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说

谁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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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云飞这么一说,江小暖有点儿不知所措。自己深爱过的那些人,以前的师兄,现在的魏楠……就算彼此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彼此付出过那么多,也都不会因为自己放弃什么的。而这个陈峰却不一样,他未曾要过回报,也明知自己不会回报他什么,可是却肯为了自己而放弃这些,节目的硕果,异乡的成就……任何的女子,此时此刻当她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明白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都会从心里感动的。

    陈峰其实是一个特别好的男孩子,帅气、敬业、阳光,虽然“博爱”一些,但人品不错,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欢喜。真的很感激他。

    江小暖是个非常传统、理智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夫之妇,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虽然她知道会有很多东西魏楠不能给自己,但她一直都没有想过违背自己最初的选择。很多事儿就算想都不会去想一下,比如魏楠之外的感情。陈峰也不例外。

    于是江小暖略微沉思地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陈峰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他。”

    云飞见到江小暖表现出这种稳重的样子,直感叹:象魏楠这样能够住到她心里的人,真是幸福之极,魏楠他、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啊?由此,也明白她此刻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任何地偏离,便放心地站起身来说:“好吧小暖,我们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就行。现在麻烦你照顾陈峰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给梅慧,太晚了她又该担心了。”然后便出门去了。

    云飞这一走,包厢里便只剩下了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木然的江小暖,和喝得伏在了桌子上的陈峰。

    无话。一个是喝醉了,一个是心情纷乱。

    “云总监,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儿难受,想回去好好睡一觉。”陈峰伏在桌子边迷迷蒙蒙地说。

    “哪里难受?胃不舒服?先喝点热水吧。”江小暖虽然冷静,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很心疼这弟弟一般的男子,便递了一杯温水给陈陈峰。

    陈峰接过杯子去,歪来扭去地凑了半天才凑到唇边,咕咕地把半杯子温水喝了下去。嘴里只是说:“谢谢你,云总监,我们走吧。”

    “陈峰,云总监出去打电话了,我是江小暖。”听到陈峰认错了人,江小暖不禁解释说。

    “江……小暖?呃,别哄我了,云总监,小暖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您不是说她回家去了吗?她是有老公,有家,有孩子的人……我会离她远些,呃,”陈峰有些言语不清,竟连男声女声都听不出来,看来真是喝多了。江小暖再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话中有很多无奈和惆怅的感觉,知道他心里很难过,不免觉得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陈峰,对不起。”江小暖难过地说,也顾不上陈峰是不是能够听得清楚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对不起这个为自己伤心,为自己忍受,为自己放弃的人的,此生无以回报,她只能祝福他。

    陈峰趴在桌子边,自顾自地说:“呃,云总监,是我对不起你。你要相信,我并不是有意离开这里,你知道我也不想离开她,我很喜欢这里。呃,可是……我若在的话,魏楠便会不高兴,便会一直为难她。他今天晚上这样说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所以我还是回去吧,呃。”

    “陈峰,真的对不起。”江小暖有些嗫嚅地说。就算她是再理智再稳重的女子,此刻面对这样一个因为自己而满腹心事,因为自己而不得已抛开一切的男人,她还是有想哭的冲动,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

    陈峰听到了江小暖的话,还是趴着说:“云总监,别这么说。不过请你记得,要把我走的事儿告诉魏楠,好叫他放心,以后不要再这样对小暖说话,对她好些……云总监你放心,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只是……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听到陈峰的这些话,江小暖的心里好像被一阵巨大的波涛卷过,陈峰他……不会没有哪个女人到这种时候还不明白,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不是一般意义的那些喜欢。想起以前做节目时那些开心的瞬间,想起他离开节目那天晚上对自己的嘱咐,江小暖有些心疼地想,陈峰,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离开呢……唉,但自己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河,她觉得自己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开口。

