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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脸,使劲拍打着瞭望台一楼的铁门,喊老拓的名字。
可能风雨声太大,我喊出来的声音很快就被吵杂的风雨声给吞没了。烨磊见状说老拓人老在天气突变往往成为老态龙钟病状突发的患者,必须大点声才能让其听见。他把皮带系好,改为用脚踹门。
我也跟着踹门,好久没见有人开门,我探头朝瞭望台上看,虽然迷蒙的大雨;笼罩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确实是没有老拓的影子了。
我心说这老头子不会被风吹到坠落到楼下了吧?这瞭望台加上瞭望台也就三层楼多一些的高度,摔下来可能还有活的希望,因为半中途中有大风,他可能不是自由落体垂直运动掉落下来的,或许半空中被吹偏了。
但看四周,地上都是汩汩流动的浅水层,哪有老拓的身躯?我都怀疑老拓被吹到湖里去了,因为瞭望台后面就是湖水了,只不过风向不是把他往湖里吹而已。
烨磊捣腾了一阵门锁说:“这门被从内往外锁死了,外面开不了,我们只能想办法爬上二楼的走廊了。”
我说我们连走路过来都够呛,还在风雨中攀爬,这不是搞杂技么?
烨磊则考虑说要是有个人工风筝一样的翅膀,借助这大风兴许能飞上台顶。
我道:“这时候咱们就别异想天开了,当务之急还是想点比较实在的法子吧。”
我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大的雷鸣,吓得我们两人都蹲在了地上。这时,在瞭望台的后方徐徐地伸出了许多黑糊糊的东西,像是一棵树的根须一样,在闪电的照耀下,我们看到石灰粉涂抹的瞭望塔墙壁出现了许多裂缝一样的痕迹。
背后的湖里好像长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把瞭望台给包裹住了!
“是水藻!”烨磊惊呼。
不知道是雷鸣声吓着了躲藏在湖底下的水藻,还是这场大暴雨把湖底的水藻都牵引上来了,这些水藻在风雨中疯狂的生长,我看了一眼湖面,湖面上毛毛躁躁的,好像到处都是水藻冒出来的尖儿,而且湖岸四周都是黑糊糊的一大片,似乎想跟着雨水爬到天上去。
转眼间水藻们已经蠕动着朝岸边肆虐了。我想起那株在我们旅馆里肆虐的水藻,之所以如此疯狂的生长,果然是水的问题,现在狂风骤雨,无疑是给水藻提供了一个生根发芽的绝对条件温床,要是狂风骤雨不停,水藻不知道会猖獗到什么程度呢!
尤其我跟前的这个瞭望台,简直就是一个蹴鞠,水藻一层层地将瞭望台的背面墙壁包裹,跳跃一样地拔节生长,而且逐渐侵蚀到了瞭望塔上,坏了,如果老拓还在上面,那么情况就不堪设想了。
“怎么办?”烨磊急了,又踹了几脚大门。
我此时也是头脑一片混乱,面对这种常人罕见的东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火烧掉它们了,可是现在可是夜雨滂沱,哪里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大堆柴火汽油什么的烧掉它们,而这等湿漉漉的环境怎么又能烧得着呢?
“对了,去总电闸那里!”我说。
“你想干嘛?”
“用电啊,兴许电能能击退它们!”
“你疯了,现在可是下雨时候,电闸也坏了,就是修好了,你想也电死咱们啊?”
“可是附近全部是猖獗的水藻,你看它们,跟变异了一样,整个一噬人花!我怕明天在瞭望台里找到老拓的时候就想找到了被蜘蛛吸食的空壳一样!”
“你没必要这么诅咒老拓吧?”
“我哪是诅咒他?你看这些水藻,咱们又不是没见识过它们,都可以独木成林了,要是被它缠住,不成了结茧了吗?不成茧八成也被勒死了。”
自打第一次我领略这种奇怪的水藻,我心底就对其产生了强烈的忌惮,我一直觉得所有问题的根源应该是水藻导致的,甚至溺水者的死因应该也跟水藻有关,或者水藻将路人拉近水里都有可能,但是那时候证据很匮乏,我们难以作出如此大胆的近乎天方夜谭的猜测。现在明了了,水藻的确有这种攫命的能力!
