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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中秋天气就更凉了,一场雨过后,院子里的落叶满地,白府的下人清晨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落叶。
白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院子外扫落叶的声音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时辰尚早,可是白倩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想起那日墨彦川说的话。
“三日后我会去府上提亲。”
算算日子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明天,他真的会来么?
白倩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如果他明日真的上门提亲,爹会答应么,那我呢,我真的要嫁给他么——
白倩对墨彦川的感情极为复杂,一方面,她不断说服自己,墨彦川是仇人的儿子,自己不能爱上他,可是另外一方面,她却忍不住的会想到他,对于明天,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明天,白倩闭上眼睛,将被子蒙上头。
墨彦川不再住在护城河后头的简陋的小屋子,墨邕替他在松阳县城中购置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又添置了许多下人,宅子便叫做墨府。
这几日可把清风给累的够呛,墨彦川只给了三天的时间让清风准备聘礼,拿着长长的礼单,清风当真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
聘金自然不可少,可是别人娶亲不过几百两银子,墨彦川居然要十万两,八式海味、四京果、四式糖、三牲二鱼、龙凤金镯、凤冠霞披。。。墨彦川吩咐清风每样聘礼都要最好的,就连装的箱子都必须用金丝楠木的。
若是在京师,三天或许还能紧赶着将东西都凑齐,可这是在松阳县,一个小县城,这里的布庄能买到的最好的料子就是苏绣了,而且样式还比较单一,毕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
当墨彦川将这个任务丢给清风的时候,清风真想两手一摊不干了,转念想想,墨彦川平日待自己不薄,只好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能买到的找齐,反正三天后是提亲,不是成亲,剩下的尽快补齐就是。
第三天一整天,墨彦川都不在府上,清风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准备明日的用品,而白倩则是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虽然一整天都陪着白夫人,可是白夫人同她说话,五句话里头有三句都听不见,不停的走神。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熄了蜡烛,白倩却半点睡意也没有,披了件衣裳,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头散步。
凉风习习,月色朦胧,白倩披散着头发站在梧桐树下发呆。
头发散开已经到肩膀了,新长出来的头发乌黑发亮,白倩习惯性的伸出手将一绺发丝绕在指尖,眼睛看着前方出神。
忽然有一片落叶落下,砸在白倩的肩膀,白倩眼睛一亮,拾起落叶,在手中把玩,一阵凉风吹过,白倩不由得打了个颤,吸吸鼻子,裹紧了衣裳快步走回了屋子。
可千万别着凉了,不然白夫人知道又要念叨了。
就在白倩走回屋子关好门后,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树上轻巧的跃下,站在白倩原本站着的地方,伸手拾起她方才把玩的树叶,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小心收进了怀里,又朝着白倩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才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白倩就被小叶儿的敲门声吵醒。
“进来。”
小叶儿得了白倩的话,推门进来,看到白倩还坐在床上,又将门关好,兴奋的蹦到白倩床边。
“小姐!那个墨小王爷上门来提亲了!现在正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小叶儿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那聘礼箱子前厅里头摆不下,老爷都叫放到院子里了!”
小叶儿被白守喊去,从进门就开始数箱子,数到三十九的时候就被白守吩咐去替白倩梳洗打扮,照小叶儿看,那箱子足有八十抬,或许更多,叫人看花了眼睛。
“他来的这么早?”
白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只是小叶儿还沉浸在墨彦川夸张的聘礼中没有缓过神,丝毫没有察觉到白倩的异样。
“小叶儿伺候您洗漱更衣吧,老爷吩咐了,可千万别叫小王爷等急了。”
白倩点点头,不一会儿功夫,小叶儿就替白倩打扮好了,白倩一照镜子,口中含的茶水差点吐出来。
小叶儿几乎将所有首饰能戴的都给白倩戴上了,红玛瑙,松木绿宝石,珍珠,鲜花钿,珠翠簪的满头都是,活像个唱大戏的。
小叶儿嘴里还在念叨:
“若是头发再长一些就好了,还有一副南珠的头面戴不上了。。。”
白倩叹口气,将头上的珠钗一支一支拆下。
“和平日一样就成了。”
小叶儿见白倩一脸无奈,只好将白倩的头发松松挽起,用白玉簪子簪好。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净了,平日里倒没什么,可是今日是有人提亲,是大喜的日子!”
小叶儿瘪着嘴,左看右看的,很是不满意,白倩实在拗不过小叶儿,只好又戴上可一副南珠的耳坠子,小叶儿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小叶儿跟着白倩走到白府前厅门口的时候,就听到白守的笑声,不同于敷衍的笑,而是真正的开怀大笑。
墨彦川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白倩,站起身子,朝白倩走过去,温柔的牵起白倩的手,拉着她进来,又扶着她在挨着自己座位的空位置坐下。
“是不是吵到你了?”
墨彦川的声音很温柔,叫白倩十分不适应,她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不会。”
墨彦川似乎很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到白倩此刻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墨彦川的嘴角有些不自觉的上扬。
“白老爷,既然您已经同意,那彦川十日后便上门迎娶倩儿,这次的聘礼准备的有些仓促,等迎亲之日彦川再行补上,还请见谅。”
小叶儿闻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堆的满地都是,还不够,成亲之日还要补?
白守笑着摆摆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亲手递给墨彦川。
“这个玉佩当作文定之礼,倩儿的嫁妆会在迎亲当日送到府上,王爷放心。”(未完待续)