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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炜又抱出那箱广告衫,感觉压力好大。
昨天让董胖胖换衣服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换做眼前二人怎么就觉得这么愧疚呢?这种垃圾货实在太辱没了这两张天怒人怨的面孔。不过也没法子,总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一身吧。
好死不死,吕布高壮,罗炜的衣服穿不了,紧绷不说,长裤在人家腿上比中裤长不了多少。至于夏金桂,先别说花飞雪乐不乐意奉献出自己的衣服,即便肯,夏美女也比她高不少,该凸的地方比她大,该凹的又比她细,各种的不合适。
还有就是要如何说服夏金桂换衣服,古人保守,尤其是女生,手脚被人看了去都可能羞愤得寻死觅活,更不用说胳膊大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好在能被评定为泼妇的女人本身能是一般人吗?她也就稍稍纠结了一下,最终一咬牙,既然满大街男男女女都这幅打扮,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其实现代的衣服除了女生贴身的那两小件之外还是挺容易理解的,就好像昨天,也不需要多解释,董胖胖自己就能把衣服换得妥妥当当。恰好,罗炜这里也没有尺寸刚好又不好理解的小衣服,也就免去了尴尬,让夏金桂先穿自己的凑合一下。
吕布和夏金桂的智商不比董胖胖低,判断力和动手能力摆在那里,所以,罗炜分别把他俩安排到自己和花飞雪的房间自行摸索解决换衣问题。
夏金桂进的是花飞雪的房间,人都进去好一会儿了,罗炜才发现吕布还站在原地发愣,还是直勾勾捧着沙滩裤发愣的。他很纳闷,不会是裤子丑得没眼看,这位壮士按捺不住准备发飙了吧!
罗炜默默退后两步,从角落里摸出电蚊拍抄在手中,肌肉紧绷好随时应对突袭,谁料吕布不按设想出牌,兴奋地帅脸通红,两眼灼灼的忽然化身“问题少年”:“站长大人,这上面的花你这里都有吗?能不能跟末将介绍一下,这些都是什么品种?”
老实说,这东西摆了那么久,就知道花哨了,还真没人研究过碎花到底包涵了哪些品种,罗炜被迫很尴尬的对着裤头辨认了一通,也就能说出特征比较明显的几种:“这是郁金香,这是百合,这是向日葵,这是薰衣草……”
想想刚才电视里的碎花比基尼,加上眼前的碎花裤头,敢情传说被某些人吐槽农家乐审美的“西川红棉百花袍”还真不全是演义的产物。吕布绝对具有“花痴”的潜质,不是恶意骂人,真的是这货看起来对花卉太过痴迷上心了。
罗炜突然就觉得脑壳疼,感觉自己百度的手速已经明显跟不上某人的求知欲了,谁能发发善心赐他十名八名的花卉专家吧!
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吕布的情绪节节攀升,一旦亢奋起来嗓门是止都止不住的洪亮高亢,也不管罗炜是不是他的同好,极度显摆的开始夸耀他府上的花园。董胖胖可就和他隔着一道门,万一把人惊醒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死他手里。
话题不自觉的又被带到花卉杂交技术,罗炜实在扛不住了,一边哄着,一边把人往董胖胖隔壁那间推:“吕哥,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改天我领你到花鸟市场转转,那里懂行的人多。”
好容易吕布安分了,一把把人推进房门,罗炜正打算瘫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下一刻隔壁那扇门突然打开,董胖胖从里头挤了出来,揉着眼睛进了卫生间,开始放水。
郁闷纠结抓狂统统见鬼去吧,什么纠结,罗炜很恼火,都教了多少回了,上厕所不关门的毛病改不掉了是吧,家里还住着女生呢!
他咬牙切齿的重重把门摁上,惊得里头放水的声音都滞了滞。片刻,传来冲水拧水龙头的声音,罗炜很欣慰,好歹没全教到狗肚子里去,至少饭前便后要洗手这点算是记住了。
之后,董胖胖小心翼翼的把门推了条缝:“你昨晚说哪把牙刷是给我的?”
罗炜扶额:“绿的,绿的。”
下一刻,吕布那间房的房门打开,他一惊之下,一把把卫生间门重新摁上,就听见里头董胖胖的惨叫,鼻子应当撞得不轻。
吕布当真是衣服架子,再三俗的一身都能穿出T台秀的感觉,他应当注意到了卫生间里有人,却没有太多好奇心,提了一串可持续发展的要求:“我饿了,还有你刚才查花的那个方方的东西给我。”
他指的是手机,这货还真不客气,罗炜也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会儿正巴不得,先把手机扔给他,推着人准备出门:“家里没啥可吃的了,我们外头买现成的去。”
罗炜原本就打算出门,刚好把吕布带上不但能多个苦力,还能多出点时间思考一对冤家碰头的对策。正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居然又开了,董胖胖满嘴泡泡含混不清的问:“毛巾是哪条来着?”
