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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剑气如冰雪凌冽,带风刮向碧玉。
碧玉只是简单地手起,刀落。就像她每日无数次的落刀,砍瓜切菜。
但她的刀落了,是脱手而落。落在桌面上,叮当一声响。
韩东的剑还在他自己的手里,下一秒会不会就已经刺入碧玉的心脏里?
看来不会。
碧玉的刀落,是因为觉得刀上寒气重,冷得握不住了。
而韩东,他的牙齿在打颤,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他再怎么冷,牙齿也不会打颤,再怎么冻,身体也不会发抖。
韩东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的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看着自己抓着剑柄的手。这只手的小臂以下直至手指尖,只剩白骨,所有皮肉都被剔除了。
除了伍天生,所有人此刻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常鹰这样冷酷的人。
“庖丁解牛”,这是庖厨一脉的传奇刀法,现在碧玉的手中出现。无论是砍柴、切菜、杀猪或是宰羊,总归都是用刀,都能用在人身上。无他,手熟尔。
韩东终于反应了过来,啊~啊~,他一声长长的惨叫,只剩骨头的手再也无法握住剑,玄冰剑从白色指掌骨头上落到地下,冻蔫了地上几株花草。
碧玉顺势放开了韩东的右手,只见韩东的右手抓着他自己左手的骨头,连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得像白无常一般。
此时,夜空中听见一声长啸,司空关山的身影就像蝙蝠一般翻飞而来,一路喝道:“小心韩东!”
司空关山一落地,摘星小刃亮在手中,却看见韩东那已经变成白骨的手,只微微一愣,没顾得上多惊讶,闪到伍天生他们这一侧戒备防守。
韩东悲痛震惊,恍惚间,见到司空关山返回,仅存的神智让他咬咬牙,扯下一块衣衫将手臂裹住,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伍天生关切地看了看司空关山,见他一身泥土,些许擦伤,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问起情况。
司空关山愤愤说道:“抢剑那厮被我追到,我夺回了剑,韩东赶到,趁我不备,一手夺剑,一手击我,我闪得快,没被打到,只是被他寒冷掌劲掠着,一时僵硬,摔了一大跤。”
司空关山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两个韩东的同伴,他拔出水晶七星剑,看着紫东来和常鹰。
常鹰试着站起来,但终究还是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不甘地怒吼了一声。
伍天生这时说道:“他们俩也中了毒,都是被韩东暗算了的。”
司空关山这才将剑归鞘。
伍天生回身,对同样中了毒的施九说道:“这毒必是菜肴端上来的过程中放进入的。你负责查出来是谁,查不出的话,你猜我们会怎么处理。”
施九连连点头,他挣扎地站起身来,腿脚还有些虚浮。
接触过或靠近那些饭菜的和尚没几个,施九对自己的手下还是了解的。他望向其中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退了一步,一跃而起,想要逃,伍天生玄指隔空一点,那和尚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落得个狗啃屎。
紫东来盯着伍天生,说道:“你没中毒?”
伍天生耸了耸肩。他当时咬一口就察觉出来了,借抹嘴动作,偷偷地吐了出来,但韩东他们弄的药效奇强,还罕见地使用一味香料来诱发药效,这是伍天生始料未及的。所以伍天生的筋骨也软了一会儿,只是比其他人更快恢复。
“为什么没有提醒?”紫东来不悦道。
伍天生似笑非笑看着紫东来,说道:“我知道我姐在这儿,便想诱敌出洞。不然你还不知道如何猜疑我们。”
紫东来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无法不怀疑你们。现在仍然是。”
伍天生说道:“没关系,能继续往前走就行。”
紫东来点了点头,说道:“同意。”
伍天生站起来,走到刚才想要逃跑的和尚身边,从他怀里摸出一小袋药粉,嗅了嗅,满意地笑了。
施九请示道:“杀不杀?”
伍天生答道:“你自己看着办。”
施九叫来其它两个手下,很快地将此事料理干净。
常鹰看着伍天生说道:“你是个心软的人。”
伍天生知其意,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滥杀没有意义。”
施九不蠢,在一旁使劲磕头,拜谢不杀之恩。
伍天生回头对碧玉说道:“姐,你接下来去哪儿?还在这儿待一阵子吗?”
碧玉笑道:“有阵子没见你,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伍天生摇了摇头,说道:“此去多凶险,回头我弄完了再去找你吧。”
碧玉笑盈盈说道:“就是因为此去多凶险,所以我更要陪你去。至少没人能在饭菜里给你们下毒。再说,你姐我现在武功也不差。”
伍天生看了看其他人,问道:“你们是否同意她随我们同去?”
各人均无意见。
伍天生说道:“那姐你就和我们一起走。”
碧玉拍手。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板着脸说道:“刚才我与那冷冰冰的人打架时,你是不是偷偷点了一指?”
伍天生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碧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就爱多手。”说完满意地拍拍伍天生的肩膀,又说道:“不过你关心你姐,我很满意。”
段玉低头看了一眼那些菜,见到桌上有些东西来自韩东的手,没了胃口。
碧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换个地方,我重新给你们做几道菜。”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算了,明天吧。给个馒头垫肚子就行。”伍天生苦笑道。
伍天生转身把玄冰剑挑起,落在紫东来身边。“这把剑你回去见你父亲时肯定用得着。”
常鹰拿起,收好。说了声:“多谢。”
翌日,众人上马。碧玉回头对施九说道:“不许再打劫,好好做你和尚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吧。这儿的水好,食材新鲜,有空时我还会回来。”
施九哭丧着的脸强行挤出笑容来,想说“欢迎再来”说不出口,只能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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