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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在此刻毫无外援的情况下，解决楚京一，定然是上上之选。
这便是李牧，那个无情无义的李牧。
谢家兄弟向李牧那里奔去，叶青璇也是。
但楚京一，拦住了他们。
他知道，李牧绝对想过要杀他。
只是，如果他真的要杀他，现在就不会说这些。
“在军营的那几个月，说真的，我过得并不是很开心，因为当时和你，只有交易。”
这是楚京一的实话，也是四年前真实的故事。
直到最后楚京一被驱逐，李牧也没觉得不妥。
“这确实是这样。”李牧点头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啊？是个简单的人。”
李牧是个简单的人，这话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没几个人相信。
但楚京一，相信。
“李大将军，你的现实，我都有些适应不了。”
楚京一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人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自己也许都不理解。
在这个世界，李牧这种现实的人很少，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很多，能够真的想到实事的人更少。
而这个世界，与他之前的那个世界一样，这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现实比他们还要现实。
李牧听后，对此没什么评价，他只是认真看着楚京一：“恭维也好，鄙意也罢，这些都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来场交易的好些。”
“交易吗？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楚京一来邯郸城，不是为了救李牧的吗？
为何现在要做交易？
他们真的不懂，更是没法懂。
其实，楚京一一早来，就是为了在打败神官之后，做交易的。
“我想要得到赵国安稳。”
赵国现在四十五万大军不知所踪，西面有强秦，东面有两教与强齐，北方匈奴虎视眈眈，南方的楚国不会再南下，只能北上。
这样的赵国，确实危险。
“我能得到什么？”
既然是交易，那便有利益。
保赵国安康，那么，势必要付出一些。
这时，李牧却沉默了，他沉默的看着自己周身的士兵，看着这座邯郸城。
楚京一知道他要付出什么，所以，他允许他的沉默。
因为此刻对于他，是伤感的。
“我的命！”
除了楚京一所有人都震惊了。
赵国十年，四宗门崛起。
其中一宗，便是这邯郸城的军营。
大将军的名声，甚至超过了赵国王侯。
他代表的，就是赵国。
就算是长平之战的败阵，他代表的，依旧是赵国。
而今日，这大将军的性命，被自己当成了筹码，交易的筹码。
“大将军，切不可……”一直没有说话的廉颇终于说了话，但还是被李牧止住了。
楚京一看到此景，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大声，很是猖狂，很是放纵。
甚至一向青睐他的廉颇都有一丝不满了。
以李牧性命为筹码的交易，为何要笑呢？
就这么得意吗？
“楚小兄弟，你笑什么？！”廉颇怒视楚京一问道。
“我笑世间的人，都是这般愚笨，只有即将失去了，才会选择珍惜。”
廉颇听后，瞬间哑口。
大将军李牧，众所周知，爱赌，爱财。
为了赌，强行扭转了何宁和楚京一的战斗结局。
为了财，愣是把南侵的匈奴打回去，并且反侵略一波。
甚至于和东方的齐国，欠了一屁股债。
可是，赵国人哪个不知道李牧为何这么做。
还不是为了这座军营吗？
这是他的军营。
但其实，这是赵国人的军营。
他是现实的人，比谁都现实。
他知道，如果赵国想要生存，就必须拥有一支大军，可以震慑四方的大军。
但军费，永远是他在意的东西。
李牧爱财？
李牧好赌？
其实只是李牧为了这座军营，做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齿的事情罢了。
赵国安然无恙之时，人们都在说着李牧的不是。
但真的到了李牧危难之际，他们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是到了最后，他们依旧不去选择相信他。
并非让他们选择李牧的生与死，只是让他们选择相信他而已。
这一点，依旧这么难。
此时楚京一的笑，就是笑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那些自私自利的赵国人。
从这个角度看，其实李牧比屠帅更加悲哀。
赵国依仗他的强大，却否认他的强大，最终，怀疑他的强大。
屠帅只是死于这个乱世。
而李牧若死，却是死在赵国人中。
李牧平静的看着笑容渐敛的楚京一，苦笑道：“没想到，世间最懂我的人，是一个秦国人。”
在齐赵边界，李牧就已经知道楚京一来自晋国，虽然他们都是出自晋国，但秦赵便是秦赵，来源独一，却去处各异。
不问西东，却各奔东西。
背道而驰，从不同一。
但现在，居然是一个秦国人，懂得他这个赵国人。
“拉倒吧，我只是知道，赵国军营的李大将军，从来不打算做赔本买卖。”
“但和你做的买卖，似乎都是赔本买卖。”
“这次的买卖，你赚了。”
所谓赚赔，在于交易。
之所以有赚赔，那是因为交易的存在。
换句话说，楚京一已经认可了这场交易。
李牧听得出来楚京一的话，所以，没什么怨言。
这里是赵国，这里是邯郸，这里是刑台。
但这座城最出名的，并不是这些。
是那座军营。
那里有士兵，那里有武道殿，那里还有李牧的暗影楼。
交易定下的那一刻。
邯郸城巨震。
那座名叫暗影楼的平房：
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