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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赶出京城之后,洛氏的族长对洛文昭认祖归宗的事情便不抱什么希望了。族里也有人觉得那是皇上的意思,可若真是皇上的意思,凭着洛文昭如今的地位,皇上又怎么会将洛氏颜面才在地上?
族里的小辈对洛文昭推崇至极,无一不在埋怨当年那些长辈将洛文昭赶出族的事情。洛氏族长又如何不悔?可是当年族里上下被前梁的大正帝的残暴吓破了胆,无论如何都不愿留下洛文昭这样一个可能会毁了洛家的人。
他们洛氏,在乾州虽然不如当年的封氏,可也是螚与之匹敌的,而这也是因为仅有嫡支一脉可以继承的神力存在的缘故。
然而如今,当初跟随封氏起兵的人被加官赐爵之后,留在乾州的族人也都水涨船高,不少高门都愿意与之交好又或者是结为姻亲。
而他们洛氏,却成了乾州的笑话。在听说洛文昭的女儿也继承了那天赐的神力,他不是没有想过除了洛文昭,族里会不会再出生一个天赋异禀的奇才。这样,他们洛氏说不能还能找到当初的荣光。可事实却是让人失望的。
赵氏族长在见了他之后,抛掉寒暄,直言事情的原委。洛氏族长听罢,不等对方提出请求,心头便知道了对方前来的目的。
然而未等他说什么,就听门外一阵嘈杂。叫来仆子一问,原来是赵成峰的姐姐洛赵氏在门外哭闹。
赵氏族长是洛赵氏的父亲,洛氏族长即便是心中有些恼,也只能是让人进来。
洛赵氏一进门,便哭哭啼啼的求族长做主,言语间竟是大骂洛锦绣暴戾,封江漓袒护洛文昭一家,处事不公云云。未等她说出狠毒的诅咒之语,洛氏族长也不管洛赵氏的父亲在,拍桌而起。
“闭嘴!京中贵人岂是你能够编排的?”洛氏族长大声骂道。“况且事情已经闹到朝堂之上,一切均有皇上定夺,你一个闺中妇人,有什么能耐,敢对圣上旨意说三道四?”
此时,他想起当年这赵氏刚嫁进来。因为听说洛文昭与绿林有交,便到处说洛氏嫡支跑去当镖师不说,还和那所谓的江湖浪荡儿相交,丢了洛氏的颜面。
而后洛文昭随着封氏起兵,又是这个赵氏整天期期艾艾的说什么一旦被朝廷追究,便会祸及九族,洛文昭自己和浪荡儿胡闹却是要把整个儿族氏全部拖累。如今想来,当初各地都有义军,即便是最后战败,难不成要所有加入义军的人诛九族吗?
想到将洛文昭逐出洛氏也有这个赵氏一份功劳。洛氏族长苍老的面上竟是气出不自然的红来。
赵氏族长一心挂念长子,有些埋怨这都要成为祖母的女儿来,让她来帮腔,谁让她这般哭闹的?还敢指责皇上?你真以为那封江漓还是当年那封家二郎?而且若是气坏了洛氏族长,他该如何交代啊?
赵氏族长忙将对方扶着坐下,让他饮了一口热茶顺了顺气。“您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怎么是好?”
洛氏族长,长喘着气,枯枝一般的手抓着他的袖子,十分辛苦的模样。“我说赵老弟,你这次来的意思我也明白,可……哎!我们和宋国公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起先他们不知道,但事情闹成这样,想必他们会细细查探的。若是他们知道贤侄打着什么主意,怕是谁去说其情都不会有用,更何况因为贤侄的事,拖累了郡主的名声,贤侄被关在府衙,反倒是最安全的了。况且有皇上的圣旨在,你我也只能是坐等,再无其他办法。”
洛氏族长也不说明如今自己根本进不了京城,即便是能,洛文昭又岂会放过一个企图算计他们的人呢!
赵氏族长听罢,心中也是明白了一二。原本找到这里也只是因为不想放弃那一点点的可能,而今看来只能是求着老天保佑了。
好歹皇上并未有直接下旨降罪不是!赵氏族长这般安慰着自己。
如同当年的洛氏,而今的赵氏也是不会因为一个族中子弟而将整个儿族氏搭进去。即便是自己是被害者,可因为对方的势力比自己强出百倍,更因为是自身背后藏着的那些龌龊,此时,赵成峰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舍弃了。
洛赵氏被洛氏族长一骂,安静了下来。待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脸埋怨,洛赵氏垂下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当初在族里,自己便不受宠,所以她一个嫡女被轻易的嫁给了洛氏的一个三服之外的旁支,仅仅是因为那人家底颇丰。
这次,父亲让她来帮腔,洛赵氏为了心头那积存了几十年的怨恨,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出哭闹。父亲,您一直喜欢的儿子啊,如今还不是要被您自己给放弃了!
儿子或是女儿又有何区别,即便是亲生父亲,为了家族的地位,能舍弃的时候他眼睛都不会眨的。
京城。
结束了一个月的禁足,洛锦绣想也不想的牵着火龙驹,同古灵出了南门。
到了洛家校场,却见华子竟然站在门口。华子见到洛锦绣,上前抱拳行礼之后,便伸手牵马。
“属下猜郡主今天一定会来,早早便在这里候着。梁烈那小子还不信,非要和属下打赌,嘿嘿!明儿属下的酒钱可是有人付了。”华子语带得意,不算太大的眼睛也乐的眯成了缝。
洛锦绣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华子,笑道:“跟着白狼还记不住教训,竟然还想着喝酒?”
“郡主,属下这几个月可都是老老实实的,那个白狼的话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违背。您瞧,属下脸上的这道疤都快要看不清了,身上更是好的不能再好。”华子凑过脑袋,指着自己脸上因为刺杀英秋而得了的长疤,殷勤的说道。“郡主,事情都办完了,也该让属下回去跟着您了。”
正要往校场走的洛锦绣听到华子的话,停下来,问道:“一路上可是顺利?”
华子有些懊恼自己没事乱说话,但依旧正色道:“兄弟们的骨灰,咱和白狼都按照当初他们曾说的意思处理了。就是胜子那个楞头,当初非要说什么要和自己的师妹葬一起。谁知道我们过去一看,他的师妹活的好好的。没办法,只得是给人家打了招呼,葬在了他的师傅旁边儿了。他师妹也是,当初没有嫁人就早说啊!害的胜子伤心出走,如今阴阳两隔,两个人到头来连个像样的话都没有说过。”
华子话刚说完,便瞧见自家郡主美丽的凤眼中闪过一道哀伤。让你乱说话!华子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那个、郡主,我们还是进去吧!”华子说道。
洛锦绣点点头,眨眨眼,扫去了眼中的哀伤,神色如旧。
正在校场操练兵卒的梁烈听到洛锦绣来了,忙散了队伍,自己小跑着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