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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看江淼得表情,仍沉浸在与父亲的聊天中,没有在听江东滨的脚步声,才缓缓站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来,江东滨拿起手机,是阮凯来的信息。
【亲爱的,我想你了,晚上过来住。】
看着这几个字,握手机得手慢慢收紧,碎裂的屏幕明显有残渣被挤下来,撒落在桌面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弱的寒光,拇指在屏幕上轻敲。
【混蛋!】
回复完信息,直接将手机甩在桌面上,双手撑着身体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却难以掩饰。
“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父似乎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了,神色一怔,片刻后,才放下筷子,板着脸没有半分笑意,“没错,你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分手,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话。”
“爸,我不是闹,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他。”江东滨声嘶力竭的喊着。
“好了,你也累一天了,快上楼洗澡睡觉吧。”江父打断了江东滨的话,低着头,不愿意再去看他。
咬着下唇,江东滨想继续说下去,却又不知道是怎么说,或许他真的很难接受,拿起手机,转过身,离开了餐厅。
刚上楼,江淼扯掉抓着他的手腕,离开餐厅,直奔书房,反锁上。
“你怎么了?”江东滨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水,一口气喝掉,头脑也清醒许多。
再次看向江淼时,却发现哪里不对劲,站起来,走过去,挽起臂弯,狐疑的审视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江淼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神色慌乱,视线飘忽不定,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没......没有,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江东滨越看越不对劲,不安的情绪压的心脏的快要停止跳动了,腾的响起来,“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那家的臭小子!可靠不!”
听到这话,江淼连忙摆手,“没……没有,只是我想问哥和哥的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哥你讲讲被!”
“只是这样?”
江东滨已经从她的眼底知道,妹妹是标准的额头,扶着额头,“你什么时候变腐女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淼眼中的闪烁着,身体有些晃悠,倒退到沙发上,点燃指间的香烟,“呵...…讲又有什么用,爸是不会同意的。”江东滨苦笑出声。
“哥,你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帮你劝劝爸,怎么样?”江淼跑过来,搂着江东滨的肩膀,笑的开心。
江东滨早就该料到的,为什么还是后知后觉,耳边江淼得话却是一句也听不清。
“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说服爸,然后你们就可以……..”
“万一不行的话,怎么办?”江东滨苦涩的声音带着悲凉,目光更加失落。
“不会的,我和你保证。”江淼仍旧信心满满,对提出得问题,丝毫不在意。
江东滨挣脱怀抱,缓缓站起来,失魂落魄的朝二楼走去,留下江淼独自在客厅,各种幻想。
不久后,江父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江东滨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直到几天后,江父连续三天没回家,听江淼说父亲回老家了,他有些担心,反正现在他没有工作,直接开车返回老家。
半天的车程,他才返回老家。
将车停好,朝老家的宅子走去时,房门前父亲的身影显得的孤落。
他提心吊胆的走过去,似乎发现了他的身影,江父缓缓吸口烟,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江东滨坐在旁边,沉默半天才缓缓开口,“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很担心你。”
江父直视着前方,良久才开口道,“我不想看着我们父子为一件事吵的不可开交,你有你的生活,也许我不该去打扰。”
声音沧桑,在他的心中仍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
江东滨双手交叉紧紧攥在一起,时不时抬眸看向远方,深深叹口气,他真的离不开阮凯,和阮凯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你幸福就好,爸反正是已经快入土的人了,不用在意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江父熄灭烟蒂,浑浊的双眼凝着自己儿子,这孩子从小都没有让他操心过,在城里买了楼,没有开口要过一分钱。
江东滨双手紧紧握着,阳光照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转过身,胳膊搂着江父的肩膀,像是好哥们一样,“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很丢人,可……可……我真的很爱他。”
而江父靠着办公桌瘫坐在地上,手中酒瓶里得酒还有一大半,
“江父!你就这么管理公司的?”愤怒的江东滨踢开脚下得酒瓶,冲过去,抓起西服领子,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你打吧,反正公司没了,家也没了,你不打我,我也没脸再见你和妈,嗝~”江父半眯着通红的双眼,酒气从口中喷出来。
扬收回手,江东滨站起来,俯身去捡院子里大树下掉落的核桃,“爸,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要卖核桃赚钱,我和小淼却偷偷吃不少,你从没有生过气。”
“是啊,转眼间,这棵树已经快四十年了,这里有你们所有的回忆。”江父缓缓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竹篮子,缓缓捡着地上的核桃,“反正家里也不用指望这些核桃过日子了,一会儿回城里了,带回去,你最喜欢吃了。”
听到这句话,江东滨的声音哽着,“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让你抬不起头来,可我……”
说到最后,终是泣不成声。
江父轻轻拍着他的背,这孩子从小就爱哭,没想到大了还是爱哭鼻子,长满老茧的手轻轻安抚着他的情绪,“好了,这件事先不提,也许最后让你们分开的不是我,而是各种阻碍。”
江东滨抬眸,挂着泪痕的脸,望着父亲,刚才的话已经说明父亲不介怀他喜欢男人。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