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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中学坐落在城市红星大道那条主干道上,属于麒麟区重点中学,所以除了有百年老校的书香与底蕴,还有美如画的风景,比如操场背后的那一排银杏树。
11月,天渐渐转凉,秋风轻松地摘掉了银杏树叶,一片片扇形叶子随着风旋转,跳跃,最终如完成使命般停留下来,给冰冷的水泥地面铺上一层秋装,黄的,绿的,煞是好看。
教学楼有三层,每个年级一层,高一年级在第三层,从左边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望到那一条银杏大道。
在座位调整之后,孙曼冰最喜欢的莫过于张望这个动作,她总是沉浸于那一种幻想的浪漫之中,和喜欢的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踩过那一片片金黄。
对于爱情,孙曼冰始终抱有少女的幻想与期待。
自从国庆前和李芸洁结实,她,石菲寒,李芸洁似乎成了铁三角,一到课间时分,就会待在一起吃零食,听音乐。
相比热情开朗的石菲寒,孙曼冰打心里更喜欢内向害羞的李芸洁,或许是一种欣赏,也或许是一种怜惜吧。李芸洁,总给她一种柔弱无骨的感觉。
有些人,虽然不说话,但自带一种力量,哪怕你们只是静静坐着,也足以感到心安,李芸洁是这样的人,但孙曼冰心里还涌现着另一张脸——林芙月。
星期五的下午,1班和3班都是体育课,也正因为如此,她们都对于周五的下午充满着期待,这天天气晴朗,阳光将操场映的异常明快,红色跑道,绿色草坪,一切都散发着朝气与活力。
体育课,基本是走形式,体育老师也对于这一切不太热衷,所以基本都是跑跑步,做做操完事,剩下的大把时间就由学生自由活动了。
可是今天体育老师似乎很有兴致,他先安排几个男同学跟着他取来了道具:四大卷迷彩服样的油布,还有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塑料袋。他抬头看看天,说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游戏名字为送炮弹,他讲了游戏规则,两人一组,一人坐在袋子里充当炮弹,一人拖着袋子充当运送人员,用时最少的组赢。
体育老师安排几个男生把油布展开,大概有十米长,然后从塑料袋掏出几个大口袋,说:“前排这个同学,麻烦你配合我一下,我给大家示范一下。”
那个男同学在老师的指示下,坐在口袋上,把两只脚伸进大大的口袋,手抓着口袋两边,老师一声“准备”,就拉着口袋的一端跑了出去。
示范完,老师说给大家两分钟,自己分下组,停顿了一下,他强调:“因为男女体力不同,最好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一组。”
这……
对于十七八岁的姑娘小伙子,大家对于和异性接触总带着那么些放不开,除了几个平时就常聊天的七八个同学为异性组队,大多数都和同性组队了。
孙曼冰自然也和石菲寒组在了一起。
体育老师看着大家,笑着说:“你们这一帮大老爷们,坐在袋子里让人拉着不难为情吗?”
“好了,我看班上男女数量相当,今天就由我来自做主,大家先按照身高排队,男生们,排左边,女生们,排右边,速度快点。”
排好队后,每个人都偷偷地数着人数,确定自己的队友,有的甚至偷偷地又去调整自己的队伍。
孙曼冰个头高,排在了倒数第三个,她对于这些一向不怎么热衷,也就无所谓地在操场打量,试图找到李芸洁的身影。
3班正在举行着篮球赛,李芸洁站在人群中,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那样安静的女生,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李芸洁了,因为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老师,这,这不公平啊。”不知道轮到哪一组了,一个平头男孩子气喘吁吁地扔下口袋,蹲在地上说道。
“怎么不公平?”
“她,她太重了,我拖不动……”
大家一楞,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个胖胖的女孩满脸通红,跑过来踢了男孩一脚,就捂着脸跑了。
“起来起来,男生要有绅士风度。”
游戏还在进行,孙曼冰心不在焉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开阔,但随即孙曼冰便发现了,女生还有五六个,但男生队那边已经没人了。
孙曼冰想到多年后中国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不禁哑言失笑,怎么,在自己班上,这比例倒是反过来了。
体育老师看了一眼队伍,说:“还有五个女生,我来充当一个,有没有男生愿意主动承担运送员?需要四位。”
这次大家倒是积极了,很快就有男生排了队。
孙曼冰望了一眼,龙柔排在了她的对面。
不管他多么不想承认,也不管他怎么逃避,属于他们的宿命,他躲不开,也躲不过,这是命运的安排。
孙曼冰坐在口袋上,在秋风簌簌簌地从脸上划过时,她想。
真是因为这次龙柔的“毛遂自荐”,孙曼冰和他的关系似乎又有所缓和,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或许,她内心深处,始终给他留了一个别人无法触及的位置。
“今天的游戏,大家完成地很好,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人际交往更重要,大家一定不要只沉溺于学习,还是要和同学多交流,以后等你们进入社会,这样纯粹的友谊就不多了。”解散前,体育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对于没有经历过的同学来说,可能觉得老师只是说说而已,只有孙曼冰知道,老师说的没错,人生,大多知心朋友都是在学生时期遇到的,因为只有学生时期,大家才不会有利益冲突,才不会权衡利弊,才不会势利。
“珍惜友谊,从你我做起,怎么样,今晚一起吃饭?”石菲寒拉着孙曼冰的胳膊,凑过来问道。
“好啊,我待会给芸洁打个电话,吃什么呢?”
“西餐?火锅?”
孙曼冰想了一下,说:“就随便吃点吧,不要让芸洁为难。”
“我们可以请她吃啊。”
“她自尊心那么强,你知道,她不喜欢这样。”
孙曼冰再一次审视了自己的心,也更加确定自己对李芸洁的感情。当你喜欢一个人,便会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呵护她的敏感与脆弱,照顾她的自尊与心情,好的关系总是这样,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