    “云总监,我……想吐。”却听陈峰说。

    “哦,你慢些。”听到陈峰模糊不清的声音,江小暖说。魏楠喜欢喝酒,所以她以前也碰到过魏楠喝醉的时候,于是很有经验地叫了服务生过来扶着陈峰进了卫生间,然后又交代服务生盛了一杯子温水准备给他漱口,然后自己便在门口等着。

    等到服务生送了陈峰回到包厢,陈峰似乎清醒了一些,歪歪斜斜地靠在桌边,闭着眼睛说:“云总监,我们回家去吧。”

    “好的,你再坚持一会儿,云总监刚才到外面打电话去了,马上就回来,我们等他回来就走。”江小暖说。

    “打电话去了?那、那你是谁?”陈峰终于反应过来,发现和自己说话的人不是云飞。把东西吐出来一些以后,意识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

    “小峰,我是小暖。”江小暖看她清醒了一些,又解释说。

    “小暖?”陈峰听了这话一个激灵立起身子来,像是突然又清醒了几分。

    小暖?又是这个温暖的字眼儿……但此刻江小暖感到的不再是上回看到短信时的那种亲切,而是一种莫名的心疼,这孩子啊…..江小暖有些心疼地说:“小峰,我们快坐下,等他回来送你回去。唉!怎么喝这么多?”

    “小暖……你怎么来了?”陈峰没有回答江小暖,倒是问到。

    “是云总监打电话叫我来的,他说你要回西安了,决定得很突然。”江小暖说。担心陈峰尴尬,并没有说是因为云飞说的“他想见你”。其实江小暖这话还是很勉强,既然是因为陈峰要走了,为什么云飞会只是叫江小暖来而不叫别的人?但此时陈峰喝多了,也不会细想。

    陈峰听了江小暖的话,便说道:“是的,我决定回去了,回西安老家去,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记得要快乐。”说这话的时候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反正是一样的醉意阑珊。说着,靠近江小暖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是想拍拍她的肩膀,但他壮实魁梧的身子本来就是摇摇晃晃的,于是几乎抱住了江小暖。

    见他站也站不稳,江小暖赶快扶住他,嘴里不忘了说:“小峰,别……别回去了,留在杭州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暖,我真没用,对不起,对不起你。”陈峰说。

    这算是表白?还是孩子气的醉话?江小暖顿了一下说,“小峰,别这样。”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这些年对自己表示好感的男人多了,不过陈峰却挺叫人揪心的,大家原来是那么好的朋友,现在却因为误会弄成这样……

    对他真的好抱歉。于是此刻,她只想竭尽所能地好好地劝劝他,祝福他,江小暖说:“你这么年轻,不要陷进去,好不好,留香?”

    “留香?呵呵,你还记得这名字?真好。小暖,你别管我,我已经决定了,电台的合同到期了,我不再续签,离开这里。你在杭州好好过,别担心,我在西安也会很好。”陈峰说。“留香”是以前大家开陈峰的玩笑,说他成天换女朋友,就像风流公子楚留香一般,所以说他是陈留香。

    江小暖听得有些想哭,她一直觉得陈峰只是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大孩子,没想到他能对自己这么好。他从来都那么自信那么阳光,自己留给他的,可能会是他生命中的一段灰色吧……真对不起。

    这些感触涌上来,江小暖觉得有些心酸。她和陈峰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想到自己的往事,想到他的深情和无奈,以及自己的无以回报,还是难以控制住心里的伤感。此刻她也想喝醉,也许那会是一种解脱。只是,她和云飞一样,是不喝酒的,喝醉,不是她的做法。

    “小峰,云总监还没有回来,我们先坐下来好吗?”江小暖感到陈峰摇摇晃晃地靠着自己,一直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便说。

    陈峰虽是醉了,还是知道要回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江小暖的情绪,也没想过江小暖这话是不想要自己再歪歪斜斜地靠着她,无奈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说:“谢谢你,小暖,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想躺下睡觉。”