我们白天打捞掉水藻根被就是杯水车薪,仅仅可以去除一层障碍,可是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得这么简单,就今晚生长出来的水藻,足够我们再打捞半个月。
打捞得越多,长得越快。而且水藻似乎还会嫁接一样相互传染,如泡在骤雨中如同注入了人类血液,有了灵魂。这一次恐怕已经不是我们所能预料到的和控制得了的了。
“水藻一定有它的弱点的!”我想。
上次在旅馆中,物业人员用硫酸铜倒入了水槽里,腐蚀掉了那株水藻,我知道用硫酸铜可以浇退它们,但是现在不现实。我们手头没有硫酸铜,即便有在雨中估计效果也打折了。既然无法阻止这些疯狂生长的水藻,我们只能从老拓入手了,把老拓救出来那么我们就算逃过一劫。
“烨磊,你站在下面,我看看能不能爬上去!”
“叠罗汉吗?”
“对!”
瞭望台第一层的栏杆就是普通楼层的高度,我们两人叠罗汉也堪堪能够着上面的铁栏了。虽然风很大,但是也不至于能把我们两人吹得都叠不到一块了。烨磊死死用手掰着墙角不让自己的身子斜去,我爬上了他的肩膀,但第一次还是很快就跌倒了。
烨磊从地上爬起来尴尬道:“不好意思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这是……”
我憋得崩溃,腰椎都差点摔裂了,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说他。
第二次我们耗了很大力气,甚于风雨中两台飞机在颠簸的气流中飞行加油,但好歹成功了,我爬上了二楼的栏杆,然后翻滚进了走廊。
瞭望台的设置很呆板,房间门口就是走廊,中间则是楼梯。所有房门都是紧闭的,阳台和走道狼藉一片,一些玻璃窗都碎了,也不知道老拓是否进了某一间室内。我怕是老拓还被困在楼顶,暂且爬上楼顶上的瞭望塔看究竟。
上去后我撞击打开了被锁死的门,但是并没有看到老拓的身影,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连着线的喇叭在风中像是流星锤一样三百六十度乱飞,我趴在瞭望塔上朝下四周寻觅,停了电后下面几乎是黑暗一片,能看的视线都是靠雷鸣闪电提供的光源。
确认老拓并不在瞭望塔里,下面也不见他的踪迹,我只能下楼去一间一间房门地踹。
楼下的烨磊朝我大嚷:“老旭,怎么样?!有没有见到老拓?”
我在楼檐上刚伸出头,差点被风吹得坠楼了,搂着铁栏杆说:“没见着!”
忽听得嘶溜嘶溜的响声,我抬头一样,原来瞭望台头顶上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水藻,水藻如血网一样蔓延到个个角落,尤其那个瞭望塔,本来没有这么锈迹斑斑的,但是被水藻蔓延上去后,好像一下子变得锈迹斑驳了,似乎蔓延的水藻无孔不入地在任何有机物或无机物的身上汲取养分,接触到的东西都会被变成永远的无机物。
我慌乱地跑到了二楼,水藻跟着从楼梯蔓延了下来,石灰粉的墙壁上开始纷纷皲裂,掉落下一块块的石灰粉。
天啊,我一看不对劲,停留在这里稍许估计我会被这些水藻缠住,别看它们现在如无头苍蝇乱长,一旦它们把路子都封住了,那么水藻就会像噬人花一样把所有触碰到的东西都包裹起来,消化个精光,包括我!
我奋力踹进了一扇门内,这是一间杂物室,里面有很多应急的设备,有消防栓斧子,潜水服、蜡烛、修理电闸的各种工具,干粉灭火器等等。我一眼相中那了把斧子,把手电咬在嘴里,挥舞着斧子冲了出去。
刚出了门我就傻眼了,水藻们像是感应到了我进入了这间房间,飞速地将门口缠绕,就几秒钟的时间,门口的水藻如蜘蛛结网,一层层地相互编织,缠绕在了一块,看样子是企图将门口封死了。
我顺势举起手中的斧头,朝着未编织扎实的‘水藻门’劈了上去,水藻单根是很柔韧而脆弱的,但是一旦多了就质变了,就好比一张纸你能轻易撕开,一旦成为一本书,那么你就得耗上几十倍的力量。
斧头并不锋利,我每砍上一斧头,水藻就出现一个大洞,我看到最外面的一层仍不断地有水藻覆盖,宛如亡羊补牢一样,我赶紧又是连续几斧头。终于劈出了一个大洞,我不顾一起地从里面冲了出去。
冲出的刹那,断开的水藻茎叶溢出绿油油的黏答答的液体,搞得我两边的肩膀和脸上到处都是。出了门刚往楼梯口跑,我跑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就看到通往瞭望塔楼梯走道上,一堆人形的淤泥被水藻包裹着站在上面,大雨冲刷下来,它的身上不断地流出泥沙,露出了它的‘骨架’,其实它的骨架就是水藻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