齐安越发不解。
但往后半个月,他还是照常这样做。虽然这其中道祖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他没有去多的理会他。
对于道祖,他倒不觉得这老家伙会折损在这里,因为一旦他恢复了修为,这地方困不住他。
终于在十月末的时候,他已勉强能把自己的模样给刻出来。
这个时候三通和尚给这雕刻上了色,但神奇的事情就此发生,因为他突然发觉,这雕刻和他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但明明这就是个死物。
没有去管这些,他被三通再次带到了那处斜坡下,把他继而带到那块岩石上。
三通离开,他则开始了攀爬。
虽然是夜晚,但恰恰此时风却异常大,扑面而来的风拍打在他脸上,直把他要拍打下来。
加之光滑的涯壁上可供人抓的地方几乎就没有,这每往上走一点,都是一次惊心动魄的选择,几乎都是靠他体内的灵力,在手上加大吸附力,才可前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安就这样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忘记了直觉,直至在天又快亮的时候,都不见尽头。
往上看去,头顶是一片云雾,往下看去也是一片云雾,仿佛他整个人都置身于云雾中。这个时候,他浑身气力都消耗了大半,他若是松手,直接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这个时候的他不仅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好好做一番准备再来攀登。
可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他只能继续往上攀爬。
……
而在此刻的永安城中,其中风波并没有因为齐安的离开而停下,也或者他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有他无他都是无所谓的。
但齐安消失后,书院四先生齐二子真的去了一趟承天观,将那里搅扰了个鸡犬不宁。
齐安就此消失这么长时间,城中自是起了风言风语,有人对着明珠公主的背后指指点点起来,说她当年去西蜀的时候,那个董常春就是她克死的,现在齐安也死了,是克夫的命。
这些言论,一时之间在永安城传的哪里都是,自是让本就得了头疼顽疾的周青听了大大的不满,随便给她选了个夫君等他病情好转就要把她出嫁。
这自是又惹得秦王爷和周皇又闹翻了脸。
当然,眼看周皇逐渐日薄西山,贤王和鲁王也拿出了他们的表面孝道做足功夫后,暗地里一边探听宫中的口风,一边准备夺嫡。
现在的永安看似平和,但实际在平均湖水之下波涛汹涌。
这也让谋划许久的孟月夕不得不停止她的复仇,而是转而考虑起该支持哪个皇子为储君。
也听得季青秋对她道:“贤王看似忠孝,但为人虚情假意、惺惺作态,以后他得势,辅佐他的人必定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至于鲁王,为人好大喜功,极其好色,虽然在对待百姓上这点还算尚可,但谁知道他得势以后,会不会被犬马声色消沉下去!”。
更为使人忧虑的是,西北那边虽然脱离大周控制,但并没有宣战的意思,但周皇哪怕卧病在床也要派兵远征!这又惹得人大大的不满。耕加上,东北还有北齐虎视眈眈现在的大周前景令人堪忧……
可悲的是,如此内忧外患,周皇还想着自己权力握的稳不稳。
孟月夕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处于劳累之中,虽说她以前说过要辅佐武九凰为皇的话,可以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实施,不说那些朝廷大臣的阻拦,就是武九凰是个男子可平日不在朝堂走动,谁又会站出来平白无故支持她
所以最坏最现实,最不能让人接受的结果是,他们只能在贤王和鲁王这两个臭鸡蛋里挑一个……
这是无奈之举,但不得不执行。
也为了慎重考虑,孟月夕这几天将这两个皇子的生平过往又查了一下,决定看看哪个皇子劣迹少上一些,就考虑哪个!
但结果就是把这两个皇子过去生平过往贪污的经历又扒出了一些,这实在令人难受。
最可气的是,就这样的节骨眼上,这两位却还在贪银子。
若是真有别的选择,孟月夕绝对会动用地瓜帮的力量将这两个人杀死,可偏偏就是不能!