    谢?除了“睡觉”这词算是表达清楚意外,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谢的是什么。江小暖只想,现在该说这句“谢谢”的,也许是自己。

    江小暖本来瘦小,被身子歪歪斜斜的陈峰靠着,倒像被他笼罩在了怀里。江小暖看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根本站不稳的样子,只突然感觉有千万的蚂蚁在心里舐痛:他一定是有些话无处可诉,才会醉成这样儿……

    于是江小暖说:“小峰,你喝了太多,是不是觉得很难受?那就快回去早点儿休息吧,我们到外面去叫云总监。”扶着陈峰往外走。

    “好。”陈峰顺从地说,此刻他的意识乎还真有这么一丝清醒。看见身边这个娇俏的身影,这是一直在悄悄期盼的那个人啊……他是真的想抱抱那个人,他这么喜欢她,却一直没有对她说过,也没有好好抱抱她……可是,这本来也不应该,自己干嘛要喜欢她呢?她的丈夫要生气的,要误会她的,伤害她的……于是他还是忍住了。

    此时云飞正好打完电话进了酒吧的门,见到两个人几乎是相拥着走出来的场景,本来有点吃惊,等到真的看明白了只是“象”相拥而已,其实都很严肃,突然又有些心酸,他们的为人都是正直传统的,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事儿啊……本来就不应该,自己也不该太掺和,陈峰也真是,唉!好端端地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真是命中难逃啊!

    于是他说:“小暖,我来扶他吧。”

    到了云飞的车上,云飞又说:“陈峰,你再考虑一下吧,能不能不走?小暖,你也劝劝他吧。”

    陈峰此时却好像清醒好多:“云总监,真对不起,你很重用我,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走,你知道的,节目也会有更好的新人接替。人挪活,我们都还年轻,都可以有新的生活,我回到西安,不会给您丢脸的。小暖,你也别留我。”又说:“云总监,我走的时候,一定会交接好节目的,正好节目也改版了,听众也不会不习惯,你放心。”

    “陈峰啊,真舍不得,这些年大家一起走过了这么多艰辛和快乐的日子。但你有新的前程,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留住你,只是舍不得。”云飞说。说这话,是因为知道魏楠不善罢甘休的脾气,何必让陈峰这样有美好前程的人,和魏楠的无聊耗在一起呢?

    江小暖也无语,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峰,祝福你。”

    “谢谢你们,云总监,小暖。”陈峰说。说着便到了陈峰的房间门口,陈峰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却找不到钥匙,也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喝醉的人根本就没有清醒的意识。这可怎么办?要撬开的话,这大晚上的还不好找开锁的。云飞想了一会儿说:“带他去我家吧。”

    “你家?”江小暖疑问地说。云飞家倒是很宽敞,四室两厅,又没有老人孩子,可是这大老晚的……带一个醉汉回家,慧姐会不会欢迎啊?

    “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呵呵,梅慧已经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儿,她不会说什么的。否则,你说让他去哪里啊?”云飞笑道,他和江小暖说话也很随便。

    于是云飞把陈峰带回了家,陈峰到了后,都没怎么说话,先是靠着云飞,一会儿横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梅慧以前见过陈峰,也和他通过电话,不过不算很熟悉,这晚上才算是好好端详了一下,果然长得很英气,也倒不是讨厌之人。心里有点儿感叹,他和江小暖本来挺般配的,只能怪无缘了。也不知道魏楠哪里不对,非要和他过不去。

    江小暖也跟着云飞送陈峰回来,因为云飞又要开车又要一路照顾陈峰实在忙不过来,江小暖只有帮着照顾。

    梅慧说:“小暖,我看都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住吧,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其实梅慧本来就是要和江小暖谈谈的,这天晚上的事儿正需要好好聊聊,这下可是正好。说着就拿起电话来告诉小玲:“小玲,我是大表姐,你好好照顾毛毛啊,小暖今天在我这里住一晚,不回来了,你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