罗炜先僵了一下,发现吕布已经在门外头了,半扇门刚好掩住了身形,松了口气之余恼火的回答:“绿的,绿的,以后你都是绿的。”然后再次把董胖胖的脑袋摁了回去。
擦着莫名的汗还不等跟着下楼,吕布居然又返了回来:“这东西怎么用?”
罗炜一个头两个大,这回卫生间的门可没来得及关,董胖胖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少年心性的他可不见得对新人没兴趣,湿哒哒的抹着脸把脑袋钻了出来,当即,一对冤家就这么打了照面。
罗炜一捂脸不忍直视,好半晌居然全无反应,直到夏金桂的声音传了过来:“炜哥,这衣服太丑了,你让我这样的美人情何以堪呀!”
再看董胖胖和吕型男二人。前者跟没事人一般,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电视节目。后者则表情复杂纠结的僵立在门口。
罗炜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疑惑中带着愧疚,愧疚中带着审视,审视中带着怨气,怨气中带着释然,释然中带着不甘,不甘中带着欣喜,欣喜中还带着不敢置信,简单来说就是一张便秘有望解决但还没解决的隔夜面孔。
见吕布往前挪了一步,貌似准备老乡见老乡的抒发一下,罗炜觉得大事不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拽着吕布往外就走:“那啥吕哥,我要去搬东西,估计拿不动,你先陪我出去一趟呗。”
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罗炜除了去驿站领了四箱泡面,又跑去菜市场逛了一大圈,美其名曰晚上做一桌子菜替他们接风洗尘。
情绪迸发的节骨眼上被打了岔,吕布的情商已经归位,再加上这么一圈下来那些前所未见的新鲜事也分了神,这会儿他倒是想起董胖胖的不对劲来了:“义父的样子,是个什么情况?”
由于东西太多,吕布两手提了四只购物袋,小毛驴的车筐塞满了,后座罗了四箱方便面,二人并肩走着一片和谐静好,罗炜很好奇:“这都认得出来,他这个年纪离着你俩认识少说差了三十来年吧!”
吕布一派怅惘:“义父的相貌和后来的差距不大,再者,大侄女被处死那会儿比他现在小不了多少,那眉那眼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吕布口中的大侄女应当就是董卓那个名讳不详的独子的唯一血脉,也就是董卓的嫡亲孙女董白,董卓被诛后,她明摆着也是逃不过的。问题是,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长成董卓这副尊荣,理论上,貌似可能大约会比要她命更可怕吧!
吕布的语气很沉重,罗炜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的,可实在憋得辛苦,赶紧换了话题:“董卓是冠礼前一天从一个落魄的卖蓑衣的刘氏宗族那里坑了一把剑,嘚瑟得乐极生悲被马踢了才过来的,你确认你认得的那个义父跟他是同一人?”
吕布傻眼:“不可能的,分明……”话被卡住,因为他也没办法解释这件事。
比起这件事,罗炜更想知道吕布的情况:“你又是什么时间节点过来的?”
吕布闭了闭眼,淡淡开口:“曹逆大军压境,公台建议以逸待劳主动出击,大军将行命运难测,也不知彭城一战将会如何?”
敢情吕布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末路,强敌环伺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个遍,也不知道哪位倒霉哥们儿成了这节骨眼的接盘侠。
想到这里,罗炜又有些纳闷了,吕布和董卓都来自三国的原生位面,照理说董卓被穿在前,吕布则晚了好几十年,除非穿成董卓的哥们儿继续原主残暴彪悍的一生,不然后续的发展铁定偏离原剧情。再者,都已经换人了,即便这位延续豺狼路线,跟原主肯定也不会神同步,结局也绝对偏差不小。但看吕布的意思,这货后来还是走上了老路,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罗炜虽然疑问很大,但这会儿推着小毛驴都费劲,压根腾不出手答疑解惑。后来的某一天,他倒是想起这茬,于是微信消息咨询了钟大江。
这俩人整整交流了三天才把这件事情说明白,倒不是问题复杂如斯,主要是钟大江这家伙不靠谱到回一条消息等待的时间半天起步,三天时间,俩人来来回回的总共不超过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