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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忽然说起自己的梦,之后又主动提起自己的想法,说的有模有样。
一时间,殿内众妃嫔面面相觑,不太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
苏明曦的目光,落在了杨韵身上,这大殿之中,她们两人的关系最好,自己的想法,杨韵是最清楚的。
注意到皇后的目光,杨韵心领神会,笑着主动开口,“实不相瞒,娘娘做过的梦,臣妾也曾梦见过,甚至有过跟您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过,那会儿跟现在不同,若现在再让臣妾想的话,臣妾便是另外一番想法了……”
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杨韵说起自己的想法来,众妃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仍是似懂非懂。
有大概领悟了两人意思的,便奓着胆子开口,说着自己的想法。
有一个开了口,其他人渐渐明白过来,纷纷附和着。
“那如果,现在放你们出宫去,你们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等她们一个个都说完,苏明曦忽然问了一句。
顿时,殿内陷入沉默,显然,这个问题问住了她们。
也是难免,进了这后宫里的妃嫔,哪里想过什么出宫不出宫的。
过去,一个个都知道,想要出宫去,要么自己死,要么……皇上死。
自己死倒是还好,眼睛一闭腿一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管它世间是否有什么幽冥之府的,都是后话。
可若是皇上死了,有子嗣的还好说,起码能被自己的子女接走,得以安享晚年,没有子嗣的,就跟历朝历代的妃嫔们一样,被送到行宫去。
这都算是好的,过去,没有子嗣的妃嫔们,可是要殉葬的!
如今,皇室典籍又有改进,就算去了行宫,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可她们从未想过,皇上还在位之时,能出宫这种事。
“诸位不必担忧,本宫只是跟你们闲聊而已,有什么想法,皆可畅所欲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殿中终止,不会传扬出去。”
“说起来,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比本宫入宫要早,不管当年在皇子府,还是后来进了宫,除了身份有些变化之外,旁的也没什么了。”
“还有一些人,是跟本宫一起,被选入宫的秀女。”
“相比之下,本宫比你们幸运,自打入宫就独得皇上恩宠,一入宫便是德妃,如今更是中宫皇后。”
“本宫的身边有皇上,有公主也有皇子,可你们身边,除了当年自己带进宫的人,也没旁人了。”
“所以本宫想,若有机会,能让你们出宫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跟心愿活,会是怎样?你们又是否愿意接受?”
瞧见众妃嫔深思的模样,苏明曦再度开口,索性将想法全盘托出。
“不瞒你们,这件事情,本宫曾跟杨韵谈起过,她是不愿意出宫的。一方面,她处境跟你们又不一样,起码她是四妃之一,也是宫中唯一的正一品妃。”
“纵然以后……依着她的位分,也可以选择不去行宫,留在宫里面。”
“若本宫还在,她可以跟本宫作伴,若本宫不在了,这宫里的日子,也比行宫里更好过。”
虽然皇室典籍有所修改,去行宫的太妃们,日子好过许多,也活泛不少。
可毕竟是行宫,跟宫里还是比不了的。
“而那时候,你们就都得去行宫当中,想选择也没得选了。”
“皇后娘娘,若嫔妾愿意出宫,就能出宫去吗?嫔妾离宫的话,不想要回自己的娘家,想要以后自己生活,也可以吗?”
苏明曦的话音刚落,下首处忽然有声音传来,苏明曦看过去,是位婕妤。
“若你真想出宫,并且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按照你的想法来办的。你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那便不让他们知道。”
看向对方,苏明曦一脸郑重的回应着。
她的话说完,殿中忽然热闹起来,妃嫔们交头接耳,一个个都有些不敢相信。
苏明曦坐在上首处,听着她们的议论声,有些能听得清楚,有些则有些模糊。
刚才的对话,让不少妃嫔的心思活泛起来。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入宫的。
况且,纵然是不得已入宫,可既然入了宫,定然是希望能够获宠,不仅仅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也可以荣耀母家。
可在场的这些妃嫔们,有的当年便入了皇子府,倒是见过那会儿还是皇子的皇上。
有的则是跟苏明曦一样,选秀入宫的,虽也见过皇上,却只是宫宴之上得见,又或者,偶尔宫中遇到,只能远远看一眼。
到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获宠是个什么滋味。
哪怕如今,她们也都还年轻,又有几个甘心一辈子如此呢?
都曾有过年少,有过憧憬,没有人真正愿意过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毫无波澜,毫无期待。
若……真能出宫的话,不让家里人知道,又能过自己的生活,应当……会很美好吧?
“这些事儿,你们可以回去慢慢的想一想。这是本宫的意思,亦是皇上的意思。”
或许在以往,前朝跟后宫之间向来密不可分,帝王除了要处理军国大事之外,也要以后宫的安稳,来换取前朝的。
可在帝休这儿,前朝的安稳,靠的是他的治国之道,以及用人之策。
后宫对前朝的影响,确实有过一些,但都不是什么好的影响。
能掀起风浪的,皆已经不在了,剩下的要么掀不起风浪来,要么压根就不想。
既如此,又何必让一些无辜之人,将一生都葬送在深宫之中?
姚心钰的离宫,也算是给帝休指明了一条路,对苏明曦而言,她觉得这条路是好的。
原本,后宫里的这些人,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她能想法子尽量让她们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些,可纵然如此,有些东西,依旧是物质上无法满足的。
所以,若她们真的愿意,苏明曦会帮忙,帝休会成全。
“是。”众妃嫔一同起身,冲着苏明曦行礼,事实上,她们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想到皇后娘娘说的,曾跟杨德妃聊起过此事,不少人琢磨着,请安之后去宜春宫问问杨德妃,或许,还能寻求到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