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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氏真面色铁青的看着冢原墨龙和大野仓信两人走出鲸屋,众人在足轻的喝骂声中迅速散开了一个大圈。两人站在圈内,大野仓信面色凝重,右手缓缓握住了刀柄。而冢原墨龙却是一脸笑意,就在众人想要看热闹时,冢原墨龙将手中的刀扔给了周大帅。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野仓信喝问道。
“此刀之下不留活口,所以还是拿把竹袋刀来吧,当然,你用真刀就行。”冢原墨龙依然微笑着道,只是话语却是无比自信。
大野仓信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面色涨得通红,但还是立刻对一个足轻道:“你,马上给我去道场借两把竹袋刀来,就是我借的!!!”
冢原墨龙见大野仓信如此激动,却是摇了摇头:这个大野仓信心不静,就算有些勇武,终身也达不到宗师一般的境界。自己此番前来骏河国,为的就是人才。由于今川家历来重视文化方面,所以骏河国可谓是人才辈出,当然,是指内政方面,若是论骁勇善战,骏河人不是那块料,无知者无畏,知道的知识越多,往往就越患得患失,顾惜生命。
“若有对自己勇武感到自信者,可以和这位大野大人一起来和我挑战。”冢原墨龙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发现不少带刀的浪人,毕竟骏河国经济十分发达,所以来这里碰运气的各国浪人也不少,故而开口相激,希望能捡到几个宝贝。
不过那时候日本人私下比武,尤其是流派之间较量,是非常讲究单挑的,群殴往往会被认为是可耻的表现。所以冢原墨龙此话一出,那些带刀的浪人纷纷感到心底的怒火直往上冒,当时就站出来好几个人。冢原墨龙再次打量了一番,依旧摇了摇头。虽然看起来也挺彪悍,不过从他们呼吸的方式与走路的姿势看,并非真正的高手。
很快,那名足轻便取了两把竹袋刀回来,大野仓信怒目圆睁的将一把扔给冢原墨龙,自己也拿了一把,但冢原墨龙根本没有接竹袋刀,反而身形一晃,大野仓信骇然发现手中的竹袋刀竟然被冢原墨龙卸了!
无刀取!上泉秀纲的得意之法,也就是中国的空手套白刃,冢原墨龙在上泉秀纲在鹿岛道场修炼时偷学到手的,不过这招颇为鸡肋,单挑时的确很好用,但若是群殴,那就彻底歇菜了。毕竟你上去夺刀的功夫,已经足够其他高手给你来上好几刀了。
拿到竹袋刀的冢原墨龙脚步微挪,轻易避开了想把刀夺回的大野仓信。大野仓信无奈,只得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看刀!!!!”一声暴喝,为的就是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连围观之人都面色一变,显然受到了惊吓。
冢原墨龙面色如常,这种程度的大喝实在是不值一提,比气势……冢原墨龙随意将手中竹袋刀一挥,向前一踏,急冲而来的大野仓信面色瞬间大变,仿佛自己不是看向一个人,而是一座极为巍峨的高山,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第二步,那些站出来的浪人感到冢原墨龙身边仿佛有三山八川环绕一般,根本无法匹敌,第三步,刚刚还十分气愤的几个浪人已经低头认输,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而大野仓信虽然面容已然扭曲,但还是将手中长刀一横,硬是向冢原墨龙劈来,不管面临怎样的强敌,自己都绝不会退缩,这便是自己的剑道!
冢原墨龙见大野仓信还能挥刀,不禁轻“咦”一声,虽然自己已经留手,并没有放出全部气势,但大野仓信能抗住硬是挥刀,还是颇为让人惊讶。只是这刀虽然挥出,却已经失去了那一往无前、决不后退的锐气,只是为了挥出而挥出,冢原墨龙手中竹袋刀轻轻一绞,被大野仓信视作生命的佩刀便飞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无力的跌倒在地,大汗淋漓。
看着瘫倒在地的大野仓信,冢原墨龙慢慢举起了竹袋刀:“我除了有关东魔龙的称号之外,还发明了竹袋刀,所以这刀又被称为墨龙刀,并不仅仅是为了纪念我的发明,还因为……竹袋刀,在我手中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与你们手中的真刀。”那架势,大有将大野仓信直接砍了的意思。
今川氏真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话,不是他不想,而是即便是身份如他般尊贵,在这种流派间的较量中也没法插手,否则将会因破坏规则得罪所有的流派。
而落败的大野仓信也没有反抗,反而认命似的喃喃自语道:“这样就可以确认了。”
“等等!!!”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一下子挡在了大野仓信身前。
冢原墨龙看到有人敢阻止,不禁对眼前的青年有了些兴趣:“你让我等等,是想干什么呢?”
“求求您,别杀我的哥哥……”青年露出了哀求之色,眼睛却不断的往周围的足轻身上瞄,显然在暗示着他们阻止冢原墨龙。
“你哥哥?”冢原墨龙微微一笑:“这不好办啊,毕竟我们流派之间交手,死伤是难免的,若是为了你一句话就放过,只怕坏了规矩。”
青年面色变化,良久才低声问道:“必须有一个人倒下才行吗?”
“理论上这样。”
“那么,用我的命,来换我哥哥的命。”青年坚定的道。
“混账,你在什么!”大野仓信怒斥青年道:“这是我与冢原大人的比试,你这个毛头还没资格死在冢原大人的剑下,还不快滚!”
“哦哦?”冢原墨龙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一些壮着胆子想要上前的足轻顿时缩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看,或许有资格死在我关东魔龙的手里。”
“我叫大野新左卫门,是大野家的三儿子,少年时随叔父外出游历,如今刚刚返回骏河……”不顾大野仓信的阻止,大野新左卫门开口道。
“哦,这样啊,可是关东名将豪族,我也杀了不少,你一个普通的家族子弟,还不是嫡长子,好像不太够格啊。”冢原墨龙继续笑道,只是,此时,众人都能听出味道来:冢原墨龙并没有打算杀死眼前的青年,似乎……还有招揽的意思。
大野新左卫门同样听出了冢原墨龙的弦外之音,连忙开口道:“我曾经在南近江向吉田重政大人学习弓术,并且在其麾下担任了一段时间弓足轻。后来在京都霞流的道场修行过剑道,并得到过师范大人的夸奖。也曾在波多野家、朝仓家、三好家参加过战斗,并获得过感状。”
冢原墨龙听了半天,却是摇摇头:“你虽然在游历时参加过不少战斗,但是却远不及我忍城夜战。”
虽然冢原墨龙的话几乎是废话,但大野新左卫门还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反应过来:冢原墨龙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勇武和战斗经验,那么……“大人,我还参加过筑城工作,对于各种城池的结构颇为熟悉,而且还参加过水利修建,还,还在飞弹国开发过铜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