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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地区，放在唐朝也算是人烟稠密的地界了，李恪随着青玄一路往长安走，越走人烟越多，不过和最开始那个小村子的共同特点就是，村里的人大多都认识青玄。
可见孙药王这悬壶济世的范围，还是蛮广的。
等出了山沟沟，到了官道上，已经是下午了，哪怕是中间已经歇了两次，可明珠也把自己累得不行，已经快要走不动路的样子，三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找了个官道旁的棚子，再歇一歇。
这年月还没有茶叶，路边的棚子自然也喝不到什么高碎冲制的茶水了，不过烧热的水和基础的吃食，比如烤饼子面片汤什么的，还是管够的，只要给的前足，羊肉也不是不能给你弄上两口。
“……朝廷又要改制那个甚么蜀王灶了，说是入冬了，便是寻常的苍头黔首，也能暖和一点儿了。”
李恪这边刚刚坐下，就听见旁边的人在唠嗑，还是关于他自己的，于是就捧着粗碗喝了两口热水，又拿着那个张老汉送的茶点，简单吃了两口，边吃边听着。
“总也得有冻死的，暖和点儿有什么用？莫说那炉灶还要自己去搭，便是柴薪一项，便是不小的支出，往年那些冻饿致死的，哪个家里有柴了？”
“总归是德政嘛……”
“要俺说，这蜀王也是有能耐的，那炉灶俺在老家自己搭了一个，属实好用，邻里之间的，都来观瞧。”
“却不晓得兄台何方人士？”
“剑南道的穷乡僻壤，到底是比不了关中富庶的。”
…………
剑南道啊，就是李恪封地那一片了，贞观初改州郡制度为天下十道，益州那地儿就是剑南道，李唐的后花园，也是太皇李渊当年统一天下的物质供应地了。
不过你说剑南道穷乡僻壤，却也没什么问题，现在还是不是闹獠人造反呢，每次出了问题朝廷就只能暴力镇压，小规模的当地军镇上马，大规模的是二位将军挂帅，丝毫没有其他办法，谁让汉人把山下的好地都占了呢？
可话说回来，现在力推所谓“蜀王灶”的地界，除了关中这个李二陛下的基本盘之外，也就是山东地区比较用力了，南方都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几个行脚商的谈话，明显也被青玄和明珠听到了，不过明珠这会儿正在补充能量，缓缓乏，没那个心情好奇了，青玄则是一边帮着明珠舒缓经脉，一边看了李恪一眼，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到了金丹的节骨眼上，功德一物就是脱不开的了，李恪这种自己有能力研发，又有能力发动朝廷推广的，实在是让他羡慕不已。
青玄想要积攒功德要做什么的？给人看病，一个个看，就有了功德，然后病人们交口称赞口耳相传，还得再找到他，他才能进行新一轮功德积攒。
这速度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师弟这边有个小心思，待到了长安城中，再给师兄分说，功德一事……有师弟在，总也不是甚么难事。”
被青玄盯得有点儿发慌，李恪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其实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中成药这个概念股掏出来，然后为了大规模制药，他就有了调整生产工具的借口，然后顺便再捞上一笔功德了。
反正孙药王和青玄出药方，他提供技术，肉都烂在了锅里，不亏的。
至于哪个老中医敢装逼，说药引子要因人而异……他只要不往外漏药方不就完了？
“也好，到了长安细说。”
青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声音也略略带着点儿激动。
等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明珠这才缓过神来，李恪看着被青玄真炁疏通过经脉，还是一脸疲惫的明珠，就抓了抓下班，打算叫来个小二，问问有没有牛车或者驴车的租赁业务。
就这个速度，今天晚上就算是到了长安城外的馆驿，也得很久了，没有步入先天的人就是这么纠结，不能融于五行之力，青玄和李恪又没有姜太公那个法力，没法带着凡人施展土遁。
然而李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马蹄声从南而来，听着声音马匹就不算少，至少能有个二三十匹的模样，李恪的眼睛就亮了。
这年月能大量保有马匹的，除了军中宿将之外，也就是大唐的军镇，而这两个，无理论是哪个，李恪都能指使得动，只要拦下这一批人，腾出两三匹马来，还不是小意思？
别的李恪不敢说，就借几匹马的事儿，整个长安城里就没人敢不给他李恪面子！
所以李恪当即站起身来，出了棚子，就站在路边，对着明显是唐军的马队招了招手。
然而他忘了，这会儿他还带着弓箭背着横刀呢，哪怕一身道袍，也没法让人放下戒备。
所以五匹马就把他围了起来，很戒备的样子，一个两个手都摁在了横刀的刀柄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为首的那个三十出头的将领就问道：“不知这位……道长拦住本将有何事？”
这会儿李恪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身装扮有点儿滑稽，为了防备剪径毛贼，自己差点儿被当成了蟊贼？
不过他也没慌，把点心往地上一扔，伸手从怀里掏吧掏吧，摸出一方印来亮了亮，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李恪，从太白山上下山，准备回长安，山上不曾有马匹，想和你们借上几匹，如何？”
看见印鉴，马上坐着的那个校尉就不敢装逼了，连忙翻身下马，近距离仔细观察了一下，不过他带兵也有一手，下面的士卒没跟着下马，反而是攥着刀柄的手握得更紧了。
把印鉴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这个校尉连忙把印鉴还了回去，躬身施礼：“末将苏烈，忝为匡道府折冲，见过殿下。甲胄在身，恕不能全礼，还请殿下恕罪。”
李恪眨了眨眼睛，心说自己不过就是下了一次山，这咋还捡到宝了？苏烈，苏定方，嘿，特么的三百人敢冲颉利那个逗比牙帐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