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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进望古楼,先忘身后事。”
身前身后,有点像是佛家的理论。
不过殷明却知道这望古楼并非依靠佛家理论修建的。
这句话应当还有别的含义。
禹王与一众大臣们均是诧异的望着恨古。
只见恨古抬眼望向望古楼,即便在黑夜之中,众人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他那双灼灼的眸子。
他的眼神很是炙热,好像是在看着一个能够指引自己攀上更高巅峰的事物。
“大人,此言何意?”
中书令尤光伟率先问到。
只见恨古看了一眼他,而后转头看向殷明,像是有意考较他。
这句话的含义并不难理解,殷明刚才已经猜到一两分。
此刻见得恨古的目光投来,微微蹙眉道,“人死灯灭,魂飞魄散,何以得知身后事。”
“若我猜得不错,这身后事,指的当是另外一重意思吧?”
人死之后,魂不灭,魄不散,则成鬼。
然而鬼与人并非同族,也就是说这里的身后事,并非指的是鬼。
既不是鬼,那么另外一重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身后”之事。
恨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殷明,而后对着禹王道,“进望古楼。”
禹王闻言一怔,急忙对着恨古道,“大人,此楼非坤皇不得进...”
“你要墨守成规到什么时候?”
“当年你父亲失踪之时你便如此,到了而今这副田地还是如此,你想眼睁睁看着坤国亡于他人之手吗?!”
恨古的声音很大,丝毫不加掩饰的训斥。
只是殷明等人却是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禹王在坤皇失踪之后如何墨守成规?
这恐怕只有他们坤国朝廷中才知道。
而眼睁睁看着坤国亡于他人之手,殷明更是觉得好奇。
怎么好像这个“他人之手”,说的便是自己?
这时,尤光伟也对着禹王道,“殿下,事急从权,若殷明先生感应到的气息当真是从这望古楼内传出...”
“那必定是先皇无疑。”
“我等甘愿奉殿下为皇,进望古楼一探!”
说着,尤光伟当先拜倒。
接着,坤国上下一干人等尽皆拜倒在地,高呼吾皇陛下。
既然非皇帝不能进,那就让禹王正式接任皇帝之位不就好了?
禹王在坤国的声望一直很高,而且即便先皇未死,过了如此多年,他也该当退位了。
此时禹王面对群臣拥戴,再无踌躇,当即对着众人摆手,“既然如此,诸位便在此稍候。”
说着,禹王转头看向恨古,“大人,如何进得此楼,还望大人指点。”
恨古微微点头,而后看向殷明,“先生也一起吧。”
这话像是在询问,但却又没有用询问的语气,倒像是在要求殷明一道。
黄亚夫与龚沁中都是上前,“夫子...”
白彦道,“此楼如此神秘,其中恐怕机关重重。”
“这人让你一起,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众人担心殷明的安全,毕竟此刻站在外面的人之中,谁也没进去过望古楼。
面对里面所有的一切,谁也不清楚。
万一当真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一个坤国的皇帝,一个坤国的底蕴,难道会率先救殷明?
白彦的想法或许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而今的殷明对于人族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或者说,殷明所开创的文道,对于整个人族而言太重要。
而殷明之于文道,等同于当初的武祖之于武道。
殷明的重要性可见一般。
他若是出现意外,那便是人族未来出现意外。
这种责任,谁也担当不起。
然而恨古却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他道,“传闻文道祖师智勇双全,胆略过人,未曾想竟如此畏手畏脚。”
他这是故意在激殷明。
谁都看得出来。
黄亚夫与龚沁中两人正要反驳,却只见殷明已经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只见殷明往前踏出一步,“请。”
......
望古楼的正门乃是一道由黑金铜所铸的双耳门,门环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远古文字,具体是什么,已无从考证。
但可以猜到的是,这种文字在这世界上现存的,恐怕已经不多。
禹王推开双耳门,三人前后进入楼内。
“真正的望古楼,乃是最上面一层。”
塔头,便是纵横交错犹如蛛网一般的倾斜楼梯。
站在外面看,这望古楼一层一层之间泾渭分明。
可是到了里面才发现,望古楼只有一层,那就是最高一层。
而要进入最高一层,便是要在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楼梯中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这些楼梯杂乱无章,一旦行差踏错,便会引动楼内机关。”
“大人,如何上去?”
禹王看向恨古。
恨古却是将目光转向了殷明,“先生请。”
看起来,他是打算让殷明开道。
殷明尚未开口,禹王倒先是一怔,而后道,“大人,先生乃是我国贵客,岂有让他身先士卒的道理。”
说着,禹王转身便朝楼道入口初行去。
“站住!”
然而恨古却猛的将其喝住,盯着他道,“你以为我让他先上去,乃是让他替我们开道么?”
禹王不解问到,“难道不是?”
“这望古楼,我们三人从未来过。”
“且不说先生贵为文道祖师,之于文道的重要性。”
“即便先生只是一介平民,我等也不能如此。”
“夫不仁不义,岂能教化天下万民?”
面对禹王的慷慨陈词,恨古始终显得无动于衷。
直到禹王言罢,恨古这才冷冷笑道,“狗屁仁义,狗屁万民。”
“妖魔在前,阴鬼在后,天武王以来,这世间还有狗屁的仁义。”
“你们要作茧自缚,我不拦着你们,但若你们要让老夫也信你们这一套,那就是痴人说梦。”
说着,恨古再度看向殷明,“先生,请吧。”
禹王被他一段话堵在当场,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把目光转向了殷明。
是啊,自天武王之后,这世间便再无仁义。
所谓的一切道义都在生死存亡间全部烟消云散。
坤国之所以还在如此坚持,那是因为从先祖开始便是如此,早已成为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