也因为这几天来的考虑和忧虑,她整个人显得越发憔悴。
现在她无奈叹气道:“非就得选这两摊烂泥”。
她的语气既恼怒又懊悔。
季青秋没有回答她,因为这种事情上他们地瓜帮真没的选择,若是非要深究这两个皇子的过往,那就是故意御这两位皇子抬杠,也就大周内耗,和自己人抬杠!
而此刻的贤王和鲁王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可就在此时,周皇却下了圣旨,要立最小的皇子十一皇子为储君。
这位十一皇子名叫武正品,由于还未成年,所以还没有封王。
但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贤王和鲁王尤其想不到,他们谋划半辈子之久,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十岁大的弟弟,他们自然气愤。
这自是滋长了他们的造反之心,他们觉得长久以来看似父皇重用他们,说到底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保住自己手里的皇权。
但随即,他们又想到,这或许是周皇对他们的试探,看看他们会作何处理。
事实上这还真就是周皇对他们的试探,而在第二天之后,这两人就陆续进宫,再一起遇到吹胡子瞪眼之后,来到了周皇病床前。
这时他们发现,他们的十一皇弟竟然就在周皇身边,并且周皇还面色温和指着贤王和鲁王道:“以后这两个哥哥会辅佐你治国的!”。
对于十一皇子武正品来说,他虽自小在深宫长大,可由于母亲不受宠的缘故,他几乎没见过几回周皇,所以对着一脸病态又装出和善模样的周皇是恐惧大于对父皇尊敬的。
而小孩子的目光是敏锐的,虽然这两个皇兄在听完周皇的话后点了点头,但他却从二人的目光中看到了贪婪和愤怒。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他抢了这两个哥哥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他们恨不得吃了他!
在这样的双重恐惧下,他只能木讷的点来点头。
贤王则是又道:“父皇先不说这个了,还是保住你的龙体健康才是!儿臣自是盼望着父皇多活几年好好带领我们大周继续强盛下去!”。
鲁王马上附和道:“皇弟说的对啊,父皇的病一定可以痊愈的。”。
听带这里,周皇则一改先前的笑容,面色平静对二人道:“我把皇位传给正品,你们真的没有意见”。
这时候的他,没有再自称“朕”,而是称呼自己为“我”,这或许显得他这位帝王有了人情味,但只有贤王和鲁王清楚,这不过是这位帝王常用的手段。
若是就此把他当做普通人家的父亲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那自然今天不可能活着出宫。
他们没有立时回答,但随即脸上都故作惶恐状,连连称不敢。
这时周皇强行让人把自己从床上夫妻理由,然后盯着自己这两个儿子,似笑非笑道:“那这样好累,正清你来做我的位置……”。
他话说的随意,就好像将一件物品随意转増出去一样,鲁王听了高兴,贤王听了则失落。
但二人转念一想,都心道:不对啊……若是这老头子真正要传皇位与人,怎么说话又是阴阳怪气的呢。
所以鲁王一咬牙对着周皇道:“贤王比儿臣聪慧,与其让儿臣来……还不如让他来!”。
“咳咳咳咳……是吗那就让正瑜来吧”周皇咳嗽几声,似笑非笑看向鲁王。
鲁王则暗一声不会。
但过了少许时间后,周皇则又看向了贤王,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又会怎么回答。
摆在贤王前面的东西,曾经他最渴望的东西似乎唾手可得,只需要他贤王动动嘴就好,但越是这样,贤王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效仿鲁王推举他。
以至于二人为此事争吵了起来。
周皇则依旧是那副看戏的表情似笑非笑。
对于贤王和鲁王来说,这种打太极式的谦让,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折磨,他们平日里都互相看不上对方,这会却要互相推举对方,自是十分不悦的,他们也更怕周皇突然叫他们止声,将皇位传给另外一人。
而时间越是流逝,他们心中就越是忐忑,越发拿捏不准周皇到底在想什么。
但恰恰他们心中如何忐忑,表面都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